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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过关

“这，这是！”
打开袋子，夫索立刻便被晃了一眼金黄。满满二十条法雷奥金锭，每条都价值五十法兰蒂金角。除了收税的时候，夫索还真没见过这么一大笔金子。而袋子里面的信，夫索看了看，却不认得几个字。

狠狠咽了口吐沫，夫索猛的一砸墙壁，胖脸上阴晴不定。搓了搓手，夫索拿起一条条金锭，动作敏捷的塞到床底，这才一脸坦然的直起身。“恩，把这么污秽的小崽子送到男爵大人那儿简直就是侮辱！夫索可不能让大人那干净的爵士服蒙尘。”

“看来这小东西还是个摇钱树。”说服了自己，夫索坐在自己那张大床上，越加觉得自己走运。在夫索看来，之后只要别把那小女孩养死了，她那在外面了财的哥哥便会源源不断的送钱过来。而且就算有一天那小子回来，一个“遗孤”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到时候，自己便可以踩着这小子的头，高高在上，就像八年前他们父亲男人对自己所做的那样。想着，夫索不禁又想起那个晚上。那男人扛着一人高的巨剑，轻易便把自己家劈成两半。

虽然现在，那男人已经变成了灰尘，和他的简陋木屋一起。

“感谢神圣的教会，帮我驱除了魔鬼。”夫索蹩脚的祈祷，想着下次到教会要捐上一枚铜币。

而在这所房屋最角落的一间屋子里，一个女孩躺在稻草上。小小的身子蜷缩着，嘴角微张，仿佛一遍遍诉说着什么，却没有一点声音。

摸了摸肚子，女孩撕下一角地上干冷的面包。在听到那个名字之后，女孩突然又懂得了饥饿。

…

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伊迪丝被狠狠摔在地上。法拉悄悄后退了几步，看着伊迪丝一身狼藉，突然有点同情。

虽然知道一位十五岁的上位骑士训练绝不简单，却也没想到会这么残暴。低头瞄了眼自己奶油一样的光洁手背，法拉果断表示了放弃。虽然有点不甘心，但这支法夫尼尔最动人的野玫瑰的确不是自己能采摘的。至少现在不是。

再望向伊迪丝，又是一道漂亮的抛物弧。身后，一个漂亮过分的金少女走到伊迪丝面前。一丝金色刘海滑落，少女重新绑紧系与脑后的长，动作妩媚而优雅。抓起地上正痉挛的伊迪丝，又是一记毫不留情的后摔。

这一瞬间，法拉仿佛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嘴角渗出一丝鲜血，既然是自己提出来的，便没有理由抱怨。从地上艰难爬起，眼前景物不禁一阵阵模糊。

强迫自己站起身，伊迪丝从来就没有放弃的习惯。虽说如此，这种拳拳到肉的练习却实在不是他的长项。如果是下法兰蒂战棋，伊迪丝自信可以在十五手里计算出对方的棋路。但现在，却只能让自己摔得好看一点。

看着眼前女孩再一次靠近自己，伊迪丝硬挤出一丝笑意。没有丝毫意外，眼前景物再以次旋转，在半空调整下位置，伊迪丝尽力使身体伤害降到最低。

吐出一小口血，伊迪丝强打精神，再次准备迎接冲击。看着伊迪丝那紧张神态，女孩微微一笑，抬起洁白的小手，在对方错愕的眼神中伸了过去。

“你过关了，伊迪丝。”

随着递出手，触碰到那意外的柔软。伊迪丝微微愣了愣神，脑子里诡异般出现一句“这是女孩的手啊。”

“谢谢，尤菲。”被拉起身，看着眼前的金少女，伊迪丝露出个不算好看的笑容。说实话，他没想到对方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不用谢。对我来说，只要别意外死掉，谁都无所谓。”淡淡回答，少女眼中洋溢着绝对的自信。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小部分人让人感叹世界的不公，很显然，尤菲便是属于那一小部分。

尴尬的笑了笑，伊迪丝倒也没奢望什么浪漫回答。

试炼的目的地已经确定。没有出乎任何人预料，设在了整个巨龙领最适合冒险的地域，巨龙山脉。说真的，只有这一项传统会让伊迪丝觉得法夫尼尔是战争学院。

“那伊迪丝，你到底想握手到什么时候？”冷不丁的，尤菲又是一句砸来。还没反应过来，伊迪丝眼中，天地再次倒转…

不理会狼狈砸到地上的伊迪丝，尤菲拍了拍手，转身回屋，背影优美。仅留下最后一句话。

“明天继续。”

