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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回鹘参战

草原青草已经铺满了，中间夹杂着各色的小花，春天的气息已经非常浓厚，这里距离朔方节度的节度所在灵州只有五十里不到，草原广阔的感觉就使人向纵马在面不停的奔驰，一阵微风吹过，青草的香气往远处飘去。
一行骑兵约有五十人左右往灵州的方向打马狂奔，他们都有两匹以的备马，几百匹战马奔驰显得气势惊人，但是人和马都显得无比疲倦，战马和人身都是大汗淋漓，骑士身的布衣面都是汗水干了之后的盐渍，战马马鞍后面有一大包东西，在战马奔驰之中发出叮当的碰撞声，明显是铠甲。

远远的看见了立在地的一块石碑，这些骑士脸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其中一名喊道：“快到了，加把劲，不要误了节度使的事情。”

所有的骑士脸都露出了笑容，要到达目的地的喜悦跃然脸，都一催坐下战马，加快了速度，很快几百匹战马就通过了那块石碑，往灵州而去。

这伙骑兵过去了不久，在路边的两块块草皮却动了起来，两个汉子身披着非常类似草皮的毯子站了起来，他们两人飞快的走到了一个土坡之后，那土坡正好挡住了从大路过来的视线，后面两匹战马正在吃草，两人将草皮一样的毯子一卷，认蹬马就往东边疾驰而去，向东走了十余里，来到了一个树林边，两个汉子没有停留，直接进了林子。

进到林中两里左右来到了一个小山谷，里面几顶灰色带着绿色的帐篷正矗立在那里，两人到了之后直接骑马来到了帐篷边，下马进了一顶帐篷，进了帐中里面几人正席地而坐，为首的正是万海，这些人就是万海带领的斥候，已经渗透到了灵州附近探查军情。

两人一进去就马跟万海报告了刚才所见，万海皱起了眉头说道：“我们来到了灵州已经四天了，灵州的防备居然如此严密，根本不准人进出，这样是比较反常的。”

“而且在灵州二十里范围内唐军的巡视和侦查的力度极强，这在朔方节度使郭子仪带领大军出击了之后非常反常，现在只有这样了。”万海站起身来，对所有的手下说道：“我亲自带着王毅前往灵州近处侦查，你们全部人分成四个方向尽量靠近灵州观察情况，两天之后在这里集合交换情报，一定要打听清楚灵州到底是什么状况。”

所有的斥候都站起身来，一起抱拳应到：“遵令。”

万海轻轻的调整身的伪装网，远远的灵州的城墙在望，但是万海和王毅不敢再接近了，城头居高临下能够轻易的发现移动的物体，在接近很可能会被发现，整个灵州的城门都关闭了，城人影幢幢，显得防卫十分紧密，作为朔方节度的都城，灵州的人口也达到了二十万，可以算大城了，前方虽然在交战，但是灵州城不会是这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啊。

收拾心中的疑虑，万海和王毅一动不动的伏在地，他们都受过严格的训练，在这样的情况下埋伏个几天几夜都没问题，万海决定等到晚悄悄的接近城墙，找一个死角城去观察一下，万海有这样的自信，自己的一身武艺应该能够按成这个任务。

城内，已经入城的五十名骑兵已经全部下马，正在朔方节度府正厅中，一名顶盔贯甲的将领正坐在首位，这人正是朔方副节度使董方，董方出身地方豪族，家族在朔方可以说是一方豪强，他的血统中有回鹘血脉，家族和回鹘打交道超过了三代，灵州的马、茶、盐几乎被董家垄断，那可是泼天的财富，因此董方才能够坐朔方副节度使的位置。

董方本人也是一员战将，武艺精熟善使一口镔铁狼牙棍，手下董氏铁骑一万也是朔方有名的战力，此时他手拿着刚才送到的郭子仪派这几十骑兵送来的信函，脸的喜色一闪而过，沉思片刻董方说道：“你们送信辛苦了，各领五两银子下去休息。”

