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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飞吧，女司机！（上）
王财把娘大娘二一个一个从地上拉起来，看着搞基僵尸们梨花带雨的小脸，回头瞪了司令一眼。司令嘿嘿一笑，掏出支签字笔，在车门上画了两个代表战绩的小人儿。
这时刘莉惊叫一声：“老王看那边！”
众人一齐把手电、应急灯与智能语音王对准她手指的方向，但见幽暗街头彼方缓慢出现了一群行走的人形物体，迈着极其迟缓的步伐，溃烂的皮肤，残缺的肢体，血红的眼睛，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嘟哝声。
“娘的阴魂不散啊！赶紧上车！”王财赶紧拉开车门把刘莉塞进副驾驶座，掀开行李箱，先把背后的冰箱扔进去，然后抓起购物车把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往里倒，一时间香肠与牙刷齐飞，面包共鞋垫一色。
“鞋垫？”老王抓着李奶奶牌超强太空纳米技术、远红外磁疗、抗菌除臭、活血化瘀、滋阴补肾、调和阴阳、专治不孕不育、特价4.99元两双的老棉布鞋垫疑惑道。
司令挠头：“那个，刘莉不是说拿一包护垫么，我选了选，这个牌子觉得不错，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用它，天天风吹日晒的，嗐，还真对得起咱这双脚！”
“哦，好好。”王财恍然大悟，把鞋垫放进后备箱。
“老娘决定抽时间给你们两个不学无术的东西上一堂生理卫生知识普及课。”刘莉以手捂脸，无奈道。
娘大娘二挤进捷达车的后排座，透过后挡风玻璃看到丧尸越来越近，着急道：“老大/老大大，赶紧的！东西拿不了就算了嗯啊！”
“屁话！拿一点是一点，再找着超市就没那么容易啦！”守财奴老王手忙脚乱地往后备箱塞东西，抓起一件衣裳，又呆住了：“这是啥玩意儿？……清代官服？从哪搞来的？”
娘大急忙表功：“老大，特别给你准备的！将来有个重要场合啥的显得庄重些！超市旁边有个摄影工作室，从那里拿的……买的嗯！”
王财显得有点感动：“这熊孩子，还知道疼大人了……那么多好衣服你不拿，整点阿尼玛牌的不比这强？算了算了，孩子的一片心意……”他把官服团成一团，使劲塞进后备箱的空隙中。
司令探出身去，嗖嗖两飞盘劈在丧尸脑袋上，领头的丧尸是个又瘦又高的家伙，穿着一身山寨耐克篮球服，脚蹬一双正宗WCBA限量版阿迪王战靴，走起路来双手双脚晃晃悠悠，像个站起来的大螃蟹。
飞盘端端正正砍在脸上，嵌进眼窝中，丧尸的脸上流下腥臭的暗红色汁液，篮球运动员大吼一声，呲出两排又黑又黄的牙齿，居然受到刺激人品爆发似的加速前进，两三步就跨到捷达车跟前。
“老王！这货的尿性与众不同哇！快揍他***！”司令惨叫道。
王财猛然回头，差点跟丧尸亲了个嘴儿，惊得一激灵，顺手从司令丢在后备箱的背包里抽出铁棍山药，大吼一声：“搞基的已经够多了！吃俺老王一棍！”
啪的一山药抽在丧尸脸上，篮球运动员的脖子喀嚓一响，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扑通一声倒下了。
老王吁了口气：“呼，也是个样子货。”
“打得好！不过快点啊，”司令招手道，“发动机一直开着呢，长时间怠速运转会造成节气门积碳、动力下降、油耗增加，更别尾气排放超标了，对臭氧层造成的危害……”
“最后一车最后一车！”王财已经把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如同春运是的北京西客站，但就是舍不得扔下一点的东西，抓起袋切片面包两手一拍，拍成了武大郎烧饼模样的一坨塞了进去。
“老王！”刘莉忽然大叫道。“后面后面后面！”
“大哥大姐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对心脏和前列腺不好哇！”老王怒道，眼角余光果然看到一道黑影从身后猛然扑来，他抄起铁棍山药挽了个棍花，转身一
棍杵在对方腰眼上，然后发现这个被杵得叽叽乱叫的家伙还是刚才那个篮球丧尸，脖子被扭了半圈还活蹦乱跳的，如今正拿背面当正面用，脸和屁股在同一方向。
