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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找到了

（杀人者，人恒杀之）
陈何走过了山道，他的脚已经踏到了飞熊军士兵所处的这片开阔地..26dd.Cn

铁弓王的尸体就在他身前十步的位置，他的尸体上还插着那把枪。

在陈何走过来的时候，已有五名飞熊军士兵悄悄地靠了上来，他们都舔着嘴唇，把目光在陈何的身上扫来扫去，就好像是解牛的庖丁正在琢磨着该从那个位置下刀。

若是普通的人，看到他们手上明晃晃的兵器和那不怀好意的目光，早就给吓得屁滚尿流。

可是陈何却没有，他连看都没看那几个人一眼，径直走到了离那几个人只有五六步的地方。

那五名飞熊军士兵正盯着他的脚，正待他再往前一步，陈何却突然停住了，然后他用左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确确实实是一个哈欠。

在打哈欠的时候他的眼睛甚至还闭了起来。

只是他的右手却乘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放到了腰间。

那五名士兵哪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他们扬起了手中的兵器，朝着陈何扑了上去。

五步的距离对他们来说只是转瞬间。

他们五个人当中，有拿刀的，有拿枪的，有拿铁戟的，有拿大斧的，甚至还有一个人拿着一把狼牙棒。

可是在他们力量积蓄到极致，将要把手中的武器挥出的时候，他们见到了一道剑光。

一道突然出现的剑光，那剑光就好似流星一般短暂，转瞬即逝。

然后那五个人的生命也如同流星一般，到了尽头。

有两个人的头颅当场就飞了起来，大片大片的鲜血从他们的喉口喷洒了出来，溅起了一片血雨，那雨打在脸上还有一丝温热。

剩下的三个人早就‘哐当’一声，齐齐扔下了手中的兵器，双手捂在喉间，瞪大着双眼，踉踉跄跄地往后退着，一边退，他们的口中一边还在‘咿咿唔唔’好似要说些什么，可是说出来的话连他们自己也听不懂。

鲜血从他们的指缝间缓缓流出，很快就把他们的胸膛给浸湿，而他们也在其他飞熊军士兵惊愕的注视下，重重地倒在了地面。

陈何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刚才除了打哈欠，他什么事也没做，但是他腰间的那把长剑已经被他抽出，握在右手，那剑刃上还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淌着温热的鲜血。

不，或许那血已经冷了。

流在剑刃上的血，不管是鸡血鸭血，猪血狗血，还是人血，很快都会冷的。

同样冷下来的，还有飞熊军士兵那燥热的心。

他们没看到陈何是何时出手，怎么出手。

更让他们心寒的是，杀了人之后陈何那淡然自若的神情，就好像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就连溅在他脸上的血珠都懒得伸手去擦。

望着飞熊军士兵惊恐的目光，陈何还冲他们淡淡一笑。

可是在飞熊军士兵的眼里，陈何的这付笑容却比地狱阎罗那狰狞的面容还要可怕。

然后一些飞熊军士兵才留意到陈何身上所穿的衣服。

那是很普通的粗布麻服，衣服的颜色本来是土褐色，但是却被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紫红。

飞熊军中有很多人喜欢把敌人的鲜血染到自己的身上，或是衣服和护甲上，据说这样才能显示出他们的气概。

不过他们通常用的是死人的血。

当他们留意到陈何身上那血迹的时候，他们愕然地发现，那些血迹看起来不像是染上去的，而是溅上去的。

在杀人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溅上去的。

看着几乎被全部染红的衣服，飞熊军的士兵估算不出那到底需要多少人的鲜血。

到这个时候，这些士兵的脑袋才开了窍。

一个能跟那边那两个厉害人物站在一起的人，会是好惹的么？

刚才那些溃退的士兵，不就说了这山道上有三个恶鬼一般的人物么？

这个人是从尸体堆里爬起来的，莫非他就是真正的恶鬼？

人一害怕，脑袋里面的想象力就会非常地丰富，丰富到他们已经不把眼前的陈何看成是人，而是其他的一些什么。

于是那些之前急匆匆挤到前面来，想在陈何身上讨点便宜的人，正以比刚才更大的劲，拼命地往后挤，往后退。

转瞬间，所有的飞熊军士兵都退出了陈何的十步之外。

除了三个人。

他们三个人都是拿刀。

他们三个都是在飞熊军中，武艺排行前列的人。

艺高人胆大，所以他们偏不信这个邪，事实上，若不是山道上一次只能让两个人同时施展，他们三个早冲上前去找赵弘的麻烦了。

他们三个人的刀阵，在飞熊军中还没有那个人能够敌得过。

因为他们是三兄弟，血脉相连，心意相通的三兄弟。

“小子，别怪我们人多欺负人少，我们三兄弟从来都是共同进退的！”三兄弟中的老大说道。

陈何淡淡一笑道：“没关系，三个人而已，我还吃得下。”

