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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奴隶兵是很好用的

青黄交接的树林之中，蜿蜒曲折的山道上，李世杰正一队人马正埋头前行。
正行进间，一人从旁边的树林里钻出，来到李世杰近前，报道：“主公，属下已打探清楚，此地正是虎卧岭贼寇巢**所在。”

李世杰挥挥手，苏四郎连忙传令，让队伍停了下来，众兵士原地休息。李世杰却问那人，“此地现下集结了许多贼寇？”

“回主公，属下买通了山中一名小头目，据其所言，虎卧岭本有贼寇六百余人，不过其首领带了两百人去西边的隆德县白头寨与其他山寨的土匪会盟，此地现只余四百青壮，另有老弱女子若干。”

四百人，不多，但也不少。李世杰思付再三，吃下这四百人毫无问题，他这次不但将整个民团全带了过来，还有全副武装的五百奴隶，以将近六百人去对付四百人，仅从人数上来说土匪就处于劣势，而且双方的武器装备肯定不在一个档次，真要打起来，区区四百土匪还不够李世杰塞牙缝，而他考虑的是该怎么降低自己这边的伤亡。

趁着李世杰沉思的工夫，苏四郎已经向那个探子详细盘问了一番，这会儿跑来对李世杰道：“主公，山中地形与此前土著所言并无二致。此山虽然险要，却只有两条出路，正面有一条小路可以上去，山后还有一条破败的栈道。哨探的兄弟已将看守栈道的匪类清除，只等主公一声令下便可斩断栈道绳索，至时，我等只需守住前山小道，山中匪类将无有退路，只能拼死向前，如此，大事可定。”

李世杰想了想，问道：“火炮和床弩跟上来没有？”

苏四郎道：“行前，工匠营已将床弩拆卸以便随军携带，此刻却是已在军中，但火炮太过笨重，炮兵营的兄弟说此山太过陡峭，火炮推不上来——不过主公，属下以为有火霹雳就够了，火炮虽然犀利，但只有两门，用处却是不大。”“某要的非是火炮，而是爆裂弹。爆裂弹虽然无什大用，但对山地作战来说却是一大利器，只是，可惜……”火炮既然指望不上了，李世杰也就不再考虑，下令：“四郎，让后山的兄弟斩断栈道，再有，奴隶居前，民团在后，全军前行。”

“是。”

要打仗了，只是，这一仗却来得莫名其妙。

数日前，就在李世杰和苏二柱刚刚研究出火霹雳，也就是手榴弹，的时候，却接到一个从固原卫传来的消息：固原州三县六个土匪山寨已经联合在一起，目的就是想抢苏家村的粮食。

这个消息十分可靠，是苏小妹的哥哥——在固原卫任百户的苏定方派他手下的一名士兵带来的，固原卫正忙于清剿叛军，对那些占山为王的土匪就顾不上了。按照苏定方的意思，苏家村最好是去财消灾，土匪要粮食，给他们就是，等固原卫腾出手来，苏定方向苏大山保证，他一定亲自带兵去把粮食再抢回来。

去财消灾？李世杰大怒，从来就只有他抢别人，哪有被人抢到自家头上的道理，土匪不是要粮食吗，好，他们要粮食，老子要他们的命。所以，才有了这次出兵之事。

……

收到李世杰的命令，苏四郎命人点燃狼烟。而看到狼烟之后，摸到后山的民团士兵砍断了栈道绳索，断了土匪的退路。

狼烟实在是太好辨认了，聚而不散，黑烟冲天，土匪自然也看得到，于是乎，还没等李世杰摸到土匪山寨的哨卡，土匪已经发布了警报。

管它警报不警报，先攻上去再说。

土匪的第一道哨卡是依地势而建，哨卡两边是陡峭的山壁，山壁中间一条窄小的山道，土匪用土墙将山道一堵，这就成了一道哨卡，而且，土匪不但在哨卡上布置了人手，两旁的山壁上也安排有人。

嗯，地势相当险要，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是这样了。

工匠营已经组装好床弩，奴隶们将油罐绑在巨大的铁箭上射到山壁上去，然后换以火箭射上去，顿时，两旁的山壁之上烧成一片，加上天干物燥，火势越烧越猛，山壁上的土匪别说往下射箭了，就是逃命都不能够。

看着两旁的山壁上数十名土匪在火海中挣扎惨叫，哨卡里的土匪恐惧异常，他们也不作抵抗，直接逃跑。

李世杰一挥手，民团士兵和奴隶们越过这道关卡继续往上攻击。

山上鼓声不绝，土匪们都反应过来。

趁着土匪还没冲下来的工夫，李世杰让士兵和奴隶布阵，关卡后面的山道宽敞了许多，足以让他布下小小的阵势。

三百奴隶着皮甲、左手盾右手刀布于阵前，身穿半身铁甲手持长枪的奴隶居中，手持火器的民团士兵在后，而更后面则是数具床弩。在整个队列的后面，李世杰则带着十数名士兵敲打着小鼓，众士兵和奴隶踏着鼓点前进，苏四郎则时不时地呼喝两声，叱令脱离阵型的士兵和奴隶归队。

这些奴隶还没完全归心，李世杰还不敢给他们装备弓弩，仅仅只是给奴隶们装备冷兵器已经冒了很大风险了，民团的火枪兵和奴隶之间间隔了老大一段距离，而且火霹雳也只掌握在民团和工匠营手上，就是怕奴隶们临阵背反。

众军前行。

不一会儿，山上的土匪终于开始往下冲杀。

“急！”

