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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追踪

半夜时分公路上的车流较少，所以姚震的车速相当快。收藏*~网
曹云坐的租车一直稳稳地跟在后面，距离不远也不近，位置恰到好处，很不易被人察觉。看起来这位司机也干过不少次跟梢的勾当，根本不必曹云提醒，对距离感掌握的相当老练。

没多少时间，姚震的车已经开到城西了，拐过一个岔路，直接奔郊区而去。曹云此时心内开始泛起合计来，方才听姚震与拓跋楚两人对话以及表情，很明显是姚震一直对拓跋楚有爱慕之心，但奈何流水无情。不过话说回来，那姚震明显在追人这方面逊的很，天天像个苍蝇似的缠人就算了，还没完没了的盯梢监视，这哪里是求爱？估摸换任何一个女孩也受不。看来姚震这小子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胆子也大的出奇，见无望博取拓跋楚欢心，竟下三滥地连迷烟手段都使出来了，真可谓色胆包天。

曹云对此感到有些迷惑——难道姚震就不怕拓跋猛得知此事，震怒之下灭他满门？方才听拓跋楚言谈中好似对姚震所在门派相当蔑视，估计他这一门也是个三脚猫不入流的货色。倘若如此，姚震还为何如此肆意妄为？

正瞎琢磨时，旁边的司机突然开声道：“小兄弟，前面的车很快就要进山区了。开过这段路后，路上基本就没什么车流了，我担心前面的人很容易发觉自己被跟踪……你还打算跟下去吗？”

曹云闻言一惊，抬起手一看表，竟已过去近一个小时了。他凝神仔细看了看前方的道路，果然现在路上少有车辆开过，司机说的不假，再这么跟下去迟早得打草惊蛇。于是曹云问道：“师傅，你看前面那车的方向，能猜出他们大概是奔什么地方去的吗？”

那位司机琢磨了一会，不确信地说道道：“这个……我怎么感觉他们是奔天目山去的？估计十有**，因为要是去临安的话，早在上一个路口就该拐了……前面不远还有一个支路，一条是走外省上高速，令一条就是直奔天目山的。我估摸应该没错，你跟的人很可能是去天目山，否则走现在这条路不管去哪里都会绕远……我说小兄弟，对方是什么人啊？现在大半夜的，又在荒郊野外，真有什么事的话喊人都喊不到……”

司机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曹云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说道：“等开到下个路口的时候告诉我。”

…………

大约十五分钟后，终于来到司机说的那个岔路口，出租车停了下来，在司机诧异的目光中，曹云独自一人离开了。

曹云这也是没办法，正如刚才司机所说，这一路上车辆已经很少了，而姚震确实在岔路地方拐进一条开往天目山的小路，如若再开车跟踪下去，当即就会被对方察觉出来。

“天目山”是个面积不小的山区的总称，其名来源于这片山区的一座主峰。这里也是自然风景旅游区，只不过由于姚震走的这条路并未在旅游路线内，所以其道路质量一般，尤其逐渐向山区靠近后，基本上就都是坑洼的土路了，这也导致他的车速开不了太快。

寂静漆黑的夜色下，曹云一直保持相当快的速度奔跑着，尽量不让前方若有若无的车灯从自己的视界中消失。人力毕竟比不上机械，若是短距离内，曹云凭借其无与伦比的爆发力倒是能勉强跟上，时间一长气力就无以为继了。幸好目前路况不好，姚震以及其后跟着的两辆桑塔纳开得不快，他追起来倒也轻松自在。

这里地处荒郊野外，眼下正是万籁俱寂之时，曹云像一条矫捷的猎豹，安静而又专注地跟在“猎物”身后。此时此刻，寂静无声的荒野，迎着广阔无垠的天幕，他突然感到自己开始有些享受这样的意境了。曹云已完全适应了这种长途疾速毫无束缚的奔跑，每一次的脚掌落地、发力、奔越，已变成一种固定的模式，非常类似于打坐时呼吸与真元运转的配合节奏，尽管这种节奏要快速许多，但对已到达后天境界极致的曹云来说，不仅没有感到吃力，反而觉得全身由里到外涌出那么一股子舒适与惬意。他不由得想到师父以前说的一句话——吃饭、走路、睡觉，对我们修真之人来说，都是在修炼。

他现在有点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曹云感到自己明悟到了什么，但具体又说不清，这种体会便如老话讲的：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正当他沉浸在这种奔跑中的享受时，突然发觉到前面姚震的车速变慢了，没多少功夫便停了下来。曹云赶忙刹住脚步，一俯身找了处低矮的灌木丛隐藏起来。借着前方的车前大灯，他隐隐约约看到，姚震的车好像停在一座小道观的门前。又向四周仔细看看了，这才发觉原来不知何已经跑进山区边缘了，而那座小道观正是坐落在一座小山的山脚之下。