底下的骑士跪拜为礼之后退出厅外，董方对左右亲兵吩咐道：“去将回鹘大将军也萨穆里请来。”

亲兵领命去了，过了半个时辰外面铁靴声响，七八名身穿铁甲的武将走进厅中，当先的一名将领身穿环甲，腰间配了一把巨大的弯刀，一般的弯刀长度不过八十公分，这人佩带的弯刀却是长度达到了一米五，完全是一把双手使用的长兵刃了。

这名将领深目高鼻，一顶圆形的铁盔下面露出了棕色的卷发，一看就不是中原人种，他身后跟随的七八名将领也都是和他相貌特征相近，身的铠甲却是五花八门，有穿大唐制式明光铠的，也有只穿了一套皮甲的，人人都轻捷彪悍。

进了大厅这几人也不客气，都找了座位坐了，当先的那名将领就开口说道：“来到灵州已经半个月了，郭子仪节度使未免太慢，既然要我们回鹘大军共同平叛，但是将我们像坐牢一般关在灵州是何道理？难道要等到乌兰打完了才叫我们回去。”

原来这将领是回鹘的护国将军也萨穆里，郭子仪在战前就料到李佐国的安西军不是那么容易战胜的，为了确保胜利，郭子仪吩咐和回鹘关系最好的董方联系回鹘，希望回鹘出兵，和唐军一起击破安西军，但回鹘虽然一直和大唐关系良好，但是这次出兵的条件却非常苛刻，不但要求所有回鹘大军的一应粮草都由郭子仪承担，回鹘大军在战场的所有缴获归自己所有，还要靠近灵州的一片广大的草场作为这次回鹘出兵的主要带价。

郭子仪对于前面的两个条件没有异议，但是最后一个条件却犹豫了，大唐的国土要是给了回鹘，虽说名义是借给回鹘牧马，但是谁都知道这是一借不还的，郭子仪觉得很难接受，回鹘的势力范围就非常的接近了大唐疆域，因此虽然回鹘已经出兵，十万骑兵也到来了，但是直到郭子仪大军出动到乌兰与李佐国交战，都没有出动回鹘的军队，为了保密回鹘十万骑兵全部进驻灵州城内，灵州城四门紧闭，将回鹘大军的消息封锁。

郭子仪的打算非常直接，要是能够凭借自己手中的力量将李佐国击败，那么就不用回鹘大军出动了，现在战局僵持，唐军还处于下风，郭子仪只有动用灵州的回鹘大军了，这信就是吩咐董方让回鹘大军出动，和李佐国安西军决一死战。

也萨穆里眼神斜瞄了董方一眼，说道：“我们大军十万憋在军营之中半月了，要是军心不稳对灵州造成点破坏可就不好了，董节度使也算是半个回鹘人，可要想想办法，这样士气降低了之后大军可就不好出动了。”

董方眉头一皱，他现在做大唐的官，官至从一品，自己家族在大唐也算风生水起，虽然知道自己的位置是因为有回鹘在撑腰，但是董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大唐人，他的相貌其实仔细看还有回鹘人隐约的特点，为了头发是卷曲的董方甚至剃了一个光头，所以听到也萨穆里这样一说董方不是很高兴。

“郭子仪节度使信件已来，回鹘大军立时出动，你们的条件全部答应，也萨穆里大将军，回鹘大军出动可有问题？”董方扬了扬手中的信纸，笑着将郭子仪的意见说出。

也萨穆里一听大喜，说道：“回鹘的战士早就准备着战斗了，什么安西军李佐国全部要在十万铁骑下灰飞烟灭，马出兵完全没有问题，我马就安排，明日一大早就出兵。”

