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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下三滥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照在身上使人感觉到一股慵懒愉悦的惬意，
曹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他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破。ｅｎｅｉ。不知为何，曹云觉得心里有些憋闷，按理说逃过一劫应该高兴才是，因为方才不仅把拓跋楚的愤怒应付过去，同时还意外且名正言顺地得到了那块玉佩。但他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曹云对自己会产生这种情绪感到不解，恍惚之中，他发觉又再次来到了“净枝会所”的门前。对于是否进去，曹云犹豫了片刻：进去的话，很可能再次遇见拓跋楚。曹云心里清楚，方才情急之下对拓跋楚一顿胡编乱，造委实漏洞百出。很有可能拓跋楚自幼便是一直专心于修行，涉世未深，所以才会被曹云的鬼话所骗。但凡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无论再怎么穷，能够进入净枝会所的人，即便是最底层的散修，也不至于落魄到吃不上饭的地步。兴许，拓跋楚回来时就有可能想明白自己被骗了，只是因为话已出口，不好意思或者不屑再找自己算账吧？

思量许久，曹云最终决定还是进去，因为他还未买到灵芝。目前他手中的玉石原料不多，倒是有不少上品玉石以及加工好的玉器，但都是当初从王家管事那里抢得而来，短时间内不敢出手，担心露出马脚；眼下只有乾坤袋中那块巨大的原石可以利用，但其内所含玉石的品质很差，不经玉枢丹处理根本卖不上价钱，所以曹云现在最急需的就是赶紧炼制一批玉枢丹，提高部分玉石的品质后再送往新月镇上的老工匠店里进行雕工，不然自己的“丹玉斋”总那么空着也不是回事。

打定主意后，曹云迈步进入会所的小园林，他并未直接去往中心的会馆，而是来到园林东面，那一侧有网球场、游泳池等休闲处，还有几幢奢豪的住宿与休息区，这是为打算在此过夜的客人所准备的，曹云便打算在这里先待一阵。今晚还有个拍卖会，估摸拓跋猛父女俩可能是为了拍购什么东西才会来到净枝会所，所以曹云决定等他们走了之后再去散修寄售摊位购买灵芝。

………………

月上中天之时，曹云走出了“净枝会所”。今晚他有些失望，因为并未买到他所需要的灵芝，这也没有办法，毕竟散修们寄售的货品不可能那么齐全，期间倒是见到一株三百多年份的极品紫芝，不过价钱也高得离谱，曹云就是卖了裤头也买不起，所以他只能失望而归，待下次拍卖会时再来碰碰运气。

夜色已深，但街上却不显冷清，灯火依旧灿烂，此际正是许多人夜生活的开始。

曹云信步来到一条稍显寂静的小街，这条街有几处路边小吃摊，走到其中一家，他叫了一份鲫鱼豆腐汤，一碗油爆虾以及一小碟牛百叶，打算在这里吃顿夜宵。

食物很可口，曹云觉得，真正的美味吃食其实还属这种传统的路边摊，就拿这份百叶来说，与青葱丝、生姜丝和胡萝卜搭配在一起，口感极其清新，吃得他摇头晃脑，一时间什么心事都没了，只顾埋头享受。

吃了没到一半，曹云顺着眼角余光发觉从街对面走来一人，抬头仔细瞅了一眼，曹云马上又埋下头来不再看去——原来好巧不巧，恰恰正是拓跋楚路过此地。

拓跋楚倒没注意到曹云也在这里，她边走边拿着手机打电话，不时轻笑几声，显得十分愉悦。到附近的另一家摊位坐下后，她也叫过店主点了些饭菜，

曹云感觉很尴尬，他非常不愿意再次看到拓跋楚，想要起身离去，却怕被她注意到，只得坐立不安地呆在原处，低着头，一口接一口地不断吃菜。方才原本美味可口的食物，现在却已味同嚼蜡。

些许功夫，拓跋楚点的吃食已经端了上来，她挂断电话慢条斯理地开始品尝，看神情，好像也对这条街上的小吃大感满意。

曹云坐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地慢慢吃着，他感到很无奈，想自己一向独来独往逍遥自在，若非今日做贼且又被抓个现行，否则何来这般窘迫，“看来这偷窃一事呐，必须要做到万全准备，不然千万莫伸手……”曹云心中暗暗感慨着。他把目前这种境况归诸于偷盗失败所造成的，却浑然不觉自己潜意识中刻意避开的某种想法。

拓跋楚吃得实在太慢了，至少曹云这么认为。就在他如坐针毡万分难熬之际，突然从街对面开过来一辆黑色本田商务车，径直开到近前，停到拓跋楚所在摊位旁。

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下一人，曹云定睛看去，这人他见过，正是白天在净枝会所时一直围着拓跋楚转悠的其中一位。曹云对他印象比较深刻，因为那时此人一直沉默不语装酷用以凸显自己的“鹤立鸡群”。

这人来到拓跋楚桌前，一**坐在对面，也没打招呼，掏出烟来点燃，吸了一口后长长吐出一道烟柱，袅袅烟雾飘散之中，他用一种故作深沉的语调对拓跋楚说道：“你不是说晚上要修炼吗？拒绝我的邀请难道仅仅是为了来这里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可以带你来啊，我还知道有些地方的东西更美味，为什么你不给我一个机会呢？”

