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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少年泪

“既然大家都觉得不错，那事情就这么定了。胖子，有空我们俩去问问同学哪里需要人，最好是找那些分量重的比赛，这样报酬也更高一些。”老谭搓了搓手掌，接着说道：“下周要是有比赛就好了，真想看看小龙踢球的样子，听你们形容我都有点受不了，真有那么厉害吗？”
“眼见为实，你迟早会看到的，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们没有丝毫夸张。比赛结束时，就连我们于指导也说小龙的水平已经完全达到了职业球员的水准。”

听了胖子的话，老谭惊讶更甚，“真的假的，如果真是那样小龙为什么要来上大学，直接踢职业岂不好得多？”

几人愣了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田宇考虑了几秒钟，开口道：“也许我知道。”于是又重复了一遍龙力说过的话。

众人沉默无语，田宇望了一眼床上熟睡的龙力，感慨道：“困苦铸就不凡，比起小龙来我们真是幸福多了，孤儿的世界可能是我们现在无法想象也根本体会不到的。”

胖子也思索了片刻，不过很快就清醒，笑道：“以后我们多关心小龙就好了，先不说这个，你们谁会玩dota？”

老纪一脸困惑，“什么东西？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d、o、T、a，dota，电脑上一款即时战略游戏，中文名叫做守护遗迹，英文全称好像是defenseoftheannetts。”一说到游戏，胖子显得格外兴奋，耐心为几人解释。

一听是电脑游戏，肌肉男立刻摇脑袋，“我压根就不怎么玩游戏，何况我姐那笔记本是单核的，玩起来估计很费劲。”

“靠，你丫真没劲。田，你玩过吗？”

“好像听同学说过，是不是就是魔兽争霸，我玩过几次，感觉好难。”

“你说的那是标准的魔兽争霸，人族、兽族、不死族、暗夜精灵四个种族对战，需要操作的单位比较多。而dota是非官方开出来的一张地图，游戏是5vs5，只需要操作一个英雄，上手很容易的。”**谭说到。

“对对对对，老谭一看就会玩，我们这个楼道有很多人玩，我们可以组成一个战队，打得好的话甚至可以参加高校联赛。”

“你想多了吧，我们几个的水平都不怎么样，老田压根就没基础，小龙也不会，怎么可能赢更何况，你忘了小龙的电脑是mac，魔兽争霸还不知道能不能玩。”高远淡淡地说到。

胖子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顿时有些郁闷，“小龙跟老纪直接就pass了，4个人怎么玩啊，唉。

“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我们不如找个时间一起去逛街呢，都很多名点都没去过。远，你们两个本地人必须带路啊。”

胖子白了他一眼，“你们又不是第一次来，有那么新奇吗，交通那么方便，根本用不着人带。”

第二日，田宇和龙力早早出门，买过泳裤眼镜，骑着新买的自行车来到海淀游泳馆。其时天气朗朗，烈日当头，骑行在林荫下，任由清风拂面，笑看车来车往，顿时有种无忧无虑地感觉。

周末的游泳馆非常热闹，其中大部分都是上班族，利用周末的时间来释放过去一周的压力，当然也有一些年长的游泳爱好者，有的是以锻炼身体为目的，有的则是纯粹的放松，让身体漂浮在水面，闭上双眼，静静享受水流带来的凉爽与舒适。

龙力望了一眼噪杂的浅池，又望了望深水池这边，说道：“田，我们能在深水池这边练习吗？”

田宇微感意外，疑惑道：“你不是一点都不会么，直接去深水池是很危险的，何况没有证，工作人员是不会准你下水的。”

“这里游泳还要证？”

“嗯，毕竟是都，无论从场地还是制度都要正规多了，等你学会了，我们一起去考个深水证就行了，走吧，我们到浅池去。”

二人顺着楼梯下水，水温适中，水位刚至腰际，很浅，也就一米的样子。龙力想了想，便低下头趴在水面，照着昨晚田宇教的动作划手蹬腿。他的动作练习得已经十分熟练，可吐气吸气的节奏总是掌握不好，下水不到一分钟便喝了三口水。

龙力又尝试了几次，最后均以失败告终，心里不由得有点郁闷，猛憋一口气使劲划手蹬腿，这次反而前进了十几米。

田宇吓了一跳，赶忙游过来，见他只是脸色微微红，并没有呛水，这才松口气，说道：“你没事吧小龙，不要乱来。”

龙力喘着气点头，“好难啊，我怎么漂不起来，如果手脚不动，马上就会沉下去。”

“刚开始都是这样子，你放轻松一些，先要学会漂在水面上。”

“漂？没有惯性，我趴下去直接就沉了”

“呃，要不然我们先上去看看别人怎么游。”

龙力想了想，“也只好这样了。”

