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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西席先生

迎着黄有训热切期盼的目光，庄铭微微一笑道：“良策谈不上，不过，若黄大人信得过在下，在下倒是可以保证令郎从此熟背四书五经不成问题。”
他庄大使这句话可不是吹的，当时在竞争激烈的公务员考试中能杀出一条血路来，靠的就是他记忆超群的功夫，别的不说，单是一门ZZ，搁别人得死多少脑细胞，他却轻轻松松搞定了。

利玛窦不是有什么位置记忆法么，为此还专门写了本中文书做介绍，他自信自己的情景记忆法要比这位悲催的意大利传教士高明一些。

所谓记忆法，无非是将抽象的文字尽力转化成直观的画面，利玛窦采用的是西洋的位置记忆法，是将一段文字在脑海中编成一个带故事的画面，从而加强印象。

而他采用的情景记忆法更胜一筹，完全是通过情景模拟的方式，跟演小品没分别，玩儿似的就将内容记住了。

这当然不是他庄大使的首创，但这是在大明朝，谁还会有异议不成……有异议的在天朝，丫得先穿越过来再来说这话。

他这边天马行空，那边黄大人已是激动地满面红光，连声道：“当真？”

你激动，老子比你还激动呢。庄铭心中暗乐——教好你儿子，一则跟你黄大人拉近了关系，二则这个……束修，你黄大人不会太不够意思吧？

看来今日前来拜会是值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还是有些道理啊。

摸了摸自己在这时代无异于和尚的短发，庄铭差点就脱口说出“出家人不打诳语”这样的话来，镇定了一下，方才淡然道：“这个自然，今日有暇，何不试试看？”

黄知府望子成龙，见庄铭说得如此有把握，自是求之不得，当即起身满面堆笑地将庄铭引往自家内院。

进入东厢一处房间，刚进门，只见一个清俊小儿坐在案前与俩个才留头的小丫鬟玩闹，黄有训当下一张脸就黑下来，重重地咳了一声。“老爷。”两个丫鬟叫了一声，慌忙行下礼去。那清俊小儿浑身一哆嗦，急急离了书案，战战兢兢上前道：“老爷如何来了？”

黄有训哼地一声，恨铁不成钢地道：“怎么，我就来不得？你看你，镇日里玩闹，都念的甚么书！我黄家几时有你这等不肖子弟，趁早出了这个家门，我也不认得你！”说着，余怒未息，又向那两个丫鬟道：“你们下去，往后少爷用功都不得在此侍候。”

“夫人说……”一个小丫鬟欲要分辩，另一个忙悄悄扯了扯她袖子。

黄有训早已听在耳中，不提夫人还好，听了这两个字更是暴跳起来，指着俩个小丫鬟道：“就照我说的做，若有违拗，仔细了你们的皮要紧！”

老爷惨遭夫人九阴白骨爪之事早在下人间传得沸沸扬扬，望着老爷脸上的长长抓痕，俩个丫鬟想笑又不敢笑，只得齐声应了声“是！”便要急急离去。

自家老爷这等威风她们早已领教多时，每次还不是夫人一发话，规矩不得乖乖的又改回去？

“且慢。”庄铭微笑地叫住俩个小丫鬟。刚才的情景让他想起了红楼梦中的贾政训子一幕。虽说黄知府这个贾政扮演者比起真贾政来差得远了，在夫人面前半点威风也无，但这黄玉郎活脱脱就是贾宝玉啊，读书还要两个小丫鬟相伴，只怕在女孩儿家身上下的功夫也跟贾宝玉不相上下吧……不知有没有吃胭脂的爱好？

这俩个小丫鬟瞅着倒也水秀，较之芸娘虽是稍逊，也是一等的伶俐人儿，不知是黄玉郎心中的睛雯、袭人，秋纹还是麝月？

也难怪，有这俩个小小美女在侧，这惜香怜玉的公子哪里还看得进书本，不过，硬币总有两面，自己现在就要利用这两个九零后小美女来实施情景记忆法，对这黄公子必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黄有训对他留下丫鬟之举殊为不解，张了张口又不敢问，生怕惹毛了这位西席先生，一不爽拂袖而去。庄铭看在眼里，指着俩个小丫鬟向黄有训道：“黄大人莫小看了她们，往后令郎要念好书，便要着落在她们身上，今日在下所要教的，便是让她们真正陪令郎读起书来。”

黄有训见他说的如此玄乎，更为不解，庄铭笑道：“还是那句话，黄大人若是信得过在下，何妨一试？”

话说到这地步，黄有训纵是满腹疑团，也不便再问什么，拱手笑道：“如此便全赖庄使者了，犬子若有顽劣不驯之处，庄使者不妨严加责打，自然一切有我。”

算了吧，你黄大人自己都搞不定，还想将老子拖下水，老子可不想尝九阴白骨爪的滋味……再说了，老子这是素质教育，不是棍棒教育，懂？对黄知府的提议，庄铭报以嗤之以鼻。

黄有训转过头，脸一板，向儿子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向庄先生行礼！”

庄铭微笑道：“不用，对我这位先生用不着这一套。”一伸手，拉住黄玉郎的手，夸了几句，无非是赞他俊秀聪明。这也是题中之义，培养好感情，相互亲近了，才好进行下面的情景教学。

黄有训又将儿子及丫鬟训了几句，不过说些务必听从先生安排一类的话，便上了正房。

待黄有训走远，庄铭朝黄玉郎三人招招手，闭门进屋。

“先生请坐。”不等庄铭走到案前，黄玉郎已然跑到前边，拉开座椅，对这位新来的先生，他是说不出的喜欢感激，若非庄铭出言，今日采芹、雪睛二位姐姐就要让老爷撵走了，虽说明日里可以找太太说情，再让她们回至身边，但总是少相见一日，书中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其实一刻不见也隔三秋啊。

何况这位新先生还一点没架子，更不老气横秋，真是让他打心眼里就感觉亲近。

PS：这一章中黄玉郎对父母的称呼均按古时大户人家正式的称呼为老爷太太。可参考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