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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重要因素

“执事”之位，几乎是西河风三百余役者们最大的人生追求，而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却穷尽一生都无法企及这样的高度。收藏*~网Ｉ。Ｏ而年仅二十三岁的黑水不仅攀上了这个“神”位，时间，也只有短短的不到两个月而已。
在役者们的心中，“西河风执事大人”，那是怎样一个重若泰山的职位呐！可在黑水的心中，它却轻若鸿毛……

难道我的目标，仅仅是一个西河风酒肆的执事而已？呵呵……

在那几十个无法安然入眠、独步后院的夜晚里，黑水望着西边秦国方向的漫天星幕，随着胸中熊熊燃烧的仇恨之火，渐渐变为那永不熄灭的火种，他的头脑也越来越清醒。在清醒的思索中，他对于自己来到魏国的目标，也越来越清晰。

一则，寻找一切机会和条件，接近少梁一战中那“白衣将军”公子卬和他的俊脸侍卫，亲手为自己亲眼目睹着死去并亲手埋葬的亲人，孟伯和伯弟报仇！

二则，努力为还活着的亲人们、为那些还活着的老秦人们创造更美好的生活和未来。为了这个目标，则必须要让秦国强大！而秦国要强大，秦国目前最强大的敌人魏国，就必须要被削弱！

所以，凡是有利于我达成上述两个目标的事情，我都会去作；凡是有可能为我上述两个目标创造机会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这，是我为自己而定的全新的“两个凡是！”——黑水边酷酷地飘过前堂那些绝色佳丽的身边，边心道。

西河风的生意持续低迷，我或许会因为解决这个问题而爬到西河风酒肆里的更高职位，或能为我创造更多接近大魏上流的机会，那无疑是有利于我达成两大目标的。同时为了报答西河风后院众人对我的恩德，看来在此事中我也必须得更加用心……

可为什么，经过一系列的“厨行伟大创造”后，“黑氏浪线”还是又一次跌入了谷底呢？为何这几天以来，即使新创的菜品也仅仅只能再拉起一个小波峰而已呢？……黑水很有些纳闷。

“到底还有什么因素，是我目前所无法掌控的？”黑水没有放弃努力的“琢磨”。

“肯定还有什么因素，是影响两家酒肆客流的关键，而这个因素我对它还并不了解，或者我之前根本就没有重视……”黑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索。“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后院大厨堂菜品的研制上，应该是有局限性的……”

这一天，黑水彻底停止了在后院的“琢磨”，决定就泡在第一进里，试图用耐心的观察和探寻破解那“重要因素”的秘密。

负责西河风前堂的执事大人名为翟磕，只听这姓就知道是魏文侯时期名相翟璜一族的后人，黑水一眼看去，这名执事大人一副不算壮实的身材，但却把那身执事深衣撑得厚实得体，胡髯发髻整肃，眉宇间显出那干练圆滑之态。虽然翟执事的身份高得黑水一级，不过有了后院三老的事先招呼，他对黑水的态度也算客气，听说黑水要在第一进为了大厨堂的菜品改进“驻点调研”，便在第一进中大堂的最东南角的半高隔座里为黑水设了一个专座。

“黑水执事，今后这里就为你的专座，我已安排了引客役者不得再往这里引客，你请自便，老夫先忙去了。”

黑水立即躬身一辑：“谢过翟执事，您且忙。”

坐在这里透过隔栏之缺正好能看见堂门，又能看见整个大堂的情况，离最近的其他客座也不大远，甚至能听见堂食之客的闲聊，黑水非常满意。

于是连续几天，每日午时前三刻，黑水都会准时来到他的专座开始他的“市场调研”工作。每次刚一落座，一位名叫“膶朵”婀娜多姿、品貌佳绝的侍女妹妹就翩翩飘至他的案前，盈盈笑着问：“执事大人，今儿又饮点啥呢？”

