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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誓死一战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回首望去，城中的雾气似乎减淡了少许，看样子是胡汉三开始焚烧湿木了，可按照廉州军填埋护城河的速度，不需要半个时辰，那宽达几丈的护城河就会成为一个摆设！
“护城河没有了，我还有高大的城墙，凶悍的士卒，怕他个鸟！”想到这里，孙延寿仰天大笑，在众人迷惑不解的时候，他朗声长喝：“对面的贼子，快点填，填好了我孙延寿在城上等着你！看哪个没卵子的孬种先顶不住！”

清晨无风，浓浓的雾气打湿了面颊，但孙延寿却不以为意，只见他在城头上来回巡视着，嘴里不停的喝问：“你，怕了吗？”一开始，士卒颤颤巍巍的不敢回答，可等到孙延寿问道刘德发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人羞辱的了汉子长声怒喝，嘴中道：“军门说笑了，若这贼子敢登上城墙，看我不一个一个捏爆他们的卵黄！”

狠狠的啐了一声，他又用彝语大喊了几句什么，不小片刻，那两百多彝人顿时呼喝不已，气势十足的走到城墙边，隔空拍打着自己的盔甲，用他们族人的习惯来宣示对廉州军的蔑视！

即便语言不通，可汉人士卒还是实实在在感觉到了那不言而喻的嘲讽，城上的几百广西老卒愤怒了，他们手握钢刀，也大步跨到城墙边，“当当当”拍起了胸膛，受到气氛的感染，城上几乎所有的士卒都在用力拍打着盔甲，嘴中呼喝不已，似乎在为对方“喝彩”，但更多的想必就是在蔑视了。

听到城上噪杂一片，一开始，王宝川还以为守军内乱，心下大喜的功夫，他正准备派人窥探个明白，却听到城上的声音渐渐齐整起来，汇成了一个节拍，他的面色顿时大变，嘴里喃喃自语道：贼军士气竟如此高涨……

护城河最终还是被填上了，劳作了一夜的廉州军就像寻到猎物饿的发狂的野兽，凶猛而顽强的往前冲去。

听到城下的呐喊声，不需要往下看，孙延寿都知道：定是贼人攻来了，想到这里，他长臂一挥，嘴里道：“箭来！”

声罢，呼啸的长箭划破浓雾，恶狠狠的射穿了廉州军的军阵，但是，此刻双方已经不需要军阵了，一方是拼死一战、困兽犹斗，而另一方占着地利，又养精蓄锐，纠缠了一刻钟，双方难分高下。

这时，天上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了底下不断涌来的廉州军，孙延寿阴冷的一笑，嘴中道：“滚木垒石！”

早已蓄势待发的操持手哪里还会犹豫，只见他们嘴里喊着号子，龇牙咧嘴的拉扯着粗绳，粗绳的的另外一段捆绑着一根表面有刺，内心实铁的滚木，沉重结实的滚木在城墙的两侧冷冽的晃荡着，扫断了一根根竹梯，撞死了无数廉州士卒。

但廉州军是幸运的，幸运的是那滚木的绳索最终断裂开来，无人操纵的滚木在砸死最后几个倒霉蛋之后，就告别了这次守城。

幸运的同时，廉州军又是倒霉的，没了滚木，城上的守军守城的方式似乎更加多样化，当然也更加的肆无忌惮。

一锅锅滚烫冒烟的油水温柔的泼下城墙，浇了廉州军哇哇大叫，声音之惨烈，让听者不忍，小儿止啼。

似乎是听到了廉州军的惨号，城上的钦州军觉得“有伤天合”，“大发慈悲之下”好心的他们收起了油锅，换上了稍微“人道”一些的武器，比如巨石，当然也有孙延寿惊心配制的“毒气罐”，一个个外表普通的酒坛里装的却不是美酒，而是各种对身体发育有直接刺激作用的物事，像辣椒、比如粪球、噢，还有一些毒蛇的毒液、毒草的汁液……这种十全大补药一经发出，便在廉州军阵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初次使用这种药品的廉州军只觉得喉咙刺痛、头晕眼花、耳鸣口干…总之，似乎是药力过猛，药效发作的太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廉州很快就“手足舞蹈”的在地上“感受着大补药带来的飘飘欲仙的刺激”。

目瞪口呆的看着城下惨象百出的廉州军，牛庭直半晌没说话，他却也不是那种死读圣贤书的酸儒，在他看来，能够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这就是胜利，至于采取的手段是否有伤天合，过于残忍，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换句话说，他牛庭直学的是“霸道！”

孙延寿对着城下的守军嘿嘿冷笑，在身边护卫的劝阻下，他这三军主帅最终没能操刀上前，只能立在高处，远远的感受着那血肉相撞的战场。

看着死伤惨重的己方人马，王宝川在心中不断的滴着血，这却都是他的精锐啊，只是一战竟损失了一半，这要他在廉州如何立足？想到这里，他歇斯底里的呼喝着“全军压上！如有畏退不前者，立斩无赦！”

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念头，王宝川再不隐藏实力，而是下达了全军压上的军令，但更让他震惊的事情还在后头：数百个廉州军好不容易竖起长梯，试图往上攀登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脚下的梯子似乎稳定性不够，即便有人在底下压着，那长梯竟还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这时，东方升起了一轮血红血红的艳阳，不消片刻，那笼罩数十里的浓雾就此烟消云散，打马奔到护城河前，王宝川差点一头栽下马来，心中刺痛的同时，他实在无语问苍天：那城墙的坡面往外倾斜，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可当长梯往上一靠，那本来已经倾斜直上的云梯却摆了个竖直的样子，而城墙与护城河之间的空隙又有限，云梯的长度更是固定的，如此一来，那云梯怎么摆都是个近似直角的态势！

城墙往外倾斜的效果出来了，没有丝毫防备的廉州军损失惨重，这时，只需要一根稻草，就可以压断这支疲惫困乏的廉州军，而稻草在哪里呢？

－－－－城墙倾斜的典故－－－－

记得好像是宋伐西夏的时候，当时对西夏城墙估计不足的宋军将领就吃了这么个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