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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青瑶

自达摩禅师示三界六道，世间乃分天、阿修罗、人、畜生、饿鬼、地狱六道，死生轮回，周而复始。
此中，是人道与畜生道为有形。天道，阿修罗道，饿鬼道，地狱道为无形，有形则称有器，无形则为无器。

人有贫贱富贵，畜生亦有天地差别，小至蝼蚁大到鲸鱼，全为畜生一道。有些生物只有一日寿命，有些则长达千百年……

人道修人，畜生道修妖，大成造化者，可逃脱轮回之路，世人称之为仙！

山林中，森白月光直直落下。

青衫人目光紧紧盯着碧衣女子，眉头微微皱起，因为从这个女子身上，除却属于人类的平淡气息，还有一股淡淡的，几乎不可察觉的妖气！

是妖族！

“我想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不是你要找的人。”青衫人淡淡道，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妖族非同小可。

碧衣女子听到后，面上的寒气又重了一分，目光如霜，冷声道：“不是他？为何你身上有他的气息，你是什么人……嗯？不对！你身上有一丝妖气，你是妖族……”

碧衣女子忽然一惊，纤手捂住小口，掩饰住眼中的惊讶：“你竟然是一个妖族！”

两人目光一眼对视。

“……不错，我是妖，不过这也没什么。”青衫人面上平静不起一丝波澜，在与敌人对峙的时候，气场才是最重要的，输人不输气势，便是这么一说！

“你不也是妖族么，难不成现在世道变幻，妖族也要自相残杀么？”

说完这一句话，碧衣女子的脸色才微微放松下来，连身上警惕的妖气也散了许多，目光稍稍柔和：“你既是妖族，躲在这里做什么……况且，你的修为怎么这般薄弱，能够化形人类的妖，妖力怎么也要比你强十倍八倍，你这个样子，倒像是妖力枯干，濒死时候。”

仅仅是扫到碧衣女子柔和的目光，青衫人一时疏忽，忍不住心神一荡，察觉到后，连忙定神，收心。

“这妖魅惑之力果然非同小可，我刚刚放松警惕，差点就着了道！”青衫人长长吐了口气，心中暗暗惊道。

察觉到青衫人的异样，碧衣女子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笑容，轻声细语道：“妖族之中能够化形的我见多了，能如你这般完全化成人类，妖元力却弱到这般程度的，我却是第一个见到……你也是，现如今妖族不是隐入深山密林之中，躲避世人。便是悄悄混入人间，与人类一起生活，夜间修炼，谁如你这般既不与人生活，又不躲避人类，在这离镇子几里之遥的破山林中贫苦度日。多说是你，换作其他妖族，死多少次都不知道了！”

“妖自有妖的活法，我自有我的活法，虽然同根，却无同念！”青衫人毫不客气道。

不过这一句话却刚刚合了碧衣女子的胃口，眉毛一挑，走近几步到青衫人面前，纤纤玉指微微勾住青衫人衣角：“你倒是给我说说，什么事才会令你动念呢？嗯哼？”

声音慵懒，入耳有一股异常舒服的感觉，即便是青衫人心境平稳，都感觉内心痒痒的，忍不住要抓过这只精雕玉琢的小手、放在手心肆意玩弄。

但毕竟同为妖族，青衫人知道对方在用魅惑之术，脸色一冰，扯过衣服退后几步，喝道：“妖狐，你我之间素无瓜葛，若再纠缠，休怪我无礼！”

如果只是淡淡一声恐怕，碧衣女子自然不会当一回事儿，但青衫人口中的妖狐二字，顿时令碧衣女子再次警惕起来。

若要看穿其他妖族的本身，除非实力要比对方高一层，但面前这个男子，显然不及自己！

妖族修炼，分为：化形——塑骨——消元——修心——大成，此后才能修得真法，跳出轮回，是为妖仙！

而面前这个看起来刚刚化形的妖族，竟然一眼就看穿自己的本身，碧衣女子不震惊，那是假的。她身为妖狐一族，化形修炼的天赋远远超过其他妖族，如今化成人形十八年，才刚刚进入塑骨阶段，面前这个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消元阶段的妖族！

不像就是不像，怎么看都不像！

碧衣女子狠狠瞪了一眼青衫人，冷喝道：“说！你究竟是什么妖，不说出来，本姑娘绝不放过你！”

看她模样，似乎只要对方不说，立刻便会扑上来，把其撕成碎片。

女人变脸，比变心还要快！

青衫人稳住阵脚，不慌不忙道：“你是不是疑惑我为什么看穿你的本身，所以震惊。其实也没什么，眼前既能够化形如此快速，而且又懂得这般能力的妖族，妖族大千之中只有青丘狐族，西海五彩蚌族，东陵鲜鸟等有如此能力。”

“姑娘，我猜的不错吧。”

“哼，算你聪明！”

碧衣女子吃了个小亏，却又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妖，只是生怕对方是一个法力高深，却故意隐藏实力的妖族，不敢轻易动手。反复犹豫时候，见青衫人坐在大网上悠闲自得，忽然一咬银牙，一跺脚，忿忿道：“好！今天姑娘我在你手底下吃了一个亏，你厉害！”

“你既然不肯说！十日后便来青华镇翠微湖，我与父亲在那恭候大驾！有能力者，我自然不说什么，甚至低头向你道歉。但若是让我知道你耍小把戏，或者脚底抹油，哼哼……本姑娘就是追你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擒住，吊在树上鞭打十日十夜！”

瞪了一眼青衫人，碧衣女子似乎很有把握，得意洋洋的一哼，转过身子，一道青光自身上浮现。

唰的一声，青光直奔远处，速度不知比寻常人快了多少。

忽然，又是那声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

“对了，我是狐族青瑶，十日后相见，报上你的名号！”

不过一眨眼，青光消失，声音也跑远……

月落树梢，林子里只剩下愣住的青衫人。

忽然一声苦笑，停下自己无谓的遥望，青衫人一抚袖子，满脸尽是无奈：“唉……自己不去惹麻烦，麻烦竟然往自己身上贴，真是……真是……”一连说了几个真是，却又不知道用什么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一个翻身，不爽的躺在大网上。

也许是太久不曾见过妖族，这一个妖狐，给他的印象竟还不错。

嘴角勾起一点淡淡笑容，青衫人喃喃自语道。

“楚江雨，楚江雨……好名字！比我这残月二字，可要好听，顺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