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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飞吧，女司机！（下）
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左边通往金三角搞基街，右边是去城郊方向，直走通往市立第一精神病院。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右转都是最健康的选择，但现在路口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丧尸，不知为何，附近几条街的丧尸都聚集在这里，一个挤一个，放眼望去，一片在夜里通红放光的眼睛。
刘莉一脚踩死刹车，捷达车原地180度调头，嘎吱一声停在路口前。“过不去啊！老王，怎么办？”
王财透过掀起的后备箱盖缝隙里往后看：“是啊，这他娘的打到天亮也打不完，原路返回？”
“不行！它们追过来了！”司令远远看见来路上众多的人影出现在灯光里，领头的，赫然还是那个大螃蟹一样、拿屁股当正面用的篮球丧尸。
众人把眼光集中在王财身上。老王把牙一咬：“跟它们拼了！娘大，你把脸从老子裤裆里挪开，老子出去杀出一条血路！”
“老大！我也出去奋战，大不了跟邪恶的黑恶势力同归于尽！只要你把我的脚脖子放开先嗯……”娘大立刻表态。
“等等！”司令一拍脑门，“丧尸好像怕火。火，火……你们谁拿了化妆品了？有发胶、定型啫喱没有？”
“好像有。”刘莉拿起小包翻了一通，掏出几个金属罐：“第六感牌啫喱水，毓婷牌发胶，杰士邦牌定型摩丝，都是名牌。干什么用？”
司令接过来：“好！老王，打火机给我！”
“自己拿。”王财蛋疼地撇嘴，“在我裤兜里。老子是动不了了……”
司令从前排探出身子，仔细观察众多纠缠的大腿，找到最像老王的一条用手戳了戳：“老王，这是你的不？”
“嗷。是我的啊。”娘二说。
司令又换一条：“这次呢？”
“是老子的，是老子的。赶紧拿吧，跟红塔山在一块儿。”王财无奈道。
司令伸长胳膊，在老王兜里掏了半天，捏出个一次性打火机来，脸露同情道：“是肿的挺厉害啊，疼不？”
“少废话！赶紧想办法吧！”王财老脸一红，吼道。
司令点点头，打开手套箱找到一卷胶带，刷刷刷三下五除二把发胶跟打火机绑在一块儿，摁下打火机按钮打着火，用胶带缠死按钮保持火焰，想了想，又撕开一张商品房的宣传彩页在四周做了一扇防风墙。
“你确定这样做能行？”刘莉等着他的一举一动。
“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司令自信道。他检查一下简易喷火器，观察一下环境，提起脚来朝着挡风玻璃连踹几脚，裂了一大片的风挡彻底破碎。看小火苗在风里摇摇晃晃没有熄灭，司令面露喜色，一挥手：“搞定！直接冲过去！”
“郊外方向？”刘莉问。
“gogogo！”司令豪气万丈。
刘莉满打方向盘，挂二档油门到底，“轰轰……”捷达车咆哮着甩尾掉头，再次向十字路口冲去。
冰冷的夜风猛灌进来，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在汽车头灯的照耀下，层层叠叠的活死人显得形容可怖、诡异非常，刘莉忍不住一闭眼睛，把方向盘一甩：“就看你了！”
车头几乎触到丧尸的时候，司令按下喷射按钮，一蓬橘黄色的火焰喷涌而出，霎时间点燃了近处的五六头丧尸，“嗷……”丧尸们嚎叫着四处乱撞，远一些的敌人显然也被火光所震慑，脚步慌乱，阵型松动。
“嗷……”后座的三头僵尸被晃得眼前发花，齐声惨叫。
司令把火焰四处喷洒，专向丧尸的头脸烧去，“砰！”一头全身着火的丧尸被车子撞倒，跌进丧尸群，火焰迅速在活死人之间蔓延开来，棉布与化纤材料都是良好的燃料，低智商的丧尸只知道四散奔走，不懂得扑灭火苗。
刘莉惊喜地睁开双眼：“有你的！”她降档轰油，捷达车撞飞两头丧尸，在人堆中拐了个大弯，冲向右方。
司令喷得正爽，忽然感觉手心越来越热，定睛一看，纸质防风罩与塑料喷嘴都着火了，惊得大喝一声：“这么劣质？电影不是这么演的啊？”
“快扔啊笨蛋！”老王恨不得把快爆炸的铁罐连司令一起丢出车外。
“哦对！”司令如梦方醒，把滚烫的发胶扔向丧尸群中，几乎立刻金属瓶就爆炸了，“轰隆！”几乎比得上春节放炮时最大个的二踢脚的威力，发胶炸弹轰倒了一片丧尸，散发出一大团热气腾腾的橘色火焰。
“趁现在冲出去啊！”大伙一齐喊道。
