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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孤峰修禅

清晨，起床后孔力便将周身上下收拾利索。径直来到那看去直通山下的小径处，他望着山下看去极为深远的绿意丛林犹豫起来。
“笨蛋！如果不下去，被困在这里岂不会老死在这里，那样，哪里还能有机会见阿蒙？”

骂了自己一句，鼓足勇气，孔力小心攀石拽枝而下，看去并不很远的一段径路竟然整整用了一上午的时间。

径路悬而又悬，但下了径路却是一片平坦的地面。腰酸腿麻的孔力触地的一刻，几乎是瘫倒在地，无力爬起。

耳畔忽地传来一片欢呼，孔力一惊，望去，竟见一群白衣僧朝自己欢奔而来。

来的僧众年龄比孔力自是大上许多，也有个别的年龄略小，身材比他高不多少。孔力一个个望去，只觉得这些人都很友善，但大都剃个光头，一身月白僧衣，人人一个模样，不多时已经难以分辨谁是谁。

孔力道：“你们……是……谁啊？”

其中一名年龄较孔力大不许多的小僧笑道：“智凡师弟，我们啊，都是你的师兄，先恭喜你通过了安心堂的入门测试啊!”

孔力道：“智凡？测试？“

众僧皆笑，那小僧笑言道：“师弟，你与我等均为智字辈的弟子。师父半月前把你送上孤峰后，才赐名与你，法号智凡。另外，这孤峰崖路，便是入安心堂的测试之地。以前啊，不知有多少入门弟子不敢从这里攀下，从而无法入得安心堂，师弟还是十余年间，头一个不到一个月的光景便自孤峰攀下的呢，我当初可是呆了一个半月才敢下来的啊，还有，如果在上面呆了三个月，还不下来的话，那样，师傅干脆……”

爆粟响起，那小僧呀的一声捂头噤口，张望间，所有人都住声寻觅，果见不远处站着一人，正是通华。

齐齐叫了声师父，一众弟子恭身施礼，还是一个看去年龄较大的排步而出，对通华施礼道：“师傅，今天是第十四日，智凡师弟便在孤峰崖路攀下，通过了入堂测试。”

通华一如孔力当初所见的面沉如水，眉目间的冷漠闪烁着一丝莫名的恨意。他没有想到孔力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通过了安心堂的测试，对半月前孔力让他出丑的一幕仍是记忆犹新。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通华道：“智达，今天起，你带着小师弟上后峰从基础功课学起，不得怠懈。每天的任务完成之后，必须到安心殿背诵心经，等他把基础扎稳，你大师兄回来后，再行心法学习，明白了吗？”

“是，师父！”

通华望了一眼孔力冷哼一声，忽地随手一挥，一道清光如水浮现身旁，豁然是一把散着水蓝光华的仙剑。如落叶轻盈飘于其上，通华转而踏着那一道湛蓝清光扶摇而上，竟然似化为云气飘然远去。

“他……他……居然……能飞……？”

孔力大惊，这许多时日，他还是次见到这般神奇之事。

智达笑道：“智凡师弟少见多怪了，御物飞行，只要练成我们正道修真之士最基础的功课，均可做到。只不过，施展起来没有师父的这般洒脱，只要师弟好好苦练，异日也能轻松做到的。”

孔力：“我……也可以么？”

智达：“一定的！”

通华的离开，让其它众师兄弟一下子似得到了解脱。智达一个个的点着给孔力介绍：“这个是智海，这个是智空，这个是智学，那是智章……”

“是智障！”

数人一起哄叫怪笑，被指叫智章的和尚立时满脸通红的跳叫回骂，一时间整个孤峰崖下纷乱起来。

天色渐黑，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挂在东天。孔力再回到孤峰崖上时，庭院里只有月光洒在房前，颇有些阴森森的味道。

回到孤峰，是智达送他上来的，让他印象最深的是，智达竟然也能御物飞行，只不过，他用的是一根极为粗硬的木棍，自己便是牢牢抱着智达的粗腰，也踩着木棍飞上来的。

智达临走前告诉他，新入堂的弟子都必须在孤峰上呆上三年。看来，在很漫长的日子里，他要一个人在这里住。

“你一个人住，怕不怕呀？”

回想起智达离开时的关切，孔力不禁笑了笑望向孤月，那里，现在有他所有的寄托。

后峰，似乎很远。清晨随智达步行来到这里，把孔力累得气喘吁吁，可当到了这里，智达告诉他每天的功课竟然是砍树时，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智达师兄，做功课便是来砍树？不是修习佛家心法么？

智达哈哈一笑道：“智凡师弟，修真之人，身子是最要紧的。师父常讲，若是身体不够强壮，便有无上妙法，也是难以修习的。我们安忍寺乃佛门正派，虽与道教并列平行，但佛家法门对魔教邪功克制极深，比之道教的清平远胜，其根本便是极重养生健体，以持自正，故而修习到了深处，身子便是最重要的。”

孔力似懂非懂，只有点头称是。只是，这后峰随便一棵树都粗可数人怀抱，其高可达参天之说，如孔力般孩童的腰斧之功岂是一日可为，故整整一日，他只是砍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日复一日，一路便也这般坚持下来。孔力初时需由智达抱他下峰，然后去后峰做功课，慢慢的便开始自己沿径路而下，一人前往后峰修练。

