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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直奉之战：第七节 反围堵（一）

“愿闻其详？”
“呵呵，老同学别紧张！先听我慢慢说来！”土肥原喝了一口茶，说道：“诸位还记得二年前‘塘沽协议’么？协议规定了设置‘军事缓冲区’，将奉系与直系暂时在地里上隔离。当时我们驻华使馆认为孙晋乃是奉张一份子，定会跟着奉张入关反直。前一段时间，孙晋竟然以此为借口，反对联合反直，使得奉张与直系直接交战。”

人民党的‘止战’通电当然收到了，也怎么也未想到跟自己有关系。阎锡山眯着眼睛想了想，反问道：“你们想让我山西主动挑事，惹怒西北军，让西北军自己破坏协议？既可以不承担协议，又能挑动国内直奉之战。”．ｈａｈａｘ．ｎｅｔ

土肥原抚掌笑道：“老同学，眼光就是不错，一下子想到了问题关键！”

“洋人为何不去找直系，而偏偏选我们？”贾景德忍不住问道。

“奉张与曹吴都不行，他们可是当年协议当事人，直接破坏也要承担道义上责任的，人民党会以破坏协议为名，向驻华公馆提出抗议，毕竟协议是由驻华公使们背书保证的，那是要承担责任。”

“至于为何选你们晋军，有两个条件，一是你们与人民党接壤，军事冲突不经第三方；二是山西不是协议方，与人民党发生军事冲突，不承担协议道义责任；三是，人民党周边除了奉张、曹吴之外，只有百川君有此挑战实力；四是，表面上百川君挑战人民党，那是属于与曹吴一方，你们山西南部安定。”

阎老西闻之，宽厚脸庞仍然保持不变，还是让人觉得憨厚：“我们得到的回报？”

土肥原暗自鄙视：都说山西是晋商之都，果然算计了自己回报！好，能上钩就好！

“察哈尔归百川君所有！百川君，这个条件够优惠吧！”土肥原说道。

贾景德冷笑一声：“洋人打得好算盘，若是我们晋军赢了，察哈尔本身就是我们的，还需你们赐予不成！这算什么回报？”

“呵呵，景德君莫生气！”土肥原笑眯眯地安抚道，转而对着阎锡山说道：“我记得百川君前段时间向洋行购买子弹生产线，我们南满铁路株式会社总裁可以免费赠送两套日本中等标准子弹生产线。安广君，向阎督军出具我们子弹生产线设备清单。”

滋。。。，阎老西眼眸一亮，与自己幕僚对视一眼，暗道：小日本下血本，两套中等规模标准子弹生产线，可值两百万大洋呀！

阎锡山统治山西十多年，很想实现军工国产化，无奈资金、技术、设备不足，举步艰难，急得阎老西头发都白了。如今小日本送两套子弹生产线设备，可解决了晋军子弹供应问题了。

一直未表态赵戴文说话了：“若是晋军失败，西北军进攻占领山西，我们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我们不会眼看着西北军对百川君不利！真出现此种状况，大日本帝国不会坐视不管的，还请诸位放心！”

赵戴文暗道：这日本人出兵干涉了！看来洋人都算计好了！

“土肥原君，百川始终有一个问题没弄明白，还望老同学给透个底？”阎锡山终于开口问话了。

“哦，老同学不用客气，老弟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驱除了西北军，奉张能抵抗得了曹吴大军吗？奉张失败了，你们日本人岂不为他人作嫁衣裳？”

“好，问得好！”土肥原贤二说道：“曹吴必须败，曹吴已经被英美人放弃了！当然，这也是我们驻华公使协商第二条件：晋军攻陷察哈尔后，立即联络奉张，共同反直。”

阎锡山此时仿佛明白什么，但又无法理清出头绪。他小眼睛一转，立刻变得哭穷起来：“我们晋军才四个师，而且装备差；而西北军又六个师，装备良好，不好打呀！”

