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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听岳潇芩讲完事情的经过,都静静地沉默无语,方雪珊更是抽泣不已。过了一会儿,方雪珊擦去眼泪问:“岳老师,那我爷爷现在被关在天威大牢里,他们拷打我爷爷吗?”
岳潇芩说:“方大人是鼎鼎大名的前朝太傅,司徒耕勤不敢随便处置,连夜派人赶去中牟向赵敬侯请示,所以方大人在天威大牢里暂时还没有受到拷打逼供,不过以后就不好说了。”
方雪珊又问:“那怎么才能把我爷爷救出来呀?”
岳潇芩沉重地说:“很难啊!这种谋反大案本来就复杂,再加上方大人和这伙谋反的人在一起,更是说不清道不明,没人能证明他的清白。”
方雪珊急着说:“我能证明爷爷的清白,我亲眼看到那伙人逼迫爷爷的,要不然我去官府……”
岳潇芩打断方雪珊的话说:“雪珊,你别糊涂了,你是方大人的孙女,你去作证会有人相信么?”
方雪珊又落泪说:“那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爷爷真是冤枉的呀。”
岳潇芩想了想说:“要找到证明方大人清白的人,真是很难啊!虽说官兵在那里活捉了几个家丁,可那些人都是不知内情的小人物,知道内情的东世勇三人都死了,现在能证明方大人的清白,恐怕只有在逃的长云馆总教头褚巍。但愿官兵很快能抓到他,否则的话……”
方雪珊听到这里,脸色惨白,绝望地啜泣起来。米骁夫看着方雪珊绝望的神情,一股同情之心骤然涌上心头,忍不住大声说:“我知道褚巍在哪儿。”
听了米骁夫的话,大家惊奇起来,岳潇芩问:“米公子,你怎么会知道褚巍的去向?”
米骁夫只得编谎说:“那天我正在院子外面设法救方大人,但是没法子救。后来忽然看见褚巍逃了出来,他要我帮他躲起来,我就帮他躲到一个秘密的庄子里去了。”米骁夫见大家迷惑不解的神情,又补充说:“我现在长云馆学武艺,褚巍是我的师父,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岳潇芩愈发奇怪地问道:“米公子不是鹰爪王孟其坪先生的徒弟么?怎么褚巍总教头又成了你的师父?”
米骁夫说:“我师父已经死了。我想再找个名师把武功提高一些,所以就去褚巍的长云馆学艺了。”
岳潇芩又问:“你既是孟先生的徒弟,褚总教头肯收你么?”
米骁夫说:“我说了实话,他自然不会收我,所以我装作武功一般的普通人,他就收我了。”
岳潇芩听了暗想:“这个米骁夫诡计多端,不像是善良之辈,大概是个危险人物。我看雪珊和他在一起,早晚要吃亏栽跟头。等这次救出方大人以后,我得好好劝一下雪珊,绝不能让雪珊再和他混在一起了。”岳潇芩心中厌恶米骁夫,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米公子,古人云‘忠孝不能两全’,现在不知米公子是要保护你师父,还是要救方姑娘的爷爷?”
米骁夫想也不想就说:“当然是救方小姐的爷爷了!褚巍虽说是我师父,但他没教过我武功,只是让我给他赶马车,我干嘛要一味护着褚巍呢。”米骁夫一面说一面心中暗想:“为了方姑娘,就不管那个褚老儿了。反正他已经告诉我藏《武孚经》的地方,留着他也没用了。”
岳潇芩微微点头说:“我料想米公子会这么做的,这样就好。那么明天一早,就请米公子去官府报案,带领官兵去捉拿褚巍,只要捉住了褚巍,方大人就有救了。”
岳潇芩本以为方雪珊听了会很高兴,没想到方雪珊却说:“哎呀,这样米公子可是很危险呀。米公子知道褚巍的去向,又帮褚巍逃跑,这就是说米公子和褚巍他们是一伙的,难道官府不会把米公子也捉起来么?况且米公子为了救我,还杀了几个人,就这杀人罪也是了不得的,米公子去官府报案,这不是自投罗网么?为了救爷爷,让米公子冒这么大的险,我觉得不太好……”
米骁夫看着方雪珊充满关切的目光,心中涌起一阵激流,差点落下眼泪。米骁夫从小到大,一直是爹妈不疼,爷奶不爱,从来没人关心过他的死活。米骁夫本来说他知道褚巍的去处,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根本没想到去官府报案,因为他很清楚去报案的危险性。可是看到方雪珊这么关心他,不让他去冒险,米骁夫的心就像被烙铁烫了一下,热得憋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说:“方小姐,我不怕。”
岳潇芩见方雪珊对米骁夫安危的关心超过了她爷爷,不由心中大怒,心想:“我看错人了,没想到方雪珊是个为了男朋友不要爷爷的不忠不孝之女,真不该让铭儿和方雪珊订婚。只怕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方雪珊就要和米骁夫有什么……。唉,我以后怎么向铭儿交待啊……。对,干脆下决心,找机会除掉这个米骁夫,以绝后患,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岳潇芩起了杀米骁夫之心,但他现在还要用米骁夫来救方谨,于是岳潇芩不动声色地说:“雪珊,这你可以尽管放心。米公子以前虽是褚巍他们一伙的,但他现在出来举报褚巍,就可以将功赎罪,不但无罪,反而是有功的。褚巍一伙绑架你和你爷爷,米公子杀了绑架你的坏人救你,也是合法的自卫,不会有罪的。”
听了岳潇芩的话,方雪珊还担心地问:“米公子真的不要紧吗?万一米公子领着官军去找不到褚巍怎么办……”
牛大力也插话说:“是啊,去官府报案太危险了,师兄你可要三思啊。咱们想个别的法子不行么……”
米骁夫心里明白,虽说他去官府报案可以将功赎罪,可进了官府就像进了虎口,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况且褚巍是不是还在那个秘密庄子里等他,也都很难说,万一褚巍不在,他岂不是犯了欺骗官府之罪?尽管如此,米骁夫还是打定主意要去官府报案救方谨,他对方雪珊说:“方小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明天我就去官府举报褚巍,救出方大人。”
米骁夫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冒这么大的险,他只是凭一种直觉,觉得方雪珊是一个值得去为她冒险的人。以前米骁夫帮方雪珊,主要是看夏铭的面子,是为了报答夏铭,可这次他完全是为了方雪珊,与夏铭完全无关了。尽管这是米骁夫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但以后他也没有后悔过。
听了米骁夫的话,方雪珊无比感激,一时间想不出合适的话感谢米骁夫,只好说:“米公子,你真是好人……”
“好人”这个词的解释可能有很多,米骁夫会怎么理解她说“好人”的含义呢?方雪珊偷偷看米骁夫一眼,只见米骁夫的脸色有点激动,眼睛里闪烁着勇敢无畏男子汉大丈夫的神色,这种神色让方雪珊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一种女人被男人保护的幸福感。方雪珊不敢再看米骁夫了,可是米骁夫却在看着她,她不得不赶快找一个避开米骁夫目光的理由。方雪珊拔下头上的发簪,去拨弄蜡烛的烛芯,把蜡烛拨亮一些,她用这个机会把目光移到蜡烛的火苗上,把眼睛固定在轻轻飘动的烛火之上。
方雪珊不让米骁夫去官府冒险,也完全是想也没想下意识说出来的话。等她冷静下来后,方雪珊也觉得自己关心米骁夫的安危超过了爷爷,是不是会让岳潇芩他们有什么看法?不过方雪珊也没有后悔,自从她遇到米骁夫以后,就发现自己的感情世界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以前方雪珊心中只有一个夏铭,她的心被夏铭占得满满的,想来想去也只是一个夏铭。最近方雪珊突然发现,自己开始想米骁夫了,那块属于夏铭的心中领地,在不知不觉之中被米骁夫占去了一大块。这是为什么呢?方雪珊自己也有点糊涂。夏铭是自己的未婚夫,订了婚的女人不应该想别的男人,方雪珊一方面责备自己,一方面却又找不出责备自己的理由。米骁夫冒险救了自己,现在又为了自己去救爷爷,她怎能不想他呢?方雪珊越想心里越乱,只好默默地说:“夏大哥,你快点回来吧,你不回来我可怎么办啊……”
米骁夫最后打定了主意,第二天就去官府报案,带官兵去捉拿褚巍,证明方谨的清白。岳潇芩给米骁夫出了一些主意,向米骁夫交待一些应该注意的事情,大家胡乱吃一点饭,就各自回家了。
方雪珊当然还是暂住在米府,她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直到天蒙蒙发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过了一会儿,方雪珊醒了,她见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急忙起身穿好衣服,匆匆来到客厅。施班正好迎面过来,方雪珊急忙问道:“请问施管家,米公子起身了吗?”
