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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攻其有备

柳明给她包扎完，想动她又不敢动。这是柳明从小到大第一次真正的害怕。
因为这个妇人被动之后，不会伤害别人，而是伤害自己。

如果把她抱到药铺，上好药，即使她醒了，柳明也会用自己天花乱坠的假话把她蒙骗过去，说自己根本就没沾过她。

可是，妇人身边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柳明看着孩子充满稚嫩天真的眼睛，有理由相信孩子没有受到过良好的说慌教育。

柳明不敢想象妇人在苏醒后得知自己被人接触了全身，她会怎么办。如果她拿着斧子在自己的身上砍上四五十下，那柳明的帮助就变成了把她直接送入地狱。

既然妇人动不得，那就去动旅店的主人。柳明不相信碰了他的胳膊，他也会拿斧子把自己的胳膊砍下来。

旅店的老板已经慢慢缓过神来，刚才的一幕让他感到就像只打了个喷嚏，而鼻子却莫名其妙的掉了。

这种天上掉铁饼的事情，掉在谁头上都不会好受。

他刚要溜，却被柳明一把拽住。

“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办。”柳明的话和他的手一样孔武有力。

“知道。”旅店主人现在就像一个受了很大委屈的小孩子，要是再让他多说上几个字，他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他真想也跟妇人那样，把自己的一条胳膊卸下来。刚才只是见那妇人带着一个孩子很可疑，就拒绝了她们的投宿。现在却要为此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这让他心如三十多把刀在绞。

旅店主人凑齐了十两银子，这不是个小数目。那对母子就是在他这里住上两三年，也使不了这么多的钱。

没办法，柳明和旁观之人想要咬断他脖子的眼神让他还不想在年前住不了自家的旅店而去住阎王爷的旅店。

柳明从人群中请了两位大嫂，帮忙把妇人架到了药铺。等给她上好药之后，天已经黑了。

“大嫂，我家里有女眷。你要是不嫌弃，就到我那里先歇息一夜，明天再带孩子上路。”柳明跟她说话，感觉就像面对一个随时要自杀的失恋者。

妇人已经知道自己是被柳明所救，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感恩之心和爱子之情终于艰难地战胜了她。

回家的路上，柳明了解到这个妇人姓朱，她丈夫是虢州司户参军，不幸病死于官途。她们家里很穷，只有一个年幼的儿子。她这是和孩子带着丈夫的遗骸回老家青州。没想到经过这里的时候就遇上这么大的变故。

柳明并没有因为朱氏的自断其臂而认为她是个神经病。

他曾经读到过元朝明善写的一则故事：大德七年十月，有一位姓马的妇人，**上生了病，有知道此病厉害的人跟她说，这种病得尽快去看医生，如果不治，会很危险。马氏却说：“我是杨家的寡妇，就是死这种病也不能让男人看。”结果，她就不让男人看，她就死了。

自断其臂和乳伤不疗比起来真的算不了什么。

柳明觉得这个时代真的需要改变。

有烈女传，为什么就不能有烈男传？女死了丈夫之后，就不能再嫁；那男人死了妻子之后，是不是也要被规定不娶？

带着幼稚的想法，柳明和那母子二人回到了家中。

傅清瑶见到柳明之后，已是彻底服了他。

能够在一天之内带回一个女子，还能带回一个孩子，这绝不是普通男人就能办到的事。而柳明却办到了。

柳明还在笑，他不怕傅清瑶，因为傅清瑶跟他的妻子没什么两样。

当一个妻子知道丈夫做了一件好事之后，她就算是母老虎也会放下老虎的架子像一只猫一样伏于丈夫的跟前。

柳明也不想让自己的家变成妇联。

第二天一早，他就把十五两银子交给了朱氏。

他还有十多两银子。并不是他小气，他很清楚给朱氏的银子越多，朱氏死的越快。

朱氏只是他一个偶遇的妇人，就是这个跟疯了一样的女人却在将来救了他一命，虽然柳明并不想让一个柔弱的女人帮助自己。

腊月二十。一个寒冷却又使人充满热情的日子。

送走了让人说话都小心谨慎的朱氏，又没有天极教来夺宝的担心，更少了妖巫来骚扰的扫兴，柳明觉得这十天过得相当平静。

府学放了假，他想进也进不了。那个客气的杜子峰也不知是被赵真奴还是李真奴勾去了魂儿，竟忘了和他的约定。

柳明在这十天内做了不少的事。他的六甲护身已练的比傅清瑶还要熟，《红楼梦》也写到了第六章。四书五经更是被他翻的连傅清瑶都不想让他再看的程度，因为再翻，就快烂了，烂了还得再去花钱买。

唯一没有接触就是那本《魔武心经》。

这是一个还处在感性认识的时代。柳明很怀念穿越前的科技。至少，有好多需要人去解答的问题，用白鼠就可以实验。

而这部《魔武心经》，别说白鼠了，就是白人，柳明也找不到能替他试验牺牲的实验物。

为了过上一个快乐的新年，柳明决定也和别人一样，去买年货。

金雀大街像往常一样，迎接着每一个来到这儿的人。而金雀大街的客商，却像今天都要约好了一样，全去打麻雀。

柳明站在街头，很有一股入室抢劫的冲动。大过年的，不出来卖东西，难道还等着大家去抢？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淹没。

一支急行军的出现，让柳明感到，即使他是客商，也不会在今天出摊儿。

全副武装的官兵，全都带着一张要去赴义的表情。

他们要干什么？柳明问了自己之后，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他只有尾随着他们一路而行，寻找痛苦的根源。

没用多长时间，已差不多和这些官兵溶为一体的柳明就和弟兄们来到了一处有着西方极乐世界意思的古庙旁边。

比官兵少不了多少的男女朋友正在用温柔的武器等着他们。

柳明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是有准备的。

柳明又仔细地看了看身边这些官兵兄弟，发现他们都有超过五十岁的意思。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让柳明觉得他们应该是送死来的。

看着对方那些闪亮的兵器，妖异而有神的眼睛，柳明觉得自己来的真***不是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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