又来了，土肥原暗自嘲笑这位商人性格山西强人，大度一挥手：“南满铁路株式会社将免费为贵部装备规模相当于一个师团和旅团日式装备；同时，我们打听清楚了，西北军没有战斗机，我们将派出一个飞行中队支援贵部。”

有飞机助阵，那就有百分八十把握了！

阎锡山内心翻滚，脸色却仍然微笑，说道：“事关重大，我们先合计合计一番。老同学，安广总裁，今日难得来到山西，今晚我做东为两位接风洗尘，如何？”

“好，谢谢老同学，您客气！”

晚宴阎锡山以同学之宜宴请土肥原和安广一行，宴席间并未谈及双方合作事宜，聊一些文学茶道。

宴席结束后，阎锡山派人将客人送至日本驻山西领事馆休息，然后通知山西军政主要人员及心腹统统到督军府会谈。

“总司令，日本人和西洋人既然有此打算，这恰恰是我等晋军走出山西好时机，打出咱们晋军名头，在国内也是自成一系。”

说话是阎锡山嫡系中嫡系，心腹爱将杨爱源。杨爱源，字星如，号革非，山西省五台县。保定军校毕业，长于练兵，短于作战，虽没有特别的成绩，但因是阎锡山的五台同乡，忠厚老实，因此一直是阎锡山嫡系的嫡系。

心腹爱将的话确实说道阎锡山心坎上。

自民国肇建，阎锡山掌控山西十二年，期间政治局势变幻莫测，游走于各大派系之间，山西主政之位从未断过，一路顺风顺水。袁世凯称帝，使得阎锡山错误判断形势，拥袁称帝与反对护法。

面对拥袁称帝与反对护法的相继失败，迫使阎锡山接受教训，奉行“三不二要主义”，即“不入党、不问外省事、不为个人权利用兵，要服从中央命令、要保卫地方治安”。后来他概括为“保境安民”，要求“与邻省联络，使能不为我患，或竟邻疆乐与合作，进而为我用，代我御侮”。

至1924年之前，他多次拒绝参加军阀混战，使山西维持了数年的和平与安定。对内，阎以兴利除弊为施政大要，于1917年10月发表“六政宣言”，成立“六政考核处”，推行水利、蚕桑、植树与禁烟、天足、剪发（男人剪辫子），后来又增加种棉、造林、畜牧，合称“六政三事”。

阎锡山表面上韬光养晦，暗中却在扩军备战。他修建了可以大量制造步枪、机枪、大炮和弹药的兵工厂，又把军队由民国初年的4个旅扩编为8个师，总兵力达十万人。

此次直奉之战开始，阎锡山放眼北洋三大派系，皖系经过江浙战争之后，浙卢必定会失败，段祺瑞皖系必定会退出争权之列。山西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阎锡山自觉羽毛丰满，便“站”在娘子关上窥测形势，伺机而动。

杨爱源话音刚落，孙楚、赵承绶、李培基、卢丰年、傅汝均、张荫梧、李服膺、杨效欧等军中少壮派纷纷站起来表达相同的意见。

阎锡山眼神一扫，晋军中几个老将都未言语，紧锁眉头或者低头喝茶；而政务方面大佬也未表达出什么声音。这令阎老西心中不悦。

“总司令，我不同意与西北军为敌，还需谨慎为妙，切不可操之过急；而且洋人未必就会安此好心。”

文职中赵戴文站起来说话了，不过不顺着阎老西心意。阎老西虽脸色不虞，却并未说啥，毕竟赵戴文可是阎老西的文胆呀。

赵戴文身边商震站起来，说道：“次陇前辈，此言差矣！经过总司令励精图治，咱们山西经济军事实力大增。江浙战争虽是东南方，然我查之，逼视曹吴和奉张大决战。在此国内时局变换之际，我等应该走出山西，参与国内政治，切不可闭门造车，拓展晋军势力范围，将来或许有我晋军一席之地。”

上真不愧是文武双全，一句激昂地表态引起晋军少壮派声援，纷纷要求阎老西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