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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从师因恒(6)

苏飞闻言道：“刀剑无情，莎儿要千万小心。”便逐渐将力度加大，剑光闪闪，径直罩向了素莎。素莎只是躲闪、格架，只在举手抬足之间便把苏飞的攻势一一化解掉。
苏飞见素莎如此轻易地就将自己的招式一一破解，便知莎儿的功力还是远高于自己，于是便大胆地将所学剑招全力施展出来。

素莎边应付苏飞的攻势边不停催促道：“苏大哥出剑快些，再快些……”

任凭莎儿怎样催促，苏飞却已是不能再快，他已然倾尽了自己的全力。眼见已要将剑招用完，而莎儿却并没有半分的慌乱之态，自知再攻已无大用，便止步收剑对素莎道：“师妹，我功力确是有限，与你相比实在不能相提并论，还望师妹多加指教。”

素莎道：“你剑招已是非常纯熟，只是出剑之时还略欠一点狠劲，我们习武之人，目的之一便是强身健体，可以闻鸡起舞、休身养性。但如若身在江湖之中，经常要面对强敌，如果只讲姿势的优美而不重视出剑的犀利、凶狠，那只恐怕会被敌所伤。”

苏飞摇头道：“师妹的话确是极为有理，只是我却是无法使自己狠起来，又怎能出手凶狠。”

素莎略一沉思，忽而开口问道：“苏大哥，你习武又是为何？”

苏飞一愣，不解地答道：“为父母报仇，师妹早已知道，却又为何明知故问？”

素莎笑道：“倘若你现在面对的是古冲风，你又当如何？”

听到古冲风之名，苏飞先是全身一抖，面色随即变得惨白。此时在他的脑中那黑夜中的一幕又一次出现。浑身是血的星儿，死不瞑目的母亲，倚在墙角手按身后的父亲，还有那面目狰狞的古冲风。“古冲风，古冲风……”苏飞口中不停地念道。

“对，古冲风，是你的仇人，你不杀他，他便要来杀你，此时在你面前的就是血海深仇的敌人，你要和他交手。”素莎对苏飞道。

苏飞仿佛并未听到，只是目光呆直，却还是没有从那恐怖的夜中回到现实中来。他正感到古冲风手握利剑，面带狞笑，正一步一步地向他逼过来。猛地他握紧手中的长剑，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素莎。

素莎从苏飞的眼神中看不出半点表情，平日里与自己相处总是非常和善的苏飞，现在感觉竟然对自己极为陌生。

只见苏飞大瞪双眼，唰地抬起长剑，口中沉声道：“古冲风，我与你拼了！”言罢身体向上窜起，剑锋疾刺对方的咽喉。

莎儿知苏飞已将自己当成了仇人古冲风，却并不急着将苏飞唤醒。只是自顾左右躲闪。此时的苏飞若然是一只发疯的猛兽，双目赤红，面上青筋暴凸，剑剑指向对方的致命之处。见自己无法刺中对手，苏飞显得更为情急，着式已全然不顾，只是一味地猛砍狂剁。

忽然一声大喝：“住手！”随声而至，一黑老者已然插入二人之间，劈手夺下苏飞手中的长剑，顺势一掌击到苏飞的胸口之上。苏飞身体向后猛地退出，哪里能收得住脚，倒在地上一连打了几个滚。一个白绸包从他的怀中滑脱出来。但他却又双手支地，一跃而起，目光仍是那样地呆直。

来人正是因恒，见苏飞如此模样，因恒怒斥道：“逆徒，对同门师妹出手竟然如此狠毒，你还哪里有半点人性！”说罢大步来到苏飞近前，抬手欲打。

素莎见状，上前拽住了因恒举起的手臂道：“爹，您莫怪苏大哥，是我言语相激，使他想起了仇敌，他才如此的。”

苏飞也猛地惊觉过来，回想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不禁面上浸出汗水来，后悔不已。双膝跪地道：“弟子知错，请师父责罚。”

因恒叹道：“复仇心切，自乱了分寸，此乃习武之人大忌，你方才如若是果真面对仇敌，想必早已成了剑下之鬼了！”

“爹，是我叫苏大哥出剑狠些的，我用仇人相激，他才如此的。”素莎在一旁插话道。

因恒摇头道：“与仇人对剑确要出剑凶狠，但要狠稳结合，不能一味地求狠，更不能分心，使自己乱了分寸。高手对着，只差毫分，若一方分神定然会被对手找到破绽。飞儿，这也是一个剑手所必备的定力呀！”

苏飞脸上绯红，叩头道：“是，师父，徒儿铭记在心。”

“咦！这是什么？”素莎拾起方才苏飞滚落于地的绸包问道。

因恒伸手接过绸包，并未打开，对苏飞道：“飞儿，这是何物？”

苏飞面露愧色，再次双膝跪地自责道：“徒儿一直有事相瞒，请师父恕罪。”

闻听此言，因恒只是默不作声，漠然目视着苏飞。

苏飞解释道：“师父，徒儿一直有事相瞒实是不该，那古冲风杀我全家，皆是因此物而起。”

“天玄寒冥！”莎儿在一旁惊得叫出了声。

“对！”苏飞沉声道，“就是‘天玄寒冥’，也就是因为它，才使得我家破人亡，无家可归。”

因恒轻叹道：“这‘天玄寒冥’我早有听闻，却从未亲眼一睹，今日有幸，飞儿可否让我一观。”

“师父，您这是哪里话来，您自管打开来看。”苏飞忙道。

因恒小心地将那白绸包打开来。顿觉眼前一亮，一颗紫色明珠已然闪烁在掌中。因恒不住地点头叹道：“果真是奇物，此乃是多少武林中人梦寐以求之物呀！”

“师父，我功力不够，这寒冥对我确是无用，如若您不嫌弃，我就将此物送与您老人家，以助您功力再进，来日威振武林。”苏飞恳切地对因恒道。

因恒摇头说道：“飞儿，此物固然是珍奇无比，我服用之后定能功力大进，可你大仇在身，凭借此物方能手刃仇敌，况且我又是这把年纪，即便是真能号令武林又有何用？而且我早已决定退出江湖，对江湖中事早已厌倦，不愿再染指江湖了。”

“师父，这寒冥于我实是无用，即便是您已不愿再出江湖，可您服用它，却也是有利无弊。您就收下它吧。”苏飞劝说道。

“飞儿，莫要再说，你还年轻，这寒冥自有有用之时，”因恒说罢将绸包裹好，塞到苏飞手中。

苏飞眼中噙泪，只得将绸包揣入怀中。

因恒转而又道：“今日你二人与我一同出行如何？”

苏飞问道：“师父，不知我们要去往哪里？”

“是那几十里外的万俟山庄，去拜望老友万俟宏德，你二人久在山中，一同前往也好见一见世面。”因恒道。

二人点头应允，于是三人起程赶赴万俟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