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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训前立规

陈林等了片刻，算是给了众人喊报告的机会，等完说道:“现在开始整编，三十五岁以上的出列。”喊完一看，
安静，队列里很安静，却没有人动脚，陈林想起喽啰们兴许听不懂，解释道：“出列，就是走出队列，站到前边来的意思。以后听到命令，反应要迅速，听清楚没有？”

喽啰们稀稀落落答道“听清了”。

陈林很不满意这种气氛，加重语气重复道：“我没听见，一起回答，听清楚了没有？”

喽啰们这回整齐答道：“听清楚了。”答完话，队列中陆陆续续走出十来个年纪大的来，正所谓人老精鬼老灵，这些人年纪较大，学新东西困难，且鬼主意多，专爱在背后挑事。陈林把这些人单独编成一组，然后给个二排的编制让他们回去待命。

不过年纪大的也有年纪大的优势，那就是经验丰富、吃苦耐劳，能忍、懂得和人打交道，所以陈林也不打算让他们一直闲着，日后若能发展壮大，群众工作、后勤保障这些都少不了他们，只是目前懂训练内容的就只陈林一人，第一批训练的人是越少越能提高效率，所以只能先给编制，免得人心散了，以后想带起来困难。

剩下将近四十个年青壮，陈林按新老各半的比列把人分成三个班，这样便空出一个什长来，陈林给了他文书头衔，等训练完赴任。不过这文书可不识字，说到底就是个跑腿的传令兵。

明代的什么伍长什长也让陈林听着头晕，便想：“左右这山寨里的人也同样不懂军队官职的大小区别，不管选用什么称呼都得从头学起，倒不如把各什长改成了班长，伍长直接取消了，改作副班长。”

决定使用后世的官职称呼，陈林任命蒋有财为一排长，负责满编的一排，马福才为二排长，同时兼任一排副排长。其余什长、伍长基本不换人，只是职权范围和称呼略作变动。

任命了两个排长，却还有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陈林不禁在肚子里自嘲道：“自己连个民兵连长都算不上吧！龙大当家顶多算个村长，曹望是会计，自己也就是个靠着村长混饭吃的文书。这都是什么土匪！真应了那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不过要真是虎踞龙盘的地儿，自己这点三脚猫的算计，就只能安心做喽啰了。”

确定了班排长，接下来是整编士卒，这却需要按新老比例全部打散整编，算上扯皮和稀泥，就那么点人，陈林直忙了半个时辰才把人重新分好。

整编完了，陈林开始解释说明各种职务的职责权限，，基本就是按照后世PLA的军政双主官制，这点陈林以前当过兵，觉得除非以后在实际运用中发现有问题，否则没必要去搞什么创新。

交待完职权范围，陈林先让马福才领着大家原地休息，然后拉着蒋有财到一边道：“蒋大哥，如今训练正紧，本不该劳烦你为我的私事奔波的，只是目前山寨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若你继续留在山寨，等于是把你放在火上烤。所以，我决得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你先出去避一避风头，回来以后，我先让你把二排的人组织起来训练，一来是补回你去这段时间的训练内容，二来是让有非份之想的人死心。等一切尘埃落定了，你再正式接手一排，你看这样可好？”

蒋有财听陈林安排的细致，心中也生出几分感激来，在他看来，若换他处在陈林的位置，大可直接打压，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再不济也是拉拢加敲打使自己归心，似这般安排，倒真有些推心置腹的感觉。

蒋有财早先对陈林也是三心两意，昨夜一番谈话，加上形势逼人，这才使他有了投靠的想法，今日这番安排，却让他拿定了主意，开口道：“三当家，你这么设身处地为我着想，我若还三心两意，便真是瞎了狗眼珠子了。说实话，以前跟着二当家，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谋个好位置，以便能舒舒服服过点小日子。如今跟了你，看这热火朝天的架势，倒有些希望有一天能跟着你奔出个前程来。自打做了这土匪，我也没想过有一个好收场，左右都是要干这杀头的买卖，我蒋某人今日就赌上这一把，豁出这身肉跟着三当家干了。”

