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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明瑞睁开眼睛,但还是很模糊,看不到什么。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似乎眼前是几个人围着自己,得救了吗。是父母吗。在医院了吗。然后从心底爆发了巨大的能量,发出了能掀起整个房子的喊声
“他x的贱x,养的他x的浪狗,你他x的不知道城里不能养大型犬吗。老子非把你那条狗活剥了,煮着吃,x你。”然后喘着粗气,就又昏过去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依然是朦朦胧胧的,此时也没了骂人的力气,算了,捡回条小命就不错了。
“水。水。”他呼唤着。似乎看到一个人离开了,然后又回来。自己嘴唇边有点湿润了,水来了。然后就灌进自己口腔中。
“呸。”真难喝,郑明瑞这辈子从来没有喝过如此难喝的水,当剩余的水依然往他嘴里灌得时候,他来了力气,一把把那只手臂推开,猛然匆的一下坐起来。“老子要喝脉动,谁喝这破水。”此时他终于睁开眼睛了,眼前围着几个男女,一脸的土象,有老又少。男的头上都戴着发簪,穿的是什么?传说中的上衣下裳吗。郑明瑞小心的问了一句:“这里是汉服协会?”
“他脑子坏了,说胡话。很难治。”一个白胡子老头下出了结论。
听到这句话,郑瑞明脑子一下子大了,根据自己看网络小说三年以上的经验……
自己穿越了?看了眼四壁,真是土做得的房子,发出那种灰黄色来,眼前几个人不出意外是自己的亲人,屋子里只有些破七杂八的瓦罐,农具,靠连床也没有,自己是躺在草席上。
然后,他看了一眼席子周围。
没有鞋。周围几个人也是光着臭脚丫子。顿时绝望了,穿越也分三六九等,无疑自己是最下一等。往这扶贫来了,可自己不会种杂交水稻,往这干什么,磨豆子来吗。旁边有个碎碗,洒了一地水。就是自己刚才拨掉的。然后碎碗旁边还有个小脑袋。这时小脑袋终于对这一地水给出了交待。
“哇。”小女孩哭出来了,不过七八岁的一个那么小姑娘。看了一眼,眉宇很是清秀,只不过不停在嚎,眼泪流到那青色土布小袄上,看着湿了两道。鼻涕耷拉到嘴边。他无奈的又躺下去长出一口气。把眼睛闭上,什么也不想。
“再哭。哭丧啊。”那个满脸褶子的中年农妇过来一把拽住小女孩的胳膊,扬手就朝屁股打去,“要你再哭,要你再哭。”发出了几声手掌落在衣服上的闷响,使了实劲了。小女孩哭的更响了。
“别打了。”郑明瑞无力的喊了一句,小姑娘整个脸都哭的憋红了,难受样子他看着心里很过不去。又喊了一声,“别打她。”
这话果然发生了效力。她放下小姑娘,然后望着自己冲过来。“老二你个小兔崽子,敢去四叔家偷鸡蛋,看我撕烂你这张烂嘴,看你那么馋,被狗追到河里,你怎么不把自己淹死,给我们老向家丢人现眼,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然后抡起拳头扑在自己身上朝自己打过来,不停地捶自己的胸口,下手也不知道轻重,砸的自己够呛,一手抚着他的脸,也哭起来,嚎的更大声了,边哭边打,郑瑞明实在疼不过了,胸口一阵难受,咳了几声。
“当当当。”白胡子老头用拐杖敲了几下地面,“成何体统。”顿时屋子里鸦雀无声,郑明瑞想这个老梆子可能是族长之类的吧。“老七媳妇别闹了,把妞哄好了。”于是那个农妇把小姑娘从地上拽起来,站在一旁。
“向宁去偷老四家鸡蛋着实可恶,我向家族人一向光明正大,怎么能偷鸡摸狗,给我家丢人现眼。他现在身子骨弱,现在家养三天,老七这几天你别让他干活。”郑明瑞觉得这老头子还不错,“三天之后,念你年纪尚小,不知轻重,去祠堂里跪上半天吧,以示惩戒。”他真想把老头嘴给缝上,但眼下初到此处,人单势孤,只好不吭气。“至于老四,完全不顾亲情恩义,为了几个鸡蛋就放狗,想把侄子逼死啊。罚你在祠堂里跪上两天,自己好好想想。”