施班似笑非笑地说:“多谢方小姐这么关心我家少爷。我家少爷已经走了,到官府报案去了。”
方雪珊又惊又悔地说:“米公子这么早就走了?唉,都怪我起来晚了。我刚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要是早点起来就能见到米公子了。”
施班说:“我家少爷特别吩咐过,让我们不要惊动方小姐,他一个人悄悄走了……。方小姐,早餐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一个人慢慢用吧。”
施班说完话就走了,方雪珊却站在那里出了一会儿神。她心中又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米骁夫对自己这么好,这么体贴;害怕的同样也是米骁夫对自己这么好,这样发展下去会怎么样呢?方雪珊实在不敢想下去。
米骁夫昨晚同样没有睡好觉,他知道明天去官府报案是一次虎穴冒险。虽说米骁夫不怕冒险,但他只是为自己冒险,并不愿意为别人冒险。米骁夫一方面责备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为方雪珊去冒险,一方面却又做不到撒手不管方雪珊的事。在命运安排他遇到方雪珊之后,米骁夫开始做出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米骁夫说不出自己对方雪珊是一种什么感情,只是感到方雪珊身上有一种神奇的魔力,驱使着自己为她去冒险,为她去做任何事情。米骁夫想来想去睡不着,干脆推门出去,在月夜下一个人走来走去踱步。
忽然米骁夫听见身后有人说:“师兄,你睡不着觉么?”
米骁夫回身,见牛大力披着衣服过来,牛大力说:“师兄,去官府报案可是一件非常危险之事,你一定要再好好想想,三思而后行啊!”
米骁夫见了牛大力说:“大力,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个人说说话呢。”
牛大力说:“方姑娘是个好姑娘,这我看得出来,肯定没错。可方姑娘再好,她也不是你的女人呀,就算她是你的女人,你为了她去冒这么大的险,值得么?师兄,你这么高的武才,应该去干点大事,可别浪费在这种小事上。”
米骁夫点头说:“大力,这道理我不是不懂,只是我无法看着方姑娘满心痛苦而袖手旁观,实在没法不帮她。”
牛大力含笑说:“师兄,莫非你是喜欢上方姑娘,爱上方姑娘了?”
米骁夫抬手捶了牛大力一拳,说:“你少胡说。”
牛大力说:“方姑娘的模样和人品都没得说,要是在平时,我也会怂恿你去娶方姑娘。可是呢,我总觉得方姑娘身上带有一股祸水,我怕师兄和她太近了,这股祸水会传到师兄身上。师兄,天下的好女人多着呢,你何必非要沾这个带着祸水的女人呢?”
牛大力见米骁夫静静地听自己讲话,就继续说:“师兄,我知道你现在被方姑娘迷住了,没法拒绝她。干脆我去替你杀了她,怎么样?杀了方姑娘,你肯定会很痛苦,但长痛不如短痛,你好好大哭一场,把她厚葬,也就完了……”
米骁夫打断牛大力的话,不满地说:“你再胡说我可不客气了!你只知道杀人,就不能想出个别的好主意么?”
牛大力说:“这就是我能想出来的最好的主意了。方姑娘死了,师兄就不会死,莫非师兄你真的愿意为方姑娘去死么?”
米骁夫不以为然地说:“大力,你小子怎么尽说鬼话,我去官府报案,就一定要死么?”
牛大力说:“你去官府虽说不一定要死,但总有掉脑袋的危险呀,这个险值得去冒么?”
米骁夫沉默半晌,最后双手拍一下自己的前胸,下决心说:“大力,我不相信方姑娘会给我带来祸水,这个险我决定去冒了。”
第二天米骁夫一早就走,牛大力问他要不要向方雪珊告别,米骁夫苦笑道:“我见了方姑娘,还能走得了么?我得马上就走。要是我真的有什么事,方姑娘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牛大力摊开手说:“方姑娘的事情交给我,我怎么办?”
米骁夫笑道:“那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牛大力也笑道:“好,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就杀了她,让她到阴间去给你做伴。”
米骁夫来到官衙门前,拿着撕下来的官府告示,向门口值班的衙役说:“我叫米骁夫,我知道这个告示上通缉犯褚巍的下落,特来报案。”
衙役知道通缉褚巍是当前最重要的案子,现在有人来报案,急忙进去通报。这天司徒耕勤正好在邯郸的官衙里,他一听有人来报告要犯褚巍的消息,就吩咐马上带报案人进来,他要亲自升堂审问。
米骁夫在官衙门口正等得心焦,只听一个衙役用威严的声音高喊:“带米骁夫进堂。”
米骁夫身边的衙役用手捅一捅米骁夫的后腰,说:“走,跟我来。”
米骁夫跟着衙役进了官衙,衙役带他到公堂大门前,指着公堂里面说:“这就是大人审你的公堂了,进去吧。不过你要注意,进去时不可抬头看堂上的大人,要先低着头进去给大人下跪行礼,大人让你抬头时,你才能抬头,明白么?”