“好胆！”老二老三同时怒吼道，却被老大给拦住了，“没关系，待会这小子求饶的时候就会知道后悔了。”说完，三人一起摆开了架势。

“等一等，我有话要问你们。”陈何突然说道。

老二老三狞笑着望向陈何：“小子，知道害怕了吗？”

陈何正眼都没瞧他们二人一眼，只是盯着老大的眼睛问道：“阳城你们是否去过？”

老大瞪着陈何道：“当然。”

听到这个答案，陈何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什么时候？”

“一个半月前，”老大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他已经猜到陈何要问的是什么了。

陈何深细了一口气，然后一字一句地问道：“最后问你们，你们从阳城掳劫的那些女子，现在在哪里？”

“哈哈哈哈，”老二和老三对望了一眼，同时放肆地大笑了起来，“那些女人当然都‘充军’了，怎么，你的相好也在里面？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爷给你看看，是不是替你骑过？”

老二和老三都在放肆地笑着，他们都没有注意陈何身上的变化，只有老大把一切都一一收在眼里。

陈何那原本清澈有致的眼睛蒙上了一抹血红，嘴中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剑尖也随着手臂的抖动在微微颤抖着。同时间，一股滔天的杀意从他的身上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身处他目光焦点的老大只觉身体一寒，那一刻差点连心跳也停止了。

“上！”在老大的一声怒喝下，已察觉形势不对的老二和老三随着号令，三把刀自上中下三路同时向陈何扑了过去。

陈何不闪不避，甚至没有做任何动作。

就在那三把刀将要砍到他身上，而那兄弟三人中心中开始窃喜的时候，他才动了。

他没有往左右两边躲，因为两侧已经被老二和老三的刀封死了，他也没有如三兄弟预想般的往后退，往后退的结果只会让他在接下来的刀阵中饮恨当场。

陈何往前跨了一步。

他跨这一步的时候，脚抬得很高，高到刚好可以把老大削向他双腿的刀踩在脚下，然后左手的手臂一抬，正好抵在老二割向他脖子的那把刀的刀脊上，把这把刀给带偏了些，左手再顺势而上，抓住了老二的手腕。

这两个动作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十分的凶险，只要有半分的差错，他的手脚就会被锋利的刀刃给削去一大截肉。

在这同时，他的身体奇特地一扭，让老三的刺向他胸膛的刀改成从他的腋下穿过，而他持剑的右手一翻，已把手中的长剑反握在手中，乘老三招式已老，收招未及之时，毫不客气地刺了过去。

“啊！”随着老三的惨叫声，陈何手中的剑顺势往前一抹，已在老二的喉间开了道口子，老二瞪大了双眼，就好似被捞上岸来的鱼儿一般，嘴巴一张一合，然后捂着喉咙倒了下去。

老大好不容易把刀从陈何的脚下抽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两位兄弟已经倒在了地上，而陈何则改回正手握剑，转过脸来冷冷地看着他。

“你杀了我兄弟！”老大怒吼道。

“他们很走运，”陈何道。

“啊！”老大挥刀往陈何砍了过去，但才挥到了一半，刀就‘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连着的还有老大握刀的那只右手。

“啊！”老大的叫喊声已经从愤怒转变成了痛苦。

“当时到阳城去的还有哪些人？”陈何问道。

“哼！”老大本想表现出宁死不屈的气概，可惜陈何的剑很快就刺在他左手的手掌上，剧痛之下他也不由得又叫了起来，“啊！”

陈何并没有因为他的惨叫而怜悯，反而用剑在他的手掌上飞快地削了起来，等老大在剧痛中晕厥，又从剧痛中苏醒过来的时候，他的左手只剩下了一片白骨。

老大现在突然明白，陈何说自己的两位兄弟很走运是什么意思了。

陈何冷冷地望着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剑尖却顺着老大左手的手臂在比划着。

老大的额头顿时冒起了大颗大颗的冷汗，他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说道：“董大人，李大人，郭大人，还有所有飞熊军的人都去了……”

“飞熊军？就是眼前这些人？”

“是……”因为失血过多，老大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冷了起来。

“很好，”陈何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你那天一共杀了多少人？”