“大伯,我不服。他小兔崽子……”
“不服就别叫我大伯。”老头言下之意若敢不服就逐出家族,那个中年男的一下子吓的不敢吭气了。
你个老兔崽子,长的跟汉奸一样,等老子好了收拾你。还有那个老头,毛爷爷指出君权、神权、族权、夫权,这是农民身上的四条枷锁,等回来把你胡子全揪下来,戴高帽,挂牌子,这种地主欠批斗。想到此处他的手臂下意识挥了下。咦?他觉得有点不对劲,“给我端盆水好吗,我要洗脸。”那个农妇一会端了个足有七斤重的棕红色大盆来,把他从席子上扶起来坐着。他赶紧把脸往水面凑去,借着光好好看看自己的脸。眼镜没有了,青春痘没有了。这是我吗。浓重的剑眉,清澈的双眼,眼睛比原来大了两号。原来是眯眯眼的。脸型也有躺着的长方形变成立着的长方形了。看看手臂再看看自己身上。小了不少,也就自己上初中的样子,肤色在众农民兄弟间也算白皙,这辈子说不定要靠脸吃饭,过上种马的生涯。顿时高兴起来。然后脱口而出了一句,“我多大了。”说完就后悔了。
“娘,二哥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小姑娘认真的问道。
“屁,只有嘴里和胸里进水,脑子怎么能进水。”
“那二哥怎么连自己多大了都忘了。”
“这个……”那个妇女面露忧色,好像又哭出来,看到这他不得不解释了一句,“我脑子有点晕,记不得一些东西,可能过会儿就好了。”心想别把自己当神经病给扔了。白胡子老头也说道:“向宁说的有道理,刚溺过水,可能有点小毛病,过过就好了,老七你们不用太担心,这样吧,养五天再去跪祠堂,五天怎么招也差不多了。”闻听这句话,郑明瑞觉得老头可以不用挂牌子,只戴高帽去批斗就就可以了。“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吧,老四你五天之后回来和向宁一块跪。”然后他回过头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向宁,你今年十四,当年是我给你起的名字。意思就是家族安宁,你本是族中最聪明的孩子,可聪明没用到正道上,你好好想想。”说罢拄着拐杖在那个四叔的搀扶下离开了这间屋子。
老头还拽开了,跟大学里的老师一个德行。你看我叼你的,正牌教授博士生导师的课还不是一学期就上三四节,更何况你个没本的老头。
“老二你好好歇歇吧,回来再干农活。”屋子里那个中年农夫默默地说了一句,然后就带着一个跟个墩子似得傻乎乎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还有那个农妇出去了。“你跟妞呆在家里吧。”郑明瑞知道这是他的便宜老爹,便宜老妈,便宜哥哥。随后他瞅了一眼还在旁边站着的便宜妹妹。
“妞,过来。”他伸手召唤那个小姑娘,小姑娘蹦蹦哒哒过来坐在他旁边。“二哥。”郑明瑞很高兴能白来个妹妹。前世没有兄弟的他觉得兄弟姐妹这个名词很是陌生,然后他用手摸摸小姑娘的头,披着一头黑郁的长发,身上的衣服很是破旧,心想大概是自己前身或是那个矮冬瓜小时穿的不要了又给她穿,顿时觉得这小姑娘很是可怜。
“妞,有大名没?。”他问了一句。小姑娘偏着脑袋瞅着他,“九九啊。二哥你脑子真的没进水吗。”
“再说一句看我打你屁股。人的脑子进不了水,知道吗。九九那叫什么大名,不过是排行,我是说象向宁这样正式的大名。”
“没。二哥今天怎么竟说些胡话。二哥名字是大爷爷起的,平时也不用。”
“等哪天回来二哥给你起个大名。好听的名字。”郑明瑞说完了,又觉得浑身没有力气,“九九,给哥拿床被子。”随后小姑娘把被子给他抱过来,虽然被面旧的不成样子,但很干净。然后他自己把被子铺开,自己躺下了。小姑娘也钻进被窝里搂着他躺在旁边,“哥,九九困了。”他又摸摸她的小脑袋,“那就睡,九九,这被子有点薄啊。”“我们三个睡了那么长时间也没见你说过什么。”
“三个?”