米骁夫非常不满官衙把他当犯人对待的态度,只是为了要帮方雪珊,他才忍气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衙役听了却又说:“你算什么人物,就敢在公堂前自称‘我’。在大人面前一定要自称‘小人’,明白么?”
米骁夫强压住心中的火气说:“小人明白了。”
米骁夫迈进公堂高高的门槛,照衙役说的那样,不敢抬头,只是用眼睛的余光看见公堂中央的坐台上,坐着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官。米骁夫小心翼翼地低头走到坐台前方,下跪施大礼,然后说:“小人米骁夫参见大人。”
只听坐台上的大官说:“起来吧。”
米骁夫站起身来,抬头一看,只见公堂两旁站满手拿棍棒刑具的衙役,一个个用冷冰冰的目光盯着他。坐台上端坐着一位大官,他头顶上方有一方大匾,上面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匾额下面有一幅大屏风,上面画着海浪衬托着一轮红日,米骁夫想起以前听人说过,这叫做“海水朝日图”,象征官员清廉如海水,明察如明日。大官身后还有衙役举着青旗兰扇,更衬托出大官的威风森严的气概。米骁夫虽说胆大,但他第一次看到官衙公堂的威严气势,也不由心中紧张起来。
这时上面的大官说话了:“来人米骁夫,在公堂上你可要句句都说实话,以免皮肉之苦,你可明白?”
米骁夫一面应道:“小人明白了。”一面觉得那大官的声音有些耳熟,他偷眼仔细一看,那人竟然就是司徒耕勤。当然司徒耕勤早就忘了当年那个瘦孩子米小福,可是米骁夫却清楚地记着那个骗他害他的司徒耕勤。米骁夫知道司徒耕勤不会认出来自己,心中并不紧张,只是心里恨透了司徒耕勤。但他此时只能在心中破口大骂司徒耕勤,表面上还得恭恭敬敬地听他说话。
司徒耕勤问米骁夫说:“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褚巍的下落?”
米骁夫按照和岳潇芩事先商量好的话,说:“小人是长云馆的学生,去长云馆学武艺还不到一个月。有一天,褚巍忽然叫我给他赶车,他让我把车赶到方谨大人的府上,我看见褚巍一伙劫持了方大人,然后让我赶车把他们送到一个不知名的庄子里,把方大人关押在那里。第二天褚巍又让我赶车送他们去那个庄子,褚巍等人进了那个庄子以后,我就去遛马。等我遛马回来,看到官兵围住那个庄子,我不敢过去,只是在远处观望。过了一阵,我看到褚巍从庄子里逃出来,他逃到我这里,逼我护送他去一个秘密的庄子里藏身。我不敢不听他的,就把他送到那个庄子里。现在我看到官府张榜缉捕褚巍,因为我知道他藏身的地方,所以就来官府报信。”
司徒耕勤脸上挂着冷笑看着米骁夫说:“褚巍为什么不让别人赶车,偏让你赶车?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趁早老实招来。”
米骁夫摇头说:“小人也不知道褚巍为什么要让我赶车。反正他命我去赶车,我就去了,他是教头,我是学生,不听他的不行。”
司徒耕勤的冷笑凝固在脸上,大喝一声:“带长云馆的人出来。”原来官兵早已把长云馆一些学生和杂役抓进官衙来审问,衙役听司徒耕勤发令,立即从后面带出十几名长云馆的人。司徒耕勤指着米骁夫对长云馆的人说:“这个人你们认识么?”
长云馆的人想要立功赎罪,纷纷抢着说:“我认识他,他叫米骁夫,才来长云馆不到一个月。”
司徒耕勤又问:“你们看见过米骁夫和褚巍在一起密谋什么事么?”
长云馆的人都摇头说:“没见过。”
司徒耕勤又问:“谁是长云馆的车夫,站出来!”
车夫老张头战战兢兢地站出来说:“小人就是。”
司徒耕勤问老张头说:“你是车夫,他是学生,为什么让他赶车?”
老张头口齿颤动地说:“平时都是小人给褚老爷赶车……,哦,不对,是褚巍,平时都是我给褚巍赶车。也不知为什么,那天褚老爷……,不,是褚巍,突然吩咐我把马车交给米骁夫赶,小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司徒耕勤听了摆摆手,说:“把他们带下去吧。”于是衙役把长云馆的人都带走,只剩下米骁夫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大堂的中央。
司徒耕勤又问米骁夫说:“米骁夫,你刚才说他们让你把车赶到方谨大人的府上,你怎么知道那里是方谨大人的府邸?你以前认识方大人么?”
米骁夫随便应付说:“小人只是听褚巍他们说的,小人并不认识方大人。”
只听“啪”地一声爆响,把米骁夫吓了一跳,这是司徒耕勤拍响了惊堂木。原来司徒耕勤刚才听说这个报案人名叫“米骁夫”,忽然想起方谨曾经交待过一个叫“米骁夫”的人把他孙女救走了,于是司徒耕勤瞪起眼睛看着米骁夫,喝问道:“好啊,米骁夫,你居然敢欺骗本官。方大人说过,大约在两个多月前,你曾经专门去他府上拜访过,还请他给你在朝廷里引荐一下,可有此事?”
米骁夫没想到方谨把见过他的事情招供出来了,自己无法抵赖,只好低头说:“是,确有此事。”
司徒耕勤一听这个“米骁夫”承认以前见过方谨,心想方谨的话大概是真的,就是这个人救走了方谨的孙女,这个人也是一个要犯。司徒耕勤正准备捉拿这个救走方谨孙女的要犯呢,没想到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司徒耕勤非要问个水落石出不可,他喝问道:“米骁夫,既然你以前见过方大人,那你刚才为什么说‘不认识’方大人?”
米骁夫只得说:“小人怕说出以前认识方大人会惹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就……”
司徒耕勤打断米骁夫的话,冷冷地说:“胡说!就算你说不认识方大人是怕惹麻烦,可是方大人还说你在官兵赶来之前,救走了他的孙女,这没说错吧?”
米骁夫见方谨已把他救方雪珊的事情也招供了,无法隐瞒,只得如实说:“是小人在官兵来之前救走了方小姐。”
司徒耕勤又进一步紧紧逼问说:“褚巍一伙都是武功高手,你从他们手中救人可要冒很大的风险,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救方大人的孙女?”
米骁夫语塞,回答不上来了。米骁夫本以为到官府报案捉拿褚巍是一件简单的事,只要他领着官兵去抓住褚巍就完了,万没想到遇到这么缜密的盘查审讯。由于没有思想准备,米骁夫一时间慌了手脚,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是好。
司徒耕勤见米骁夫不说话,冷笑道:“老夫跟你说过,在这里不说实话是要受皮肉之苦的。”说着司徒耕勤向米骁夫指了指拿着刑具的衙役们,冷冷地说:“你还是不肯说实话么?”
