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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再见彼岸花

阿菲被吼得一愣，诧异地看着那个奴隶，作为有着现代意识的无神论穿越者，对于“亵渎神灵”这种罪名听起来总是感到啼笑皆非.
“阿……阿……”老奴隶突然有些结巴起来。

旁边一个年纪小的奴隶赶紧接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对于自己能很快记住这种赞美佛祖的呼号，那个小奴隶十分得意而兴奋。

“对！阿弥屠福，善来，善来！”老奴隶十分激动，“你竟然称人人都可以成为伟大的佛祖，你这是对佛祖**裸地挑衅、亵渎！你应该被吊死！被吊死！”

听完他的话，旁边有几个奴隶竟然也颇为愤恨。

阿菲怔住了，从他们的表现看来，这群人已经被佛法深深打动，竟然已经开始维护佛祖的神圣了！

有一位地球上的伟人曾经说过，宗教是弱者对强者的抗议。

这里的人无一例外是弱者，而西里大6上，成为强者的门槛又何其太高，宗教也是强者与正常人的宗教，这人人可以去践行——哪怕是他们这些奴隶也能去践行的佛法该是有着多么强的诱惑力啊！

被迫做奴隶前，他们都是有各自的信仰的，但是成为奴隶后，信仰就被剥夺了，那些宗教的主教们是不会允许奴隶“亵渎”他们的信仰的。

但是佛法似乎并不在乎信仰者的身份。

原来还有一个充满智慧的神袛从未忘记我们，即便我们是奴隶，也能成为他最忠实最信任的信徒！他们激动地想。

尽管在阿菲的嘴中，佛祖更像一个杰出的人，但是那些奴隶可不会这么认为，宗教是属于神的，佛祖自然是神，神怎么能“人人可成”？

即便你告诉他可以做到，而且他真的能做到，他却觉得自己不配去做，这就是奴性。

“不小心竟然传了一把教！”阿菲有些又好气又好笑，“是你懂呢，还是我懂呢？”

奴隶们一时语塞，他们做奴隶前大多是流浪的平民，关于各个神袛也听过不少，但关于佛祖却真的是第一次从阿菲口中知道的。而且那些智慧的语言绝不可能是这个十岁小屁孩杜撰得出来的。

老奴隶们虽然接受了佛法教义，但是对于“人人可成佛”的话依旧耿耿于怀，甚至对阿菲充满敌意，几个最老的家伙甚至扬言要找到佛祖的神殿，在神像前请求佛祖惩罚这个假传教义的骗子！亵渎佛祖的恶棍！

阿菲直翻白眼。

但是那些年轻的奴隶却很快接受了阿菲的佛法教义，他们都还年轻，所以对于充满希望的教义总是满怀热情，而这其中，又以卡露最为热情。

这个小姑娘听完一系列佛家教义后，简直高兴得睡不着觉，不停地念叨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而当阿菲玩笑地称她小尼姑时，卡露笑得简直如同天使，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上泛起一层朦胧雾气，，她竟然高兴得哭了起来。

而那些同牢房的奴隶除了几个老家伙外，对阿菲都极为敬畏，但是又不敢太过造次，只是远远地讨好他，甚至连“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也是偷偷地念，

这是多么来之不易的信仰啊，他们害怕一个不小心，就要全盘梦碎！

那些老奴隶自然也是对这突然可以信仰的宗教珍惜无比。虽然谈不上“敬”，对阿菲却仍是十分畏惧的，毕竟，他是传教的人。

那些生来就被买卖的奴隶则更加激动，但是他们的反应却最深沉最沉默，因为刻入骨髓的感动是不用外表来表现的，他们深切地感受到一种生命的涅槃，心中已经为佛法默默奉献出自己的信仰与灵魂，而阿菲，无疑是那个佛祖派来指引他们的圣徒。

但是阿菲是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感情的，他只是很满意现在的状况，他已经很成功地解决了可能存在的周围的麻烦，他现在要准备的，就是如何对付那些抓捕他的人。

“你们一定要付出代价，我善你们个哉的！”阿菲心道。

夜晚的星空万分璀璨，却只有几点星光射进牢房中来，卡露的眼睛却亮得如同月亮。

“阿菲哥哥，你再跟我讲点佛法吧！”卡露第十次要求道，同时，那些奴隶也是第十次竖起了耳朵。

阿菲十分无奈，他的嘴巴有些干，舔了舔，心想：“哎哟喂！我的小天使，你当我是佛祖现世吗？我连个佛教徒都算不上，哪里还知道什么佛法啊，那篇《心经》我倒是会背，可是那是万法皆空的教义，说给你，岂不是害你？！”

他心念一转，“对了，给她讲讲那些佛家故事吧，比如说彼岸花。”

“我给你讲讲佛家彼岸花的故事吧！”阿菲坐起身，捋起袖子，星光从手臂上掠过，他的眼睛正好看到手臂上的那点光亮，一时呆在当场。

彼岸花！他的左手臂上竟多出一个彼岸花的纹身，粉红色，妖异而凄美。

“怎么回事？难道那时的彼岸花也跟着我穿越，并且化成了这个新身体的一个纹身？”阿菲心中震惊不已。

“阿菲哥哥，怎么了？快讲啊！”由于光线暗淡，卡露并没有现阿菲的异常。

那些竖着耳朵的奴隶也是暗道：“是啊是啊！快讲啊！这可急死人了！”

阿菲定一定心神，开始讲了起来：“曼珠沙华，传说中恶魔的温柔，被诅咒的花，因为恶魔怎能温柔？众魔于是将她投入地狱，成为冥界唯一的花朵，徘徊在黄泉路上……”

“什么是黄泉路啊？”卡露可以明白阿菲嘴中的“地狱”，但是却无论如何理解不了“黄泉”。

“就是通向死亡之路！”阿菲解释道。

“哦，你，你继续讲。”卡露对于打断了阿菲颇觉不好意思。

“佛祖度化众生之时，路过黄泉，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奥秘，道：‘你这温柔的恶魔！我不能帮你解这困惑，便带你去那彼岸，让你花开遍黄泉之上，给离开人界的灵魂们一个指引与安慰。’

从此曼珠沙华又叫做彼岸花。”

“原来佛让她指引灵魂呢！她虽然是恶魔的温柔，但是佛祖也一样可以让她去弘扬我佛慈悲呢！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卡露说道。

那些奴隶听到她的话也是暗中连连点头！

“我靠！这丫头简直天生的神棍料！”阿菲黑暗中连连苦笑。

他说道：“可是她到底是恶魔的温柔，于是带着天生的诅咒！”

“什么诅咒？”卡露赶紧问道！

“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阿菲叹道。

“啊？”卡露不解。

“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在黄泉路上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得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在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的灵魂就是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的。”阿菲解释道。

“开一千年，落一千年……她，她好可怜。”卡露叹道。

“彼岸花的花香会唤出灵魂关于生前的记忆，灵魂渡过黄泉，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再也记不起一丁点儿。悲伤、分离、遗忘、死亡，这就是彼岸花！”

“没想到佛法中竟然会有这么凄美而特别的故事，我以前听过的那些神那些传说，不是辉煌的战功，惊天动地的对决，就是永为传颂的爱情、伟大的神迹……”卡露缓缓说道。

阿菲笑而不语，心想：“佛门本就不是为了高高在上而传播佛法的。”

（ps:关于本书中彼岸花的传说我是根据查询到的资料自己稍作杜撰的，有糅合的地方，后面也还会出现这样一些糅合或者创新，但是不会搞得离谱的，顶多偏一点，而且彼岸花的特质我当然不会去杜撰，那样就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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