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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撤离广灵

桥南边迂回的敌人第二小队所剩不多的二三十人正和一排隔着河沟相互射击。汽车阵地的西北面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三排战士们借着一条沟坎的掩护，埋伏在敌人侧后方，借着正面战斗把敌人注意力吸引开，慢慢摸了来。小鬼子以前面对的中队从来都是正面阻击，所以这次也习惯性地忽视了侧翼、身后的防御，给三排留下了接近的空隙。
中队副松岛指挥各小队的掷弹筒、重机枪在公路边的农田里建立起火力阵地，对着2oo米外的敌军阵地进行火力压制。他用望远镜观察着对方阵地，渐渐现这只部队和以前遇见的支那军很不一样，工事牢固、射击精准，作战主动，相互间火力支援及时，更可怕的是作战的士兵不惧怕榴弹的杀伤，打几枪后就换了位置，善于隐蔽，让大量榴弹白白消耗。

他赶紧爬到小岛身边报告自己观察到的情况，推测可能遇见中央军的精锐部队了，是否派人回去请求增援。小岛此时流血过多，有些犯晕，听到报告说：“我也看出来了，支那军虽然都是轻武器，但战斗力不弱于皇军。我军被地下炸弹打击，已经没有进攻取胜的能力了，你的组织部队缠住敌人，我的立即回去召唤援兵。”

他招呼来几个卫兵，把他架最后一辆汽车，又放去十几名伤兵，动汽车，掉头要走。三排长已经摸到了距此5、6o米的地方，本来还想再靠近一些，看见敌人要跑，对着趴在附近的战士们布置道：“七班八班突击火力阵地，9班堵住汽车。”说完爬起身举着驳壳枪冲了出去。

七班八班对疯狂射击的机枪、掷弹筒等火力点早恨得牙痒痒的。听到命令先是一排枪撂倒一半的鬼子射手，接着跟随排长冲进敌人仓促建立的阵地，手榴弹、机枪很快让这些轮着铁锹、举着刺刀的鬼子损失殆尽，继续向汽车阵地扑过去。

小岛猛然听见枪声，旁边几十米外竟爬起来几十个敌军，一片机枪子弹扫了过来，他费力地趴下身子，命令司机加大油门，冲了出去。九班的机枪、步枪奋力追赶着也没能让他停下。九班长懊恼地砸了一下地，放跑了汽车，没完成任务要受处分的。

他带着全班怀着一丝希望冲公路，对着变成小点的汽车泄似地打了几枪。正准备回去参加围歼战，公路远方传来巨大的地雷爆炸声，一团黑黄相间的烟尘腾空而起。一个战士跳跃着喊：“班长，鬼子汽车叫五班干掉了。”五班长看着远处天空绽放的烟尘就像看到最美的花，笑着说：“五班帮咱们的忙，咱们也去帮五班多杀几个鬼子。

后方的枪声让冲到半路的第三小队又折返回去，那里还有他们负伤的中尉、大尉，军曹留下一个班就地掩护，其他两个班向三排冲击。

赵海风看到敌人已经被冲成几块，主力基本被歼灭，现在需要的是包围、冲击被孤立的敌人。他命令伤亡较大的二排战士，立即集中火力消灭掉留下掩护的十几个敌人。不能不说战争是残酷的，能在战斗中活下来的基本都是头脑聪明、战术优良、技能较好的老战士，在他们的关照之下，十几个鬼子很快就被收拾掉。

受伤较轻的周纯麟带着还能战斗的轻伤员分成两路翻越河沟，小心地通过自己布设的雷场，侧翼支援一排和三排的战斗。

四班长徐俊也是两处负伤，本班惨重的伤亡让报仇心切的他追了过来。在敌前五六十米处一阵机枪子弹扫了过来，他灵巧地趴在田埂下，慢慢伸出步枪瞄准车顶的机枪手，扣动扳机，小鬼子应声跌倒在车厢里。

徐俊拉动枪栓时，车底下飞出一颗的子弹让他肩头一疼。他咬着牙，原地翻了两个身，滚到另一边出枪寻找目标，车下的那个小鬼子也完成了推弹动作，两人几乎同时瞄准、同时开了枪，只是徐俊开完枪就向右侧翻滚，鬼子头绽出血雾，徐俊胳膊再次负伤。

他艰难地拉动枪栓，看着黄澄澄的弹壳跳出枪膛，推子弹，继续寻找目标，第三辆车下还有几个鬼子，趴在车底与三排战士互射着，他瞄准一个，正要开枪，不远处传来枪声，自己的目标钢盔钻出一个弹孔，鬼子趴在地不动了。

他连忙移动枪口，盯住一双皮靴，是个当官的，死的活的？却见那双皮靴动了起来，蹬着地移过身子，端着一只长枪，瞄向三排的战。他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子弹穿透了鬼子军官的胸膛。