米骁夫毕竟是聪明人,他已经冷静下来,头脑里开始飞快地思考对策。米骁夫明白司徒耕勤非常厉害,要骗他是很难的,他必须“说实话”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于是米骁夫仰头说:“大人,我说实话,我救方小姐是因为我喜欢她。”
米骁夫这句话的确是他心里的实话。不知何时,米骁夫心中开始对方雪珊产生一种感觉,一种无法说出口的感觉。米骁夫知道方雪珊是自己师父的女人,他在理性上清楚不可以去爱这个女人,但感情这种东西却不是能由理性控制得了的,在不知不觉中,米骁夫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方雪珊。今天米骁夫冒险来官府救方谨,完全是因为喜欢方雪珊的缘故,这是他心中的实话。尽管这句实话他绝不想对任何人说起,但现在的局面却只有说出这句实话才能得救,米骁夫鼓起勇气,终于说出了这句实话。
听了米骁夫的话,司徒耕勤微微点头,似乎是承认米骁夫说了实话。司徒耕勤又继续问道:“那么方小姐现在何处?”
米骁夫实话实说:“方小姐现在小人的家里。”
司徒耕勤又微微点头,说:“说实话就对了。米骁夫,我再问你,你来官府举报褚巍,不至于是为了那几个赏金吧?”
米骁夫如实说:“小人听说方大人被官府误抓进去,现在唯一可以证明方大人清白的就是在逃的褚巍。我为了救方小姐的爷爷,就来官府报案,指望抓到褚巍救出方大人。”
司徒耕勤点头道:“这次你说的是实话了。”司徒耕勤见过方雪珊的美貌,能够理解米骁夫见了方雪珊后为什么会喜欢上她。司徒耕勤捋了捋胡子,接着说:“米骁夫,褚巍可是你师父啊,你为了救一个女人的爷爷,就不惜背叛你的师父?”
米骁夫急忙争辩说:“虽说褚巍名义上是我师父,可我才跟褚巍学了几天武功,况且我都是交了学费的,他也没给我什么恩惠,我不欠他什么……”
司徒耕勤摆手打断米骁夫的话,微笑说:“你不必再说,老夫知道了。米骁夫啊,看来你是为了一个女人,什么也不顾了。”
这句说得米骁夫红了脸,低下头去。司徒耕勤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曾经不顾性命地去救过一个女人,他理解米骁夫冒死前来官府报案的心情,知道年轻人的感情冲动是怎么一回事。司徒耕勤甚至有点喜欢起米骁夫来,因为他从米骁夫身上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司徒耕勤继续问:“那天我们进院之后,发现有四个家丁已经被人杀死了。米骁夫,这四个家丁是你杀的吧?”
米骁夫低头说:“是。”他想起岳潇芩吩咐的话,马上辩解说:“那几个家丁是绑架方小姐的坏人,他们不仅不让我救方小姐,还要杀我,我迫不得已只好杀了他们。大人,我这可是合法的自卫啊。”
司徒耕勤不置可否地说:“就算你是合法的自卫吧。既然你能杀了他们,你必然会一些武功。好,就让老夫看看你的武功水平如何。”
米骁夫一听司徒耕勤要看他的武功水平,不免吓了一跳,想起以前自己因为会武功差点送了命,于是赶紧摇头说:“大人,小人只会一点粗浅的武功,哪里敢在大人面前卖弄?小人不敢,不敢!”
司徒耕勤却不理睬米骁夫的话,对自己身后的一个偏将说:“你下去和这个米骁夫比试一下。”
米骁夫见非要比武不可,就打定主意装作武功稀松的样子,让那个偏将赢了自己,怕露出自己的真实水平会惹来麻烦。
衙役们把公堂里的东西挪开,在公堂中央腾出一大块空地让米骁夫两人比武。衙役给米骁夫和那个偏将各自递上一柄木剑,米骁夫双手倒握剑柄,给那个偏将行一个礼,说:“小人武功低微,请手下留情。”
那偏将傲慢地对米骁夫微微还半个礼,说:“看剑!”说着一剑就刺向米骁夫。
米骁夫不敢使出自己的真功夫,只拿最粗浅的寻常功夫来应付,当然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势。米骁夫手忙脚乱地支撑了四个回合,在第五个回合上被那偏将的木剑刺中左胸,要是真剑的话米骁夫早就死了。那偏将哈哈一笑,抛下木剑扬长而去。米骁夫也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下没事了,忽听堂上又“啪”地一声爆响,司徒耕勤拍响了惊堂木,喝道:“给我把他捆起来。”
米骁夫不解地喊道:“大人,小人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捆我?”
司徒耕勤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从绷紧的嘴唇发出冷冰冰的声音:“米骁夫,你还是想骗老夫啊。老夫仔细查看过那四个家丁的尸体,发现他们是被武功很高的人非常干净利落地一剑刺中要害,还来不及喊一声就死了。我刚才看你的武功稀松平常,那四个人肯定不是你杀的,你一定还有同谋,赶快招供出来。”
米骁夫万没想到这次自己装作不会武功,却又惹祸了,心中暗道:“这司徒老儿真是明察秋毫,我什么也骗不了他。看来我这次不能隐瞒武功了,非得露几手真功夫,让司徒老儿相信那几个人是我杀的才行。”想到这里,米骁夫大声说:“大人,小人刚才没使出真功夫。”
司徒耕勤听了说:“哦?那你是有意输的?”
米骁夫说:“小人是山野村夫,怕出手重误伤那位将军,吃罪不起,所以只好输了。”
司徒耕勤笑道:“这你倒是过虑了。老夫叫你比武,你就尽管拿出真本事来。万一伤了人,那也是比武中不慎失手伤人,老夫不会治罪于你的。”说完司徒耕勤对刚才那个偏将说:“你再去和他比试一次吧。”
米骁夫和偏将又走到公堂的中央,衙役给他俩递上木剑。那个偏将听说米骁夫刚才是故意输给他,心中有点胆怯,不再敢大意,摆出一个防守的姿势,等待米骁夫来进攻。米骁夫慢慢举起剑,使出一个“盘龙剑”的招式,刺向偏将的前胸。“盘龙剑”是极普通的剑招,习武之人几乎人人都会,那偏将一面不紧不慢地出剑招架,一面心中暗笑米骁夫的功夫有限。可就在米骁夫的剑快刺过来的时候,忽然剑招一变,剑锋一转刺向偏将的大腿,偏将大惊,急忙撤剑过来格挡,然而米骁夫的剑又一晃变了方向,偏将已来不及看米骁夫的剑刺向何处了,只是张大嘴惊呼一声。偏将的惊呼声还未出口,米骁夫的木剑已经打在偏将握剑的手上,偏将手一疼,木剑从手中脱落,就在木剑落地的同时,偏将的“啊呀”惊呼声也喊出了口。米骁夫使出的这招是鹰爪王孟其坪的“鹰爪斩”绝招,要是他用真剑,那偏将的手掌早被削下来了。
众人见米骁夫只用一招就击败偏将,心中暗暗叫好,但嘴上却不敢喝彩,因为这是司徒将军的人输了,谁敢叫好?但司徒耕勤本人却不在乎,赞赏地说:“米骁夫,你武功果然不错。你再和我的人比比看。”
司徒耕勤一挥手,示意手下一个姓齐的副将去和米骁夫比试。齐副将在司徒耕勤手下的人马中算是武功出类拔萃的,平时傲气得很,不过他刚才看了米骁夫一招击败偏将,知道米骁夫的功夫非同小可,不由把平时的傲气全收。在米骁夫给齐副将行礼说:“小人武功低微,请将军手下留情。”,齐副将也认真地给米骁夫还礼,客气地说:“末将的武功有限,也请阁下手下留情。”
齐副将见刚才偏将让米骁夫先攻吃了亏,于是就抢先进攻,试图先下手为强。齐副将一出手,米骁夫就看出他比刚才那个偏将武功高多了,也使出浑身的功夫小心应付。两人你来我往打十个回合,米骁夫已经发现齐副将的破绽,可以一招击败他。只是米骁夫见齐副将对自己恭敬有礼,不像那个偏将那么傲慢无礼,所以有心让他几招,不让他输得太惨。这样两个人又你来我往地打了十个回合,忽然齐副将大喊一声:“停!”
