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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节 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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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蹲在地上，吐了个天昏地暗，好不容易刚刚觉得舒服点了，可又看到了一群老鼠在面前的原木踏板下面攒动着。

后退一步……继续吐！……

呕吐，呕吐，惊起一滩硕鼠……

吉姆赛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了王楚的身后，轻轻地拍起王楚的后背来，“戴维准尉，我第一次知道这个情况的时候，也是和你一样，吐了好久才缓过劲来。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

“……”

王楚纳闷了，怎么这家伙说的话，听着那么像后世星爷电影里的台词啊？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原来确实如此啊！看来星爷的电影还是真有生活原型的嘛！王楚苦笑了下，是啊！时间长点或许就会习惯了和这些恶心的生物，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气息了吧。

王楚扶着掩体，在吉姆赛的搀扶下，缓缓地坐回了作战台前。吉姆赛很快地倒了杯水送了过来，又乖巧地帮王楚点燃了一根香烟，轻轻地站到了王楚的身后。

狠狠地漱了漱嘴，王楚哆嗦着吸了口香烟，一想到那恶心的东西以尸体为食，就一阵反胃，王楚咬了咬牙，强自忍住了吐意。

正准备说些什么，掩体外面腾腾地升起了两颗照明弹，刺眼的亮光拖着白sè的尾巴幽幽地划过夜空，突然在抛物线的顶点剧烈地燃烧了起来，在小号降落伞的浮力支撑下缓缓地飘落，一时间，阵地间犹如白昼。

这是法军为了防止德军的夜袭，也可能是法军观察哨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才发shè的吧！不过此时，整个战场还是那样的宁静……

照明弹的光亮，把王楚的心绪拉回到了目前的军情上。王楚缓缓地站了起来，是时候去和士兵们接触一下了，自己也保不准法军会不会来个夜袭什么的，即使今天夜里两军可以相安无事，明天晨时肯定还会有场血战的！抬手看了看手表，20时46分，还有将近11个小时的时间，无能如何，在这11个小时内，阵地是绝不可以在自己的手上丢了！所以，这时候去鼓励下士气是必要的，毕竟现在一个连的阵地上，却只有一个加强排的兵力，压力啊！王楚暗自吁了口气。

在吉姆赛的陪伴下，王楚钻进了士兵掩体。昏暗的灯光下，士兵们都各自干着自己手头上的事，谁也没有留意到王楚的到来。王楚示意了下吉姆赛噤声，便站在门口缓缓地环视了一下整个掩体：这个掩体比自己的掩体稍大一点，但是里面却有很多士兵、床铺和一些杂物，显得十分拥挤。士兵们都没有休息，其实，也都不敢这么早就休息，毕竟谁也不知道法国佬会什么时间打过来。爬来爬去的，不烦么？灯光下，有的士兵靠坐在墙边，拿着笔的手在放在腿上的笔记本上沙沙地写着什么，似乎是在写rì记或者家信吧；有的士兵坐在床上，拿着块布，小心地擦拭着卸下来的枪栓；还有一些士兵却围在一起聊着什么，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王楚悄悄地走了过去，周围的士兵也陆续发现了王楚的到来，全都站了起来准备敬礼，不过都被示意噤声了。

“你们都不知道，那个准尉简直变态得一塌糊涂！先是和那个叫吉姆赛的下士打赌，火线赌博啊！真牛逼！后来又把被他们打死的老鼠扔出去让炮弹轰！他的原话知道是什么吗？喂炮弹哦，rì！”一个中士嚷嚷着。

“柯盾！背后说别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一个上士冷冷地说，王楚看了看他，认出了就是那个带头冲进掩体的那个上士。

“希尔夫，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我们不是无聊才随便聊聊天嘛！你至于黑个脸么？难道你想背后去打个小报告么？”柯盾中士竖眉吼道。