这世界从来就没有成的强大，哪怕是伊迪丝只用做到一件事——保命。

…

“你个丑陋的独眼龙。”

“哦！看看你那眼睛，是有多恶心！”

“你真该被绑到十字架上烧死！让我看看，你那眼睛里是不是寄宿着个恶魔？”

一堆女孩围住娜纱，言语恶毒，让人难以置信是从一群十几岁的女孩口中逸出的话语。而在这群女孩旁边，朵拉抱着手站到一边，眼神里有些不屑。

在朵拉眼里，这帮没有教养的平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显得有点用处。作为一位贵族小姐，朵拉懂得自己该处在什么位置。甚至于，如果不是因为娜纱这个小骚狐狸，自己本应该坐在红珊椅上优雅的享受红茶。

真是可笑，前些天这小贱人居然还想管自己要回她那恶心的眼罩，说什么自己答应过她。难道她还不明白？一个高雅的贵族名媛，根本不需要记得对贱民的承诺。

想着，朵拉不禁觉得在地上嘤嘤哭泣娜纱愈加面目可憎起来。哭，是想装做柔弱可欺好博得同情么？真是个低贱的婊子！自己是否应该告诉她，她那恶心的眼罩早就随垃圾被丢到密西比臭水河。

暗示那些女孩开始动手，朵拉整了整衣襟，离开这里。她是位高雅的贵族小姐，这些丑陋动作跟她可不会有半点关系。

而朵拉刚刚离开，另一侧道路上便冒出两道身影。

“怎么，伊迪丝。这回你同情心不泛滥了？”用眼角看着伊迪丝，法拉出声调笑。“还是说你被尤菲揍了一顿，连胆子都软了？”

“娜纱，那个女孩叫娜纱吧。而刚走掉的则是比尔男爵府的小姐朵拉。”没去回答法拉的无聊问题，伊迪丝整理着脑中记忆。

“哦哦，看来你蛮清楚的么。”貌似有些惊讶，法拉递给伊迪丝个暧昧眼神。可伊迪丝根本不为所动，事实上，当时给伊迪丝这所学院贵族名单的，正是法拉本人。

“玩笑一会再说好么，我的殿下，你能跟我讲讲娜纱被欺负的原因么？我想，光一个右眼的问题还不足以解释吧。”望着在一群女孩中间茫然无助的娜纱，伊迪丝转头看向法拉。“可别说不知道，按你的性格，只要是接触过的人一定会调查的清清楚楚。”

“你还真了解我。”拜拜手，法拉也没打算装傻。相处两年多，两人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知根知底。“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那个朵拉的未婚夫是道顿伯爵的次子小朗姆，而那位小朗姆估计还没遇见过娜纱这类女孩，所以对她产生了兴趣。不得不说，这个娜纱的确有趣，面对小朗姆的示好居然不为所动，而且也没什么做作成分。不过到了现在，我倒觉得娜纱并不是对小朗姆不感兴趣，而是完全就没觉到小朗姆的示好。”

润了润嘴角，法拉继续讲下去。“不过娜纱这只小羊虽然单纯，却免不了惹出毒蛇。像朵拉这种只长胸脯的贵族小姐，在嫉妒下做出点什么一点都不奇怪。倒是这位小姐成功转移小朗姆注意力后，似乎对欺负娜纱的行为越来越上瘾。”

“所以说，这就是单纯的欺负了？”皱皱眉，伊迪丝不禁踏前一步。

“我这里还有个小故事，你要不要听？”同样踏前一步拦住伊迪丝，法拉笑了笑，一脸玩味。不过看伊迪丝眼神，法拉没再玩下去直接开口。“据我所知，娜纱好像因为右眼的事从小便受尽嘲讽，极为自卑。可幸运的是，她有个温柔的母亲，帮她做了个漂亮眼罩。后来她母亲去世，那眼罩便成了遗物，对她来说应该很珍贵。”

“那眼罩现在在哪？”望着喜欢把重点放到最后的法拉，伊迪丝直白问道。

“密西比臭水河。”

“…”听到这个答案，伊迪丝没再犹豫，径直走上前。

而法拉则站在原地，笑容玩味。微扬的嘴角说不出是讽刺，还是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