米骁夫应声停下,齐副将对他拱手说:“阁下武功高强,末将认输了。”
一些武功较低的武将,没看出米骁夫在让着齐副将,还以为两个人打了一个平手。有人大声喊道:“齐将军,你也没落下风呀,怎么这么轻易就认输了?”
齐副将红着脸说:“人家已经在让着我呢,我哪还有脸再打下去。”
司徒耕勤早看出米骁夫在第十个回合上就可以击败齐副将,之后米骁夫让着齐副将,两人才打到二十个回合。司徒耕勤喜欢功夫高而不张扬的谦逊之人,所以他对米骁夫让齐副将颇有好感,说:“米骁夫,你的武功果然不错,那四个家丁是你杀的,我相信了。年轻人武功高不容易,武功高了知道谦让就更不容易。”司徒耕勤后面那半句话是对自己手下的副将偏将说的,意思是让他们学习米骁夫的谦让。
其实米骁夫并不是有意谦让,只是怕暴露了真功夫会惹来麻烦。尽管如此,司徒耕勤的赞扬让他听了飘飘然,对司徒耕勤的怨愤顿时减少了许多。
司徒耕勤接着说:“米骁夫,老夫相信你了。现在我们立即出发,你领我们去捉拿褚巍。”
司徒耕勤挑选三百名精壮骑兵,一行人在米骁夫的带领下,朝褚巍隐藏的那个秘密庄子疾驰而去。不到两个时辰,他们就赶到褚巍的秘密庄子附近。司徒耕勤安排人马将庄子悄悄围住,等到布置得万无一失之后,司徒耕勤才一挥手,几个士卒举起一块大石砸向庄院的大门。只听“喀嚓”一声木片的碎裂声,庄院大门被砸得粉碎,随着大门被砸破的同时,司徒耕勤也领着人冲进院子。
一个老汉听到院门被砸的声音,赶紧从屋里跑出来,看到如狼似虎的官兵涌了进来,吓得簌簌发抖。司徒耕勤喝问道:“你就是褚巍么?”
老汉连连摆手道:“我不是!我不是!”
司徒耕勤又喝问:“褚巍在哪里?”
老汉声音颤抖地说:“他已经走了,不在这里了。”
米骁夫一听,脑袋里“嗡”一声响,脱口说:“完了,完了,这下没人能证明方大人清白了。”
司徒耕勤却大笑,喝道:“哈哈,狡诈老儿,你还想要骗老夫?来人,给我把他捆起来。”
众兵士蜂拥过来把老汉五花大绑捆起来,推到司徒耕勤面前。司徒耕勤两眼紧盯老汉,喝道:“你看着我的眼睛。”
老汉的目光中露出一缕心虚的神色,司徒耕勤冷笑说:“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你点厉害是不会说实话的。来,先砍掉他的左手。”
两个士卒把老汉按倒在地,拔出刀来就要砍手。就在士卒举起刀的一刹那,老汉发疯似地高喊:“我说!我说……,褚老爷,不,褚巍,他躲在屋后的地窖里。”
褚巍这两天不见米骁夫回来,也对米骁夫产生了怀疑,他昨天本来就准备离开这里,可是又舍不得《武孚经》,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再冒险等一天。褚巍这几天白天躲在地窖中,晚上才出来。他听到官兵冲进来的声音,知道大事不好,悔恨地捶着胸膛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本来都逃出来了,却为了贪心一部破经书送了性命,唉……”
褚巍知道即使那个老仆不说,官兵也能搜出这个地窖。当他听到老仆招供之后,就大叫一声,从地窖里跳出来,拔出刀来大笑道:“老夫今天要去黄泉见我的儿子和朋友了。不过老夫也不会一个人走,总要找几个陪我去垫背的。来,来,你们谁先来给我垫背?”