“老子……老子杀的人，自己都……记不清了……”自觉必死无疑的老大突然冷笑了起来，“妈的，你以为……你自己干净？你小子……的手上就没沾上过鲜血……妈的，你杀的人……绝对比……我们三个杀的……还多……呜！”

最后的一声呜咽，是因为陈何的剑割断了老大的喉咙。他望着倒在血泊中的老大，脸上又再变回一片空白：“我杀的是拿着兵器挡在我面前的人，你们杀的是手无寸铁的人！”说完，他把目光投向了其他的飞熊军士兵，“杀人的人，时刻也要准备着被人杀。”

说完，陈何笑了，发疯一般地笑了起来。

听到陈何这笑声，刚刚坐下休息没多久的赵弘猛地站了起来：“糟！那小子怎么又发疯了？”

“老八，怎么回事？”陈伍连忙高声问道。

“五哥，找到了，我找到了！”陈何用剑指着面前的飞熊军士兵，“就是他们！”

“什么！”陈伍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咬着牙，把手中的弓拉成了满弦。

“慢着！”赵弘伸过手，握住了陈伍将要松弦的右手，“只要人还活着，仇随时都可以报。那边那些人实力都不弱，而且人数那么多，在开阔地方咱们不一定能讨得了好？陈小子冲动，你可不能跟着冲动！”

陈伍先是一愣，片刻后，他不甘心地叹了一声，放低了手中的弓。

“看好他！”扔下这么一句话，赵弘飞快地往山道那头奔了过去。

可惜，他还是慢了。

在说出‘就是他们’这句话后，陈何就已似箭一般，朝着面前的士兵扑了过去。

他这个举动让所有的飞熊军士兵都吃了一惊。

但是他们也没有束手待毙，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适时地刺出了手中的长枪。

其实，在之前使刀的三兄弟排众而出的时候，那名偷溜到人群后面的伯长就悄悄地下达了命令。虽然他也亲眼看到了陈何杀掉五名士兵，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担心。

五个人一起上杀不死你，那么十个人怎么样？二十个人又怎么样？

只要把他团团围住，我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

随着这名伯长的命令，飞熊军士兵已悄悄地从两侧向陈何围了过去。

现在陈何不退，反而向他们冲过来，正合了他们的意。

那名伯长几乎可以预见，陈何被他手下的士兵剁成肉酱的情景。可惜接连的两声惨叫打破了他的遐想。

没有人能够看清，陈何到底是怎么出手的，只知道转瞬间就有三名士兵倒在了他的剑下。

他的动作很敏捷，身体也异常的柔软，那几杆枪明明把他的去路封死了，可是他身子那么一扭，左手那么一搭，竟硬生生地给他闪进了那几杆枪之间本不存在的空隙中去。

然后他的剑，又一次掀起了大片的血雨。

他杀人的时候很刻薄，就像个十足的守财奴，一次在一个人的身上只肯喂上一剑，而不愿再多花费哪怕一丝的力气。

可是这一剑的位置和力道却拿捏得恰到好处。那些士兵中剑的伤口虽不深，却足以致命。

伯长刚刚惊慌地下达命令，让士兵加快包围的速度，这边丧生在剑下的人又增加了七个。

突然间，陈何的动作停了下来。此时的他左手抓着一把枪的枪尖，那把枪正抵在他的肩膀上，而他的衣服上首次滴上了他自己的血。

那名持枪的士兵本是随意的一刺，却幸运地取得了成果，兴奋之下他更是死命地把长枪往前抵。可惜陈何的手抓得太紧，枪尖竟不能再多往前一分。

而陈何的目光，也全部放到了这名士兵的身上。

是时候了！三名包抄到陈何身后的士兵见状立刻扑了上去，另外两名站在陈何右侧的人也见机拔刀而起。

‘噗，噗，噗，’那三名士兵刚刚迈出没两步，突然一个接着一个地扑倒在了地面。另外两人急忙停住脚步，然而一杆飞过来的长枪却把两人扎了个对穿。

有一个人当场毙命，另一个人却踉跄着倒在地上，不住地呻吟。

众人把目光望向长枪飞来的方向，只见赵弘铁青着脸，又从地上抄起了另一杆长枪。

而齐齐倒下的那三名士兵，他们的头上各插着一把穿透他们脑袋的羽箭。

当那白里透红的东西从中箭的创口处缓缓流出来的时候，瞧见的飞熊军士兵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然后他们都齐齐地往后退，包括那些本来已快把陈何围住的士兵，尤其是那个伯长，他退的速度更快。

