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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仙子衣带如香满 壮士意气似天阔

六十六、仙子衣带如香满壮士意气似天阔风轻舞，如梦醒，香仍在，似梦续。
自然的亲近只有经历了隔绝的无奈才会显得如此亲切，新鲜的空气也因为自由的心境而万般清新。寒江飘然而动，足不沾尘，衣不惹地，如电而驰。

忽然间一阵香风扑来，寒江心头一愣，暗想难道又是什么阵法？正停下准备出手，只见一个绿衣女子，衣袂飘飘，飞奔而来。

到了近前，才发现此女子身形高挑，双目闪闪发亮，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逼人英气，如仙子步月，恍若隔世；似剑客起舞，风姿飒爽。

寒江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一面打量着。对面此人正是百花林掌门人黑月仙子，他见惯了北方男子的豪爽气派，一下看到寒江这等身形不高，体格不壮，音声偏小之人，一时不觉生厌，冷哼一声，道：“到了白花林，不知道黑月仙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寒江心头本生好感，只是被这么冷言一激，登时没好气的说道：“是啊，你是挺黑的。”一时竟然发现黑月仙子本来似乎白嫩的脸是有些略显发黑，看来一个人的印象是要加减分的，虽然那是一张美丽的瓜子脸，但谁让这脸的主人是如此的不友好呢？

黑月心头更气，怒道：“哪里来的无知狂徒，如此无礼！看来根本不懂江湖规矩，就让我来好好教训教训你！”寒江哈哈大笑起来，嘲讽道：“江湖？躲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自封江湖？寒某从西南到江南，再到北方，不知见过多少门派，没一个如你们百花林这般寒酸可笑，一个掌门人便如此素质，不，如此行径，你才不懂江湖规矩。来了外人，便当迎接，就是虚礼，也得客套。不过像你这种又丑又恶，凶狠不堪的女子，就算是盛情款待，估计也留不住人。”

寒江也不知为何，就是想刻薄的损她几句，说了之后，还觉不甚痛快一般，看黑月气得不行，还补道：“别生气，生气了可嫁不出去了，我知道你们北方女人都不在乎能不能嫁人，事实上也没人会娶你们，但是作为中国人，不，作为唐朝人，还是应该懂得尊重自己，别给人笑话，你知道你这种人在中原称为什么吗？老姑婆而已，很委婉了。”

黑月怒火中烧，喝道：“狂徒，今日本仙子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江湖规矩！”话音未毕，手上已经抖出一道绿光，寒江感觉香气扑来，但更厉害的是劲气飞扬，如同刀剑之厉。

寒江冷冷一笑，黑月再厉害的功夫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他手上一动，一道冰力喷出，将黑月击出的力道紧紧束缚，如果寒江愿意，黑月整个人都会被凝固在他的冰力之中。黑月顿时大怒，寒江冷声说道：“在下只是想前往马帮，找马帮帮主有事相商，不想和仙子纠缠，就此别过！”说完身形一展，片刻便即飞逝而去。

黑月转身看着寒江的背影，怒道：“猖狂小子，我总有一日会对付你，让你知道本仙子的厉害！”

随风滑落无停入，转目已然数十里。

翻过一带远山，只见前面骏马奔驰，寒江心下大喜，看来就已经到了马帮了，这么多马，朝廷应该会来采购马匹的吧，看来马帮还是一个很肥很肥的门派了。

忽然身边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这位兄台，应该是从中原过来的吧？”寒江转身一看，只见一个二三十岁的壮汉便站在身侧，一身黑色劲装，面色黝黑，相貌威严，一看便是北方人士，燕赵豪杰。寒江点头道：“不错，听说马帮是北方第一大派，所以前来见识。”他不知对方是何来历，自然只能小心说话，毕竟自己是冲着对方的宝贝而来，除邪岛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误会，就要让人来跟踪自己，更不必说是想要人家的圣物了。从梅岛到黑夜深宫，不就是为了本门圣物的失踪闹出了这么多事情吗？

壮汉轻笑几声，音声粗旷豪迈，“不知兄台是何门派？”寒江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显得瘦小不堪，说话时也不自禁的退了两步，方才感觉和他能够平视，此时更加清楚的看到此人浓眉如剑，星眸如矩，脸型方正，如天神威严，一时不觉一怔，又想不管怎样，自己又不必怕此人，因此便拉开话题，笑说：“在下不过江南人士，些须跟着几个师父学过一招半式，想到北方来看看。马帮号称北方第一大派，一见之下，果然浩瀚。不知马帮是汉人居多，还是有北方胡人？”

壮汉一愣，知道寒江似乎故意岔开话题，便道：“其实突厥人在幽州比较少，土是故乡亲，没有人愿意离开故土，这也是突厥人对太宗皇帝如此感恩戴德的原因，虽然打败了他们，但一样给他们最好的生活。”

寒江对这段历史大约也知一些，自古以来，一直轻夷狄而重中华，从唐太宗开始，才有了一视同仁，这也是为何唐代四海宾服，八方来朝的原因，不过想来与李唐有鲜卑胡人的血统有关。既然找到这个话题，不如说下去，免得他抓着我来这里干什么这个问题不放。当下接着好奇的问：“那突厥人经常过来吗？”