司徒耕勤解下自己腰间的佩剑,交给米骁夫说:“米骁夫,这是我的剑。你武功了得,就由你带头去捉拿褚巍吧。”
米骁夫诚惶诚恐地接过司徒耕勤的佩剑,司徒耕勤一挥手,十几个士卒跟在米骁夫身后,一齐向褚巍走过去。
褚巍一看见米骁夫,恨得咬牙切齿道:“我说官兵怎么会知道这里,原来是你小子告的密。老子今天就是死了,也要先看见你小子死在我前头。来,小子,过来送死吧。”
米骁夫笑道:“褚总教头,实在对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劝您趁早缴械投降,还能留个全尸。”
褚巍气急败坏,不等米骁夫他们过来,就一步抢到米骁夫身前,举刀就劈。米骁夫急忙举剑拦截,这时在米骁夫身后的士卒,忽然呼啦一声都撤走了,只剩下米骁夫和褚巍两个人对阵。
米骁夫原以为众士卒会和他一起对付褚巍,所以一点也不紧张,等士卒们都撤走,就剩下他一个人对付褚巍时,才猛然反应过来,心中大叫:“不好!我又上了司徒老儿的当。他要让我一个人对付褚巍,让我们两个拼个你死我活,他们在一旁看笑话。”
褚巍心中恨极,刀刀都是致命的杀手,米骁夫手忙脚乱地东躲西闪,总算没被褚巍砍着。褚巍一口气砍了二十几刀,居然没有砍到米骁夫,不由让他大吃一惊,要是在平时,他这一路刀法使下来,早砍死十几个人了。褚巍刚才憋住一口气连砍二十几刀,所以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米骁夫也乘机歇一口气,从慌乱中镇静下来。
褚巍没有砍中米骁夫,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心中怒气冲天。人一旦发怒心情暴躁,使出来的武功也就浮躁不稳,所以比武时发怒是武家的大忌。褚巍在歇气的同时,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弟子,居然有这么高超的武功,心中奇怪之极,但他现在已没有时间多想米骁夫的武功是从哪里学来的。褚巍知道自己这次是非死不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武孚经》不要落到外人手中,想让《武孚经》和他一起永远从人世间消失。目前只有米骁夫知道《武孚经》的下落,只要杀了米骁夫,《武孚经》也就从人世间消失了。
褚巍也看出,官兵不会过来帮忙,任凭他和米骁夫两人拼个你死我活。褚巍反省自己刚才过于激动,出手招数不稳,才让米骁夫躲闪过去。自己只要平心静气,把自己的武功尽数发挥出来,米骁夫的武功虽高,但只要是一对一的决斗,褚巍还是有信心杀了米骁夫。想到这里,褚巍深深吸一口气,让心情平稳下来,不慌不忙地重新向米骁夫发起进攻。
这时米骁夫也从慌乱中清醒过来,他也明白官兵是不会帮忙的,自己想要活命,唯一的希望就是战胜褚巍。可褚巍也是有名的武学大师,要打败他谈何容易?米骁夫也反省自己刚才措手不及过于慌乱,靠侥幸才躲过褚巍的杀手。自己要想战胜褚巍,首先心境要沉稳,不慌不乱才有取胜的可能。想到这里米骁夫也深深吸一口气,让心情平稳下来,不慌不忙地迎接褚巍的进攻。
褚巍一改刚才的猛攻猛打,一招一式不紧不慢地攻向米骁夫;米骁夫也稳稳当当地接住褚巍的招式,两人都排除一切杂念,使出来的招式没有一丝紧张慌乱,不知情的人看了会以为他们是在进行一场无关紧要的普通比武,全然想不到两人正在进行着殊死的生死搏斗。众官兵也都在欣赏褚巍和米骁夫的决斗,这是一场极难见到的高水平比武,众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两人的攻防招式,不时还有人小声叫好。褚巍和米骁夫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打了一百个回合。
刚开始时,褚巍完全占据上风,米骁夫只有招架的份儿,全无还手之力;可米骁夫毕竟是绝世的武学天才,他和褚巍打到三十个回合,就逐步适应了褚巍的打法;打到五十个回合,两人基本已经打成平手,米骁夫在招架的同时,已可以发起一点进攻了;打到一百个回合,米骁夫已是攻多守少,开始占据上风了。这时褚巍沉不住气了,他来不及想米骁夫为什么能够越打越强,只是明白这样打下去的话,自己早晚会败死在米骁夫手中。褚巍现在已经不敢指望打败米骁夫,只能指望和米骁夫打个平手,也就是同归于尽。褚巍清楚自己就是打赢米骁夫,也难免一死,所以同归于尽还是自己占便宜。褚巍心一横,立即使出同归于尽的招数,因为现在他还能招架得住米骁夫,要是再打下去,让米骁夫更进一步占了上风,他想和米骁夫同归于尽都不可能了。
于是褚巍的招数忽然一变,只攻不防,这种只求杀敌,全然不顾自保的拼命招数,又让米骁夫陷入濒于招架的被动地步。毕竟米骁夫还想活命,不想和褚巍同归于尽,这就在招数上吃亏很大,两人十几个回合打下来,米骁夫感到有点招架不住了。这时米骁夫的目光正好跟褚巍的眼睛对上,米骁夫发现,不知何时褚巍的眼睛已经变成通红的血色,发出绝望而又倔强的凶光,好不怕人。米骁夫忽然想到在哪儿看到过这种眼神,对了,是在万葵谷遇到的那只大黑熊,他的剑刺入黑熊的咽喉时,那只熊砰然倒地,但四脚仍然挣扎着试图爬起来扑向米骁夫,那时米骁夫看到黑熊眼里发出怵人的目光,让他久久难忘。今天他从褚巍的眼中又看到这种怵人的目光,才明白人们所说的“困兽犹斗”是怎么回事。
从褚巍的怵人目光中,米骁夫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遇到不要命的亡命之徒,自己要想活命,也只有豁出性命和他一拼。米骁夫想:“褚老儿想和我同归于尽,看来我要躲是躲不过去的,只有豁出去了,拼着挨他一刀,一剑刺死他,这样或许还能活命。”
这时褚巍一刀劈向米骁夫的前胸,米骁夫用剑隔挡,褚巍又变招转砍米骁夫的左腿。米骁夫见此时褚巍防护大开,腹部毫无防备,心想:“我拼着给他砍断左腿,一剑刺入他的小腹。剑入小腹是必死无疑,我砍掉左腿只是个残废,还能活命,总比和他同归于尽强。”想到这里米骁夫也不去防护左腿,一剑直刺褚巍的小腹。
褚巍没想到米骁夫也和他拼命了,他知道自己砍米骁夫腿上一刀劈不死他,而米骁夫刺自己腹中一剑则自己必死,米骁夫残而不死,《武孚经》就会落入这个仇人手中,褚巍实在不甘心啊。就在褚巍的刀快要砍到米骁夫腿上时,褚巍把刀锋一转,用刀背拍到米骁夫腿上。与此同时,米骁夫的剑刺入褚巍的小腹,褚巍大叫一声,仰头倒地。
米骁夫左腿上挨了重重一击,还以为自己的左腿被砍断了,他用手一摸腿,居然完好无损。原来褚巍的刀锋偏转,不是刀刃而是刀背砍到米骁夫腿上,自然是完好无损。米骁夫大喜,暗自庆幸褚巍最后手抖刀锋偏了,让自己捡了一条腿。米骁夫见褚巍倒在地上,血流一地,似乎已经断气了,这时他忽然想到褚巍不能死,因为还要指望褚巍证明方谨的清白呢。米骁夫走近褚巍,正要俯下身去查看褚巍断气了没有,忽听有人大喊:“小心!”
就在那人大喊的同时,倒在地上的褚巍忽然睁开双眼,举起手中的刀猛然刺向米骁夫的小腹。米骁夫大惊失色,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心中一凉,脑海里最后闪过两个字:“完了!”