唯一没有退的是那个拿枪的士兵，因为他的长枪还被陈何抓在手上，吓得两腿发软的他，早就忘记了自己还可以撒手。

望着陈何那阴寒的眼睛，这名士兵觉得自己好似已被什么利器给刺中，胸中不由得一紧，身体开始抽搐了起来，接着口吐白沫，一头栽倒在地上，抖了两抖后就再没了气息。

陈何这时才放下手中的枪，然后又把目光往其他的士兵身上扫去。

“够了，陈何！”赵弘走过来，抓住了他的肩。

陈何一把甩开赵弘的手：“不够，血债要血偿！”

“这是在打仗，老子是你的头，我命令你赶快回去！”

“咱们从那里死里逃生之后，你就再也不是头了！”

飞熊军的士兵默默地看着陈何和赵弘大眼瞪小眼地在吵嘴，心里都有种异样的感觉。

但不管怎样，他们都在庆幸着这两个人并没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

这时，从他们的后方传来了一声呼喊：“敌军已退，大人有令，全力追击，活捉曹操！”

这是传令兵带来的军令，按理说，听到这军令的同时，他们也该高声呼喊，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其他的士兵。

可是他们喊不出来。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同时，陈何的脸就已经转了过来，他的双眼又开始蒙上了一抹血色，他身上的浓厚杀意又再次溢了出来。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飞熊军士兵不由得咒骂起身后那传令的人来，是他让这个疯狂的人再一次进入暴走状态，这一次，不知道他又要收割多少条人命。

“够了，陈何，这里是战场，不是你逞能的地方，”赵弘又一次拉住了陈何，“我知道你不甘心，我知道你想让他们赔命，就算你能杀了他们全部，你认为你还能活得下去吗，你还能诛杀那罪魁祸首吗！你是想杀他们还是想杀董卓？”

赵弘的唾沫星子喷了陈何一脸，陈何没有动。只是他眼中的火焰已经随着时间渐渐地熄灭，他握剑的手也慢慢地放了下来。

赵弘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两人也不多话，转身就走。

临走前，陈何还不忘从铁弓王的身上取走他的那个箭囊。

等他们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道的那头，这队飞熊军士兵才齐齐地舒了一口气。

“头，咱们要追吗？”一个士兵小心翼翼向那名伯长地问道。

“妈的！不追咱们拿什么领赏？”伯长重重地扇了这名士兵一耳光，憋屈在心中的怒火也在这一刻完完全全地爆发了出来。

“哦，”半边脸肿起来的士兵不敢多吭声，转脸就走。

谁料伯长突然吼道：“等一下，你们这些混账要干什么？”

“头，不是你让我们追的吗？”

“啪！”这名士兵的脸上又是重重的一记。

“老子让你去追那三个煞星了吗？老子要追的是曹操，妈的，你想去送死啊，不会另外选条道追？”伯长凶恶的目光在士兵中扫了一圈，“今天这事，谁***也不要说漏了嘴，谁要是乱说话，老子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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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曹操军全线撤退之后，董卓军的将士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原本被消磨得筋疲力尽的他们，居然一下子变得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这都是因为那道封赏令。

可惜曹操的运气很好，在胡轸领兵刚刚扫荡完后营，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准备的时候就撤了回来。胡轸军在措不及防之下，让他冲出了个缺口突围而去。

望着到手的功劳就这么飞掉，胡轸气得脸都歪了，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笑了。

尤其是李傕和郭汜，笑得就更欢了。

通往汴水的这一路上，每一块地皮，每一颗树，每一块石头，甚至每一根草，都被董卓军的将士们翻来覆去地寻了个遍。

好不容易活捉到几个曹操军士兵后，董卓军的将士们开始照着画像比对了起来。

“头，你看这个。”

“脸太黑了，不像。”

“喀嚓！”

“头，你看这个，”

“个子太高了，不像。”

“喀嚓！”

“头，还有这一个，他个子不高，脸也还算白，这下子应该对了吧？”

“你看他的手，这么多老茧，哪像当官的手，不像。”

“喀嚓！”

“……”

“……”

“***，抓了这几个都不是，真家伙不会跑前面去了吧。”

“头，那我们还追不追上去？”

“***，你这不废话吗！”

这名将领正骂骂咧咧地往身旁小兵的头上拍了一记，突然，不远处的一个士兵喊道：“头，我找到了，曹操在这里！”16977.16977小游戏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