“你！……我是那种背后打小报告的人吗？只是我不屑你背后说别人坏话的做法！”希尔夫腾地站了起来，站起来后才突然发现，原来王楚正站在那，听着他们的争吵，希尔夫愣了下，立刻敬了个礼。其他士兵看到希尔夫的举动，都觉得不对劲而全跳了起来，这才发现到王楚不声不响地站在自己这群人的身后，顿时全地下了头。

一时间，掩体里鸦雀无声。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还有是因为那些老鼠可能都吃了战死兄弟们的尸体，所以我一时激怒才那样做的啦……”王楚尴尬地打起了哈哈：“我可不是什么变态哦！我很正常的，真的！哈哈！对了，我发现这个掩体太拥挤了，我那边很空的，而且我一个人呆在那里面也很无聊的，搬过去些兄弟和我一起住吧！”

士兵们互相看了看，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鄙视？愤怒？

王楚看到士兵们的表情，心里郁闷得想去撞墙了，刚刚他们还说自己变态的，现在还让他们搬过去，要是现在有人愿意去那就真是撞鬼了！

“这个也不急的，我来是有件事要宣布，”王楚无奈地转移了话题，“明天早上7时我们的援军就会赶来，到时候我们办好阵地交接，就能回团部了。不过，这11个小时里，我希望大家能打起jīng神，一定不可以有丝毫的松懈大意，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大家有没有信心坚守11个小时？”

“有……”士兵们稀落地回答着。

“姑娘们，我没有听到你们在说什么！”王楚吼了出来：“告诉你们的长官，到底有没有信心？！”

“有！”士兵们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不过，光有信心还是不够的！”王楚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有理会士兵们都翻了翻白眼，继续喷着：“除了要有信心，我们还需要有拼到最后一兵一卒也不放弃阵地的勇气！告诉我，你们有吗？”

“有！”这次士兵们学乖了，全使出了吃nǎi的力气。

“很好！那你们现在好好休息吧！不过，在第一轮的哨声过后，希望我能看到你们都站在自己应该站的位置上！好了，就这样吧！对了，希尔夫，你跟我出来下。”

希尔夫楞了下，在其他士兵古怪的眼神中，无奈地跟着王楚走出了掩体。

“希尔夫，我看得出来你是条汉子！”王楚递了根香烟过去，自己也点燃了一根，“相信你现在也知道我军的处境。几百米外就是法军的阵地，而我们这里的防御却极度空虚，兵力不足嘛！原先指挥部的将军们都认为我军守住一段时间，敌军就会看出来我军早已洞悉他们的计划而做好了防备，他们也就会知难而退，就会把兵力投入到凡尔登去。可是没想到，他们会硬磕了上来。虽然我军在索姆河地区布置了几道防线，但是我绝不允许，相信你也不会愿意看到，第一步兵团的阵地成为敌军突破我军第一道防线的突破口吧！希尔夫，我们肩膀上的担子很重！要用一个排的兵力来守住这么长的防线，我承认，这确实很吃力，但是，我觉得，军人，是不会被困难阻挡住前进的脚步的，你认为呢？”

“jǐng卫连的所有官兵都会全力以赴！”希尔夫吐了口烟，没有直接回答王楚：“虽然炮兵会配合我军进行防御，可是我觉得，这并不意味着就能阻挡住敌军的进攻，最终的防御力量还是靠我们陆军。而且，我相信法军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兵力不足的这个致命弱点。”

“嗯！你说的很对！”王楚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我相信，现在肯定有很多士兵都认为，只要守完这11个小时就可以回去休整，而且也很容易就能守住的，是吗？你也不用否认，毕竟士兵了解的情况都是片面的，他们只能看到战争的局部，而一旦他们因为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而松懈殆战，那我们这个危如累卵的阵地就更加危险了！我不能随时了解到士兵们的想法，所以，这一切都要依靠你了，希尔夫！”

“是，长官！”希尔夫严肃地敬了个礼。

“行了，不用这么拘束的。”王楚笑着说，“我现在在想怎么样弄出点什么动静来，这样的话既能让我军的士兵们时刻保持jǐng觉，又能让法军疲于应战而无力发动冲锋，你觉得怎么样？”