原来褚巍故意偏转刀锋,用刀背砍了米骁夫,因为他不甘心自己用一条命只换米骁夫的一条腿。褚巍想自己被刺中小腹,只要屏住气,还能活命片刻。如果留下米骁夫的腿,他必会过来查看自己死了没有,这时自己使出最后的气力就可一刀刺死米骁夫,因为那时米骁夫必然毫无防备。所以褚巍在最后的时刻偏转刀锋,留下米骁夫的腿,自己倒在地上装死。
褚巍的计划眼看就要实现了,他看着自己的刀刺向米骁夫的小腹,看着米骁夫大惊失色地眼神,正想大笑,突然一支箭射中褚巍拿刀的手臂,他的手一偏,刀擦着米骁夫的肋下刺了一个空。褚巍不知道怎么会飞来这么一支箭,只是他已经用尽了最后一口气力,再没有力气去看这支箭是从哪里飞来的。褚巍两眼一闭,头一歪断了气,一行泪水从他闭上的眼中流出,这不是因死而悲伤的眼泪,而是没能杀掉米骁夫悔恨的泪水。
这支箭是司徒耕勤射出的。原来司徒耕勤对米骁夫的武功颇为欣赏,他现在被赵王重用,被派的事情多,手下的人手不够,特别是缺少武功精强的得意属下,所以就起了收用米骁夫的心思。司徒耕勤让米骁夫跟褚巍单独决斗,也是想看看米骁夫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可以派多大的用场。自从米骁夫开始跟褚巍动手之后,司徒耕勤就让侍卫递上他的袖箭拿在手中,只要米骁夫一有危险就放箭救人。米骁夫却误解了司徒耕勤的意思,以为司徒耕勤要让自己和褚巍拼一个你死我活,他们在一旁看笑话。
褚巍在邯郸也算是排数得上的武功高手,米骁夫能够招架住褚巍,和他对阵一百个回合以上,已经是非常了不得。况且米骁夫在一百回合之后,居然逐渐开始占上风,这更让司徒耕勤喜出望外,认定这个年轻人是难得的人才,可以派以重用。等到褚巍使出只攻不防的同归于尽招数后,司徒耕勤看出米骁夫有点支持不住了,他本想再等米骁夫打几个回合就放箭救人,没想到米骁夫也突然使出同归于尽招数,豁出一条腿和褚巍拼命,因为米骁夫根本没想到司徒耕勤会救他。此时司徒耕勤想放箭救人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摇头叹气,可惜米骁夫这么一个罕见的武才成了残废。
看到褚巍在关键时刻偏转刀锋,用刀背砍在米骁夫腿上,司徒耕勤也感到迷惑不解。他看出褚巍是故意给米骁夫留下一条腿,难道是褚巍在最后的时刻忽然良心发现了?司徒耕勤见褚巍倒在地上,他的刀却还紧紧握在手中,就在米骁夫过去弯下身子准备查看褚巍的死活时,司徒耕勤忽然明白了褚巍的用意,对米骁夫大喊“小心”,同时一挥手射出手中的袖箭,射向褚巍拿着刀的手臂。司徒耕勤看到袖箭射中褚巍的手臂,褚巍的刀刺空了,才吁一口气,放下心来。
米骁夫没想到褚巍诈死,等褚巍的刀刺空后,他怕褚巍不死,又举起剑在褚巍身上猛刺几十剑,把褚巍的胸腹都捅刺成蜂窝了。这时司徒耕勤笑着喊道:“米骁夫,停手吧,他早死了。”
米骁夫回头望去,只见司徒耕勤笑盈盈地望着自己,猜出可能是司徒耕勤在关键时刻,放箭射中褚巍的手臂,救了自己一命。米骁夫从未想过这个一直被自己视为大仇人的司徒耕勤,居然会救自己的命,他一时想不通,呆呆地站在那里。
司徒耕勤以为米骁夫的思想还没有从刚才的生死搏斗中脱离出来,就过去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说:“米骁夫,已经没事了,你放心吧。刚才真的好险哟,我那一箭要是偏一点,你可就陪褚巍一起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米骁夫,你武功虽高,但临阵经验却少,不知道还有诈死的招数。不过今天的教训,对你提高真正的临阵武功倒是很有好处的。”
米骁夫这才知道确实是司徒耕勤救了自己的命,不禁心中发热,一下给司徒耕勤跪倒拜谢,感激万分地说:“拜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司徒耕勤笑着拉起米骁夫,说:“米骁夫,你还年轻,武功就这么了得,真是难得的很啊。我看你的武功,一定是经过名师指点的。”
米骁夫如实说:“小人的师父是孟其坪先生。”
司徒耕勤听了说:“原来是‘鹰爪王’孟老先生的高徒,怪不得呢。孟老先生的功夫老夫只是听说过,今天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佩服,佩服。”
米骁夫听司徒耕勤说“佩服”自己的武功,心中更是高兴,早不把司徒耕勤看成是仇人,反倒把他看成是恩人了。
司徒耕勤又问道:“米骁夫,你既是孟老先生的徒弟,怎么又去拜褚巍为师?”
米骁夫说:“我师父已经过世了。我想再提高自己的武功,却没有名师指点,所以就到褚巍那里去求学。”
司徒耕勤笑道:“米骁夫啊,你可认错人了,我看褚巍的武功还不如你呢,你拜他为师能学出什么名堂?”
米骁夫点头说:“大人说的是,我要早知道褚巍的武功就这么两下子,哪还会去长云馆跟他学武呢。”
司徒耕勤赞同地说:“褚巍虽说是徒有虚名,不过长云馆号称是长云子武功的真传,确实也迷惑欺骗了不少人。我早就怀疑褚巍所谓‘长云子真传武功’是假的,他若真有长云子的武功,你能这样轻易杀了他么?褚巍被你杀了,也就证明他的长云子武功是假的。这下可好,你把褚巍杀了,他今后再也不能骗人了。”
米骁夫心中也暗暗纳闷,褚巍的‘长云子真传武功’,怎么居然连自己都打不过,莫非是褚巍的天分差,理解不了《武孚经》的精髓?不管怎么样,米骁夫对褚巍那部《武孚经》还是非常向往,他想起《武孚经》还存放在桃仙居的地窖里,得赶快去设法取出来。
司徒耕勤又说:“米骁夫,我给你的剑好用么?”
米骁夫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和褚巍决斗时用的是司徒耕勤的佩剑,赶紧双手捧剑,递还司徒耕勤,说:“您的剑真好用啊,我从来没用过这么好的宝剑。今天也多亏大人的宝剑,褚巍用的是宝刀,若是普通的剑,早被他砍坏了。”
司徒耕勤说:“你既然喜欢这把剑,那我就送给你吧。”
米骁夫一听,更是感激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一个劲地给司徒耕勤磕头道谢。武人爱兵器如性命,米骁夫当然喜欢宝剑,他在得到墓宝发财后,也去街市上买过几把宝剑,但都不如司徒耕勤给他的这把剑。
司徒耕勤把米骁夫拉起来说:“我家中还有几把宝剑呢,这把剑就送给你作佩剑吧。你这么一身好功夫,也该配一把好剑。我这把剑是楚国一个有名的剑工打造的,叫做‘冲虎剑’,是不久前三王子送给我的。‘冲虎剑’虽不能说是第一流的宝剑,却也是难得的宝物。”米骁夫听了又给司徒耕勤叩谢一番。
这时有人过来问褚巍的尸首怎么处置,米骁夫忽然想到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是捉拿褚巍,证明方谨的清白。现在褚巍死了,谁来证明方谨的清白呢?米骁夫哭丧着脸对司徒耕勤说:“大人,我不该把褚巍杀了,这下可就没人能证明方大人的清白了。”
司徒耕勤却哈哈大笑地说:“米骁夫,方大人的事用不着褚巍了。只要你敢肯定方大人是清白的,我就相信你的话,立即释放方大人。”
米骁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声音发颤地说:“大人,您能相信我?”
