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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巧夺热河

阜新城现形成以细河为中心一河两岸发展格局，因人口剧增，自荣三爷主政以来，在细河架起四座桥：阜新铁路大桥（专用铁路桥）、阜新大桥（双层立体桥）、细河大桥（石拱桥）、浮桥。四座功能不一样的桥连接着阜新四个交通枢纽通道，四个交通枢纽通道分支仿佛树枝似的延伸到阜新城大街小巷。浮桥是连接两岸商业街，金融街等，人们在休闲购物同时可以在浮桥上坐下来歇歇脚或者在细河两岸文化长廊喝喝茶等。阜新城地处蒙古族、满族、汉族、朝鲜族、俄罗斯族等交汇处，所以各个民族文化生活就一一体现出来。阜新铁桥主要连接着阜新城工业中心，工业中心除了钢铁、冶金等重工业除外，其他如农产品加工厂、畜牧业加工厂、医药生产厂、玻璃厂、发电厂、纺织厂等，成为连接俄罗斯、外蒙、朝鲜、关内最大产品集散地、商贸中心、金融中心。
第一次直奉战争之后，张作霖失去了对热河、察哈尔控制力，退回到关外埋头埋头发展，整军备战。阜新城恰恰正处在奉天省与热河特别行政区之间，两大派系都知道阜新城重要性，都想独自控制在自己人的手中，所以当直系军攻陷朝阳县时，阜新城人心惶惶，荣三爷作为行政首长只得命令阜新警备师加强阜新城戒备，并向全市市民发出通告，安抚民心。直系和奉系两军在阜新城西南部北漂镇对峙起来，双方保持克制，等待双方司令部指令。热河这块连接关内外的特别行政区一时成为国内外关注的焦点，难道双方刚刚在秦皇岛海面英国克尔富号军舰上签订了停战条约，以榆关为两军界线，又要开战？

“什么？缓冲非战区？缉之兄，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俺老张一时不明白！”在大帅府老虎厅内，张作霖接见了从天津匆匆赶来的北洋政府老人、北方商业领袖―周学熙。

对于周学熙，张作霖不敢托大，当年周学熙在袁世凯时期出任内政部长，是北洋集团的老前辈，无论国内外都得给周学熙面子，周学熙无论政界还是商业、知识文化界都有不可估量的人脉关系。

“雨亭兄，我们都是北洋老人了，您雨亭兄和子玉兄及老朽都是跟随大帅风风雨雨一路过来，关起门来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同室操戈别人得利。现在你俩打也打了，也握手和好了。”周学熙在张作霖面前不用称‘大帅’或者‘雨帅’，有资格叫声‘雨亭兄’。

张作霖还是没有明白眼前这位自推出政坛之后不干预政务的北洋财神爷真正的意图是什么：“缉之兄，俺老张是个胡子出身，喜欢直来直去，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出来！”

周学熙点点头：“好，雨亭兄真是条东北汉子，那我也不用跟您兜圈子。您们两家部队在北漂镇磨枪插火，那天不慎走火打起来怎么办？阜新城双方都要争夺，势必会影响到国内实业界财产，所以这次受阜新商会等国内实业界特别是西北、东北、晋商等委托，向雨亭兄陈述自己想法，解决问题争端。”

周学熙抿了口香茗，捻须一笑：“奉军直军都退出热河，相互不接触，热河成为缓冲地带的非战区，国内正规军都不得驻扎在热河，只是非军事如经贸交流中心。热河只驻扎武装商团及警察来维持地方治安和秩序，不参与奉军和直军事务，费用由热河特别区独立承担。热河军政民事务只属于北洋集团，不偏向直奉任何派系。这样既不违反您和直系签订条约，也可避免双方再次发生冲突，酿成巨变。”

听周学熙说完，张作霖才明白这个所谓‘非战缓冲区’是咋回事，这点类似于当年八国联军侵华后，规定天津范围内不得驻扎中国的正规军，后来袁世凯以警察名义进驻。这不是要将阜新城独立于奉系之外吗？阜新城是奉天省前沿阵地啊又是经济中心，对关内来的武装力量有天然保护作用。现在奉系自保东北三省还有点力气，若为了阜新城再燃战火，奉系绝对没有力气了，也没把握守住阜新城。

“注意不错，实话实说俺老张没有绝对把握守住阜新城，可是阜新城丢掉了，俺老张心里不痛快，阜新城税收占奉天省十分之一呀；还有谁来当这个热河的家呀？那个啥商团都是啥人啊？”

“老朽能理解雨亭兄的心情，阜新城经济地位大家心里都明白。为了保住阜新城不受战火摧残，实业界同仁们推荐老朽来当这个家；唉，雨亭兄，您也知道，其实我是不想出山再从政了，可是也架不住商界名流起哄啊，只好暂时代管一下，以后事以后再说吧，也就是为国内民族商业保住点精气。至于税收，您看这样行吗，双方退兵之后，奉系和直系享受热河特别行政区每年财政收入各10%，热河军政民事务独立自主，双方不得干涉，可以保持商贸交流。商团由特别区自己招收组建，不依附于任何派别。”周学熙继续说服道：“可以私底下给雨亭兄坦白交个底，这个商团就是以东北药业警卫团为蓝本，雨亭兄是不是觉得吃亏吗？呵呵……”

