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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妖后

檀香的气息在身边围绕，手捧一盏暖茶，嘴里尝着甜腻的芙蓉糕，冬日里一抹难得的悠闲。
“主子，王府的人来送信！”翎儿挪到姝娆跟前，小声向她禀报。

姝娆放下糕点，“呈上来吧！”她抿茶，漱口。

遣散了其他下人，姝娆拿出信，仔细阅看，然后就是眉头一紧，拄着下巴，陷入沉思。

“主子？是皇后的事么？”翎儿忍不住的问去。

姝娆点点头，又无奈的叹叹气。“央亲王从倪公主那得知，皇后近日一反常态，脾气暴戾，每天摔打东西，情绪很不稳定。依我看，是中邪了。央亲王认为，这是个废掉皇后的好机会，可是我……唉……”姝娆一脸无辜。

“皇上知道了么？”翎儿问姝娆。

“扶霖已经知道了，悄悄请御医去看，但御医也说没有办法。毕竟是衔为母仪天下之人，扶霖也不会轻易处置皇后的。”姝娆将身体坐直，在暖炉边搓了搓手，顺便将信函烧毁。“但如果真的是中邪，这个事情就复杂了。”

翎儿听后，不自的竖起了寒毛。

几个人齐跪在地，恭听大太监莲瑞朗声读着手中的金绸，“国师玉衡真人听旨，皇后身附邪灵，有失风仪，命尔等人前去驱妖！拨乱反正为重，无需顾忌其他，钦此！”莲瑞观察到国师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于是点拨他，“玉衡真人，皇上给你设这玄清阁，为的就是安朝廷之妖祸，至于皇后……皇上既然明示拨乱反正为要，你就不用忌惮！何况，这也是央亲王的意思，明白了吗？”

“臣等定当尽力而为，多谢莲公公指点。”国师玉衡仍然安不下心来，原来他本和玉清真人是师兄弟，同为太清观弟子。但早年贪图功利，学艺未精，就偷偷下山。因平得几次小乱，声名鹊起。后又机缘巧合，混入宫中，成为国师。但此次皇后染邪，非同一般，玉衡真人心里空空无底。

第二天正午，一队御林军将皇后所在的凤仪宫全面戒严，没有皇帝指令，任何人不能出入。玉衡同两个弟子，身着法袍，手持桃剑，站在皇后的寝宫门前。“午时到！开门！”玉衡大喊一声，命弟子将门拉开，而之前原本珠宝生辉的厅室里，眼前却异常的乌烟瘴气，空洞漆黑，一阵阵阴风吹的人们不寒而栗。

“玉衡奉命驱邪，多有得罪，望皇后谅解！”音落许久，厅内无人回答。玉衡真人便小心翼翼地踏入门内一步，向里面探去。

“哈……哈哈……哈，扶霖为了那个狐狸精！居然如此般对待哀家！真叫是个明君！”皇后的声音冷到已分不清是人是鬼。

“还有你这个臭道士！混吃混喝还不满足，胆敢扬言诛我？滚……出去！！”突然，一股气流伴着皇后的尖音硬生生地打向玉衡，将他震趴在地上。

众人遇这景象，一片哗然……

玉衡忿忿地爬起，怒唤弟子，“上伏妖锁！”两弟子随即拉出一道铜制锁链，冲进门去。

“不知死活，滚！！”屋内又是一声大喝。

两弟子齐齐又被震飞，口喷鲜血。

“去见扶霖！问问他，这个天下还要是不要！”音断，厅门霎时“砰”的一闭。

玉衡心知事为不妙，只好仓惶离去。

龙座上，金袍男子一脸忧烦，有蚀天人之资。姝娆伴在他身边，静静无言。

“娆妃，依你看，皇后之事如何处理为好？”扶霖问向姝娆。

“皇后中邪已成事实，不容搁置。臣妾也早有耳闻，国师资质平平，难为中砥。臣妾认为，眼下应任人唯贤以平息祸乱。而这举荐人才之事，应召央亲王商议为好。”姝娆用试探的语气对扶霖说出这些话。

“莲瑞！召央亲王！”扶霖也渐渐失去耐心，欲以快刀斩乱麻。

空央受召后，连忙更衣觐见，“臣弟叩见圣上！”

扶霖仅是抬手让他免礼，并没有说话。姝娆将扶霖为何召他前来示与空央，空央在姝娆话尾的口型中，辨别出“青辰”二字。

“巧了，臣弟府内伴书之人，曾是清云书院玉清真人的门生，也算是闻名天下的太清观弟子，唤作青辰！”空央和姝娆里应外合。

“哦？”扶霖思索了片刻，“这事就交给你全权去办！”

“臣弟遵旨！”空央与姝娆相视一笑。

王府里，青辰对空央的言语大感荒谬，“什么？诛皇后！？”

“这是皇上的旨意，又是娆妃让我举荐的你，你只管做，无需顾虑！”空央忙给青辰吃下安心药。

“知道了……”青辰淡淡的道。复又在心里念着“只当是为了娆儿……”

又是正午时分，凤仪宫再次戒严，并被御林军围的是水泄不通！

空央指向皇后的房间，“就在这儿！”

青辰看了看空央，仿佛若有所忌。央亲王对他眨了下眼，意思是：下手吧！

于是青辰闭上了双眼，口中开始念念有词，“玄天御敕，无有不惧，破！”

“轰”的一声，厅门被无形的力，劈的粉碎！

“九天玄刹，无有不清，斩！”青辰再念口诀。

音落，厅内一道道幽光似受逼迫一般，呼啸而出，“念诀之人！还请进来说话！”皇后元气大伤，话语中多有哀求。

青辰怕妖后揭他本来面目，独自踱步而入。

而这时，空央一众人，早已目瞪口呆，有甚者，更是被惊的软坐在地。

青辰踱进内阁，看到了衣冠不整、发髻凌乱、嘴含血迹的皇后，不得不承认，她确是一个如玉美人。

“你到底是谁？”青辰问她。

“长靖国的皇后你都认不出来么？”妖后清冷的回道。

“妖孽！我问你的邪名！”青辰怒喝。

“妖孽？啊……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你这九尾狐灵还敢称我为妖孽？”妖后嗔笑道。

果然，妖后已经通灵，邪人一体，早看出了青辰不是凡人。

“一国之后，不能母仪天下、善辅帝王，为何落得如此不堪！”青辰为她感到惋惜。

“小狐狸，你可知娆妃越界妄为，危及社稷，我不废她，长靖殆矣！”皇后胸前金纱已全然被泪水浸湿，渐近透明……这是何等的哀凄之美！

“娆妃所欲所为，我不尽知，可你奉邪之名确凿，圣上已决心诛你，你可还有话说？！”

青辰故意转移了视线，不忍再去对视她的目光……太过哀怨，太过凄凉……

“事到如今，只愿我死后，扶霖好生将我安葬，别无他言！”皇后垂下了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良久……

终见青辰念有法诀的双唇，不自的颤动着，“天惊地动，无有不崩，诛！”

“扑哧”一声，皇后鲜血大喷，面携泪痕而亡。

青辰用衣纱擦净她嘴边的血迹，抚平了她未能瞑目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