司徒耕勤亲切地拍拍米骁夫的肩膀,说:“米骁夫,今天的事情证明你说的都是实话,所以我相信你。老夫我也算眼力不一般的人,看人是不会错的。”司徒耕勤说着转身面对众官兵,大声说:“诸位,你们赞同我相信米骁夫的话,释放方谨大人么?”
众官兵齐声说:“司徒大将军英明!”然后众人又对着米骁夫鼓起掌来。
米骁夫突然哭出声来,第一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方谨的事情居然成功了,激动的心情自然是难以克制;第二更是因为司徒耕勤对他表示出来的呵爱与信任。他这个从小受尽别人鄙视唾弃的低贱之人,居然得到司徒耕勤这样大人物的承认与赞赏,怎能不激动呢。司徒耕勤不仅给与他信任与赞赏,还给了他宝剑,更救了他的命,此时米骁夫心中对司徒耕勤感恩之至,完全忘却了司徒耕勤过去曾害过他的事情。
看到米骁夫激动地哭起来,司徒耕勤更觉得米骁夫这个人比较单纯,是可以信赖重用之人。
在回去的路上,司徒耕勤和米骁夫两人并肩骑着马,边走边说话。司徒耕勤听米骁夫说他是原晋国大将军米浩之的后人,更加对他刮目相看,说:“米骁夫,老夫看你的武功极俊,又是名门之后,是个了不起的人才。老夫愿意在陛下面前保举你在我的军中出任副将,只要你肯努力,以后不愁没有飞黄腾达的机会。”
米骁夫确实也很愿意在司徒耕勤手下干,只是他天生痴心武学,现在他首先想干的事是把桃仙居的《武孚经》取回来,好好修炼一下长云子的武功,于是米骁夫说:“大人的恩典,小人感激不尽。我也极想为大人效力,只是我现在的武功还不够高,我想再修练一段时间,把武功修练好了,再来为您效力。”
司徒耕勤听了点头说:“这样也好。米骁夫,你不急于当官,想先练好武功,看来你是有志之人,老夫欣赏你这样的人。等你把武功练好了,千万要来找我啊,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米骁夫大喜道:“多谢大人的理解。等我练好武功之后,一定到大人帐前效力,报答大人的知遇之恩。”
司徒耕勤笑道:“米骁夫,我遇到你算是有缘。不过你还得感谢你那位未来的老丈人方大人,要不是他……”这时司徒耕勤忽然想起方谨还在大牢里关着呢,于是对身旁的侍卫说:“你先打马赶回去,把方谨大人从大牢里放出来,请到官衙里坐着,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等我们回去给他陪酒压惊。”
司徒耕勤回到官衙时,方谨早在客厅里等候了。司徒耕勤让米骁夫在外面等着,自己一个人先进去,对方谨抱拳说:“方老太傅,让您受惊了。您的事情搞清楚了,下官已经知道您是被褚巍那伙坏人劫持,这事与您无关。您先喝点酒压压惊,然后我就派人送您回家。”
方谨又高兴又惊奇,说:“司徒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还老夫一个清白,真是感激不尽。只是不知大人怎么这么快就查清了老夫的冤情?”
司徒耕勤笑道:“这事方大人不必谢我,是有人冒死前来救您,才让我们这么快查清了您的冤情。”
方谨愈发奇道:“有人冒死前来救我?他是何人?”
司徒耕勤笑着说:“这个人您认识他的。”说着他对外面拍拍手,说:“米骁夫,进来吧。”
米骁夫进来给方谨施礼,说:“方大人受惊了。”
司徒耕勤看着方谨惊讶万分的样子,笑道:“今天早上米骁夫前来官府报案,说他知道在逃犯褚巍的下落,特来报案。我问他怎么会知道褚巍的下落,他说他是长云馆褚巍的学生,给褚巍赶车,所以知道褚巍的藏身之处。当时我一听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一般学生是不会主动检举自己师父的,米骁夫前来举报自己的师父,其中必有隐情。刚开始他还不肯说,在我的逼问之下,他才说了实话,说是爱上了令孙女方雪珊,所以冒死前来救您。令孙女被米骁夫救走您是知道的,现在令孙女就在米骁夫家里,一会儿您就可以和她见面了。”
方谨听了司徒耕勤的话,一颗高兴的心又沉了下去。从方谨的心情来说,他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愿意米骁夫来救自己。方谨知道方雪珊是个才貌出众的女子,米骁夫爱上方雪珊也没什么奇怪的,问题是方雪珊的感情。方谨猜出,一定是方雪珊请米骁夫来救自己的。现在米骁夫救了自己,方雪珊一定会对他感激不尽,很可能就会爱上他,这样事情就可怕了。方谨感觉出米骁夫不像夏铭那样老实忠厚,而是有点歪门邪道,不像正派人,怕方雪珊和他打交道会倒霉吃亏。要是方雪珊真的爱上了米骁夫怎么办?方谨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司徒耕勤见方谨呆愣着不说话,以为他是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就笑着说:“方大人,令孙女我也见过,她那么品貌出众的姑娘,被米骁夫爱上也不奇怪。米骁夫是名门之后,你们两家也是门当户对啊。”
方谨这才想到自己还没有谢米骁夫。尽管他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但毕竟米骁夫冒险救了自己,礼貌上也得谢谢他,于是方谨对米骁夫作揖谢道:“深谢足下救命大恩。”
米骁夫急忙给方谨还礼,司徒耕勤却哈哈大笑道:“方大人其实不用谢他,以后你们就成一家人了。”
司徒耕勤这话让米骁夫和方谨听了都十分窘困,但两人却也不好说什么。
司徒耕勤事忙,压惊酒喝了两巡,就说:“方大人,米骁夫,我还有点公事要办,这就失陪了。你们两位慢慢地喝,我已经吩咐好车子送你们回去。”
方谨说:“既然司徒大人忙,我就告辞了。”
司徒耕勤听了说:“那也好,我也不留您了。米骁夫,你去送你未来的老丈人回府吧。”说完他又哈哈大笑起来。
米骁夫无法向司徒耕勤解释方谨不会成为他的老丈人,只好点点头答应下来。米骁夫心中虽然喜欢方雪珊,但他知道方雪珊是夏铭的女人,自己无论如何不能碰师父的女人,所以他并无娶方雪珊的奢想。米骁夫也看出方谨不喜欢自己,但他也无法向方谨解释,当时在公堂上实在没办法,才迫不得已说出自己喜欢方雪珊的实话,造成司徒耕勤误解米骁夫想娶方雪珊。
司徒耕勤亲自把方谨和米骁夫送出大门口,这时忽然见方雪珊一面喊着“爷爷!”,一面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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