他的性子极韧，为早日能够御物飞行，每日里刻苦砍树，一砍便是近三载，孤身习练使他养成了早起晚睡的习惯。随着日月的推移，身体也是越的强壮。而每晚必到安心殿诵经也使他对佛经典籍有了深入的了解。

三年间，智达出现两次，传授他一些佛家修真法门的粗浅心诀，以孔力的心性，加之诵经习文和艰苦的砍树修炼，这些初级的法门竟然极快的掌握。

修竹青松，绿草幽香，又一日的夜风吹来，孔力归来早已经没有了两年前的疲累。孤峰上月华如水，耀耀清辉。让他再度升起沉寂多时的思念。

夜幕中，月光下的孤峰清幽安宁，另有种静默幽清的美丽。只不过，一道灿灿光华似流星般闪过夜空，竟然直奔孤峰庭院而来。

孔力凝望那光华没有动，但有些好奇。此人来的突兀，却绝不是三年间只见过两面的智达，皆因智达所御的木棍乃是灰色的光迹，绝不似眼前的这般明亮耀白。

亮芒而坠，直落庭院，那光辉还未散尽，朗笑便起。

“哈！小力啊，好久不见，你已经长高长大了啊！”

孔力凝眸：“是你！”

那人哈哈再笑道：“可不正是我！”

来人竟然是当初护送孔力来到安忍寺的白衣僧智绝，真的让孔力没有想到。当年前往安忍寺，两人数月行路，智绝与他玩闹斗趣甚为相得，今日一见当真让他开心之极。

“什么……你便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大师兄？”孔力显得有些吃惊。

智绝一笑道：“小力……啊不，应该叫你智凡师弟了！哎，想当初我有心把你留下，收之为徒，开创二代弟子收徒弟的先河。想不到，几位师祖竟然让师父收你为弟子，与我反而成了师兄弟。哎，由此可见天意眷隆，你小子真是福星高照啊！”

孔力三年来一直孤身一人，少有人伴，这回有旧识倾谈真是开心之极，再无顾忌。

“我才不要当你徒弟，我还想过你，打败你，好去寻阿蒙的所在呢！”

智绝：“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死心？”

孔力：“当然不会！哎，这几年你去哪了，是不是又去九鼎山了？有没有阿蒙的消息？”

智绝：“哈哈，还真的有！”

智绝忽地容色一正道：“告诉你之前，先从师命！我安忍寺佛门心法博大精深，智达教给你的都是基础的心法，而我将要传授于你的，可是学晓这些之后的正宗奇术，精深神妙。魔邪妖人窥探之法千奇百怪，你需铭记于心并立下重誓，学成之后决不传本门弟子之外的任何人。”

孔力一听不但马上要得知罗蒙的消息，更还可更进一步学到佛门奇术，真是心花怒放，手舞足蹈。不过，他也知智绝之言的重要，当下收敛狂放举动，面现坚决之色道：“苍天在上，安忍寺弟子智凡日后若泄露本寺佛门秘法，必遭五雷轰顶，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微笑点头，智绝让他坐好，把智达先教给孔力的打坐、冥思、温习查验了一遍，又让他粗略讲说了一下对人体经脉和精气运行的了解，这才道：“我们所处的地方在修真界来讲，叫灵幽大6。自我懂事起来到安忍寺便知晓在这片土地有三大修真派系，分别为佛、道、魔。据传，三大修真派系都有着数千年的历史，兴衰变迁，都曾有过辉煌的过去。只是如今，却为魔道逞凶。

孔力听得入迷，轻道：“不是说我们对那魔教妖徒能有所克制么？那现在为何，我们和道门……”

智绝呵呵一笑：“你说到点子上了。三大派系在不知多少的岁月中各有展，听说，在数百年前，还是佛道魔三家鼎立，后来因魔道收徒没有种种的限制，再加之入教者又有成之法，能够很快的掌握一些奇术的法门，竟然展的越来越壮大，最后竟然逼迫佛道两家联手才能有所压制。

而这一切还是因为道喻清明正气，佛讲正法唯心，对魔道的法门有所克制，才形成如此正邪不两立的对垒局面，所以啊，以后师弟你便是修行有所成就，面对妖魔邪道也要坚守佛心，斩妖除魔不能为之心软。”

孔力点头称是间，智绝再道：“安忍寺的佛家心法，主要分三乘，即小乘、中乘、大乘。小乘乃基础，便是你如今所学，已经小有所成。中乘便是神通妙法，许多寺中的聪明才智之士，终其一生，也突破不了中乘，但只是此乘秘法，如果真的能够修而精深，不但可延长寿元，还可修炼属于自己的法宝御空而行，风驰电掣，威力大了更能震天撼地，毁山断流。至精深处，更能施展无上佛家法力，当世罕有敌手。”

孔力眼中放光，对智绝所言的佛门无上心法不禁生出向往。那般神奇的威力岂不是如同神仙一般。不，比神仙还要厉害，像……心目中的……佛！

夜空之下，智绝朗越的声音在孤峰下娓娓动听，两个人一个听一个记，不知不觉间一夜光景便悄然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