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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来龙去脉

一行四人在泰华公司附件一家餐厅的包厢里，随便谈了一下会聊开了。大都是白长川、陈其生和周云涛三人在谈，谈的也无非是这一年来泰华公司的各种变化，顺便就公司里的某几个人相互交换一下看法；而白无瑕，只有在旁边听的份。
陈其生见白无瑕无事可作，便说道：“周顾问，嘿，以后就要叫你周总了，你便跟无瑕说一下这个计划的来龙去脉吧。她以后就是你的助理了，这些东西她都应该知道的。”

周云涛笑道：“那是自然的了。我还想着下午跟白小姐细细的说一下呢，既然如此，那我就简要的介绍一下吧。我有说得不清楚的地方，白小姐尽管随时打断我。”

白无瑕自然是洗耳恭听。

这件事，却得从三个月前说起。

话说三个月前，周云涛所在的咨询公司接到了广州绿雅房地产公司的委托，帮助其设计战略方向。这个事情对于周云涛来说是轻车熟路的了，自然是没有问题。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事情也按部就班的来，周云涛渐渐的也跟绿雅房地产公司的各位中高层混得比较熟了，自然而然也就对行业内部的一些事情有了更多的了解。

半个月前，周云涛突然收到消息，说是市里百乐大厦又烂尾了。

百乐大厦始建于约十年前，是按一家相当高档的写字楼规格设计的，当时的一家开发商只起到一半，结果没钱开发下去，破产了，百乐大厦搁置了两三年没人管，烂尾了。

然后另一家叫天宝的开发商接过来，继续做，结果工程搞了三年，还是没完成，天宝也没钱搞，又烂尾了，而天宝公司也濒临破产，只是天宝的老板比较有关系，因而银行也一直没有向法院申请其破产，就一直在那里吊着，希望能够有朝一日咸鱼翻身。

看着百乐大厦在那里风吹雨淋的，又过了两年多，结果有个叫吴恒的加拿大华人回国，恰巧听到天宝要低价出售百乐大厦，他聘请专业的团队去调研了两个月，得出的结论是，百乐大厦是一个潜力股，能不能赚钱，主要就是看开发商怎么营销这个楼盘。吴恒大喜，便低价买下了百乐大厦这幢烂尾楼。

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眼看着吴恒在百乐大厦里砸了不少钱，把百乐大厦的框架都建起来了，眼看再过半年就可以完全建成，却很不幸地，加拿大传来消息，吴恒在加国的生意遇到重大危机，急需吴恒回去处理。

吴恒回加拿大一个星期后便又回到国内来，有意结束国内的生意，筹集资金回加拿大拯救自己的企业。他的其他生意都还好办，出售的出售，转移的转移，就只剩下这幢百乐大厦了。

本来价钱低一些，也是有很多人会考虑的。不过这里面还有三个问题：

一，百乐大厦自开始建设至今，历时十年，弄垮了三家公司。本地人都比较迷信，觉得这个楼是个不祥之物，都不大愿意买。

二，百乐大厦的地段不够好，附近没有太多高档写字楼，很难形成集群效应，无论是出售还是出租，都不利于百乐大厦日后的营销。吴恒当年所做的“潜力股”的调研，是建立在政府即将开发附近地段的基础上的，但时间已经过去一年有余，当时露出的要开发周边地段的风声，还是没有得到落实，这就给百乐大厦的价格打了很大的一个折扣。

三，吴恒由于资金紧张，拖欠了建筑商很大的一笔款项没有给，建筑商没办法，只好拖欠工人工资。近来国内拖欠工资风声很紧，建筑商扛不过去，便有空就给吴恒找麻烦，甚至搞到吴恒天天换酒店的地步，就差组织工人写血书了。不论谁接手，都必须马上解决这个问题，否则的话，百乐大厦就算建成，也不可能投入使用，到头来，还是镜花水月。

正是由于这三个原因，虽然吴恒才肯以极低的价格转手。但即使如此，也还没有找到肯接手之人。

周云涛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夜未眠，搜集了大量的资料，又花三天的时间，亲自进行了实地调研，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大楼，是可以进行收购的，只要运营得好，还是很能赚钱的！也就是说，它仍然是一支潜力股！