鼓声顿时急促起来。

“呵！”

士兵和奴隶们顿时停下脚步，刀盾兵将盾牌挡于身前，而那些长枪兵将长枪端平指向前方。

李世杰再次下令：“缓行。”

鼓点随之变得沉重而缓慢。

“杀！”

奴隶们开始缓步前进，并在前进的过程中分成三队，第一队占到总人数的一半，第二队则有两百人，第三队最少，不到百人。

而反观土匪那边却是另一番模样，数百土匪乱糟糟的，没有队列，没有阵型，就那么一窝蜂地往下冲。而且，正如李世杰所料，这些土匪的装备十分落后，大多数土匪没有甲胄，尽是一身布衣，好点的才有一身皮甲，而且，他们大多数人都只是有一把刀而已，没有枪兵，没有盾牌，就是弓箭都不多，只在大队土匪的后面有那么十几个人手持弓箭。

不过，土匪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虽然他们的大部分人都是乱糟糟地，但在一些头目的指挥下，后面的十几名弓箭兵还是率先做出了攻击。

“举盾。”

土匪用的是抛射，虽然占了居高临下之利，但李世杰这边的刀盾兵只要举盾一挡就行，那些长枪兵更是挡都不用挡，土匪射出的箭对穿着半身铁甲的长枪兵而言毫无威胁可言。

不过，毕竟这些刀盾兵和长枪兵都只是奴隶，而不是专业的士兵，他们所受的训练并不多，一些刀盾兵举盾不及，或者是长枪兵被射中了没有防御的下半身是有些奴隶中箭受伤，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慌乱。

见此，苏四郎大喝：“保持队列，违令者杀。”

在他的示意下，后面的民团士兵举起火枪，只要前面的奴隶乱起来，他们将毫不犹豫地开枪射杀。

在火枪的威胁下，奴隶们安静下来，继续前进。

李世杰看了看远远吊在土匪后面的那十几个弓箭兵，下令：“床弩打掉那些弓箭兵。”

操作床弩的奴隶在工匠的指挥下抬高仰角，照例向土匪的后方发射了绑着火油罐的巨箭，再以火箭点燃，土匪后队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即使不能烧死那些弓箭兵，但被火光和烟尘阻，想来那少少的十几个弓箭兵也无法往下射箭了。

对此，李世杰暗自摇头，这里的队形还是太狭窄了，要是宽点的话，他布下上百具床弩，那还要什么火油，直接一个覆盖式射击就能搞定——其实是火油太贵了，李世杰心疼他的银子。

片刻，土匪已经冲到奴隶队列之前，他们想都不想，挥舞着手中的钢刀砍了下来。

刀盾兵连忙举盾挡住，右手刀还了过去，冲过来的土匪顿时一刀了账。

不过，土匪们都是凶残之辈，杀的人多了，死上一些同伴并不能让他们畏惧，这些人前仆后继，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刀盾兵后面的长枪兵也开始攻击，他们平举着长枪从盾牌缝隙之中突刺，与刀盾兵配合着与土匪厮杀。

渐渐的，土匪们前仆后继，却是一个接一个倒下，他们的装备实在太落后了，也没有丝毫战术可言，光靠勇气是无法为他们赢得胜利的。

土匪渐露败相，见此，李世杰不失时机地下令往前冲杀。

奴隶们毕竟没有受过多少训练，一战斗起来往往就不受鼓声指挥。不过还好，李世杰这些日子选拔出来的奴隶头目尽到了指责，在他们的呵斥下，奴隶们总算能保持队列完整，而不是各自为战。此刻，听到李世杰下令冲锋，这些头目连忙指挥着奴隶往前冲杀。

大势已定。

待奴隶们冲进土匪山寨，那些土匪忙不迭地投降，却依然被杀了不少。没办法，战前，李世杰下令，斩首五级者可脱奴籍并加入民团，奴隶们不管土匪是不是投降，先杀了再说，投降的更好，不反抗的更好杀。

打扫战场之事自有奴隶去干，苏四郎则带人去寻着土匪仓库，却是大喜过望，这些土匪可是富得流油啊，粮食是没多少，但金银财帛却很多，最后一统计，计有金六十斤、银四百斤，另有珠玉宝货、丝绸瓷器若干，还有一些土匪抢来的年轻女子。

最后，苏四郎带了一个人来到李世杰面前，“主公，此人是属下在土匪的地牢里寻得，应是被土匪抓来的肉金。”

肉金？应该是肉票吧，李世杰不由得打量起这个倒霉蛋。

这是一个年轻人，看其身上的衣衫倒是华贵，这个是自然，穿着都不好的人土匪肯定看都懒得看一眼，自然不会抓来做肉票，嗯，这是一个富家子弟。

年轻人显得精神委顿，身上衣衫破损不堪，更是有不少鞭痕，看来是吃了不少苦头，看向李世杰的目光透着一股喜意，在李世杰打量他的当口，年轻人开口就问：“你们可是官军？”

这厮不会被土匪给关傻了吧？李世杰摇摇头，反问：“你觉得这年头官军会来剿匪？”

官军会剿匪？那些丘八不去做土匪已经很不错了。

“呃。”年轻人愕然，不自然地讪笑两声，呐呐地道：“某失言了，那么，敢问郎君却是何人？——对了，某还未谢过郎君救命大恩。”

李世杰挑挑眼皮，看了年轻人一眼，却道：“某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某救了你的命，不是么。那么，为表谢意，你是不是应该与某一些金银财货？”

年轻人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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