在浅池游泳的多半都是新手，而且都带有同伴，无论高矮胖瘦，一下水都活脱跟艘潜水艇一样，游着游着就沉下去了，看着着实搞笑。在二人休息期间，又来了一群女孩子，下水后也不游泳，光在池内戏水玩耍，让本来就较小的浅池显得更加拥挤，一旁练习的人无可奈何，只能干瞪眼。

“没想到周末会有这么多人，早知就不来这个游泳馆了，大学的场馆应该会宽敞一些。”田宇有点尴尬。

“感觉蛙泳好难啊，今天看来是学不会了，我能学自由泳吗？”

田宇挠了挠头，“可是我只会这一种姿势啊，我们还是练蛙泳吧，不要那么使劲，蛙泳很轻松的，关键是要掌握好换气。”

正在二人聊天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哥们，你们是体育大学的学生吧。”

龙力转头望去，说话的是一个大约3o岁左右的男子，右手拧着泳帽和眼镜，一头短清爽利落，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初见之下颇有好感。

见二人点头，他爽朗一笑，手指泳池。“第一次下水就能一口气游上十几米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肺活量这么好，想来也只有体育系的学生了。你们学的是哪个专业？大几了？”

“大一，足球专业。”

男子一愣，随即笑道：“这么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薛明诚，今年刚在西直门附近开了个健身俱乐部，最近准备参加圈内组织的一项业余足球联赛，但是一直没有好的球员，不知两位能否帮忙。”

龙力没什么反应，田宇则有种撞猎心喜的感觉，点头道：“不瞒你说，我们寝室几个哥们确实有打算去外面踢球的想法，实力可以保证，但赛事要有分量。你也知道，学生嘛，主要是为了赚点钱。”

“只要你们愿意来，其它的都好说。我们能遇上也是种缘分，要不这样吧，待会我们一起去外面吃个饭，留一下联系方式。”

田宇自然没什么意见，顿时向龙力看去。

龙力微微皱眉，“田，你们几个真的都打算去外面踢球？”

“对啊，昨天晚上老谭提出来的，我们本来想跟你商量的，可是你睡着了。”

薛明诚不是傻子，一眼就明了这其中关系，走过来拍拍他肩膀，笑道：“踢球的事情待会再说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可以教你自由泳，蛙泳虽然轻松，但是学起来比较麻烦，哪怕说是四种泳姿里面最困难的也毫不为过，记得我当初学蛙泳的时候也折磨了好久。”

“可是浅池现在人好多，恐怕只能等一会了。”

“这个好说，我们去深水池吧，这里的工作人员我很熟，我跟他们说一声就可以了。”说完他就走了过去，远远能看见他和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话，对方很痛快的点点头，回来的时候还拿着一块泡沫板。

他很快戴好泳帽眼镜，跳下水，将头露出水面，说道：“我先做一遍，然后你下水，跟着我做。”

龙力点点头，只见他身体漂在水面，双手握住泡沫板，双腿绷直，有节奏地上下摆动，顿时水花四溅。

“看明白了吗？”

“看明白了。”

龙力接过泡沫板，望了一眼清可见底的池水，稍微犹豫就跳了下去。定了定神，如法炮制地练了起来。

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有了漂浮板后，龙力的身体顿时飞快地向前移动，双腿飞快地上下摆动，水波在脚下翻腾，就像一艘全飞奔的快艇，需要换气的时候只需轻轻将头抬起，就可以顺利完成。

刚学习游泳的人很容易便会迷上漂浮在水面的那种感觉，清凉的水流从身体两旁淌过，在泳镜的保护下静静观察水底世界，淡淡的恐慌，夹杂着莫名的兴奋，宛如一只鱼儿般，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一会的功夫，龙力就完成了一个来回。靠近岸边，双手一撑，坐在了泳池边上。一口气游了5o米，哪怕是他，此刻也是微微喘息。

“非常好，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成功，一般踢过球的人，由于腿部力量很足，所以很快就能习惯自由泳的摆腿。你的摆腿很标准了，下面我教你手臂的动作，以及换气的节奏。”

薛明诚的确是个好老师，这点不由得田宇不佩服，言简意赅，而龙力的领悟能力也强得出奇，基本上看一遍就能模仿个七八分。

划手吐气、推水转头吸气。前后不到2o分钟的时间，龙力的自由泳已经小有所成，一口气游上十几米毫无问题，度比起薛明诚来也不遑多让，当然，期间也没有少喝水，有一次由于转头慢了，呛了口水，差点就出事情，还好薛明诚及时救了上来。

从游泳馆出来的时候，龙力还意犹未尽地练习划臂，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满足，跟薛明诚的交谈也多了很多。

“原来是五人制比赛啊，那刚刚好。回校后我会尽快跟他们几个商量，如果可以我打电话给你。”