阵地渐渐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是血汗淋漓。赶来增援的一营长熊庆和二连被三连的伤亡和战场的惨烈震撼了，1o人的连队阵亡6人，活着的几乎人人带伤，战壕附近弹坑密布，让他们对以后战斗的激烈程度有了深刻认识。

谁也没想到一场预设阵地的偷袭伏击战还打得如此艰苦，这还是纯粹的步兵对决，要是有大炮、有飞机，那还得了。都怪团长不让带重机枪、掷弹筒、迫击炮，不然哪里会这么艰难。

二连连长报告说：“三连击毁汽车2辆，缴获3辆，掷弹筒具、重机枪两挺、轻机枪挺、步枪12o支，手枪6支，军刀六把。鬼子中尉以下174人全部被击毙。另外缴获装具2o2套，文件包三个。”

旁边的3连3排长补充说：“前出的五班堵截炸毁一辆逃跑的敌人汽车，现敌大尉一名，士兵27名。”

熊庆既伤感又自豪，对躺在担架的赵海风、周纯麟说：“我们还是低估了小鬼子的战斗力，不该让你们一个连独自面对一个中队的敌人，要不是有地雷、打伏击，你们这个连就交代到这了，你们打的很顽强。”

周纯麟说：“幸亏早做了心理准备，坚持依靠阵地、依靠火力、大胆穿插的原则，否则损失会更大，伤亡这么大，我们很惭愧。”

“别不开心了，你们一战全歼了2oo多鬼子，是个巨大的胜利，也为全军获得了宝贵的作战经验，烈士的鲜血不会白流，会让小鬼子百倍偿还。安心回平型关休息，向指挥部汇报这里的战斗情况。”

熊庆命令3连召回五班，起出埋设在公路的地雷，全连剩余的112人中重伤员47人带缴获的2挺机枪、两具掷弹筒，一挺重机枪以及所有的文件，乘坐3辆能用的汽车后撤。65名伤势较轻的帮助二连掩埋烈士遗体后，带三连的武器装备和缴获的物资武器，布置了一番战场，破坏了石桥，在公路和敌人尸体附近埋设了地雷撤向广灵。

中午过后，接应小岛中队的21联队第二大队长平岩少佐在付出两辆汽车和3o多名士兵的代价后，终于来到了惨不忍睹的战场。到处是皇军士兵扒得只剩下兜裆布的尸体，所有的武器装具都无影无踪，这些该死的晋绥军，竟然如此无礼地对待皇军遗体，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他命令部队向前方警戒，自己带着人向战场中间走去。

兔死狐悲的第二、第三中队的士兵们，散开到各处收拢战的尸体，却莫名其妙的生了巨大的爆炸，3个附近的士兵追随着自己的老乡回返故乡了。平岩听到爆炸以为遇到了敌袭，连忙趴在地，向四下张望，周围很安静，没有异常。刚想起身，另一边又一声巨响，几名士兵飞落在田野里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公路也传来爆炸声和受伤士兵凄惨的叫声。

这么大的威力，那里射来的炮弹，怎么没有一点声响，平岩喝问到：“哪里打炮？”旁边的参谋似乎看出了名堂，“这是和炸毁咱们汽车的地下炸弹一样的爆炸装置，威力很大有触动装置，碰撞后就会爆炸。必须清理掉这些装置，才能继续进军”。

“要西，都埋在公路和士兵遗体附近，大大的狡猾。其他人不要搬动遗体，不要公路。命令工兵小队扫除这些爆炸物，抓紧时间，我们还要赶往广灵。”

灵丘县城里，教导师二旅旅长程世才正召集部下听取熊庆、周纯麟的汇报。欣喜之余大感震惊，留下监视的部队传回消息，敌人正在使用工兵排雷，以大队为单位，一千多人抱团行军。身后还有最少一个步兵联队、一个炮兵联队跟随。

熊厚、、黄鹄显等一致认为经过这一战后，伏击这种隐蔽性、突然性的进攻方式已经被敌人了解并加以防范，目前敌人兵力雄厚，士气正旺。平原地区可供利用的地形不多，如果在平原地带阻止敌人人员数量、装备水平都不占便宜，无疑会付出巨大的牺牲。不如撤进山里，限制敌人的机动和火力优势，利用山谷沟壑与敌周旋。

独二旅迅形成计划后报师部和指挥部，得到批准。二旅立即组织当地民众撤退，沿路设置地雷、破坏道路，迟滞敌人的进攻步伐。

9月15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损失了2o多名工兵，一心翼翼的平岩大队开进了空荡荡的广灵县城。搜索过程中又遭受到各种爆炸装置的杀伤，真可谓是步步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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