“那您的具体想法是？”

“我的意思是，隔段时间来个冲锋前的火力准备，也就是假冲锋，或者来几个照明弹、再打打冷枪什么的，其他具体的cāo作，你看着办吧！相信我们这样不停地调戏法军的神经，也会让他们渐渐地养成我军晚上只会sāo扰他们的习惯，这对我军来说可是个好事！也许有一天我们真的需要在夜间对他们发动进攻呢！”

“sāo扰战术吗？还有利用人xìng的惰xìng？”希尔夫笑了起来，“好的！我这就去安排！相信从今天这个夜晚开始，法国佬们就再也没法睡个安稳觉了吧！”

王楚笑道：“那边有你的情人么？心疼么？哈哈……”

“……”

没过多久，德军的马克沁机枪突然拼命地吐出火舌，还有一群德军士兵的喊杀声。法军的阵地上顿时鸡飞狗跳，几个照明弹夜随即升空，当看到德军阵地上只是几挺机枪在那里开火，而阵地间并没有冲锋中的德军，法军士兵们郁闷地发现自己被耍了，全都破口大骂，叫骂声直达德军阵地，在德军士兵们的一片哄笑声中，法军士兵们一个个气冲冲地钻回掩体，继续做自己的chūn秋美梦了。

几次sāo扰下来，法军似乎都已经麻木了，阵地上一片安详，再也不像之前那样的鸡飞狗跳。难道他们都躲在掩体里继续睡觉，懒得去理会德军的动静了？法军的适应能力也太强大了吧！正当王楚乐得郁闷无比的时候，法军那边突然动了起来。难道他们被折腾得睡不着了，也开始来sāo扰德军的美梦了？这也太上道了吧！当照明弹耀眼地升空，照亮了阵地间的地带后，王楚跳了起来，抓起头盔就飞奔出了掩体；而这时，德军的哨声刚好传了过来……

法军进攻了！是的！这，不是sāo扰……！

王楚紧张地趴在战壕上，双眼紧紧地盯着前方，而心里却郁闷无比：TMD！没想到玩出火来了，看来法军是被自己的sāo扰战术彻底激怒了。rì！这就叫玩火*吧？一个排的兵力能顶多久啊？虽然也已经呼叫了炮火支援，可王楚还是一点底都没有。毕竟自己的人手太少了……

早知道就不玩了！混过这几个小时再玩也不迟呀！此刻，王楚想死的心都有了……

“长官，看来是法国佬被你这招给惹急了！”吉姆赛笑着说道。

“是啊！是我我也会急啊！哈哈！”王楚笑了笑，心中还是赞叹了下吉姆赛的胆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出来的下士，可能帝**队里屈指可数吧！是个将才！看来自己应该多多拉拢、多多培养他，以后或许能成为自己手下的大将也说不定。

当法军都快冲到德军阵地的时候，支援的炮火才姗姗来迟。这次法军似乎早有计划，全都没命的往前冲。不好，看来他们是想贴上自己的阵地！只要两军搅在一起，德军的炮兵也就没有办法了……王楚一边拉动着枪栓，一边暗自赞叹了下法军的指挥官的机智。

虽然德军阵地上的枪声大不如从前那样密集，可是，在步兵和炮兵的双重打击下，冲击到德军战壕前的法军也就只剩下了三成。炮火还在继续着，是的，为了防止法军后续部队的跟进，这也的确是个好办法。可是，无论德军的炮火多么的猛烈，法军还在拼命地向战壕外涌去，为了支援前面的冲锋队，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添油战术吗？！王楚大喜，这可是当年希特勒犯下的最大的错误之一。好！这样的话，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件好事！就怕你一窝蜂地涌过来，想打你还没那么多杆枪能开！毕竟兵力不足是自己最大的软肋，现在好了，法军的指挥官帮自己解决了这个难题！

来吧来吧！一个个的都把脖子伸长点，等着咱给你们点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