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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赴死

第六章赴死
“啊、啊、啊。”在这比较飘远的小镇上，惨叫声不绝于耳，那是不死营的闹事士兵正在被鞭笞，鞭笞之行只伤皮，不伤骨。顶多是在受刑的时候很疼，但在之后一个月内便可以恢复，这种刑罚有效而不伤体，是军中最常用的刑罚。据说……，遭受鞭笞的士兵在退役之前再也不会违反军纪，主要原因就是那种痛是刻骨铭心的，没有人愿意再去品尝，而一些新兵在鞭笞后，也会比一般人更好的适应军队，战场作战也比其他新兵要勇猛的多，所以鞭笞之行自执行以来，至今已有三千多年，却未曾被取缔和更换。

尽管疼痛，但是不死营的士兵却没有多少人来看他们受刑，一般情况下，一人受刑，全军观摩，以此告诫其他士兵莫要违反军纪。但是此刻没人观摩并不是因为他们可以免除观摩，那是因为他们将要见证更令人惊愫的刑罚。

镇子的集市上，挤满了各色军服的士兵，在那石阶台上，借着火把的灯光，依稀可以看见七八个跪在那里的下阶军官，他们的一只手搭载板凳上，而他们的身后还有两名士兵和一名医务兵。

监察总长，也是这次三军统帅的帝函休端坐在被临时搭建的草棚下，旁边还有数十名高阶军官、将领。

“正值国家危难之际，他们不思保家卫国，却在大军出发之际聚众闹事；身为军官，不仅不约束部下，反而带头，罪加一等。现在我——监察总长帝函休宣布，判处他们斩手之刑。”帝函休放声宣判。

一些还不知道实情的士兵们议论纷纷，但在自己上司的约束下，快速停了下来，静静观看着这场刑罚。

犯事的八个人在十六名士兵的押解下，脱下军服，露出光膀子，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在板凳上，并没有喊冤的情形出现，这在军中也根本不会出现，有的只是沉默。

行刑的也不是那些身着红袍，拿着大砍刀，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他们衣着鲜亮，手中的也不是大刀，而是长剑，很锋利的那种。他们出剑的速度很快，甚至在那一瞬间，不会给受刑的人带来痛苦。

“噌！”长剑出鞘，在帝函休的点头下，一齐出手，八个鲜红的手臂掉落在地面上，令人惊奇的是，这八个人没有任何一人发出声音，哪怕额头冷汗直冒，脸上抽筋不止。

“行刑完毕，请大人检阅。”

“你们退下。”八个士兵退去，而医务官和十六个士兵抬着被斩去一手的八个人去治疗了。

“带噶小牛、马小二、曹老三。”

在帝函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草棚内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包括帝函休在内。

三个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监察厅小队长被带到了台前，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伤痕，发丝也未曾有丝毫的凌乱，甚至连衣领都很整洁，看他们红光满面，似乎刚才还喝了点酒。这种表现丝毫不像是要上刑场的人。

“这三个人是监察厅的小队长，因为带头闹事，所以本官现在判处他们——绞刑。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没有。”

三个汉子一阵沉默，交代兄弟们照顾自己家人的事已经办妥，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但在看到帝函休那炙热的眼神后，噶小牛方才说道：“如果真要说点什么，那就是我们没有死在战场上，但是我们犯了军纪，大人判罚的很公正，我们没有丝毫的怨言。只是……大人，我们三个想问一下，我们是否有资格……有资格成为沧澜大队的一员？”马小二和曹老三听后，双眼放光，同样无比期待的望着帝函休。

“我很抱歉，你们现在……不能。”帝函休带着歉意回答。

三人听后一阵失望，但转瞬又恢复了神色，毕竟对于这一切都做好了打算的，也没什么好失望的了。

曹老三略带苦涩的笑了笑：“本来就没图什么，我们三个也没啥好失望的。这辈子能够跟着大人，穿上这身军服，我们就已经知足了。忽！大人，我们来生再见，希望来生还能在您的手下当兵。”

“大人，来生再见！”三个铁铮铮的汉子朝着帝函休鞠躬敬礼。

帝函休上前一步，同样说道：“来生再见，来生我们还做兄弟！”说的铿锵有力，回荡在这个镇子的上空。

“兄弟？”三个人的脸上同时现出一丝惊喜的模样，随后才狠狠的点头：“没错，来生我们还做兄弟，监察厅的兄弟们，大家来生再见，来生——我们还做—兄弟。”

围观的监察厅士兵们哽咽着，泪水刷刷落下，无论怎么擦也擦不去，只能狠狠的点头，异口同声道：“来生再见，来生我们还做兄弟。”

其他围观的士兵都被面前的一幕感染的不知所以，静悄悄一片，早已开始的噪乱。

“拿酒来。”帝函休突然大喝道，酒很快被呈上来，慢慢一大碗，他端着满碗的酒走到了邢台前，那军皮大靴踩着青石地面嘎嘎作响，当他最终来到三人的面前的时候，方才轻声说道：“你们——好样的，监察厅因为有你们，而精彩！我，因为有你们这样的部下——骄傲。”

“大人，我们不配。”三人摇头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放心吧，你们的家人我会亲自来照顾，你们本可以不死的，你们本罪不至死，但是你们能够义无反顾而毫无怨言的接受我的判罚，你们是为了大局，所以我要说你们比死在战场上更加令人骄傲…放心吧，等到战争一结束，我就会恢复你们的名声，奏报总长殿下对你们以最高战功进行封赏，你们也许不能享受战后的荣耀与富贵，但是你们的子孙将因为你们而飞黄腾达，只要我帝函休还活着的一天，没有人可以对你们的子孙做什么。”最后几句话帝函休说的很小声，仅能他们四人能够听见。

三人重重的点了点头，眼泪款款落下，三人朝着帝函休重重的跪下，算作答谢，帝函休也泰然受之。

“喝酒！”帝函休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好，喝酒。”

帝函休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头颅被吊在那空旷的木桩上，一滴清泪滴洒在青白的石板上，那纤瘦的声影屹立在三具尸首旁，为他们的英灵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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