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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照片

江晓风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儿，江暮雪就转身去和两个女孩咬耳朵去了，咬了好一会儿，最后江暮雪郑重其事地代表两个女孩向他传达指示精神：“经过我们三人的研究决定，可以给你一个接待美女的机会，但只是去暂住而已，期间你必须老老实实的，不准耍花样！”
江晓风气得差点把她提起来：“我在你这小丫头面前有什么花样可耍？”

“不是我，不是我……”江暮雪赶紧躲到一边：“我就是代林美女说的。．”

“雪儿你别乱说，不然我撕你的嘴！”林筱竹看了看江晓风一眼，急着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江晓风原本只是想先给老妹找个落脚的窝，没料到稀里糊涂的被人怀疑动机不纯——不过他也懒得解释了，几个小丫头，毛都没长齐，心眼儿倒是不少。

“要是愿意就一起去暂时住着吧，你们三个都瘦，一张床挤挤也能挤下，有什么不便的吗？”江晓风问道。

“啊？没……没有吧。”林筱竹本来是想让他说几句诸如“我肯定不会走进你们的房间”之类的保证的，哪怕是空头支票，也能让人心安一些。没想到他直接就替自己作了决定，自己要再想反悔，就出不了口了。

邓丽娜抢着说道：“什么没有？你脸皮薄我来说。我人长得丑倒是不怕，雪儿和筱竹可是我们学校的两大校花啊，你可得规矩点儿。雪儿是你妹妹，谅你也不敢动什么歪脑筋，筱竹妹妹今年还不到十八岁，未成年少女呢，你要有什么打算，可要小心点儿！”

江暮雪似笑非笑，林筱竹却被这通抢白羞红了脸，江晓风饶有兴趣地看这她，越看越觉得以前见过，不但看着脸熟，名字听着也耳熟，就把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忘了？”林筱竹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这男生上次挖空心思要请自己吃饭，怎么一转眼就装着不认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欲擒故纵？

“你上次，偷了我的小猫放到树上去……”

江晓风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了：“哦，是你啊，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原来你就是那个白衣女孩儿，今天你换了件衣服，我差点儿就认不出来了！”

林筱竹心里生出了三分好奇，还有三分的失望，心想难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印象竟然比不上一套白色的连衣裙？想到这里，心里又多了三分的薄怒，还剩下了一分奇奇怪怪的东西，说不清楚。

“你们认识？”江暮雪问道，心想大哥果然厉害，平日里一直窝在家里做宅男，没想到不声不响的居然把林大美女给泡到了。

“我……欠他一顿饭。”林筱竹想了想，笑着说道。

“真没风度，哪有女孩子请吃饭的，当然是哥哥请了。”

“现在都七点过了，再不吃饭我都要饿晕了，就当给你们压惊，我请你们吃顿好的。”江晓风说。

说是吃大餐，其实大家都没有吃饭的心思，朝夕相处的朋友死于非命，心里都好像压了一块大石一样沉甸甸的，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哄饱了肚子就匆匆了事。

几个女孩开始还以为江晓风的宿舍一定是又脏又乱的，准备今晚先大干一场，从天花到地板把清洁做一遍，没料到江晓风的宿舍居然蛮干净的，除了好久没住有些积灰，其他的算是窗明几净了，只用擦擦桌子扫扫地，不用替他洗臭袜子——这其实是祖千秋的功劳。

江晓风很怀疑这次的命案又和自己遇到的活死人有关，不过有些话他不能当着别人说，就连妹妹也不行。老白的警告不会是没有根据的，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让他感到忌惮的话，这个人就是从未露过面的老白。

从江晓风出生之日起，他的身边就有一个影子，跟了他足足二十年。江晓风曾经对孙献英说，他从小就特独，没有人能看着他长大，这话其实不对，因为老白是看着他长大的。尽管每次来见他，老白都带了一个古怪的面具，但对于这个看得见摸不着的影子，江晓风本能地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老白显然知道些什么，但他没有办法撬开老白那张嘴，他玩消失，可以躲开老白几个月，但如果老白玩消失，他恐怕就再也见不着老白了。老白是他的影子，他在哪儿影子就应该在哪儿，如果某天现影子不见了，他就算走遍万水千山也找不回——江晓风不是彼得潘。

