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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暴动

地下组织很快建立起来了，阿菲自然是众望所归的头目，但是他并不是一个战斗经验丰富的人，所以他选择了一种最有效的管理方式，就是集思广议。
这些奴隶在托德的矿场上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他们或许没有很高明的智慧，但是却拥有绝对可靠的经验。

“佛陀大人，”奴隶们从阿菲嘴中知道，佛教的主教被称为佛陀，“矿场四周都有打手们把守，如果要偷偷溜出去还是很困难的，但是如果我们组织起人来冲锋，倒是可以帮助大人冲出一个缺口！”

阿菲沉吟道：“那你们怎么办？”

“为了佛祖，为了佛陀大人，我们就是牺牲性命又怎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奴隶们虔诚地说道，然后又遗憾道：“不过这样还是有一个巨大的麻烦！”

“算了！如果用你们的生命换来我的自由，我是不会安心的！”阿菲叹道，他真的不愿踩着那些爱护自己的人的尸体换来自己的私利。

可是那些奴隶却以为是阿菲对于后面他们诉苦有麻烦感到不满，惶恐道：“佛陀大人！我们的灵魂已经奉献给了佛祖，只要能帮助佛陀大人，我们绝不会吝惜生命的！我所说的那个麻烦就是巴尔德，他是一个低阶魂者！”

“魂者？！”阿菲的兴趣来了。要想混出一个模样，或者活得好好的，在西里大6上，你必须是一个修魂的人！

“是的，就算我们能为您冲出一个缺口，如果巴尔德赶来拦截，那么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奴隶们遗憾道。

“你们看过巴尔德的力量吗？低阶魂者究竟是个什么实力？”阿菲不理会“缺口”的话题。

“这……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奴隶们仅仅知道巴尔德魂者的身份，却从没看到过他出手。

“阿……阿菲哥哥，我，我见过！”卡露对于自己终于能提供一点有用的线索高兴不已。

“是什么样子？”阿菲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卡露的脸微微红，好在他们讨论问题都是夜晚，所以也看不到。她强压住心头莫名的躁动，说道：“我经常会被派去替他打扫房间，上个月正好有一个打手喝醉了酒，想……想要欺侮我，但是巴尔德……大人阻止了他。可是那个家伙似乎已经喝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居然要对巴尔德大人动手！

巴尔德大人于是喝道：‘魂出！’

他的手上慢慢泛起黄光，地上突然射出一丛土刺，将那个打手……给刺穿了！”

说完卡露一把扑进阿菲怀中，显然她又回想起那个人被刺穿的恐怖情景。

阿菲心道：“怎么跟小说中的土系魔法这么相似，只不过似乎不用刻意念叨什么咒语，而且也不知道有没有损耗魔力的类似弊端。”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间，三年就过去了。曾经十岁的小孩已经成长为骄傲的少年，时常陪在阿菲身边的卡露也已经是个含苞待放的小姑娘了。

只不过他们都有些营养不良，不管阿菲以前的身体多么结实，三年的奴隶生涯足够将他变成一个骨瘦嶙峋的可怜孩子。

而卡露也是皮包骨般瘦弱，除了那双灼灼的眼睛。虽然条件受限，但她已经学会了很多单词，能够写出一些连贯的句子。不过最令她激动的还是最开始学会写自己、母亲以及阿菲的名字的时候。

因为白天总是和母亲艾丽一起，卡露也当起了小老师，也教会了艾丽识字。

三年里，奴隶们的佛门地下组织已经扩展到了大约五十人的规模，新吸收进来的奴隶几乎都是生来就是奴隶的人，对于信仰，他们更渴望，更珍惜，也更深沉，更忠心。

阿菲虽然时常和他们谈论逃走的问题，但是却不愿意他们提起用他们的生命换取他个人自由的方法。

“看来我不是枭雄的料啊！”阿菲有时想，“不过我总算看起来还算半个英雄，至少我给这些人带来了精神上的依托。人，若是没有精神没有信仰，要么是蝼蚁，要么是魔鬼。”

手臂上那朵曼珠沙华已经慢慢变成了血红色，好像一朵真的彼岸之花开在他的左手臂上。这朵花让他对于获得自由充满希望，因为这诡异的存在。

而这彼岸花纹身也是他唯一可以寄托奇迹的东西。

可是他明显低估了信仰对于那些奴隶的影响，更低估他对于那些奴隶而言是多么尊崇的存在。

几个正在干活的奴隶聚在一起，手上的活计一刻不停，嘴里却在悄悄说着话：“佛陀大人是那么慈悲！他不愿我们为他牺牲，但是我们难道能无动于衷吗？”

另一个奴隶道：“当然不能！每次想起我们不能为大人做出一点帮助，我都感到羞愧万分！要知道，连这羞愧的能力都是大人给我的，也只有在佛门之中，我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而从前，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无所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是的！我们现在是一个人！一个人！可是如果让佛陀大人在这里被那些狗杂碎像奴隶一样对待，我们却什么也不能做，我们还配做人吗？！”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奴隶愤慨道。

“萨塔，说吧，我们该怎么做？”

“我从小卡露那里得到可靠消息，巴尔德后天将会离开一趟，前去参加考利家族一个远亲旁支少爷的**宴，而且也不会有其他修魂者过来换防，我已经嘱咐她不要对佛陀大人提起，到时候我们……”

阿菲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卷入一起暴动之中，而且还是主角。

时间恍若流水，转眼就是后天。

因为巴尔德不在的缘故，阿菲没有抄写的工作了，又被派到矿场上搬运石头。萨塔凑近他的身边说道：“大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阿菲一愣，看到萨塔脸上决绝的神色，不由得心中一紧。

“今天巴尔德不在，我们决定从北边冲出一个缺口，大人您就从那里逃出去吧！如果我们死了，还请大人在佛祖神像前为我们祷告，我们即便死去，也会接受彼岸花的指引，回归他的怀抱！”萨塔说完也不等待阿菲反应，抡起一根棒子，吼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冲啊！”

其实彼岸花本是接引死者的花，但是在奴隶们的信仰中，无形地将彼岸花当做可以接引他们前往佛的殿堂的接引之花。死后也能回归佛的怀抱，无疑是每一个信徒最美好的愿望。

生前他们虽然是信徒，但是还有奴隶的烙印；死后，他们就只是纯粹的信徒，而与奴隶无关。

几十名奴隶听到声响同时拿起身边可以用作武器的道具，向着北边的守卫口冲了过去。

“大人！走啊！别忘了为我们祷告！”奴隶们最后一次向阿菲要求，然后口中呼着“阿弥陀佛”的佛号，头也不回地向那些打手们冲过去。

“回来！你们这群笨蛋！”阿菲怒吼道，他终于明白这些人暗中已经联络好为了自己的自由甘愿牺牲掉他们的生命。

北面的守卫们不过才十来个人，与奴隶们刚一接触就迅逃跑，阿菲看到这一幕感到十分诡异，暗想：“不好！莫非有诈？”

可是那些奴隶们大喜，回头纷纷示意阿菲赶紧趁此时逃走！

就在阿菲惊疑不定之时，奴隶们的身前，一个有着秃鹰般眼睛的人莫名出现。

“巴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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