经过沟通，双方意见基本达成一致。龙力没有参与进去，偶尔开口，也只是问问一些游泳相关的问题。

午饭很快就吃完了，告别薛明诚，二人骑着自行车回到学校。

意外的是，除了肌肉男，寝室三人都在，就连胖子和高远也回来了。高远的床上多了一张桌子，桌子上赫然摆放着新买的戴尔笔记本。更奇怪的是，田宇的床上也摆了一台。

“这是谁的本放我床上？”田宇一边说着，一边坐上床，看到笔记本后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晕，原来是我的本本，这么快就到了，你们帮我领的？”

“废话，害我跟看门的师傅啰嗦了半天。不过我们屋的电脑终于齐全了，哈哈。”

看他那得意忘形的样子，众人汗然以对。田宇将上午碰到薛明诚的事情说了出来，几人一听，均没有意见，田宇于是拨通电话，将事情定了下来。

聊了片刻，又调试完电脑，胖子便嚷着要联机玩游戏，几人拗不过他，加上闲着无事，便一起玩了起来。龙力则一个人上床睡觉。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黑，龙力平躺在床上，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耳边噪杂的游戏声音并未让他感到难受，反而有一种温馨的感觉。他就那么躺着，紧闭双眼，脑海中回忆这一年以来的点点滴滴，这也许是他人生中最艰苦难熬的一年，也可能是让他飞成长、蜕变的一年，一段不堪回的记忆，一个难以忘怀的老人，悲伤、不舍、痛苦种种思绪涌上心头，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然后就像暴风雨后的水面缓缓归于平静。

可曾记得分手时那对难舍的眼眸，可曾怀念那对干枯的大手，老人之情，是不图回报之情，老人之恩，是永难还清之恩，他为你做的，永远要比你看到、想象的更多，也许你一直不曾在意，也许你多年以后才会明白，然后陷入无止境的追忆。人们似乎总是这么后知后觉，只有真正失去才会懂得珍惜，在拥有时却经常忽略、习以为常，这是人性之劣根？还是人性之根本？

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可是若能用眼泪换得教训，少年时流再多的泪水又何足道哉！

龙力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只是人生中的许多经历与变故给予他太多的感慨，让他不得不去思考。这一年来他流的泪水比过去十几年加起来的都要多，可哭过、痛过之后他所收获的可能比普通人一辈子领悟的都多。人生就是这样，有无相生，福祸相依。

“小龙，吃饭了。”话音刚落，田宇的头伸了上来。“胖子订了餐，晚饭我们就在寝室吃了。”

龙力应了一声，穿完衣服下床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隔壁屋的张关忽然过来串门，顿时看到了胖子电脑上的魔兽争霸。

“原来是你屋在玩dota啊，胖子，来对战吗？我屋刚好5个人。”

“靠，别想欺负我们，你们几个天天玩，我们怎么可能赢？”胖子虽然好玩，但是对于彼此实力还是非常清楚的。

“那你们开始跟谁玩啊？”

“当然是带着他们几个打打aI啊，我屋老田还是第一次玩。”说这话的时候，胖子口气明显有些虚。

“切，打电脑有什么好玩的，来吧，我们切磋一下。”

“玩个屁，我屋少人，小龙没玩过dota，而且他的电脑不能玩魔兽。”

张关一愣，走到龙力身边，问道：“小龙，你能玩吗？”

出乎意料地，龙力轻轻点了点头。“mac下装魔兽比较麻烦，还得下载manetdos下玩。”

胖子已经傻眼了，张关望了他一眼，说道：“那你快点给小龙传游戏吧，我先去建房间。”

等他走后，胖子赶紧将门关上，低声道：“小龙，你玩dota多久了，水平怎么样？”

龙力想了想，“我是高考结束后开始玩的，到现在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吧。”

胖子顿时有些失望，他自己接触这款游戏已经快两年了，平常光打打电脑，水平还处于新手阶段，而龙力才玩两个月，实力自然不会有多强。高远和老谭实力跟他接近，所以对于结果，几人早已不抱什么期望了。

游戏开始，由于胖子的补刀功底最为扎实，所以选后期走了优势路。田宇和高远选了辅助保护，老谭负责中单，龙力则劣势路单。几人本来打算用212，龙力看了双方阵容后，自己又随机到赏金猎人这个英雄，于是要求自己单走一路，阵容于是变成了311。

“FirstB1ood！”游戏进行到五分钟的时候，清脆的音效响起。

“谁死了？”胖子眉头一皱。几人沟通了一下，才现是己方龙力拿下了对方的第一滴血。

“小龙，牛逼啊。”几人精神一振，齐声称赞，龙力没有做声。

“doub1eki11！”几分钟后，振奋人心的声音再度响起，所有人屏幕上显示几行英文。“1one1yisonaki11ingspree！（龙力正在大杀特杀！）”

龙力的强势表现顿时引起了几人的关注，胖子切换屏幕查看其装备后不由得惊呼出声。“我靠，8分钟已经鞋子、先锋盾在手了，小龙你也太猛了吧。”这时候任谁也看出来龙力不仅会玩，而且玩得非常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