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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猜测

自古乡野间就多山魈精魅之传说，而吴老汉在那晚却根本无法得知自己见到的究竟是人是鬼。.26dd.Cn
在老汉眼里，那个诡异地，靠着两只手就能爬上一座陡峭高山的身影，绝对不能称之为“人”！普通人谁能能够做到？如果不是人的话，那是个什么东西？

尽管当时月色很好，但毕竟是在晚上，总归看得不那么清楚，吴老汉看到的确实是人形身影没错，但至于穿着、相貌什么的，却也模模糊糊，无法辨别。

在他惊异和恐惧的注视中，那个身影以固定的频率，一次次伸出手臂，一次次抠在山壁上，那双手就好像铁爪一样坚实有力，每一次上抓，便带着那具看起来很高大的躯体向上一些，直到最后，终于爬到了山峰之顶。

当最终爬到山顶后，那“人”站立在山巅，仰头冲着圆月凝望许久，然后坐下，不知为何，便保持着这个动作不再动了。

吴老汉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渗人场景，此时由于月光可以完全无遮挡地罩在那座山峰上，老汉的视线比刚才清晰许多。隐约间，他感到那“人”的周身好像有一股金属般的光泽，在月华的照映下反射出来。

吴老汉当时可谓又惊又惧，被眼前的怪事吓得根本不敢再入睡，只是傻呆呆地望着山顶上那个一动也不动的诡异之人，就这么干耗着，直到快天明。在黎明前，月沉西山，旭日还未东升之际，天色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中，吴老汉的恐惧感越发强烈，若不是脚扭伤的实在无法动弹，只怕当时他早已拔腿狂奔而去。

直到破晓后，借着从东方地平线上微微透出的昏暗光线，老汉更加诧异的发现，那个坐在山顶一夜不动的“人”，消失不见了！

整个经过就是如此，后来老汉在前来采药的村人帮助下，又平安回到家里。这件事情虽已过去许多年，但他仍旧非常清楚地记得当时每一个细节。

讲到最后，老汉有些自嘲地说：“这件事我也跟村里人讲过，但没有人相信，还说我眼睛出了问题。想想也是，哪有人能像那晚我看见一般，毫不费力、只凭双手就能爬上那么高的险山，也难怪大家不相信。不管怎样，到后来我再也不敢独自一人进山了，每次采药都会与邻里结伴而去，就怕万一哪次再受伤的话，我可不敢留在山里过夜……呵呵，那滋味当真不好受啊……”

老汉絮絮叨叨地与曹云聊了许多，直到夜深，老汉熬不住困意，便先去睡了，只留下曹云一人坐在院内静静独思，以及一闪一闪的烟头火光。

许久，曹云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意，联想到此行的目的，不由在心中暗想道：“金属光泽……嘿嘿，莫非是铜甲尸不成……”

按照曹云的师父赵凯忠所述，铜甲尸属于人为养尸的一种，十分强大，即便比上茅山派的“铁尸”也不逞多让，两者之间在初级形态与能力上也相差无几；不过铜甲尸的养成条件比较苛刻，必须“三阴”俱全。所谓三阴，指得是阴年、阴月、阴日，也就是说死后被养成铜甲尸之人，生前必须是三阴之时出生，倘若这人死去的时辰也是三阴，当可养成极品铜甲尸。

古时流传下来的养尸派门中，除了茅山一派将养尸之术形成体系外，其他派别少有发扬光大者，况且鉴于养尸一术甚是诡异邪门，反噬程度严重，很不受正经修真门派待见，所以到近代以来便也鲜见其踪了，估计铜甲尸的养法也早已失传。以前人为养尸，尤其是铜甲尸，多做墓葬看护之用，很少有人把铜甲尸当成一件用于战斗的法器，这主要是源于铜甲尸的一个非常显著的缺点——相比茅山派所养的铁尸，铜甲尸更加嗜血好杀，非常难以控制，即便是养尸之人也只能在需要看护的密地现场施法养尸，一但尸成，则会迅速封棺埋椁离去，根本不敢多做停留，以防铜甲尸噬主。所以说，在某些方面而言，铜甲尸很有点鸡肋的特质，除了看守墓葬之外，难做他用。

早些年间，那时才解放没有多少时候，曾于湘西流传过一件关于铜甲尸的故事。根据当地人所述，时常能在深山老林中见到一具披挂青铜甲胄，身形高大、面目骇人的僵尸，每到夜里便会借着月华吞吐修炼；那僵尸本身非常厉害，在当地残害了不少人，甚至包括一些颇具修为的道人。此事在当时传得很是广泛，以至于人们给那具僵尸竟冠上了“铜甲尸王”的称谓，一时间搞得沸沸扬扬，引来不少修真者前来探寻。

至于最后的结果，许是那僵尸被哪位修为强大的修真者给拆吧拆吧当柴火烧了，反正从此后就再也不见了消息。这段故事，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倒是一直流传至今。不过从这件事中曹云至少能得出一个结论，所谓的铜甲尸未必会比茅山派的铁尸强大多少，传闻说茅山内门中就算普通弟子也几乎人手一只铁尸，由此可见，这种等级的僵尸算不得稀罕之物。尽管曹云还未进入先天之境，但凭借其一身强悍武技，收拾一只无人驯养的铜甲尸未必会有多困难。

既然有可能确定是铜甲尸，而孙怡又说过他们此行寻找的古墓葬就在大鄣山内，曹云凭着直觉相信，吴老汉所曾遇见的‘怪物’，就是孙怡口中所说的古墓中的秽物，凭着本能，在月圆之夜时爬出古墓来到山上吸取月华，从而被吴老汉发现。

倘若事情果真如此，曹云也就放下了一半心，而对此行的未知收获，心中也开始隐隐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