姚震在车中按了两声喇叭，须臾功夫，从道观内走出两位年轻道人。这两人出来后，在车窗前跟姚震说了几句话，由于距离实在太远，曹云无法听到他们在交谈什么。这时其中一位道人反身回到观中，过了一会拿着一条大麻袋又走了出来。姚震从车里下来，另外两辆车内也出来四人。姚震打开后车门，把昏迷不醒的拓跋楚抱了下来，在另一人的帮忙下给塞进麻袋里，然后由其余几名手下扛着，迈步向山区深处走去。

曹云皱了皱眉，觉得事情有点棘手了。原本在他的设想中，姚震迷倒拓跋楚后，无非是找家酒店开个房间然后大逞兽欲而已，结果却一直开车来到这处荒郊乡野，本以他会在那座小道观内停留，谁知又猜错，看姚震的意思竟是要扛着拓跋楚去往深山老林之中。

姚震不比寻常人，毕竟是修真界中人，大半夜的他领着几个手下不可能漫无目的瞎跑，唯一解释就是他们的门派驻地就在这片山区中的某处。若真如此事情就不好办了。其他地方都好说，无论是酒店或者这间小道观内，只要没人干扰，凭借自己的身法与速度，曹云自信可以在姚震不备之时出手，出其不意地把对方直接打晕或宰掉也说不准，可一但到了对方门派，谁知道其中有什么厉害地方在等着自己？

曹云这辈子也没机会去往其他门派参观过，但在他看来，修真者的门派驻地即使不比龙潭虎**也好不到哪去，防御森严肯定是必然的，万一姚震门内再有几个超级高手、护山妖兽等等，自己去了不是找蹂躏吗！

踌躇许久，直到姚震以及他几个手下的身影就快消失在山脚处时，曹云咬咬牙，长吸了一口气，脚下突然发力，身形顿时加速，犹如一抹轻烟似的疾速向前追去。

……………………

进入山区之后曹云开始感觉到吃力了。山里不好走，通向深山的路窄小不说，而且数量非常之多，姚震几人的身影在夜色中十分模糊，很容易跟丢。曹云无法，只得尽量缩短彼此间的距离，但又怕对方察觉，迫不得已下只好不断翻山越岭，从上至下地监视着姚震的去向。姚震等人虽在小路上曲折前行，但几人的脚程很快，这可苦了曹云，在山上哪有坦途可循？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四处寻路，荆棘与乱石成了他诅咒的对象，更有时而出现的被野草遮挡住的断路峭崖，稍不留神就会摔下山去；再加上得不断地确定姚震的方位，这些都极大地影响了曹云的速度，令他被迫集中全部注意力与精神，片刻都放松不下来。

时间一长，这种追踪就变成了一种折磨，曹云几乎是咬着牙跟下去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心里不由得骂起来，“这他娘的罪哪里是人受的，也就是小爷我身法强些，换其他人早把大腿扭折了……”心里一开骂，曹云的注意力便稍有偏散，却恰恰在此时，姚震几人拐过一个山脚后身影便消失不见了。待曹云从半山腰上也绕过来时，发觉到对方再无踪影。

他停下脚步，站在半山凸起的一块大石之上，迎着夜风，长长地吐了两口粗气，随即开始调节起呼吸，同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着急，山里的岔路实在太多了，再加上茂密的藤遮蔓挡，冲动乱追的后果不仅是跟丢，更有可能自己也迷失在群山之中。

待气血稍有平复，曹云便开始运真元于丹田，冲三焦转太阴，经任脉而至少阴，聚冲颅上，极力眺目远望。这是一种短时间内提高目力方法，不过不能常用，由于真元需逆走太阴脉，时间过长的话易伤肺气，造成体内燥火突生而致温邪，轻者抽搐痉挛，重者走火入魔甚至暴亡。

曹云很少运用此法，只不过眼下实在太黑了，天上星光稀疏，四周一眼望去模模糊糊一片，根本无法看清太远的地方。

逆转真元令他感觉很不舒服，片刻后曹云便停了下来，他揉了揉眼睛与鼻翼，方才那一会功夫已足已看清山下道路了，令人奇怪的是，姚震消失的地方只有一条小路，两侧是几座相连的不高的小山，这条小路不算曲折，按理说姚震走得不会太远，那为何却毫无踪影？

疑惑中，曹云不再犹豫，几个起跃后从半山腰冲了下来，疾速奔到小路之上，顺着这条便追了下去。既然已确定附近没有出路，那么曹云别无他法，只得一条道跑到黑。由于怕时间耽搁的过久而致彻底失去姚震的踪迹，曹云撒开两条腿便开始狂奔起来。

没多大功夫，曹云感到自己差不多跑了两三里路，却始终未能发现姚震等人的身影，不由得心内大奇——眼前就这一条路，难道对方还飞了不成？瞅着周围似曾相识的山景，曹云啐了一口吐沫——接着跑！

又是一顿狂跑下来，直累得曹云眼冒金星，他终于熬不住这种屏息提气的疾奔，停住脚步，皱着眉头，脸上疑色越发浓重。不经意间四下里看了看，曹云当即怔住——前方一侧小山的半山腰上耸立着一块巨石，那巨石怎么看起来如此眼熟？好像方才便瞧见一次……他马上反应过来，自己不就是从那处山腰上下来的吗！怎么又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