百乐大厦占地8000平方米，一共二十层，吴恒已经向外放出消息，只需要两个亿，他就能把百乐大厦出售。

这不是有可为，而是大有可为！

其一，这幢楼的建设历时十年，市里很多人都知道有这么一楼写字楼了，知名度极高，到时做广告，定必能够一炮而红。

其二，这楼楼的主体工程已经完成，剩下来的工作，估计最多半年也可以完成。也就是说，这笔投资的现金可以周转得非常快，根本就不需要大量的占用现金。

其三，百乐大厦的地段之所以不好，并不是说它很偏僻，恰恰相反，它离华南地区最著名的大学S大仅有数里的距离，跟高速公路及市内主干线也非常近；只是由于它处于市内老区，周边的道路非常狭窄，影响了交通。周云涛根据市里、区里的规划以及近半年来当地的报纸判断：最多一年之内，交通环境必定大有好转。到时候，百乐大厦乃至其附近的楼房，价格定必一日千里。关于这一点判断，周云涛将其原因很详尽地写进了计划书中。

其四，吴恒急于回加拿大，加拿大的事是需要他亲自去处理，但对金钱的需求并非十分巨大，所以在价钱方面肯定不会太过斤斤计较。

其五，拖欠建筑商的款项也并非没有商量的余地。工人的工资自然要尽快结清，但占大头的，其实是材料款项。可以说，建筑商已经与百乐大厦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只要把百乐大厦买下来，周云涛就有把握能够说服建筑商，在先付一部分款项的情况下，把整幢大楼完工再付剩下的款项。“说得难听点，就是用百乐大厦把建筑商绑架了。百乐大厦倒了，建筑商也没有好日子过。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周云涛如是想，也如是说。

想通了这几点，周云涛第一时间找到了吴恒。吴恒倒也没有因为周云涛是个年轻人就看轻他了，而是很认真的与他讨论收购计划的可行性。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有个好处：根本就不需要废话。两人谈了一个下午，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只要有企业担保，吴恒就可以把百乐大厦卖给周云涛；只要交付一千万的订金，就可以签订转让合同；合同签订后，所有款项必须在三个月内付清。

周云涛在得到吴恒的承诺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他大学时代的几位铁杆朋友，柳轻权、杨名以及何敏欣。四个人开过了视频会议后，确认百乐大厦收购计划确有可为。

四人早在大学时代就有心一起成立企业，共同打拼江山。只是刚毕业时，一切条件都未成熟，这才分散在各地，各自锻炼。现在时机成熟了，大家一致认为，百乐大厦是一个契机，这是出山的时刻了。于是，一个计划便在讨论中诞生了。

商量好计划后，周云涛认识到，仅靠四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完成百乐大厦的收购计划的。他马上便想到了泰华公司的白长川和陈其生。

一年前，周云涛主持泰华公司的改革，取得也较大的成效，也因此取得了白长川与陈其生的信任与友谊。但是，周云涛从来不认为这种信任与友谊能让两位人精对四个年轻人进行这么大的投资，因此，他对他们的计划进行了包装。

事实上，他的这种包装是成功的。作为一家年销售额近百亿元的大企业的董事长与总经理，白长川与陈其生对百乐大厦的收购计划颇感兴趣，但也没有达到令他们下定决心进行投资的程度；真正令他们感兴趣的，其实是周云涛他们的后续计划——这也正是周云涛一早就想实施但一直没有能力实施的计划。

正由于需求可以互补，于是双方一拍即合，进行了三次磋商后，双方便决定合作了。今天的这次磋商，也就正是第三次。

周云涛说到这里，望了听得津津有味的白无瑕一眼，问道：“白小姐，我可有哪里说得不够清楚的？”

白无瑕咋一听到周云涛问自己，一下子还没有回过神来，愣了一下，才说道：“啊，没有，没有。”

周云涛笑笑，心想，这小姑娘还以为是在听故事呢！于是便说，“没关系，反正来日方长，我们以后就是拍档了，你有什么问题，以后提出也是一样的。”

白无瑕说道：“既然你有计划了，那我们今后的计划是什么呢？”

周云涛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来，说道：“我所搜集的资料，以及我们的计划，都在这里面了。你今天先拿回去看一下，明天我们开会时再讨论。”

白无瑕接过，说道：“今天就要看完啊？多不多？”

周云涛很是奸笑了几声，说道：“其实也不多，也就二三十个文档吧，加起来也不到一千页。”

“一千页？就一天时间？”白无瑕瞪大了眼睛，“你以为我是神啊？”

“你说错了，你只有一个下午跟一个晚上的时间，”周云涛说道，“我跟我的几个伙伴，只是用了两个星期时间就将它做了出来了，你只是看一下，估计还用不了半天的时间呢。”顿了顿，又说道，“而且，不需要你对它非常熟悉，你只需要有一个大致的概念就可以了。”

“一千页耶。”白无瑕讨价还价道，“难道就不能给多一点时间我么？”

周云涛正色道：“不行。就算给你多一天的时间，你也一样只能对它有个大概的了解。管理学上最著名的一个定理就是：任务，总是自动地把时间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