躺在沙上，听着隔壁三个女孩儿说话声渐止，呼吸变得均匀了，江晓风把左手上腕表的条往下面按了一下，再往左往右拨了拨，对着表盘轻声说了几句话。这是一个手表型的手机，和市面上的山寨手表机类似，只不过体积更小，做功更精细，只要不仔细看，并且走得不是公众网络。江晓风的手机总是关机，这是因为从来没有接到过哪怕是一个骚扰电话，所以想不起来开机，但他的手表却是一直开着的，这才是他和外界联系的主要途径。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皮诺好像蝙蝠一样跳到阳台上，隔着玻璃冲他做鬼脸。

江晓风推门出去，问道：“挤眉弄眼干什么，事情怎么样了？

“真是不容易，什么叫做大海捞针这回算是见识了。我按照你给的线索把陇南的县级行政区全部排查了一遍，终于找到那个七十多年前生过灭镇惨案的地方了。惨啊！”皮诺拉长了极尽所能地做了一个惨样，说道：“说是日本人的生化武器，导致一镇的人全部死光，连只耗子都没剩下。我去看过，那个地方现在都还是鬼城，草长得比人还高，土地肥得可以当化肥用，我去的时候插了随手插了根枯枝在地上，结果你猜怎样？第二天走的时候，竟然现枯枝都芽了！不过我现那里有个奇怪的现象，那里的植物异常茂盛，但却连一个动物也没有，我采了几样植物标本回来，要不要找谭老头鉴定鉴定？”

江晓风低头沉思了片刻，摇头说道：“你先说说这次你去，有没有现其他什么线索？”

皮诺拍拍胸脯：“当然有，师傅交代的事情，就算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不会皱眉毛的！我想了很多办法，真的找到了那两个失踪的小学老师的信息，那对苦命鸳鸯，一个叫王海，一个叫王娇，竟然还都是联合大学的学生，在昆明的时候因为受不了天天跑警报（注1），就逃学回了老家当教书匠，谁知道又遇到这回事儿，真的是躲得了运，躲不了命，你说冤不冤？”

“王娇？他们还有其他亲戚吗？”

“早就死光了，王家原本镇上的小户人家，王娇是他们家的养女——也是当成童养媳养起来的那种，后来王海的父母也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江晓风“哦”了一声，微微有些失望。

皮诺得意洋洋地说：“亲人虽然没有了，不过我这次收获了一个更重要的线索，我把他们的照片也给你找到了！你看，还是这对苦命鸳鸯的合照，看样子长得挺不错的，比那些人造美女强，清纯路线。”

江晓风从他手中接过那张黄的相片，相片的纸张已经黄干枯，摸着有种脆脆的感觉，好像稍微用点力都会弄破，显然已经放了很长的时间了。他原本以为能搞到对方一些个人信息就不错了，能够找到一张照片绝对是意外之喜。

照片上的青年男女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都眉清目秀的，神情间还透着一些羞涩的成分，和青面獠牙的吸血鬼造型全不沾边儿。江晓风把照片仔细看了一遍，忽然感觉右边王娇的身材有些走样。

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让皮诺也过来看看：“你说，这个女的肚子是不是有点儿大？”

皮诺看了半天，也说不清楚：“不太明显，你不说我还注意不到，难道是胖的？”

“光胖肚子，二十多岁就长啤酒肚了？要是仔细看的话，我觉得倒有些像是……怀孕了。”

“怀孕了？我查了很久，没有听说过他们有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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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警报：1938—1941年间，日本飞机对昆明实施狂轰滥炸，为了躲避空袭，当地师生听到警报就跑到防空洞里跑，称之为“跑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