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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望闻问切

殷通回想当日所言，印象依然十分深刻，缓缓说道：“当然记得，申公曾言楚国百病缠身，既无灵药可解百病，倒不如望其气色、闻其声息、问其症状、切其脉象，分清主次、整而化之，逐一解决。”望闻问切四诊殷通倒也听闻一二，可如何望闻问切，都还来不及细细询问。
“正是，望闻问切主在找出病源，而眼下楚国之重症，源于城外盟军：望其色，气势正盛，不过锐气已丧；闻其声，战鼓惊天，吼声动地，不过虚张声势；问其症，兵势浩大，然各行其事；切其脉，表面平和，内则暗涌丛生。”文宇娓娓道来：“霸王，此战切不可力拼，只能智取，动之以情、诱之以利、晓之以理、威之以势，分而化之，或能幸免于难。”

大堂内鸦雀无声，文宇的一席话在众人心中抛起**。殷通顿觉眼前豁然开阔，连日积压在心头的忧虑也一扫而光，挺直身躯，深邃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盯着文宇欣喜道：“文公已有良策？”

文宇起身踱步，盘算良久方才言道：“城外盟军重在三王，而三王之要在于齐王韩信，老夫虽有把握说服淮南王英布、梁王彭越退兵，只不过对于韩信尚拿捏不定……”

“动之以情可说英布，诱之以利可说彭越，可仅凭晓之以理恐难说服韩信。”申洪已然明白文宇的意图，微微摇头叹气，目光无意间从殷通腰间扫过，倏然眼前一亮，略带迟疑道：“霸王身上有一物或许有用？”

文宇深呼一口气，叹道：“此物非同小可，恐怕韩信也末必敢接收。”

殷通大感困惑，自己身上竟然还有连韩信都不敢取的东西，今时今日的韩信拥有的一切远远过龟缩在会稽城中的楚霸王，等一下，殷通猛得想到一物，自己放在榻上把玩过的一块石头，那块晶莹惕透代表身份象征的玉石，那块鸿门宴上救了刘邦一条小命的天子印鉴。

申洪微一额：“这是一场豪赌，庄家是刘邦，闲家则是天子印鉴，就看他韩信往那边下注。”

“什么？”堂上一片哗然，陈婴连连摇头道：“万万不可，天子印鉴岂能送人。再者，若韩信收下印鉴后转呈刘邦又当如何……”其它诸将也纷纷反对，经过三天疗养，蒲将军，项庄、董标等将都带伤出席议会，只有桓楚、李良、范强三将还躺在医馆。

殷通暗暗盘算着其中的得失，堂上其它人慢慢平静下来，望着殷通看他作何决择。“啪”殷通一拍桌案，霍然起身，态度坚定道：“本王决定就依申公所言。”

“啊！霸王，这……”吕臣还要劝戒，殷通猛一挥手，昂天长笑道：“如今天子印鉴在本王手中不过一块普通的玉石，可他一旦到了韩信手中，就足以激起他深埋内心的雄心壮志，足亦令他脱离刘邦自立。”

申洪真担心殷通会舍不得这件至宝，微微松了口气道：“若韩信肯退兵，余者皆不足虑，淮南王英布虽骁勇善战，可其性多疑善变，加上他叛离楚国失理在先，可不费分毫使其退兵。至于梁王彭越……”说到这里朝文宇望了一眼。

文宇心领神会，接着说道：“彭越精明诡诈，却贪得无厌，只会站在自己有利的一边，虽听命于刘邦，但并非诚服于他，府库钱财足可打动其心。”

“三王若撤兵，吴王芮、韩王信就失去了依托，安敢再战，必不战自退。”申洪细眯的双眼透着的精光。

陈婴、吕臣一甘楚国旧臣原本对于殷通器重文宇、申洪二人心中颇感不悦，只不过碍于霸王的权威没有表露出来，此时已心服口服。殷通听完大有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感，突然语出惊人道：“好，就这么办，本王亲自去会一会韩信。”

堂上顿时安静下来，众人无不瞪大眼睛望着殷通，那眼神似乎在说，霸王莫非疯了吗？

“不妥不妥……”项庄连连摇头道：“霸王，城外诸侯无一不想得霸王而后快，此去实在太过恶险，还望霸王三思。”

陈婴脸色一正，上前主动请缨道：“霸王，属下愿出使齐营，必不负重望，但霸王切不可轻身涉险。”

虞子期手按佩剑上前道：“末将愿随霸王同行。”

吕臣侧移几步，凑近文宇身旁语带怪责道：“先生为何不劝劝霸王，难道眼看着……唉！”

文宇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想说点什么，殷通先开口道：“诸公不必再劝，本王决心已定，而且本王料定他韩信不敢动手。”

众人奇怪，想不通殷通的信心从何而来。若问世上谁最想除去他项羽，除了刘邦就算他韩信，当初垓下布下十面埋伏都让他跑了，在他韩信看来这是一种失败的耻辱。

“既如此，末将也请命同行。”项庄、董标等将纷纷请缨。

殷通淡淡一笑，上前拍拍虞子期的肩膀道：“不必，有子期同往足矣。”说完朝堂下喝道：“武涉何在？”

“属下在。”一个中等身材年约三旬的中年人上前行礼道。

殷通定眼一看，相貌平平，头戴进贤冠，一袭青袍十足的儒生。当年韩信平定齐国后，项羽曾派其游说韩信，劝其中立与汉楚三分天下，可惜末能成功。其实他殷通心中也没有多少把握可以说服韩信。

“你随本王同往。”殷通直接下令道。

“诺！”武涉毫不迟疑，当即领命。

当天夜时，武涉只领二名‘随从’前往南门外的齐军大营。同时申洪孤身前往西门外的淮南王营地；文宇携董标带着重礼向东门外梁王大帐而去。

楚国的生死存亡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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