“啥，以警卫团为底子的商团，哈哈……哎呀，缉之兄，您早的说出来了，俺老张知道怎么回事了，树枝长大了，想分家了！哈哈……缉之兄，俺老张现在可以答复有问题还大力支持，甚至那10%俺老张也可以不要了！”

周学熙微微一笑，心说聪明人一点就通无需多言，张作霖猜出来了其实提出这个设想是孙晋，受益最大还是他奉系。

在英美认为榆关（山海关）战事影响国际列车的安全，张作霖不得已乃接受了英国教士扬古、美国教士普来德为中间人的停战建议，直奉之争才基本结束，双方以榆关为两军界线。但是这只是规定了东北三省，而热河、察哈尔、内外蒙古等地没有划分，只是以双方实际占领区为界。在历史上热河大部分被控制在直系王怀庆手中。只是因孙晋出现阜新城成为经济重镇，直系王怀庆部对此垂涎三尺，志在必得，双方才再次想交手。孙晋当然不想让自己精心经营的阜新城拱手给王怀庆，当然也不想全部让给张作霖，这是自己独立出来的好机会。只要热河控制在自己手中，或者还可以阻止第二次直奉战争；或者自己逐渐扩大到察哈尔、绥远等地。

为此孙晋首先做好阜新城商会的工作，希望阜新城那些商会会员动员起来，实现自己的设想。因为这些各地商会看到战争破坏力，影响到自己生命和财产，当然希望如此了；阜新城快速发展已经深深影响到热河赤峰、承德等地，只要这些会员做好其他地方工作，那就成功一半了。然后孙晋又拉出师傅周学熙来打头站，凭着周学熙的政坛人脉，只要周学熙同意出山，说服直系曹锟、吴佩孚，那就有八分希望了。周学熙听了孙晋设想，觉得是实现‘实业救国’一条途径，加上大家说道根上都是北洋系统。自己这个师傅应该在关键时候帮徒弟一把，才是为师的作用。

直系曹锟、吴佩孚他们在第一次直奉之争中，取得最大胜利，势力范围除东北三省和东蒙及西南，广东，占据了中国最肥沃最富庶的黄河、长江。吴佩孚经此一役，其声望之高，到了顶点，中外旅津人士都纷纷要求晋谒这位秀才出身的吴大帅，吴佩孚接见这些人士时，高谈阔论，昂然自得。吴佩孚地位威胁到曹锟做总统的梦想，也希望北洋内部有制衡吴佩孚力量，张作霖就是他的首选。所以当周学熙陡然提出这个建议时，吴佩孚心高气傲的拒绝了，而曹锟却力主暂停，认为不要把张作霖逼急了，重燃战火，得罪了英美日列强，吴佩孚部下幕僚也觉得曹锟说的有道理，吴可以不怕张作霖，但是担心帝国列强干预啊，就欣然同意。直系王怀庆和奉系林达志在周学熙的监督之下，握手撤兵。在王怀庆临走之时，潘三元代表阜新商会送了10万现洋支票及不少军用物资给王怀庆，希望王怀庆约束部下，临走时不要‘顺手牵羊’。

东北药业警卫团，不，现在应该是热河商团，热河商团一万八千多人在参谋长潘勇军统筹规划之下，立即整装待发悄悄地进驻朝阳。商团在朝阳又分两路出发：一路从朝阳南下进驻热河首府承德，一路往西北方向赤峰城进发。

在火车站，当王怀庆部突然看见火车站站着一个个身穿草绿色迷彩服所谓‘热河商团’士兵，迅速占领各个战略制高点和重要隘口，士兵手臂上戴着印有‘商团’字样的袖标；士兵威风凛凛、体格健壮，一脸的杀气。王怀庆吓一跳，还以为是自己被别人阴了一把，出来一看发现商团比他们早进驻了。王怀庆收了潘三元支票和物资，不好明目张胆抢劫，想让士兵扮作胡子偷偷地抢劫一番，但是现在没有机会了。火车站站台上，满脸笑意商团参谋长潘勇军正在车站礼送自己‘处境’。当接到潘勇军来电说顺利接受之时，周学熙和孙晋终于松了口气。孙晋太了解民国时期兵匪一家说法，何况王怀庆是不情愿撤走，肯定会顺手抢劫一空，这对刚刚起步，想大展宏图发展热河特区经济孙晋来说不是什么好事，破坏容易，建设难。所以孙晋等到吴佩孚通电全国，就立即命令潘勇军带着商团趁人不备悄悄出发，并联系赤峰、承德秘密机构迅速将当地驻军地图等情报上传大本营，同时做好向导。民国历史上第一个没有正规军省份诞生了―热河特别行政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