“豆珍吧，谢过膶朵。”黑水总是微微颔首以示谢意。

“大人客气甚来，膶朵乐于为大人效劳。”小妮子也总是用这句话得体地回道，然后总是用那美丽的眼睛瞟一眼这位年轻的执事大人，对黑水的淡定自若回以几分欣赏，又翩翩飘走去取饮品。

临近午时，黑水端着豆珍就开始盯着门进来的人头开数，计算客流，并从衣着、气质、行为习惯等默默地判断来客们的身份。

观察了几天，他得出了一个重要结论，这些客人，大多都是些真正的“食客”！

他们总是单独一人或三三两两而来，来了后直接点取想要的菜品，席间也谈笑风生，但所谈之话内容也大多只关乎食物本身，并没有让黑水获取更多的有价值的信息，而吃完了以后，他们便连声叫好，爽快的起身付了菜金走人。

酒肆，本来就是“食客”群聚之地啊？这又有什么问题呢？

问题是，这样的食客们，尚不足以填满西河风整整前八进的巨大规模！每天他们的数量，只能保证西河风的上座率不到五成而已。

那么影响客流的关键因素，到底还有什么呢？自认为已在菜品之道上倾注了全部心力的黑水，有了些许的疲惫和茫然，呆呆地望着那堂门出神……他是多么的希望，那进进出出的人流，能更加稠密些呵！

尽职的黑水执事，就这样默默地观察、默默地琢磨着……三天后又到了晚食之时，膶朵又翩翩而至：“执事大人，看您又枯坐了一天，也该饿了吧？今天我让传菜役者为你端来了三样新菜，呵呵，听说都是大厨堂的厨爷们在您的‘琢磨之道’启发下新创出来的呢，请您快咥吧，别饿坏了身子……”

膶朵边说，边往黑水的案上摆菜，眼神中有一丝对这位年轻又敬业的执事大人的关切。

黑水却面色沉郁，一副无心吃饭的模样，指着案上的新菜闷闷地说：“膶朵，你说说，难道咱西河风大厨堂推出的这些新菜，算不得绝世珍馐？”

“当然算得！您没见客人们吃了后，都连声喝彩么？”

“那为何总是火爆几天之后，这客人们就又开始如此稀疏？我听说咱西河风那以前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可都是座无虚席呐……”

“唉……”

听了黑水这话，膶朵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一张绝美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执事大人，听说您到西河风的日子并不算长？”

黑水看这美丽的膶朵，虽不过十七、八的花样妙龄，但举止端庄、言行得体，一颦一笑惹人好感，一举一动颇显老练，面对自己这样的执事大人和那些锦衣豪客、官府重吏们也面色从容、波澜不惊，显然是一位在这西河风大酒肆中见惯了世面的侍者，已算不得一个涉世未深的青涩少女。于是对着这几日来对自己多加照拂的膶朵，黑水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尊敬，言语中也多了几分谦恭：“嗯，短短两月而已，因此还请膶朵多多指教……”

“呵呵，小小侍女，岂敢指教执事大人？”

膶朵莞尔一笑，煞是动人，那俊美又大方的模样竟惹得黑水心中微微一动……稳住，别又起孟浪之心在美女面前丢了气质……黑水又真诚的回以一笑，伸手在自己的食案对面一指作出“有请”之姿，诚恳地说：“你我均是为东主诚心谋事而已，而我在西河风资历尚浅，因此是诚心敢请膶朵姑娘教我……”

见黑水请自己入座，膶朵却没动。

黑水面上有些过不去了：我这执事请你这侍女入座，你还摆脸啊？

他却不知道在这西河风中的各级杂役，随便拉一个小冬子或者之前流落街头的黑水那样的难民乞丐，稍加教化就可以当得，没什么稀奇。可这西河风中的侍女，人人都堪称“众里寻她千百度”的绝色、且不乏知书达理者，进入这西河风后更是受过严格的训练，入得前堂后又天天面对宗亲世族、达官贵人，谁不是见那贵胄像吃饭一样的普通？

