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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月夜

这时夜已深沉，月光如聚，繁星似水，一轮圆月挂在天沿。晚风习习，隐约带着一丝芬芳。山间小径婉垣幽深，通往前方山顶处。卵石小道旁，青草乔木，各色花种，竞相胜放。
徐霖心头一阵惬意，顺着这小径走了下去，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

这样一个幽静的夜晚，一个青年，独自在幽深花园中走着，脑海回味无尽的往事。

路旁，一朵小花儿在夜风中轻颤，有晶莹露珠，附在粉白花瓣之上，玲珑剔透，徐霖停下脚步，不觉竟是痴痴看得出神。

隐隐幽香，暗暗随风相送。

忽然，一只白皙玉手，仿佛出水芙蓉来，带着一分淡淡清香的，探到一支美丽花经上。

轻轻的，“嘶”声起花落，是生命的逝去！

那一刻徐霖不由为之一震，仿佛满天月色都失去了无边的光亮，这个山岗顿时失去什么一般。

他转头，看了过去，带着一点莫名的不快。

一个白衣的年轻少女，站在那儿，像是引住了满天光芒，轻轻把花朵一瓣一瓣的斯落。

徐霖慢慢走过去，定睛一看，怔了一下，认出此人便是那个美丽而冰冷的少女，此刻见她依然身着那一件白如绵云的衣裳，在月光下肌肤如雪，秀丽无伦，恍如九天仙女一般。

那少女把剩下一两片花瓣花朵放到鼻端，深深吸气，美丽的容颜被花色映照，更有一股动人心扉的美丽。而那两三片花瓣在她秀美脸庞前，竟也重新焕发活力。

只是徐霖却并没有因为的俏丽容颜所迷惑，似乎再开导似的道：“世间万物都有其生命，这花儿开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折了它？”

那白衣少女明眸流转，不解的眼波在徐霖身上打了个转，她几乎也认出徐霖就是几天晚饭坐在旁边一桌的那个人，冷漠的道：“这花又不是你的，我摘了它，关你什么事，本姑娘要干啥。你这样一个俗人，管得着么？”

徐霖愣了一下，生平第一次听到如此骄横的话，摇摇头，随即道：“这花被你折下，便是连命也没了，难道你就这么忍心么？”

白衣少女瞄了他一眼，道：“世间万物有生就有死，一棵花草有何值得叹息？”

徐霖听着这女子言语越来越不靠谱，心中泛起一丝气愤，道：“你这样虐待生命，这花儿此刻正是痛苦不已，你有于心何忍呢。”

那白衣少女明显呆了一下，片刻之后心里一阵莫名惊喜。

“痛苦？……哈哈，痛苦，我生平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花儿会痛苦，笑死我了……”

那女子惊喜之色并未显露在脸上，还是一副冰冷道：“那、那又怎么了？”

徐霖见她不可理喻，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看着那女子面无表情，呐呐的转身走了。

没走两步，忽然间听到后面那白衣少女叫他，语调中还是带了几分丝冰冷，道：“喂，你等一等。”

徐霖本来今晚心情刚刚好转，却是碰到这个女子之后，心情又变得郁闷，此刻听她叫了出来，心头又是一阵烦躁，忍不住回头道：“，你叫谁呢？我没有名字么”

那少女怔了一下，脸上笑容瞬时羞涩的泛起一点红晕，幸好天黑，两人已相隔甚远，才没有被徐霖看出来，她看着徐霖的目光仿佛又冷了几分，似乎很少人如此顶撞过她。但片刻之后，她才想到了要说的话，道：“你的扇子？”

原来刚才徐霖自顾赏花看月，却是把手中的羽扇放在石栏上，和女子对话一番，一时气上心头，走时忘了拿上扇子。

徐霖一时怔住，一丝歉意从脸上划过，喃喃道：“多谢姑娘”，话语俊朗，并没有因此而原谅女子的无知一般。拿上扇子，转身欲走。顿觉不妥，随即问了一句：“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那女子冲口就道：“我叫……”顿了一下，她恢复冷漠神色，，他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徐霖脸色一肃，看着似乎又有些生气，但他看了女子负气的表情，便如一个赌气的小男孩一般，居然不再询问。只是默默看着那女子，心里不解这样很怪异的女子心里是怎么样想的，月光如水，轻轻洒在她的肩头脸畔，映出了动人心魄的美丽。

那少女发现徐霖正盯着她看时，心理自然高兴，但嘴上却是冷哼一声，居然也无一般女儿家脸红的样子，反而径直问道：“我好看么？”

徐霖却被她吓了一跳，像是做贼被人捉住一般，大感窘迫，但在那少女如花一般眼睛，竟有无处可逃的感觉：“我…你…呃，你，”，徐霖蒙了，一时吱吱无语，毕竟这样的事情，平生还是头一回。

“墙内桃花墙外雪，一般鲜艳一般红”徐霖回过神来，留下一句，转身悻悻的走了。

话一出口，那女子先呆了一下，随即知道在讥讽自己，却似乎并不在意，并竟使自己先给人家发难，别人反驳也是常理，她面上依旧冰冷，心里却多了一丝莫名的喜悦。她微微眯上了眼，润色的唇也似乎抿紧了些，仿佛想着什么，一个人沉默着。

徐霖低着头大步走着，刚走到小径的一个拐角处，猛然间发现前头出现了一个白色身影，徐霖心中有些疑惑，

当他走进那人，徐霖这才看清，她那一双明亮但幽静的眼眸就在他的眼前。这人却是晚饭时，反驳店小二的那个三十出头的女子。此刻她依然穿着緑衣，在这个夜里，几乎便如仙女一般。

徐霖定下神来，只是喘息还没有完全软和，鼻中隐隐闻到一股幽香，不知是满山的野花芬芳，还是刚才靠近那女子时从那女子身上飘出的。

他心头一跳，只觉得今晚出来真见鬼了，当下自顾匆匆往自己住处走去。

从他们会面到擦肩而去，那女子都未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中注视这这个儒雅青年，她本想打个招呼，但见徐霖自顾低头走开，心中有些异样，正要吐出的话语又咽了回去。当徐霖走过她身边后，她还缓缓转身，看着他的身影没入黑暗。

等徐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她才转过身子，向着山岗花丛深处。很快的，她看见了那个白衣冰冷的女子，依然站在原处，手里拿着只剩下一两只花瓣的鲜花。

白衣少女抬头，微微吃惊，微笑道：“芳姨，你回来了。又什么消息？”

绿衣女子看了她手中鲜花一眼，面纱轻动，看来是点了点头，道：“听说兖州大乱，吕布趁曹操攻打陶谦之际，出兵联合陈宫夺取了曹操多座城池。”她的声音回荡在花园之中，幽深飘荡，虽然轻柔，却带着一分鬼气。

白衣少女冷冷，道：“那我们明天火速赶往兖州查探，得到更加确确的消息在回江东禀报我大哥！”

绿衣面女子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随即把目光落到她手中的花朵上，淡淡道：“尚香，你刚才采的。”

白衣少女，也就是被称做尚香的少女，就是江东小霸王孙策的妹妹，平生好武，练就一身好武功，连身边的侍女也是清一色的身佩长剑，个个武艺了得，随身保护其左右，这次她是帮助大哥孙策出来打探消息的。

孙尚香仿佛怔了一下，下一刻，她秀美脸庞上露出丁点的笑容，道：“是啊，芳姨，这花好漂亮哈，只是被我……。”

她把那花拿起，又仔细看了看。然后，在那绿衣女子的注视中，白衣少女面色凝重，轻轻把那美丽的花朵放到花丛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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