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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太玄

接连赶了九天路，直到第十天上午，一行七人这才抵达太玄城。这一路下来，众人皆很是疲惫，平日里除了睡觉以外，其余时间基本上都是在马背上度过，就是睡觉，每天也只睡了两个多时辰。遂众人进城后第一件事便是要去寻一家上好的客栈，好好歇息一晚。
这太玄城是玄洲之京，亦是玄洲最大的一座城市。想来玄洲人以游牧为生，终年四处迁徙，想让他们安心在一个地方定居，当真是不容易。太玄城人口不下百万，每日亦是有成千上万人从四面八方或是骑马步行或是漂洋过海赶来，遂太玄城之繁荣可见一斑。

杨一剑与杨忆白是第一次来到此地，虽很是好奇，但皆小心翼翼。进城之前，古里桑已经打过招呼，让他们二人千万小心，万一招惹上了别人，那就很难对付了。虽说古扎克是朝中官员，在玄洲北部亦是声望不小，但这太玄城内藏龙卧虎，达官显贵各路高人齐聚一堂，当真是不可掉以轻心。

七人牵着马匹，来到北城一家客站外面。那店小二见古扎克前来，赶紧上前热情招呼，且唤人出来为他们牵马提行李。看样子，古扎克以前定是这里的常客。

众人放置好行李，稍作歇息，便聚在一楼吃饭。席间，古扎克说他吃完饭后便要进宫，遂留下古里桑在此陪伴杨家父子，若是没有估计错误的话，明天便可动身乘船赶赴中原神州。杨忆白听了此话，当真高兴不已，这大好时光，岂能不在这太玄城里好好游玩一番？

原本杨一剑是不肯四处游玩的，但无奈于杨忆白苦苦哀求，以及古里桑的不断怂恿，杨一剑便也只有勉强点头同意了。杨忆白见自己父亲点头，更是雀跃不已，两步便出了客栈，径自超前走去。杨一剑与古里桑见此，赶紧跟了上去。

一路上杨忆白像是老鼠进了厨房一般，东看看西瞄瞄左瞧瞧右望望，虽然这太玄城每隔数十步便会有叫卖小吃的商贩，但杨忆白却看花了眼，一时间不知该从哪里下嘴。古里桑见杨忆白如此，赶紧掏出银两，挑了几样最精致的点心买给杨忆白。想来，古扎克早已打了招呼，遂古里桑身上所带的银两倒也不少。

杨一剑见自己儿子难得如此高兴，便也不想再约束了他了，随他去便是，只要不弄丢了便好。

时至日落黄昏时分，华灯初上，一行三人便想寻个好地方吃些酒菜。可就在三人四下寻找时，只见数匹骏马迎面奔来，杨一剑眼尖，老远便看出那马上的似乎是少阳派弟子，虽很是眼生，但还是赶紧拉过古里桑与杨忆白二人来到一旁避开。古里桑见此，便知其中有事，待那几人走后，便细声道：“五弟，是对头还是？”

杨一剑微微摇头，微微叹道：“说来话长，算了，还是别扫了咱们的兴致。”说罢，便要带着杨忆白朝前走去。可就在杨一剑侧身想要去拉杨忆白时，他却陡然间发现杨忆白已不见了踪影。

想来，杨一剑向来办事沉稳，在发现杨忆白不见后，亦是没有大为惊慌，恐惹人耳目，只是微微侧头向古里桑道：“四哥，忆白不见了？”

古里桑听了此话，赶紧四处扫视了一番，道：“才片刻之间，想必忆白也走不远，你我赶紧去寻他。”说罢，二人赶紧动身四下寻找。

其实杨忆白此时就在离二人不远处的小巷里，刚才杨忆白正在那里看杂耍，但忽然间听见一阵女子欢笑之声，登时引得杨忆白好生好奇，杨忆白原本就年轻贪玩，且听了此欢笑声后，心里不住乱跳，遂寻着那声音寻了过去。

