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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交锋

诚然两人在第一次见面时，罗文是光着膀子没错——否则又怎么疗伤。．但问题是雷德菲尔德的这种说法，实在是……
大6上的风气再开放，也没开放到可以公开谈论两个男人之间“**”的地步啊！

好在罗文灵机一动，脱口道：“卓尔商行的公共澡堂吗？……抱歉，我是真的不记得了。毕竟无论是国王还是乞丐，在脱了衣服之后其实都是一样的，您说是吗？”

“但是当他们一开口，感觉就会完全不同——至少乞丐就绝说不出您刚才那番精辟的见解。”说着话，雷德菲尔德还大有深意地看了罗文一眼，让罗文忍不住怀疑他先前的惊人之举，其实是故意的。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罗文倒没有花那个精力去猜，因为他这一辈子，就从没试图去猜测小保罗心里的想法——就如同邦布大哥所说，聪明人和怪物之间，往往就只有一线之隔；而且你就算是猜到了他们的某个意图，也还会有第二、第三个隐义在等着你，猜了也是白猜。

所以跟这种人相处，不需要费脑筋，只需要跟着直觉走对了。

而罗文此刻的直觉就告诉他，现在他什么都不用做，因为很快地，对方就会有所动作。

果然没过多久，那雷德菲尔德先生就很直接地表示，想要跟罗文这位“思想深刻”的绅士，做更加深入的交流——他向女士们告了个罪，将罗文带到了楼梯口的僻静处；连那位与他同来，明显是在保护他的护法师（奥术八大系中精通防护系的）卜西博，也被他婉言留在了屋里。

“您把我带到这里来，是想跟我说什么呢？”罗文一边跟对方搭话，一边暗暗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很好，地形狭窄，两边也都是坚固的石壁；除了楼梯本身和那道很容易一击而破的雕花扶手，似乎再没什么明显的障碍。

很显然这样的地形，更适合武者挥而不是魔法师；更何况这里离出口最近。如果自己真的想做什么的话，似乎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比这里更好的环境了。

但问题是，这也太好了吧？

“简直就像是……为我量身而作的舞台啊！”罗文的心中，冷不丁跳出这么个想法，而这时，对面的雷德菲尔德也开口了：“似乎，应该是您想跟我说什么吧？”

他沿袭了先前石破天惊的风格——一开口，就让罗文的心脏狂跳：“如果硬要说有的话，也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您对明显是情敌的盖普士先生无动于衷，反而对我这个局外人，心存敌意？”

“不要试图隐瞒什么，”说话的同时，他还伸手指了指鼻梁上那副明显是价格不菲的金边眼镜，“在这里，恒定了一个小小的法术，让我可以很清楚地观察到周围每个人对我的态度，而您身上的红光，刺得我眼睛都疼了。”

这是“侦测敌意”！

于是罗文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自己从进屋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暴露了意图；但话又说回来，为什么对方，在明知自己怀有敌意的情况下，还反过来为自己创造机会呢？

难道，他有把握一个人搞定自己？还是说这家伙其实另有依仗？罗文不知道。

“因为您比那位盖普士先生，更难对付吧！”这倒是实话了。

“看来，您倒很清楚我和盖普士之间的关系，”雷德菲尔德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似是而非的解释，“那么我想您也应该清楚我找您谈话的目的，以及小盖普士与加洛林小姐有婚约在先的事实。”

“我知道个鬼！”罗文在心里大叫着。不过有一点他倒是知道的，那就是除非老加洛林疯了，否则绝不可能在乌尔乔拉患病之后，还上赶着把女儿送进一个麻风病人的家里；所以这婚约即使是曾经有过，估计也早就作废了。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和我们‘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没什么关系。我先前提及，也不过是想阐明一个事实而已。那就是，小盖普士也同样拥有追求加洛林小姐的资格，而且这资格，似乎还比您更老。”

雷德菲尔德这句话出来，罗文才算是松了口气——因为他终于确定了对方眼镜上的法术只是“侦测敌意”，并没有“侦测谎言”；而对方显然也不会什么读心术之类的东西。

心神一定，罗文也开始反击了：“那么您这番话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想让我放弃追求加洛林小姐的权利？”

“当然不是！”雷德菲尔德摊开了双手，“即使是众神，也不会干预男女之间的爱情；何况‘希恩渥丝’和‘淑妮’的存在也不是摆设……所以我在这里向您请求，请求您，能给盖普士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他话中提及的两位神祇，前者保护贵族的利益，而后者则保护爱情的纯洁；这些罗文都是知道的，他没想到的只是对方一个典型的“学院派法师”（也叫奥术师，和神殿的元素法师同为魔法师的两大分支），居然还是众神的信徒。

要知道这些奥术师，恐怕是这世界上最为离经叛道的一群人了，他们通常都是无信者，甚至连魔法之神博卡布都不信（当然那位全大6最不着调的神祇也不在乎）

——如果说有什么是他们相信的，大概就只剩下“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本身了吧！

貌似这句话，还是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

可眼前的这位雷德菲尔德，不但信神，而且在品质方面……怎么说呢？似乎比真正的信徒还要高尚？

至少他肯为朋友屈尊，向一个明显对他怀有敌意的人出言恳求。至于为什么会这样，罗文也想明白了：估计是第一次见面的情景，让他把罗文错认成了卓尔商行的什么人，怕罗文动用卓尔商行的力量暗中对付小盖普士吧。

貌似黑暗精灵，还真就适合干这个。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信徒，”对于罗文的疑问，雷德菲尔德这样解释道，“我不过，是一只畏惧他们力量的……蝼蚁而已。那么罗文先生，您对我这个提议的回答呢？”

“如果我拒绝会怎么样？”

“那么，我会出手干预！”雷德菲尔德斩钉截铁地说，“无论您背后是怎样的势力，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朋友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哪怕是——玉石俱焚！”

突然爆的气势，让罗文也禁不住为之一窒；最离谱的是，他居然从对方身上，看到了时常挡在自己身前小保罗的影子，又或者……是替小保罗守住后背的自己。“真是让我很为难啊！雷德菲尔德先生。这样吧，只要您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同意您先前的提议。”罗文心情复杂地回答道，

“等价交换，这很公平。”雷德菲尔德的声音平静下来。他推了推眼镜，让双眼重新藏回镜片那清冷的反光后面，“似乎也很符合我们商人的身份。那么就如您所愿，现在，您可以说您的要求了。”

“不要紧张，只是一个问题而已，”罗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目突然爆出摄人的光芒，仿佛要穿透那厚厚的镜片似的，“那就是几天前棚户区的大火，跟您究竟有没有关系？您只需要诚实地回答我，‘有’或者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