陈林倒不怕别人知道他有志向，韬光养晦是能麻痹别人，不过那是对于已经有了足够实力的人来说的，像自己这种两手空空的人，若不拿出点志向来，鬼才愿意跟着你混。

仔细观察着蒋有财脸上的变化，陈林也吃不准到底这番表态有多少水份，不过既然有了好的开端，彼此的信任可以慢慢培养。等蒋有财说完，陈林招手让陈二过来，然后从身上摸出三四两银子来分给他二人道：“这些银子你们拿着做路上的盘缠钱，如今适逢乱世，一路上要多加小心。若打听不到消息，切忌不要轻易进我们遇匪的那个村子里去，你们人少，弄不好白白吃了他们算计，进得去出不来。不管接得到人接不到人，有没有消息，一个月之内必须回来。记住了没有？”

陈二拿着银子有些局促，伸出手道：“陈林，用不了这许多银子，你还是换个小的吧。”

陈林不想啰嗦，佯作怒状道：“让你拿着便拿着，哪那么多废话。”

陈二知道陈林不喜欢啰嗦，只得闭口不言。蒋有财也想退回些，见陈林呵斥陈二，转而改口说道：“确实用不了这许多，我们一路上省着点用，剩下的回来还三当家便是。”

陈林看了看上山的那条蜿蜒的山路，路上依旧如往日般什么也不会出现，末了叹气道：“你们为陈林奔波劳累，还要担许多风险，这点银子又算得了什么。路上该吃的吃，该用的用。剩下的也别说什么还的话，拿着便是。好了，我还要去宣布今后的训练安排，你们这便去收拾东西，蒋大哥须得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你们就明日再上路吧。”

蒋有财与陈二依言去收拾行李，陈林收拾起低落的心情，走到操场中间吼道：“集合！动作要快！”

这回众人再不拖沓，迅速按照整编后安排的队形站好队列。

陈林轻咳了一声，以免嗓子上有东西说出话来声音变调，然后大声道：“从今日起，每天太阳露头的时候，大家在这里集合，那边有一根木桩，边上有个坑，以木桩的影子勾到坑为限，迟到的一律受罚，具体怎么罚，将视训练进度而定。”说完用手指了指木桩。

众土匪不敢喧哗，却都脸露苦相，更有性格较强的露出不忿之色，只是迫于淫威敢怒不敢言。

陈林将众人脸色看在眼里，换上一副笑脸说道：“别怪当家的我没有给你们说明白，各位来之前请先把肚子填饱了，等训练起来才发觉吃不消，嘿嘿，我不但不会让你休息，还要加倍的练。不过大家既然跟了我，我总不能让大家跟着吃亏的。放心，多吃进去的粮食，我会加倍的补给你们。我这里已经准备了十五两银子的饷钱，大家回去只管敞开肚皮吃，等训练一结束，我便将银子全部分发给大家，怕你们不会算，我替你们算好了，每人三钱银子还是稳当的。”

众人听说有银子拿，脸上的怒容便消散了许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三钱银子可以买一百来斤细粮，只要能把银子变成粮食，熬到明年开春就容易多了。

先前面容可憎的三当家此时在众人眼中又开始变得亲切起来，大家正用复杂的眼光看着这刚有点成人影子的三当家，却听他又继续说道：“等训练一结束，我便带着大家到大户家里去买粮食回来。至于到时是用银子买还是用你们手里的家伙买，就看你们训练的认不认真了。”

“买粮食”的方法也引得一众土匪遐想联翩，用手里的家伙买粮食，那不是不用花银子了？此时众人眼中的三当家再不是面容可憎的模样了，而是一副十足的善人模样。

陈林见众人不再抵触，却从身后拿出当初李三带给他那包首饰，解开来摊在众人面前到：“我这里还有一包珠宝首饰，都是些女人用的玩意儿，大家有媳妇的可以拿回去哄媳妇，没媳妇的可以留着，将来娶媳妇也用得上。不过这包东西却不是白拿的，等训练结束，我会根据大家的训练情况进行评比，十个优秀拿最好的，十个良好拿一般的，十五个合格没有，最后有五个不合格名额，如果你运气好，正好拿到了，那我要恭喜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现在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喊报告问我。”

“报告！”陈林话音刚落，队列中立马有人喊出声来，却把先前的憎恶全忘了，只把陈林这三当家当作了真善人看待。

恶人要当，却应当限定在特定情况下，多数时候，还是得做善人才行的，是以陈林倒也不排斥大家把他当善人，顺着声音看去，见一二十上下黑不溜秋的小伙子裂开了嘴望着自己，陈林也笑着说道：“有什么问题，说。”

小伙子笑的越发灿烂了，开口问道：“我想问，什么是优秀，什么是良好，还有，还有不合格会怎样？”

小伙子问完，兴许是陈林年纪太小，兴许是他方才表现的足够和善，众土匪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没敢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