壮汉笑了起来，笑起来的时候洁白的牙齿迎着阳光，显得格外清洁，“其实每个人想的都是安居乐业，如果突厥人有好日子过，他们是不会侵略中原的。现在就是这样，大唐设置了都护府，让突厥人自己管理自己，说得上安居乐业，他们就算要来，也是来这里经商买卖，游玩赏乐而已。”寒江心想：原来现在的港人治港，也是有来历的啊。当下笑道：“大唐皇帝就不怕他们反？”壮汉略一沉吟，道：“突厥的贵族都向往朝廷，以去宫中为官为荣，既然如此，想来这逆反之心，实在难起。当然人有善恶，各族皆然，因此对前往西域重要的关口，大唐设置了都护府，都护都是汉人，自然可以按照汉人的方式管理，不至给朝廷带来麻烦。不过突厥人和汉人始终不同。汉人太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私心，怯于公战，勇于私斗，拉帮结派，欺侮弱小，所以汉人要需要强权统治，伟人指点；胡人则不然，他们不会有门派之争，个人的生命和修行也不再重要，而更关注整个民族的发展，他们天生就有凝聚的力量，所以反与不反，其实很好掌控。我想如果你果真接触胡人，说不定会喜欢。”

寒江问：“你是汉人？”

壮汉点头说道：“对，虽然我有点讨厌汉人。”寒江笑说：“其实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这个倒也不必在意，看来最近你不开心。对了，在下姓寒名江，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壮汉道：“在下飞天。”寒江疑惑的问：“飞天？”壮汉道：“我是个孤儿，这里很多人也都是这样，名字只是随便取的而已。其实我说不定也是胡人，只不过从小就在马帮长大，把自己当成了汉人，把马帮当成了家。”寒江心想：看他这年纪，加上是个孤儿，应该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吧，不然哪有时间到处走动？因此便也放松了警惕，点头道：“其实一个人只要能够求仁得仁，无论在什么地方，安居乐业，扎根发芽，也就够了。大唐真是泽被天下，看这里已经地近大漠，却依然如此平和繁华，实在让人羡慕。”

飞天笑道：“寒兄难道不是中原人？中原一般称人以字号为尊，不知寒兄如何称呼？”寒江心想：古代好像是有这么一说，字就像正名，名就像乳名一样，只是一时之间，我哪里想个字呢，因此便说：“在下出身贫寒，未及取字，便已经离家出走，四海为家，所以习惯了别人这么叫我。其实别人对你尊重与否，倒也不在乎一个称谓，笑里藏刀的事情，天下多了去了。”

飞天哈哈大笑几声，阳刚豪迈，寒江心头不由一凛，只觉此人应当不是平凡之人，气度形容，不似普通江湖弟子。飞天停笑，大声说道：“此言不差，尤其是汉人，尔虞我诈的事情多了，一个称谓，是说明不了什么。”

寒江感觉渐渐和飞天也算熟悉，他那股慑人的气魄也变得渐渐各善起来，因此便也放松了警惕，道：“如不嫌弃，以后寒某就称呼阁下作大哥了。”飞天豪爽的大笑几声，“刚才还说称谓不代表什么，就不必这么客气了，什么阁下尊上，我还真不习惯。”

寒江自然是想知道马帮是个什么样的组织，谁手上有掌控圣物“莽苍索”的大权，因此接下来便问：“不知马帮这么强大的一个帮派，是何人管理？马帮的掌门人，应该是个顶天立地之人。”

飞天摇头道：“马帮确切的说不是掌门人一人管理，马帮有十二长老，地位极高，都是些很有辈份之人，他们掌握着马帮几乎所有一切。”寒江一愣，要搞定十二长老？不会一个人拿着一把钥匙吧？这封建社会，一人专政多好，搞定一人就行了！当下接着问：“十二长老？那应该都是武林高手了，他们就住在这里？”

飞天一笑，道：“看你对马帮还很有兴趣，告诉你也无妨。马帮绵延几百里，东西南北有四大长老负责守卫，每个长老各有一项绝技，分别是圣手，神鞭，飞箭，血刀；位于中央的御马会里住着四大长老，分别是正法，正功，正名，正德长老，负责整个马帮的法度执行、功业界定、名位授予、德行教化，另外还有四个长老在整个马帮四处游走，分别为攻敌、守业、医护和养生长老，主要是处理帮中各种大事。这十二长老每月一聚，商量帮中事务，所以马帮的事情，其实都是他们说了算。”

寒江心里登时有些犯难，这十二人应该是德高望重之人，怎么也不会轻易相授的，怎么才能把他们全部说服呢？看飞天对马帮如数家珍，应该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现在也不敢指望老天的安排有多美妙了，因为我毕竟与天抗争，只望我能把握这个机会了。小月还在受苦，我一定要找到这件宝贝，找个天界疏于防范的时刻，救出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