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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诱饵

弗兰芬多注意到难看鼻子不停的蠕动，道：“费拉图格郡西部阿拉穆亚山区有座小镇，在那里有一座教会女子学校，每年教会都会秘密从费拉图格郡各处选送年满六岁的合格女童，她们每天除了起居饮食外，就是学习神学、抄写圣经、唱赞美诗、祈祷，这样一直持续四年，当她们十岁的时候教会再次挑选，其中不合格的部分将送到各地教会作为候补修女培养，而合格部分……”
弗兰芬多有意停顿了一下，观察四周欲言又止满是饥渴表情的的脸，道：“合格部分将会送往乌特勒支训练机构中的一个独立分支，名为地亚的牧师学校继续培养十年，也就是她们二十岁的时候，将作为教会最虔诚的信徒，身着雪白的铠甲，手执橡木法杖，走入塔克阿拉堡参加战斗.”

“银铠牧师。”长老忽然接口，指着漆黑的宝石道：“难道这是她们的……”

“是的，就像这样。”弗兰芬多笑意盎然，伸手朝桌面上注满鲜血的酒杯一招，红色的液体浮到半空中，然后闪烁着魔法波纹的手掌轻轻转了一圈，只见半空中的血团伴随着表面暗色的碎屑纷纷落下不断地蠕动缩小,最后形成了一颗细小的珠子，缓缓的飘到长老面前，后者摘取空中的血珠吞下，闭眼细细品味，发出细微的赞叹。

“十三名刚从地亚修女学校毕业、美丽动人的、毫无污染的、纯洁的、充满圣洁力量的、并且经过秘法提纯的处女血液。”弗兰芬多恭敬的将盒子放在长老的桌面上，“仅以此物作为长老的私人礼物，换取伟大的诺菲勒族在这一地区的友谊。”

将宝石放在鼻子下用力嗅了嗅，原本冷漠的脸上裂开了一点笑意，道：“即使葛利果男爵的领地由卡萨兰迪大墓**长老会划拨并且接受长老们的庇佑，但是并不意味着长老们会因为蝇头小利而允许一个忠诚贵族的利益遭到侵害，况且葛利果男爵本人也无法接受其他人来分享他的领地，抢夺他的猎物，所以我不同意你们提出的建议，否则我和你们将同时面对长老会的斥责与男爵的怒火。”

弗兰芬多的脸色急剧变化，尴尬地看着桌面上的盒子，注意到他的目光，长老将盒子盖上收入怀中，道：“你送给我的私人礼物我就收下了，它将会保障你安全的离开这里。”

四周的侍卫发出一阵暴笑，纷纷露出锋利的爪子，呲牙裂嘴垂涎欲滴地看着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家伙。

弗兰芬多沮丧地看着长老满是戏谑的笑容，直到细小的藤蔓从长老的嘴巴里冒出，以肉眼可以见的速度生长，愁云满布的脸上立刻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道：“尽管我对教会没有太多的好感，但是《教诲》第一篇中阐述的观点，罪恶的根源来自于难以控制的**，这一点我是深表赞同的。”

反应过来的侍卫愤怒地扑向弗兰芬多，数条尖锐的藤蔓从还在挣扎的长老嘴中伸出，飞快地刺穿了靠近的侍卫，顺势卷起，长满倒刺的藤身深深地嵌入血肉中用力地吮吸，得到更多养料的黑暗植物从血肉中破体而出疯狂地生长着，像只长满触角的怪兽贪婪地占据了整个大厅。

吼声四起，黑暗中冒出无数可怖的怪物朝着栖息地大厅扑去，因为丑陋和他人的蔑视，这个种族拥有着其他种族无法想像的团结和荣耀，长老当场遇害更是难以形容的羞辱，它们咆哮着挥舞强壮的手臂，锋利的爪子犹如疯狂的绞肉机将沿途挡路的藤蔓撕成了碎片，即使黑暗植物那令人措舌的再生能力也不能阻挡它们前进的脚步。

弗兰芬多笑吟吟地看着这群突入大厅的怪物，轻声吟唱了几句咒语，轻微的魔法波纹如水纹般从身下传开，沿途散落的藤蔓碎片蠕动几下然后猛然生长起来，无数藤蔓不仅掩盖了怪物们的视线，而且榨取了它们最后一点生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水道深处回响。

伸手在长满藤蔓的长老怀中摸索，先是掏出了之前的盒子，随手放入自己怀中，然后又掏出了一小块四方石头，粗略看来朴实无华，即使丢到路边也不吸引任何人的注意，但是弗兰芬多却仔细地端详起这块毫不起眼的石头，当他将少许魔法能量注入石头后吹起了惊异的口哨。

无数细小的方块组成了这块石头，细微的魔法光芒在方块间飘忽游走，传说中由一万三千六百五十六个方块组成，每一个方块上融合着一个魔法咒文，迷之炼金物品，斯法尔的积木，若是要打开这个积木，需要组合出正确的咒文顺序，否则基于一万三千六百五十六这个庞大的基数所衍生出天文数字的组合数量能让博学如古拉墨汉大学者一筹莫展，甚至在接下来数年的研究解读中扯光了头发，若不是勉强拼凑出几段方块顺序后显示出奇特的能力，这个以沉稳著名的大学者差点癫狂地将它丢入河中。

弗兰芬多自问没有大学者的耐心和智慧，但是至少还能记住一个不太复杂的方块顺序，轻轻弹动手指，无形的力量让细小的方块依次滑动，寻找并且抽调出数十个方块将它们正确地排列在石头的最前端，然后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石头变成了一个时闪时灭的光球，没有任何力量，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就如……一个失败的照明术。

虽说结果和他记忆中的一样从而证明石头的真伪，但弗兰芬多还是失望地将方块的顺序重新打乱变成普通的石头放入怀中，腹诽古拉墨汉大学者的研究成果，果然不负“愚者眼中的顽石”、“超凡脱俗的炼心石”、“神奇的半成品”等等众多特殊的称号。

扎根在长老身上那最粗大的藤蔓汲取了足够的养料长出了硕大的花苞，接着盛开了暗紫色的花朵，然后迅速地凋谢，结出了果实，一颗缠绕着红色烟雾的黑色宝石落在了下方早已等待的手上。

“上一颗来自于银铠牧师，这一颗就算来自于圣枪修女。”弗兰芬多把玩着新玩具离开栖息地，塞满下水道的黑暗植物随着他的脚步自动让出了通道，随后迅速地枯萎伴随着被吸尽血肉的尸体一同散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