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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却说李世杰招募了五十个团丁组建民团，因为没有足够的枪支，更加没有火药和铅子，实弹训练根本就不可能，他只能是先让民团做些队列训练。
我记得曾经在起点的某些架空书上看到有些写手这么描写:“天啊，偶快崩溃了，这些古代人竟然连前后左右都分不清楚”——很多人说这种描写是作者脑残，而实际上，虽然这种写法不恰当，但不辨前后左右的情况却真实存在，直到现代都还存在。

南方人烟稠密建筑密集，所以南方人喜欢用前后左右来表示方向，而北方则是人烟稀薄，且多平原多风沙，因此北方人习惯于用东南西北来表示方向。让北方人辨别东方、南方这很容易，但若以前后左右来表示方位——北方人也不是不能分辨，真要连前后左右都搞不清楚那就成脑残了，实际上北方人只是不习惯这么辨别方位。

李世杰让民团做队列训练，往往他下令“往左看”的时候，那些团丁开始的时候都会不知所措，不过，没有发生往右看这样脑残的事，这些团丁只是一时没弄明白左边是哪个方向，他们得先确定左边到底是东边还是西边，然后才会往东转或者往西转，而不是往左往右。

这就是北方人的特点，李世杰也是好半天才明白了这一点。随之，他将往左、往右的口令换成往东、往西等等，如此一来，团丁们倒是习惯了，不习惯的反而是李世杰。

等到李世杰开始习惯于用东南西北来表示方位的时候，冯劫才来了。

此时，离冯、李二人相遇已经过了小半个月。

六十辆牛车、数百条大汉浩浩荡荡地从北面而来，冯劫才的到来让苏家村上下惶恐不已。

接到村民们的警报，李世杰将他那小小的民团拉到村北一看，原来却是熟面孔，这让李世杰高兴不已。

“冯兄，你怎的从北面而来？”

冯劫才往身后一指，“粮食太多了不好运，某就先跑到河北去弄了些牛过来，顺便抓点奴隶。”

“奴隶？”李世杰往后一看，这才发现其身后的数百大汉之中只有那么五六十个人是骑马跨刀的，其余的人却是头缠白布穿着羊皮袄子，人人背负着粮袋，更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被绳子拴着的。

不等李世杰询问，冯劫才解释道：“某带着兄弟们去河北攻破了一个回狗的村寨，掠了些马匹牛羊，这才能将粮食拉过来。这是第一批，总计两千七百石，后面还有大约七千石，此外尚有不少粮食无法运过来，没办法，马匹和牛太少了，只能运这么多。”

“冯兄可曾考虑过船运？”李世杰有些奇怪，“虽说黄河水位连年下降，但若是小船还是可以通行的，冯兄何不用船运？”

没想到一听说船运,冯劫才就破口大骂：“某自然想过用船，只是……建奴追击南蒙大汗至河西，洪承畴那老匹夫不敢招惹建奴，竟然下令让宁夏卫撤往河东，河面上的船只被宁夏卫官军征调一空，虽说某还能寻着船只，却没有船夫敢下水。是以，某只得跑去河北弄了些马匹牛羊和奴隶来运粮。”

李世杰默然。

冯劫才的话里透露了两点信息。

一是女真人追击漠南蒙古的大汗至河西，应该是林丹汗吧，貌似这个倒霉蛋一直被皇太极那个奴隶主追着砍，不知道是在崇祯七年还是崇祯八年被一路追杀到草河滩，这厮逃到草河滩没多久就挂了，然后他的儿子向建州奴隶主投降，李世杰对这一段历史不是很了解，不过从军事角度看，没了林丹汗在一旁牵制，从此以后大明朝将完全独自承受女真人的压力，这对国家财政已经破产而且内部叛乱不断的大明朝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其二就是宁夏卫东撤。洪承畴那厮果然不愧为历史上有名的卖国贼，大明朝还没完全露出败相他就已经将国门卖给了女真人，怪不得冯劫才将其称作老匹夫，这样的人可不就应该这么称呼么！

又是有国无防吗？

李世杰苦笑不已，怎么到哪个时代都能碰到这种事？

算了，还是先顾眼前吧。

强打起精神，李世杰热情地招呼冯劫才一行。不过让他尴尬的是，苏家村实在是太穷了，粮食没有，肉食更是想都别想，酒也是没有的，他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来招待冯劫才。