老王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耐打？吃什么长大的？”
司令踩一脚油门，捷达车排气管冒出滚滚黑烟：“老王，这一批丧尸都有点不对劲，别管东西了，咱们赶紧走！”
王财砰砰两棍砸在丧尸肩膀上，篮球运动员摇晃两下，兀自不倒，以极其别扭的姿势伸出胳膊来抓老王的大腿，这一耽搁，后面影影绰绰丧尸的大部队也围了上来，一个个眼露凶光、流着口水，明知自己没有心跳，老王的小心脏还是嘣嘣乱跳了两下，以显示紧张的情绪。
“**说，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老子今天犯罪了！”王财恋恋不舍地瞅了一眼剩下的半车东西，豁出全身力气一棍打飞篮球丧尸，看后备箱盖是无论如何盖不上了，他双脚一弹，抓住捷达车后门把手就钻进后排座，吼道：“司令开车！”
“得令！”
司令麻利地挂档踩油门，1.6升多点电喷直列四缸发动机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转速迅速攀升，轮胎在地面上剧烈摩擦发出吱吱的声音，散发出焦糊的味道。
咣当。车子一晃，熄火了。
“搞屁啊！”刘莉一巴掌把司令扇到方向盘上，“滴……”喇叭长鸣。“换座位！老娘来开！”
司令屁都不敢放一个，老老实实爬向副驾驶位置，刘莉按着他的脑袋费力地挪过去，两个人像摔跤一样在扶手箱那里卡了半天，终于扑通扑通落进座位。
“……你真香。”司令大脸通红。
“啪！”一只手拍在窗玻璃上，留下暗红色的五个手指头印，丧尸已经围拢在捷达车周围了。
刘莉拧钥匙启动发动机，直接挂二档全油门起步，汽车嗡地猛冲出去，把旁边的几头丧尸带倒在地，咕咚咕咚两声，车里众人纷纷人仰马翻，车轮从一头丧尸身上碾了过去，在黑暗的街道上不断加速。
远光灯照亮空阔的大街，“小心！闪开！”司令抓紧扶手指着前方。一头丧尸出现在道路正中，拖着脚步迎面走来。
“闪个毛线！”刘莉一咬嘴唇，把油门一脚踩到底，直直朝丧尸撞了过去。
司令用左手咔哒一声扣上安全带，右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砰！咚！”
猛烈的冲撞力把丧尸掀起在空中，撞上挡风玻璃，接着被弹飞在路边。风挡上出现大大的蜘蛛网状裂纹，一坨碎肉和污血糊在玻璃表面，将视线涂得模糊不清，“……这是什么器官来的？”司令指着眼前的一个半球形物体。
“大腰子。”老王在后座回答。
“哦。……呕……”司令点点头，嘎吱嘎吱摇下玻璃，朝外面剧烈喷射。
刘莉开动雨刷，把恶心的粘糊糊东西扫了扫，又喷了点水洗洗。“老王，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姿势有点别扭。”王财回答。
刘莉回头一看，三头僵尸正纠结地缠成一团，由于大家的胳膊腿都不太灵便，坐进座位就直撅撅地支着，刚才车子一颠，自然这个胳膊插进那个裤裆，那个大腿卡住这个脑袋，跟三合一的组合变形金刚似的。
“扑哧。”刘莉乐了，瞧着老王，“这个姿势是不是叫69式？老娘不大懂，司令，你看呢？”
司令捂住嘴巴扭头瞧瞧，“哦，对。……呕……”
“看路看路！”王财卡得动弹不得，从娘大胯下艰难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前面。
“小case。”刘莉面不改色地单手摆弄方向盘，仅凭眼角余光，就把捷达车开得同水底的游鱼也似，滑溜溜钻过几辆熄火的公交车，从墙壁和汽车中间高速穿过，后视镜几乎擦到商店的橱窗。
司令正伸头出去喷射，要不是缩头缩得快，嘴唇差点被“老板娘跟人跑了，老板伤心跳楼全店1.5折抢购三天”的招牌切下去。
“你啥时候学的开车？我咋不知道？”老王惊异道。
刘莉露出鄙夷的表情：“老娘学个车还要跟你汇报？你们要拿出玩DOTA、看动作小电影时间的十分之一干干正事儿，也不至于混得这么废柴。——没别的意思，别多想啊。”
王财撇撇嘴：“没事儿。都末世了，以后想玩DOTA也凑不齐人哪。娘大娘二你们会玩不？”
搞基的僵尸们摇摇头。
刘莉回头笑道：“那有啥好玩的？不就几个小人在屏幕上走来走去，互相拿刀砍，放放招数。不如连连看呢，娘大娘二你们会连连看不？”
“你不懂……看路看路！”老王惊叫。
刘莉扭过头。全车人一齐吓了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