因此西河风中的侍女，普遍地位都比各级役者高出许多，比黑水这样的低级执事也不遑多让。膶朵能服务于西河风非常重要和核心的第一进，那就更是侍女中的佼佼者，因此见黑水请自己入座，膶朵并无受宠若惊之态，只微微颔首表示谢意，却根本不动。

不过为表示“不敢与执事大人平起平坐”之意，膶朵回了一句：“膶朵不敢！”仍是立于案边纹丝不动，然后堪堪只说：“执事大人真的不必如此客气，连日来大人每日枯坐于此，膶朵心里也大概明白您所为何事，膶朵只送大人一句话……”

“哦？”

黑水望着膶朵娇媚的面容、大大的眼睛脸色虽诚恳，其实心里很矛盾：别看我对你客气，可自己这名执事都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难道你一个小小的侍女倒是明白？你还要送我一句话？我倒是听听是个啥话……

膶朵的眼睛里闪着不同寻常的洞察之光，似乎是觉察到了黑水内心的矛盾，面上却毫不在意，只谈谈的说：

“绝世珍馐，世人所爱，皆因世人有‘好美之心’，美人、美物、美景，谁不爱之？所以美食，自然也在其中……但大人别忘了，世人除了这‘好美之心’，还有一心。”

黑水的脸色变了：“什么心？”

膶朵又是淡淡一笑，幽幽地道：“这还不简单么？自是那趋炎附势之心……”说完她拿起食盘转身就走，只留给黑水一个美妙绝伦又高深莫测的背影，瞧得黑水呆在那里又愣了半天……

趋炎附势之心？啥意思？

你还丢下个“这还不简单么？”诚心臊我这执事大人的脸啊？

我咋没觉得简单呢？

哎呀！确实简单！

“啪！”的一下，黑水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

原来一个“吃”字，绝不是安邑上流人士生活的全部？

这具有红顶政治背景的西河风酒肆，需要的客人除了那些一般的“食客”，更需要的却是那些喜欢成群集党、一来就乌压压一片的一种客人……“政客”？

他冷不丁就想起才到这西河风之时，老屠对自己进行的那次“传道”，想起了这西河风酒肆，为什么又叫“西河风”……

原来西河风始终低迷，竞者推出了新菜品并不是关键因素，因此无论怎样帮助大厨堂研发新菜都只能带来片刻的客人回流，可见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之道。而那个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重要因素的秘密，就藏在膶朵轻描淡写所说的那句话里：

“人，皆有趋炎附势之心……”

为何自己的见识，还比不过一个西河风中的女流之辈？自己还真是个只知道吃的“吃货”，刚才这番，可是在人家美丽的膶朵面前丢死个人了啦！

黑水面带愧色立即起身，匆匆向着后院而去。

“屠爷！屠爷！”

片刻后，黑水焦急的呼叫声就响彻后院。

老屠这段时间以高贵的执事之身，却没日没夜泡在大厨堂里拼命搞研发，西河风始终无法重现辉煌令他愧疚不已，而那“黑氏浪线”的起起落落也早已搞得他象惊弓之鸟一般。闻声而出的老屠，见黑水急得一脸失魂落魄的怪样子，吓了一跳，以为大厨堂的新菜品在前堂捅出了什么大漏子，腿都开始发软，颤声对着急急奔自己而来的黑水问道：“咋啦？”

“嗨！”黑水两手一把拍在老屠的肩头，那焦急之势搞得老屠差点瘫了下去。

黑水语速急促：“我的老哥哥呀，你赶紧给我讲讲那捭阖坊的背景和来历啊！”

“你这……我……我没给你讲过么？我这都累了半天了，要不咱到安心阁坐下，吃口茶，慢慢的讲？”原来是这事儿啊……老屠已骇出了一身的冷汗，听见黑水这话，才松了一口气。

“喝甚茶！就这里！现在！”

黑水抓住老屠的肩膀一阵猛晃，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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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很快就会回秦国了，大大们别下架了。再这么下架下去，估计编辑就该通知我完结此书了，呵呵。菜刀不会放弃的，咬牙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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