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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来自元素师的邀请

“在珀伽索斯离去之前，它给了我一个预言。”塞勒继续刺激着塔罗斯比过去脆弱了许多的神经，“‘当太阳的光芒因月黯然之时，掌握命运之匙的王者将唤醒沉睡的朱厄。光与暗的结合，生命与死亡交辉。被背叛与被抛弃者追随他们的神明，向卑劣的背叛者举起复仇之刃。终结的终结，既是另一个开始’……塔罗斯大人，你听明白了吗？”
“不……这不是真的，朱厄会醒来？这怎么可能？大地女神已将他彻底封印了，也就是说，朱厄早已被众神诛杀！塞勒，你不会真的相信那头珀伽索斯的话吧？”塔罗斯的脸变得几乎与塞勒一样苍白。他不肯相信塞勒所说的预言。其中包含了太多在他看来根本不可能的信息。

在对待生命之神朱厄上，三大神殿的态度出奇的一致。朱厄的名字就是一切最为负面的词汇的代表。他所掌握的邪恶巫术更是使整个世界陷入混乱的根源。任何使用巫术或者信仰朱厄的人都是天生的罪人，他们的存在必须被抹杀。而朱厄若真的复活过来，那么潘诺大陆将面临的又将是一场千年未见的战乱。

“我也不愿相信，塔罗斯大人，可是，正因为是珀伽索斯的预言，我才不敢不信。要知道千年之前，那头成为朱厄坐骑的珀伽索斯就已预言过朱厄的死亡。那个预言至今还被记录在大地神殿的诸神之战的历史记录中，作为朱厄必然灭亡的证据。”塞勒苦笑着说。

因精神力消耗过巨而昏迷不醒的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荡着珀伽索斯的预言，直到他醒来。

他明白那条预言所代表的意思后，从骨子里升起阵阵凉意。

整个潘诺大陆，除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朱厄追随者，没有人愿意看到朱厄的复活。

“我们马上回王都！塞勒，这件事在见到陛下之前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哪怕是神殿的祭司们追问！之前我还在担心回去后不好交代，现在倒不用了。这样一个预言，没有人有胆子编造的，没有……”塔罗斯摇着头说。这样的结果到底是好还是坏？塔罗斯也分不清楚。他虽然可以撇清责任，可一旦预言泄露出去，黑暗与巫术又将从各种阴暗的缝隙里爬出来，为人们带来无法避免的灾厄。

“是啊，是该回去了……”话还没说完，塞勒再次闭上眼睛，昏昏入睡。

这回塔罗斯没有让人把塞勒抬出去，而是耐心地等待他自己醒来。

所有人又在阿尔瓦村留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塞勒总算彻底清醒了。

士兵们早就做好准备跨上了自己的坐骑。他们带的最多的，是用各种从王都带来的新奇小玩意儿跟村民们换来的食物。他们都知道自己这一离开，恐怕再也不会回来。所以阿尔瓦村中那美妙的食物再没机会吃到了。有的人甚至想要将这些食物带给自己的家人品尝。

看着站在门口送自己的少年，塞勒心情很是复杂。

一个可以同珀伽索斯交上朋友的无信仰者，他真的不是异端吗？也许他真正的信仰是朱厄……

每一次这个想法出现，都会被记忆中少年那清澈的眼神击溃。此刻目送自己等人的少年，他的眼神同记忆中也没有不同。

塞勒从坐骑上下来，走到安德鲁面前，开口道：“就像我说过的那样，安德鲁，你的担心是多余的。看到了吗？就连祭司级别的强者在珀伽索斯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不愧是可以参与诸神之战的圣兽。不过若是早知道在这里产仔的是一头珀伽索斯，相信我们也不会来到阿尔瓦。现在我们要回去了，安德鲁，我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像你这样的孩子应该得到更好的教育。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推荐你到奥尔多元素学院就读。要知道，能有幸进入这间王家元素学院的平民并不多。而他们中的大多数在毕业时都成为了元素师。”

“你能带我一起走吗？塞勒大人，是真的吗？女神在上，我是很想跟你一起走的，到王都去，去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元素师。是的，我非常想，而且就算您不说，我原本也打算近期离开阿尔瓦去王都求学的，可是……”安德鲁的脸色因激动而变得有些红润，他急切地说着，因为语速太快发音也模糊了许多。

“慢慢说，安德鲁，不用急。”塞勒安抚似的对安德鲁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是的，大人。我……我不能立刻就离开。这里毕竟是我生长的地方。亚瑟老爹他们就像我的父母亲人，哪怕我再想去王都，也不能这样草率地走。我一定会去王都的，塞勒大人，只是不是马上。塞勒大人，等我到了王都，可以去找您吗？您可以帮我上学吗？”安德鲁激动地抓着塞勒的袖子追问。

如果换个人这样问塞勒，他早就把他甩到一边了。可是安德鲁却总是让他能一再容忍他的无礼。这个孩子身上一定有什么奇特之处。从看到安德鲁的第一眼，塞勒就在这么认为了。事实证明他并没有看错。顾念村民的养育之情而拒绝一名元素师的推荐和邀请，安德鲁对人与人之间感情的重视远远超过对自身前途的重视。是啊，他可以为了友情倾尽全力去保护一头圣兽，更何况那些对他有养育之恩的人们。

“可以的，安德鲁。我会在王都等你。不过最好快一点。再过三个月，奥尔多学院就要进行今年的招生了。”塞勒笑着说，远处传来催促的号令，塞勒知道不能再耽搁了，便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属牌子，塞到安德鲁手里，“到王都后，拿着它就可以去奥尔多元素学院报名，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接待你，也会有人来通知我。我们还可以见面的。”

安德鲁紧紧握着那面牌子，将它贴在胸口，对塞勒的感激无从表达，他干脆后退几步，像前世那样对着塞勒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塞勒大人！我一定会去王都找你。”

面对少年那怪异的从未见过的礼节，塞勒并没有多想，只当是阿尔瓦村的习俗。他翻身骑到自己的灵兽背上，最后叮嘱安德鲁：“别错过了入学时间。你的年龄本来就要大一些了，如果错过今年的报名，还要再等一年。要知道对元素的感应力越早开发越好的。”

安德鲁郑重地点头，眼神中透出超越年龄的坚定。

几个月前，他送走了提俄斯的冒险团。几个月后，他送走了来自王都的王家军队。阿尔瓦仍是那个终结山脉外围偏僻贫穷的小村子，但安德鲁知道有些事已经不同了。

之前他趁着塔罗斯因白月光的突袭而焦头烂额的疏忽，偷偷跑到了那座山谷中去找白月光。但不仅仅是白月光，就连它的孩子们也都不在那个神奇的地方了。想必为了让安德鲁彻底从麻烦中解脱，白月光已经带着孩子们走了。

无论是白月光在空中的战斗姿态，还是那些可以凭空飞起来的人们，都给安德鲁带来巨大的震撼。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渴望成为元素师过。

亚瑟老爹带领着村民们到处收拾着，将那些被士兵们弄得脏乱不堪的地方重新整理得干净整齐。他们对此没有丝毫怨言，脸上依旧洋溢着荣幸自豪的笑容。

这些纯朴善良的人们就是自己的亲人。而自己就要离开他们，争取找到解除诅咒继续活下去的方法。

为了更长久的相聚，必须经历短暂的离别。手中的牌子越发沉重起来。安德鲁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迈开双腿向亚瑟老爹跑去，大声喊了出来。

“亚瑟老爹！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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