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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捷径

“一次就杀了几百人，可真算是杀人如麻。”
“杀人或许还不算什么，最难的是事后即使别人怀疑，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真是个手眼通天的人呐。”

“谁说不是了，不仅如此。”

“哦？怎么,后面又出什么事了？”

“之后和他竞争的商人总是会无端地遭遇灾祸。”安东里奥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

“例如呢？”

“我便亲眼看见一个经常和他争吵的商人乘坐的马车因为车轴突然断裂垮了，那可真是个可怕的景象，你瞧着一辆疾驰的马车突然倾斜，车轮旋转着飞了出来，然后整个车厢斜挂在地上，被依旧狂奔的马匹拉着，在地上翻滚倾轧最终支离破碎，那个商人当下就死了。”

“又是没有证据？”

“当然，谁能怀疑一个当时正在宴请帝国官员的合法大商人做了这样一件残忍的事情，只能将其归于意外。”

“这样还有人敢和他做生意吗？”

“做一般生意他还是很守规矩的，就是没人敢和他竞争，于是他就有了定价权和优先权，一个铜币的成本至少可以获得二十个铜币的利润。”

“二十倍利润，这比抢还要快。”

“确实，只是和他做同样生意的家伙如今就倒霉了，要么把货物低价盘给他，要么就等着出意外吧。”

最里面的房间的门开了，杜伯尔走了出来，面色依旧冷冽，带着奇怪兵刃的武士随即护卫着他离开。

“他可以不用排队进入那个房间，是因为排队也是一种竞争吗？”维克托看着最里面的房间问道。

“哈哈，在这里，你要先学会尊重权力和规则，无论他再有能耐也只是一个商人，也得弯下腰来，那个房间意味着捷径，只要你多肯花一些钱，你就能够得到更好的服务，任何繁琐的登记造册文书凭证过关条文他们都能在一刻钟之内为你做好，这群贪婪的猪猡除了用金币买到一段让他们手脚利落的时间之外还能怎样？”安东里奥变出一副沮丧的样子：“可怜我们这些小商人，本来一仓货刨去成本运费中间人的佣金还有该死的税金就没剩下多少，要是再多一些额外的繁重支出，那可就亏本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不知道其中的诀窍，您知道里面的那位叫什么？”

“夏兰佐，莫洛托夫城商业官，外面这些都是他手下的文吏。”

“非常感谢，和您的交谈让我受益匪浅。”维克托诚恳地说：“还有一件事情，您说您是皮货商人，正好我侍奉的家族需要一些皮制品，您有兴趣吗？”

“你可算是找对人了，我这里有全城最好的皮制品，猪皮、牛皮、羊皮、蛇皮、貂皮、甚至是沼泽的蜥皮，只要你能想到，什么样的皮制品我都能提供。”安东里奥得意地自夸，然后小声地问道：“你能给我透个底吗？你家主人大约需要多少皮毛？”

“大约价值五千奥里斯金币品质上等的皮毛。”

“嘶~”安东里奥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抑制不住脸上的兴奋，搓着手说：“哈，我亲爱的维克托兄弟，你真是我的贵人。”

“您过誉了，虽然和您相处的时间短暂，可是我觉得和您一见如故，这就当做一个小小的礼物见证我们友谊的开始。”

“可是我已经把你当做兄弟了，我亲爱的维克托兄弟。”

“哈，那就是我的不对了，亲爱的安东里奥兄弟，明天晚餐之后我家主人会有一些空余的时间，我会为你留下这个时段，请你务必准备一些样品带到赛切尔庄园中以便我家主人挑选，请注意，我的主人是一位爱美的女士，尤其喜欢浮华精致的装饰物，只要她喜欢，价钱不是问题。”维克托脸上尽是诚挚的笑容。

“没有问题，我会亲自挑选最好的货物，一定不会让你家主人失望。”满脸络腮胡子的商人拍着胸脯保证：“而且，我的兄弟，我也会为你准备一份惊喜。”

“那么，亲爱的安东里奥，现在失陪一下，我也走走捷径。”维克托略微地欠身，朝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您请便，祝您好运。”安东里奥暗自吹了个口哨，对于他这种小商人来说，所谓的一些钱可真不只是一点，他宁可在这里多花一些时间忍受小吏的傲慢、白眼还有刁难，也不愿让自已原本就微薄的利润再受损失，那些稍有地位握着权柄的官员天知道他们会不会随着当天的心情而狮子大开口，然后他将心思放在了如何讨好新兄弟的女主人上面，期待明晚的会面。

门是虚掩的，维克托敲了两下，得到了一个不耐烦的回复后推门而入。

夏兰佐，一名矮小肥胖的帝国官员此时正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盯着前来送钱的家伙。

……

……

……

夜晚，小教堂。

橙色的烛光跳动着，桌面上有一小堆钱币，安迪克林仔细地数了一遍，一枚金币十五枚银币，不得不说，作为一名圣职者，司提格牧师每月从教廷中领到的薪俸不仅远超普通人的收入，而且比一些帝国官员还要高。

司提格牧师在边上念叨着这个月的支出，然后由安迪克林将钱币划成一小堆一小堆：“五枚银币给莫利亚大婶，她家的房顶塌了需要修补否则到了雨天她和她的三个孩子就要遭殃了；石匠弗雷德摔断了手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工作，他全家可就靠着他一人支撑，十枚银币，希望能够帮助他撑过这段日子；老桑杰过世了，可怜的人呐，在田里耕种了一辈子，一点财产也没留下，二十个银币给他的遗孀和孩子吧……”

看似丰厚的薪俸远远不能满足老人的善心和穷人的困苦，不需要多久，安迪克林便拨完最后一些钱币，出声提醒司提格牧师：“没有了，您得为自己留一些。”

“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又开始了一个新的月份，我去拜访有钱的老爷们。”司提格牧师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