拓跋楚那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皱，原本笑若花颜的俏脸冷了下来，圆润的小下巴向上一抬，恼怒道：“姚震，从我刚到这地界开始你就没完没了，跟你说多少次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不过还请你不要总是纠缠我……”

那个叫做姚震之人对拓跋楚的不满不仅不以为意，反而表情中露出一丝戏谑之色，接口道：“我们两家向来交好，门当户对，你父亲对我也很有好感，为何你不能尝试与我交往一次呢。外在的表象往往与事物的本质截然相反，相信我，如果你能了解我的话，绝对会逐渐喜欢上我的。”

拓跋楚怒极而笑，显然彻底被激怒了，竟而爆了粗口：“你是何种人关我屁事！别拿我父亲说事，我父亲是个忠厚仁者，不然就你家那般混不上台面的小派门有谁愿意搭理？下三滥之事你家做的还少吗？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随着拓跋楚话音落下，姚震的眼角突然抽搐了几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随即又恢复自然，然后笑道：“是吗？呵呵……既然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成见，那我就不打扰了。”

“最好以后也别打扰我，看到你这人后连胃口都没有了。我走了，你别再跟来啊！”拓跋楚仍旧十分生气，挺直的小鼻子一直皱着，准备起身离去。

“那不送了。”姚震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之后狠狠地又吸了一口烟，随即一股浓浓的烟柱吐向拓跋楚。

蓦然，那道半空漂浮的烟柱突然无声地炸开，烟雾四散，掠过拓跋楚的面庞，继而渐渐黯淡消散开去。随着烟雾的减淡，就见拓跋楚晃了晃身形，然后一头伏在桌子上，竟昏迷了过去。

曹云被这突发的情况吓了一跳，心中暗惊道：“好霸道的迷烟！拓跋楚好歹也是先天练气高手，被这烟喷了一口却连片刻功夫都没到就昏了过去……看来师父以前说的真没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以后自己也得小心些，切莫着了道都不知怎回事……”不过转念一想，那拓跋楚确实也是个刚出道的雏，人生阅历甚少，估计对江湖险恶也不了解，所以才这么轻易就被放倒。按常理讲，别说拓跋楚，就算曹云这等还未入先天之境的练气者只要闭住外息，短时间内也不会被迷烟类等手段暗算，可想而知，拓跋楚是根本连一点江湖防范之心都没有。

就在曹云惊讶的时候，姚震突然站起身来，绕过桌子来到拓跋楚身旁，把她扶起，然后一边大声嘟囔说道：“哎呀，你说你可真是的！告诉你多少次了别喝酒别喝酒，偏不听，每次都得我送你回家……”

由于这一切发生的都很快，再加上姚震的即兴注脚，除了曹云，周围的客人都以为是他们一对小情侣，大家看了两眼便都不再注意了。

姚震从身上掏出钱包，随手抽出几张百元钞票仍在桌子上，然后抱起拓跋楚径直来到他那辆黑色商务车旁，把拓跋楚放入后座，随即他也上了车，一踩油门开车离去。

从头至尾，曹云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动，直至姚震的车刚刚离去后，街边又有两辆车也发动起来，跟着后面走了。

曹云吐了口气，心里暗想：“幸好小爷我没妄动，不然今晚很容易横死街头啊！”

原来当姚震开着过来之际，曹云就发觉在街头还停着两辆车，虽闭着车灯，但仍能看到车内隐隐有几个人影。借着昏暗的路灯，其中一辆车中驾驶位置坐着的人看起来很脸熟。当时没想起来，直到姚震过来后曹云才回忆起，那人就是白天时在净枝会馆里同姚震在一起的几个年轻人之一。联系后面所发生的一切，曹云猜到姚震一直派人对拓跋楚盯梢，是以才会这个时间这地点突然出现。

虽对所谓的行侠仗义不以为然，但曹云觉得应该出手帮拓跋楚一次，毕竟她送了自己一块那么贵重的嵌有朱果内核的玉佩，甭管骗来的还是人家心甘情愿给的，曹云总感到自己欠了点什么，这种滋味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不过自打师父过世后，曹云便开始本着小心谨慎为处事原则，无论是生活或者复仇，他都必须要克制自身任何时候突如其来的冲动。他心里清楚，若不如此的话，以自己那点微小的实力，只怕要不多久就得像蚂蚁一样被人碾死。

要不怎么说诸葛一生为谨慎嘛！小心一点总归是没错的，而这次谨慎的行为果然又为曹云避免了一次可能的杀机。假若单独对上姚震，曹云自信就算打不过对方逃跑还是绰绰有余的，但若再加上几个实力相当的帮手呢？

曹云在庆幸的同时也有点发愁——看来姚震这次是做好了准备，自己就算想出手也没机会；另外，他也不知道拓跋楚的父亲拓跋猛在何处，否则就好办了。拓跋猛要是知道了此事，不把姚震的屎屎打出来才怪呢！可问题是这三更半夜的，让曹云上哪里去找拓跋猛？

合计了片刻，眼见姚震的车就要开出街拐角了，曹云一咬牙，同样掏出几张钞票向桌上一扔，之后快步向街尾停着的一辆出租车走去。上了车，随即一把大钞甩在司机前面。

“跟上那辆车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司机一咧嘴，兴奋道：“抓奸？”

曹云愕然：“……差、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