董方看到不光是也萨穆里，他身后的回鹘将军们都喜形于色，回鹘将军们认为自己的骑兵对安西军的几万军队完全占有优势，而且还能够得到丰饶的草场，完全是期望超过所得，至于郭子仪的大军战不下李佐国，回鹘人认为那是唐军太无能，于是以也萨穆里为首的回鹘将领就准备告辞出门。

董方连忙开口道：“也萨穆里将军，等一下。”

也萨穆里一怔，停了下来，问道：“什么事？”

董方说道：“将军准备怎样进军参与决战？”

也阿穆隆说道：“我们回鹘精锐的十万骑兵直接冲向乌兰，通知郭子仪节度使缠住李佐国的军队，这样一击之下安西军就必败无疑，还有什么进军方式？”

董方看着也萨穆里疑惑的眼神，心中暗骂一声：头脑简单的蛮子。

脸却露出笑容，说道：“郭子仪节度使信中说了，为了避免回鹘军损失太大，请回鹘大军秘密出兵，直接从沙漠边缘进入乌兰战场，五日之后节度使就与李佐国决战，回鹘大军从沙漠方向攻击安西军侧后，一战而定，这样回鹘大军可以避免正面与安西军接战，岂不最好？”

也萨穆里脸色一展，对于这个安排非常高兴，说道：“不错，虽然回鹘战士不怕任何敌人，但是这样安排我们回鹘接受，就按你说的办。”

董方点点头，说道：“我董方也是大唐将领，这次我的骑兵也和回鹘大军一起出发，作为向导，一起击破安西叛军，匡正朝纲就在此时，先谢过回鹘援军帮助。”

说完董方站起身来对也萨穆里一礼，也萨穆里点点头，草草还了一礼就带着手下众将离开了，董方慢慢站直身子，“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口水，说道：“一堆蛮子。”

夜已经很深了，在灵州城的一个城墙，巡逻的一对唐军迈着整齐的步子走了过去，铠甲兵器的碰撞声远去，一个城垛口突然翻了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的来的这个人影正是万海，灵州虽然防范严密，但是毕竟不是战时，而且兵力因为几乎被郭子仪全部抽调到了乌兰前线，所以防御还是有漏洞，万海就是利用这一点了城头，飞快的到了靠近城内的那个方向，万海顺着内城下到了城内，这个方向正是灵州城四门军营的一个。

此时这个军营中灯火通明，营中人来人往，战马长嘶，一片热闹景象，营中满满的全是战士，这些战士身穿的基本都是皮甲，身穿铁甲的是军官的模样，正在指使手下的士兵做出发的准备，一个个士兵样貌和中原汉人区别很大，武器也是以长矛和弯刀为主，每个战士背后背着弓箭，一看就不是中土人士。

听着熟悉的突厥语，万海在安西很熟悉这样的语言，回鹘是突厥人的一只，和大唐的关系一直很好，万海的脸色已经黑得和夜晚一样了，他在边听着回鹘兵将的谈话已经知道了这是郭子仪留下的伏兵了，万海小心翼翼的靠近一顶较大的帐篷，在帐篷暗的角落伏下身体，轻轻的将帐篷靠近地面的一块用匕首划开一条缝隙，里面的话音就传了出来。

“莫乎尔，这次可要比比谁杀的安西军多，获胜了之后想必我们都能够升一级了，多亏了你，我们才能够抢到先锋的位置。”一个粗豪的声音愉快的说着，万海将眼睛凑到划开的裂缝前往帐篷里面一张。

帐篷中坐着两个身穿铁甲的将领，帽子却是皮盔，长长的流苏顺着帽檐垂到了胸前，脑后都挂有一个金钱豹尾，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原军队中的装扮，被叫做莫乎尔的回鹘将领身材敦实，脸都是戟张的虬须，这时大笑说道：“我们回鹘这次完全是捡了便宜，郭子仪在前线打了那么长时间，安西军就算没有损失惨重也是疲兵，平时打硬仗我们要保住手中实力不要损失太大，现在这样的大便宜肯定要，这次反应快，抢了先锋，达古力几个气得眼睛喷火，哈哈哈哈”

