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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出城迎战

钦州城，征夷将军府。
午时刚过，孙延寿便用了午饭，而多日未曾饱餐一顿的戴梓也凭白多了点儿油水，接连着他那煞白的脸色都微微透着几丝红润，再看戴怜儿，这妮子双眼微闭，做了个心满意足的表情，小手懒洋洋的动了动，然后俏生生的打了个饱嗝，等到发出声之后她才猛然惊醒，略微羞涩的捂住了小嘴，满脸通红的同时，窘迫的看了看孙延寿，又偷偷的瞥了瞥戴梓，幸好，十分疼爱这个妹子的戴梓只是狠狠一瞪，但却没有训斥，知道暂且逃过一劫的戴怜儿高兴之下便背着戴梓对孙延寿做了个鬼脸，那粉嫩的舌头往外一翻，遮住了一口小虎牙。

孙延寿淡淡一笑，张嘴正欲说话的功夫，却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头望去，却是神色慌张的胡汉三，不动声色的望了望胡汉三，孙延寿嘴中道：“汉三，何事如此惊慌？”

深深吸了一口热气，胡汉三稳了稳身子，嘴中道：“回将军，探马来报，城北十里处发现大军踪迹！”

“嗯？”孙延寿眉头一皱，对戴梓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之后，嘴里朗声说道：“可探清是哪里人马？”

挥袖擦了擦满头的大汗，胡汉三不确定的说道：“听说是廉州总兵马思源”。

不慌不忙的站起了身子，孙延寿颌首对戴梓说道：“这几日钦州许进不许出，文开，要是你和怜妹无处可去，不如就暂住此处，反正后院空落落的没人。嗯？你的意思呢？”

一听到胡汉三那句“紧急军情”戴梓就知道此番离府怕要难上加难了，等到孙延寿开口相询，他苦笑一声，抱拳说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这倒是个聪明人！想罢，孙延寿哈哈一笑，大步朝外跨去，嘴中道：“来人呐，前头领路，送戴公子和戴小姐回房休息！”

一把拉起了还不愿起身的妹子，戴梓微微摇头，心中道：这次上了贼船，怕是不容易下了。

几步跨出门槛，厥着张小嘴，戴怜儿不依不饶的对孙延寿挥了挥拳头，嘴中道：“短头发的大哥哥，怜儿谢过你的饭”。

“不谢，怜儿倒是乖巧的呢”嘴里赞了那妮子一句，孙延寿立在门口目送戴梓兄妹远去，嘴里放声说道：“若文开有事出府，梵书自当礼送出门！”

热风一吹，戴梓的身子一滞，但又很快的恢复了前行的脚步，人未回头，声却传出：“罢了，闲来无事，我便在贵府叨唠几日。”

戴梓走的很快，步子又大，相比之下，那戴怜儿人小腿短，可倔强的小丫头又不愿出声告饶，只好一路小跑，这样才能勉强赶上她哥哥的脚步。

孙延寿摇了摇头，收回了远眺的目光，转身面向胡汉三，嘴中道：“好了，汉三你着人去把牛军师唤来，嗯，望月也一并喊来吧。”想了想，孙延寿又补充道：“要是张公瑾愿意来，你让他跟来便是”。

眼见孙延寿并无惊慌之意，言语间竟还是早有预料的模样，胡汉三心神一动，感情咱家将军早就料到了，如此这般！那我还怕个鸟！许了为了掩饰自己方才的胆怯，胡汉三应诺的声音要比往常大上了几倍，唬的孙延寿作势欲踢。

没多久，匆匆批了件外套的牛庭直便顶着个黑眼圈踉踉跄跄的奔了过来，在他身后，赫然便是闲庭悠步的张公瑾，还有大马金刀的孙望月。

撇去一行人见礼寒暄不提，立在上首的孙延寿环顾四周，嘴里道：“诸位，刚才探马来报，城北十里处发现廉州总兵马思源的人马，究竟是战是守，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牛庭直锊了锊胡须，凝眉苦思，而满脸淡然的张公瑾显然是抱着看戏的态度，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惹的孙延寿恼怒不已，三人之中倒是行伍出身的孙望月疾声说道：“将军，贼子长途跋涉，肯定疲惫不堪，要是我方主动出击，趁他立足未稳之际，狠狠的打他一家伙，说不定能收到奇效。”

孙延寿欣然一笑，不否认也不认同，又把目光投向了牛庭直，经过片刻的思考，牛庭直已经理清了来龙去脉，结合城中的防备情况，他却沉声说道：“望月将军所言不差，可那马思源也是老行伍了，他远道而来，又怎么会不做防守受袭的准备呢？再者，钦州城防虽日夜加固，可也经不起几路大军的连番攻击，若我所料不差，在马思源的身后肯定还有后军，诸位别忘了，这只是东南一路，在西北的西乡屯，还有尚可喜的几千人马，若是他们不顾后路，集齐大军几路杀向钦州，只怕……”

剩下的几句话虽然没有说出口，可其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马思源老奸巨滑，人多势众，若是出城偷袭，那就要做好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准备，再者，这钦州城防尚未完善，若是出城兵马败退，仅靠这城防，还不一定能顶得住！、

淡淡的笑了笑，孙延寿嘴中道：“先生老成持重，是为稳重之道，望月冲劲不减，是为诡道！可如今城外只有马思源一路人马，若是此时不出城杀他个措手不及，等他们聚齐了人马，再想出城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孙延寿的意思也很明白：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的意思还是狠狠的干他一家伙！

孙延寿的话音刚落，孙望月前行一步，颌了颌嘴，正欲开口相赞，可当他瞥到牛庭直的脸色之后，不愿生事的他也就禁口不言，顿足不动了。就在屋内诸人默然不语，摇头苦思的功夫，那一直慎口不言的张公瑾却出言说道：“这也简单，把你手中战力最强的两千老卒，集中起来埋伏到城外，伺机杀他个措手不及，若能讨个便宜，大军群起攻之；若是没有机会，军力尚在，伺机退回便是。”

这简单的几十个字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把孙延寿浇了个酣快淋漓，只见他哈哈大笑一声，一揖到底，嘴中道：“就依先生所言。”

行了一礼之后，孙延寿冷然喝到：“孙望月听令，立刻召集两千老卒，出城潜伏！战机稍纵即逝，如有点牟迟到者，斩！”

孙望月单膝着地，抱拳喝到：“卑职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