这样的待客之道实在是让人汗颜。

不过还好冯劫才不在意，他将拉车的牛杀了两头，大伙儿就这么席天而坐地大口吃肉，倒也是一桩美事。

大口吃肉，畅所欲言。冷不丁地，冯劫才问了一句：“李兄可曾想过出去走走？虽说教化子弟乃是圣人大道，但世道如此艰难，窝在偏僻之地徒的闭了眼耳，却是无有出路。以李兄之才学武艺，不说如我等游侠儿一般行侠仗义之微末小道，即是谋得一场富贵，想来亦是容易的很。眼下之世，困则死，挪则活。以某之见，兄不妨提刀东向，中原之大，想来有兄一席之地。”

“富贵？”李世杰看了冯劫才一眼，却见其满脸殷切之色，不由得感动一番，只是，他怕是要辜负好友的好意了。“眼下国事多艰，按说，正是我辈男儿奋起之时，某何尝不想用功立世报效国家，更期盼得享富贵荣华。只是，时局若此，某这一身才学武艺却又卖与谁？”

“自然是卖与朱家。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自古皆然。”冯劫才想都不想，直接道：“某乃游侠儿，行的是以武犯禁之事，但若有报国之途某又何尝愿意如此。想我冯劫才自幼习武，苦练二十寒暑才学得一身本领，这身本领却不该没于江湖之间，若寻得机会，当披甲持戈为国征战四方，如此方为正道。”

这就是古代人的想法吗？没想到一个整天跟朝廷对着干的游侠儿，其真正的梦想居然是报效朝廷，这难道不矛盾吗？

李世杰不明白，看来明朝人跟现代人之间的代沟真够大的，足足四百年的代沟，对眼前这位明朝人的想法，他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这会儿，冯劫才的神色却变得有些沮丧，“某乃游侠儿，杀戮官吏，冲撞官府，焚烧府衙，此等犯忌之事所行多矣，已不为朝廷所容，除非天子特诏相招，否则某难有报国之门。但李兄不同，兄乃读书人……对了，这个给你。”

李世杰接过冯劫才递过的物事，却是一张纸，上面写着洋洋洒洒的一大篇文字，末尾盖了个官印。

冯劫才解释道：“这是某以前破德州时从德州衙门里抄来的，前日见李兄是读书人，今日特拿来与兄。此为举人的告身文书，最妙的是上面没有填写名字，却已经盖好了陕西布政使司学官大印……”

李世杰细细一看，可不是，就像后世的文凭一样，这张纸就是“举人”这个学历的文凭，往下一看，果然，上面是没有人名的，但该盖的印章却已经盖好了，也就是说，这是一张空白文凭，只要李世杰将自己的名字填上去，他就会成为一个举人。

当然，既然是文凭，肯定是有备案的，李世杰在文凭上填上自己的名字，但他的名字在陕西布政使司学官那儿却不会有备案。也就是说，这不过是一张假文凭，朝廷是不承认的，要想让它成为真的，也可以，给陕西布政使司学官塞点好处让他做个备案就行。

但备不备案有什么关系，陕西大乱，连道路都不通了，谁会为了验证一张文凭的真假而专门跑到西安去查？没人会这么干。

看着李世杰愕然的神色，冯劫才大笑：“想来是有人买了个举人的告身，但文书却还没来得及送到买告身的人手上，倒是让某给发现了。哈哈，李兄，举人大老爷，恭喜恭喜！”

“惭愧惭愧！”李世杰笑眯眯的，他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在后世，不说办假文凭，就是用钱买真文凭的事都多了去了，实在不值一提。

说笑了一阵，眼见天色将晚，冯劫才也就不再继续先前的话题，起身告辞。

不过他走的时候却将牛车和奴隶都留了下来，他是漂泊不定的游侠儿，奴隶对他来说不但不是一笔财富，反而是累赘。

但这些奴隶对李世杰来说却不是累赘。

海城县境内不但有煤矿，还有硝石矿，而且煤矿的储量十分巨大，硝石矿的储量也不错。这两种矿藏在后世可都是紧俏货，被大肆开采，而李世杰呢就原本在这一带混饭吃，他知道矿藏的大致位置。

海城县境内靠近六盘山的东麓就有煤矿，位置就在苏家村西南四十里。

没得说，李世杰立马将冯劫才留给他的三百多个奴隶全拉了过去，全给我挖矿去。

而且，手握两千七百石粮，李世杰可谓是财大气粗了，这年头什么都便宜，就粮食贵。当下，他向整个苏家村以及周围的几个村庄发布公告：用粮食换硝石，一斤粮换十斤硝。

大把的人抢着干。

（昨天第一次相亲，结果跟女方见面之后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干什么，真是失败。而更失败的是，今天第二次见面我竟然还找不到话题，两个人看了场电影就散了，真是悲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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