另一个回鹘将军也同时大笑，两人笑了一阵后止歇了笑声，莫乎尔说道：“这次进兵是从沙漠，要注意携带的清水，等下去看看，虽说不深入沙漠，只是在边缘行军，但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两员回鹘将领又说笑了一阵，就出门去安排出兵事宜去了，万海悄悄的退到了更加黑暗的角落，也亏得现在正是回鹘大军准备出发的前夜，营中比较乱，也没有想到重兵所在，还有城墙保护的营地居然会摸进探子，不然中军打仗的防护何等严密，万海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接近到如此地步。

万海心中焦急万分，没想到郭子仪的伏笔在这里，端的是好算计，现在探到了这些情况万海心急如焚，恨不得马就告诉李佐国，让李佐国好生提防，但是现在万海可不敢有一丝的懈怠，慢慢的将身影藏在阴影中，万海慢慢的往军营营墙摸去，此时已经是午夜，军营四角都有角楼，已经挂了白色的灯笼。

万海悄悄的抹过最后一排营帐，正准备翻墙而出，突然面前的营帐门一掀，一名回鹘士兵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边走边去解自己的裤子，突然看到了万海一身黑衣站在营墙下面，这名回鹘士兵大惊，瞌睡都吓醒了，张嘴就要大叫，刚刚张开嘴一只长剑就从他嘴里刺入后脑穿出，这名回鹘士兵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随后身体一偏倒地而亡。

万海收回自己的剑，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要是让这个回鹘士兵叫出声来，那么再高的身手也危险了，万海将这个回鹘士兵的尸体拖到帐后黑处安放好，翻墙而出，沿原路有惊无险的出城。

王毅正在城下等得心焦无比，看见万海下来了心头大石落地，万海做个手势，意思是出去再说，两人就小心翼翼的慢慢离城而去，刚刚离开了一段距离，还没有到自己放马的地方，突然城警号大作，鼓声如雷，灵州城四门大开，无数的骑兵蜂拥而出，万海大喝一声：“不好。”

一把拉起王毅就往存放马匹的小山坳跑去，万海知道肯定是自己杀死的那名回鹘士兵尸体被发现了，只是没有想到灵州城里回鹘大军反应这样迅速，可见自己得到的消息唐军是如何的重视，万海知道只有立即走，不然消息出不去人都要死在这里。

万海和王毅已经离开了灵州城一段距离，但是在城还是能够看见，城随即发出警告，骑兵马开始转向往万海和王毅奔逃的方向而来，万海和王毅飞快的奔跑，两人的体力算得不错，但是两条腿肯定没法和四条腿的战马相比，身后的追骑越来越近。

万海和王毅转过了小山坳，八匹战马就栓在那里，两名万海的手下已经听到了动静站起身迎了来，万海飞快的冲了过去，说道：“赶快马走，郭子仪勾结回鹘大军准备偷袭镇守的大军，一定要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四人了战马拼命的打马提速离开，万海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让有游隼的手下用游隼报信了，只有骑马直接报告李佐国，稍微绕了个圈子，一人双马的安西侦骑四人就调整了方向向沙漠方向驰去，万海知道自己要是直接走大路肯定没有办法通过，现在行踪暴露，只有和回鹘大军一样走沙漠才能够最快到达李佐国处。

万海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回鹘骑兵肯定会倾尽一切来截杀自己几人，不然偷袭就是笑话了，四人双马在前飞驰，往西边疾驰而去，身后是约一千名骑兵追击，不断有其他城门出来的骑兵加入追击的骑兵大队，万海偷空往后一看，追击骑兵已经汇成了超过五千人的大骑兵队，正恶狠狠的追杀过来，万海一挥马鞭，身下的战马打个响鼻加快了速度，往沙漠方向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