刘莉恨不得把油门踏板踩进发动机舱里去，小汽车冒着黑烟碾过好几头丧尸，撞出一条血路，前方丧尸稀少了，通往郊区的大路出现在灯光里。
一只手忽然抓住门框，尖锐的指甲差点抓破娘二的小嫩胳膊，“哎呀啊！”娘二惨叫一声。
王财奋力挣扎想抽出一只手自卫，但越蠕动卡得越紧，眼看那只丧尸双手都抓住汽车，被捷达拖着飞了起来。“拼了！”老王一狠心，张开大嘴，朝着对方的爪子咬了下去。
喀哧一口，僵尸尖利的牙齿毫无悬念连皮肤带肌肉加上骨头一齐咬断，丧尸咆哮一声，扑通落地，被甩在身后，那只手兀自紧紧抓着门框不放松。
“老大大！”娘二热泪盈眶地瞅着大哥。
“敢动老子的小弟……哎呀呀呀……”王财一嘴黑血，猛地打个寒颤，一股凉气从食道直冲脑门，像吃了一大勺绿芥末一样来了个透心凉。
司令甩着差点烫熟的手，回头一看：“刘莉！这孙子又冻上了！”
刘莉紧张地注视着路面，三三两两的丧尸出现在街道上，听到车声，都自觉做出扑咬动作。刘莉能躲就躲过去，实在躲不过去就撞过去，“砰！”一次剧烈的碰撞以后，捷达车的前机器盖都翘起半边，轮胎不知跟什么发生摩擦，冒出耀眼的火星子。
“后面冰箱里有血浆！给他灌点血下去没准有用！”她头发被风吹到处乱飘，顾不上回头，大声喊道。
娘大立刻伸手咔嚓一声把后挡风玻璃打碎了，小胳膊上划了好几道口子，好在没有血流出来。他伸直胳膊，从翘起的后备箱盖的缝隙里伸进去摸索着，“这个不是……这个是卫生巾……这个是卫生巾……怎么卫生巾这么多嗯……有了！”
一袋鲜艳欲滴的红色血液出现在他手中，娘大咽了口口水，撕开袋子，鲜血流出，他试了一下，没办法把手伸到老王跟前，只能递给娘二：“接着！”
娘二从娘大大腿底下伸出手接过血袋，咽了口口水，姿势扭曲地递到王财嘴边，鲜血哗啦啦流到老王脸上，老王青紫色挂着冰碴的嘴唇接触到新鲜的血液，不由自
主吞咽了几口，立刻打个激灵睁开眼睛：“咕咚咕咚……靠的嘞，冻死老子了！不过没有前几次那么冷，看来有点抗性了。咕咚咕咚……”
司令咽了口口水，“那个，我能尝尝不？被你们这么一搞，我觉得血好像还挺好喝的说。”
“坐稳！”刘莉尖叫一声。
“咣当！”捷达车又撞上一头丧尸，这位是个大胖子，腰围足足比身高长出一半，这下撞得车子歪歪扭扭差点侧翻，车里人东倒西歪摔作一团，发动机盖自己弹了起来，把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司令给摔得七荤八素，眼前一黑，挥舞双手带着哭腔：“完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瞎了！”
“日你***脚后跟！别添乱！”刘莉从窗框里伸手出去一推发动机盖，前盖给压低了，凑合能看到前方路况。
“呼，没事没事……”司令心有余悸地摸着胸脯，“不过，刘莉同志，关于日我***脚后跟的话题，我此前说过，从生理学和伦理学的角度……”
刘莉瞟了他一眼。司令整个人变得苍白。
“这孙子也冻上了嗯！”娘大适时汇报道。
破破烂烂的捷达车奔跑在漆黑的城市中，随着路边的楼房越来越低，零散的丧尸也越来越少，当道路由四车道变为两车道，路边出现破破烂烂的二层楼饭店加洗脚房的时候，四周暂时看不到丧尸了。
“到你二舅家的养鸡场还有多远？能跑到吧？”王财喝光一袋血，算是缓了过来。
“大约二十公里。”刘莉答道，“油量还很足，没什么问题。”
话音未落，捷达汽车发出噼噼啪啪咣当咣当的噪声，忽然噗的一声，发动机熄火了，瘪了一只的前轮随着惯性转动了几十圈，车子缓缓停下，一股蒸汽从发动机里冒出，有机油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滴滴答答流下。
“挂了。”刘莉启动了几次，光听见启动电机呜呜呜响，发动机没有反应，她摊开手无奈道。
老王叹口气：“唉，也算帮我们逃出险境，光荣牺牲了吧。捷达真是好车，换做别的车，不一定能撑到现在。”
“嗯，那个，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司令道。
“别讲。”刘莉道。
司令的嘴巴张张合合，没发出声音，一张脸憋得通红。
“说吧说吧，憋出个好歹的。”老王是个好说话的。
“我觉得车坏掉还有个别的原因不信你们看。”司令长出一口气，指着扶手箱部位。
众人定睛一看，手刹根本就没放下来。刘莉带着手刹从商场开到现在。
“怎么啦？老娘是女人嘛！女司机就是有理！”刘莉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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