这巷子虽然不深，前后不过数十步距离，但左弯右绕，却很是曲折。接连绕了四五下，杨一剑这才走出巷子。

刚一走出巷子，杨忆白便看见前方灯红酒绿，好不热闹。迎面而来的是一座四层木质阁楼，杨一剑抬头一瞧，甚是高大。那阁楼四周皆挂着红彤彤的大红灯笼，虽每一层楼的窗户紧闭，但亦是可以从那窗上的倒影看出，里面客人不少，且都玩得很是高兴。仔细一听，那女子欢笑声中，还夹杂着一些男人声音，不仅如此，斟酒碰杯之声亦是不绝于耳。

杨忆白本就年轻，不懂世事，且杨一剑亦是没有去过这等烟花之地，遂杨忆白更是不知此地奥妙。如此一来，杨忆白便也不加思索，瞧着那楼里好玩，便迈步朝前走去。

想来，白天时，这楼里生意不甚很好，比较冷清。但天一黑，此地便变得很是热闹，毫不夸张的讲，这太玄城内，除了夜市以外，就数这里最热闹了。

那老鸨原本在屋里招呼客人，但看见杨忆白站在门口时，便赶紧将自己手上的活儿托付给龟公，自己跑出来迎杨忆白进屋。想来，那老鸨阅人无数，很是狡猾老辣，但看见杨忆白这一身打扮，亦是喜笑颜开。

杨一剑本就俊秀，遂杨忆白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再瞧他那一身衣衫，一看便知道是上好皮毛，普通人家根本就穿不起。那衣衫的做工也甚是细腻，虽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古扎克营地内亦是有几个手艺精巧的仆人，遂杨忆白这一身衣服，虽不怎么惹眼，但内行人一瞧便知道它价值不菲。

饶是如此，但那老鸨终究是没长一双透视眼，殊不知，杨忆白此时身无分文。

那老鸨将杨忆白迎了进来，安置在一张小桌前坐好，见他四处不住观瞧，便笑道：“小公子，是第一次来红满楼？”

杨忆白赶紧点点头。

那老鸨见杨忆白年纪轻轻，又没甚么城府，心里更是欢喜，一边招呼着，一边盘算怎么敲他一笔。只见一旁的龟公送上来一壶酒，几个酒盅，还有两盘点心放在桌上。那老鸨一边端壶斟酒，一边笑道：“小公子真是来对地方了，我这满红楼可是太玄城里最好的地方，来我们这儿的不是达官显贵，便是风流才子。不知小公子想玩些甚么？”

杨忆白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这酒入口轻柔，酒香醇厚，当真好喝，遂赶紧一口喝下，而后道：“都有甚么好玩的？”

那老鸨斟上酒，笑道：“喝酒，听曲儿，赏景，作画，你想干什么都行。”

杨忆白听了此话，便道：“喝酒，听曲儿，赏景，作画，这些都是平常事情，我在家便可玩得，作甚要来你这里？”

那老鸨心想：你这小娃娃，当真是个娃娃，这些都不懂。只见那老鸨依旧笑道：“在我这里，可大不一样。这喝酒嘛，有人喂给你；这听曲儿嘛，有人弹给你；这赏景嘛，有人伴着你；这作画嘛，有人模给你。你说好玩不好玩？！”

杨忆白又喝了一杯酒，道：“有人作陪当然好玩，但不知都是谁？万一我同他合不来，怎会玩得痛快？”

杨忆白此话本是无心之语，他本就不知其中玄机，但那老鸨听了此话，暗以为杨忆白提了要求，要看看姑娘如何，遂赶紧大声喊道：“秋儿，娆儿，红儿，香儿，你们四个快些下来，有贵客来啦。”

只听得楼上数声娇答答的声音传来，这几声很是婉转动听，杨忆白听了此声，知道是四个貌美女子，当下有些难为情，竟微微脸红，脑子里也不住蹦出女子的身影。

而后只等了片刻，四个女子便站在了杨忆白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