“是啊,我们三个不就这一床被子。”也就是说自己要和矮冬瓜还有九九睡这一条薄被,盖的严吗。重生之后为什么就这待遇,眼下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只好侧过身摆了平时最容易入眠的姿势,九九从后面抱着他。小姑娘倒是觉得陪他二哥是个美差,大中午不用去帮爹干农活,可以舒舒服服在家里睡个懒觉。被子她也从来不觉得不够盖,因为她是睡在中间的,有点挤但很是暖和。丝毫不知道自己抱着的二哥是另外一个人。
感受到后面弱小的身躯,郑明瑞在思索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看样子自己是回不去了,难道就这样一辈子当农民吗。还是个贫下中农。连双鞋子也没有。根据自己看的小说,穿越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会到这就赠个媳妇,明显自己属于不走运的那个百分之五十。然后他又往被子里瞅了瞅,自己穿的是条开裆裤,古名好像叫纨裤,不过也比更古的那种无裆的就两条裤腿的好,看来没有回到先秦时代,然后他注意到一件事情,不禁高兴起来。
“都小了,就你没有小,哈,这个种马是当定了。”不知道这个村里有没有好看的姑娘,呸,凭我这张脸怎么也该娶到公主,最起码是宰相或者是大将军的女儿。看来首先要走出这个村子,也不知道这是哪朝哪代,还是被扭曲的时代或是什么别的星球上。若是古代的话可以算命,然后跟着胜利方混,到时候还不是该裂土封王。他顿时后悔自己没学理科,不然发明个什么不是小菜一碟。不过自己可以背诗去中状元,也不知道这破地方有没有官学。“鹅,鹅,鹅……鹅,鹅,鹅……他忽然想不起来后一句了。心中暗骂了一声,“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他把这首诗念了出来,“九九,哥的这首诗好吗。”
九九已然睡着了,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哎,肚子里的存货不多,省着点用吧。自己这个中文系的都学了什么乱七八糟,关键时候没有一样能用得上。心中由对未来有种无言的恐惧,毕竟这里对于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合上眼睛,他默念道:这是梦,这是梦。出来散步是梦,湖中的少女是梦,点点也是梦。一切都是梦。一觉过后醒来又将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散步是周二,晚上服务器维护,睁眼就是周三,然后就开电脑接着去金团,可以换张点卡。他想。九九,再见,和你相处的半天时间真的很愉快,如果你真是我亲妹妹该多好。还是让你亲哥哥回来疼你吧。让他去跪祠堂,去光着脚在地里走来走去,去盖这条三个人盖的被子……
“小样,想回去没门!”在冥冥中听到这样一句话,郑明瑞一下子惊醒了。还是睡在草席上,不过后面的九九已经不见了。他心里一阵难过,差点哭出声来,看了一眼旁边,一家三口都在了,围在一起,九九进了屋端盘子进来,“哥,吃饭了。”他从席子上站起来。然后
跟他们围着正中的小圆桌坐在席子上,几个人都盘着腿,他觉得有点别扭,就把腿伸开,不过没有椅子的感觉还是很不舒服。肚子咕噜叫了起来,看来是有点饿了。扫视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四个长的就不咋样的饽饽,五碗稀粥。一碟菜,好像是韭菜。
“老二,你多吃点啊,今天为你特意放了一点盐。”那个农妇伸手把一个饽饽递给他,他接过饽饽,心想,五个人四个饽饽还多吃,多吃了就没了。放盐还特意,穷到没边了吗。
“哦,娘。”他应了一声。把饽饽放进嘴里要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这是什么粗粮,真难吃。原来只是偶尔吃玉米面的,不过这阵子棒子还在墨西哥享受阳光了吧,再过个一千年才能传到中国。然后又夹了一口韭菜,有点淡淡的咸味,凑活吃吧,吃不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没吃糠就不错。强忍着难受,一口口吞咽着,然后他发现九九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他手中的饽饽。摆在小姑娘面前的只有一晚稀粥。
“九九没有吗。”他不解的说了一句。
“她还小,不用吃干的。眼下正青黄不接的时候,省着点吃。”一家之主说了话。郑明瑞掰了半个递给九九,“二哥少吃点没关系,明天早晨吃点就行了。”
“早晨?”矮冬瓜道,“老二你是不是糊涂了,咱家一天就一顿啊,早晨哪吃过饭?”
“一天一顿,你当是浇花了,浇一遍水就能自己长。”顿时矮冬瓜被郑明瑞这句冷嘲热讽的话憋的说不出话来。九九看着手中的半个饽饽,自己偷偷撕了一小口留下,然后递回给他,“二哥,我不饿。”“你个死丫头。”农妇把她藏的那小块抢过来,“儿啊,多吃点。”
“够了。”他喊了起来,伸手把那半个饽饽塞在九九手上,“二哥这是给你的,谁也抢不走,慢点吃啊。”看着小姑娘掰着那个饽饽一口一口的仔细嚼着,仿佛在品尝人间美味一样,他顿时觉得不是那么饿了。,不知道为什么喜欢这个大眼睛的小姑娘,就在她躺下抱住他的时候,他就想一定要当好这个哥哥,一定要让她过好,过上人世间最幸福的生活。
该去哪弄点肉吃,要是照这种吃法,挺不了几天就真成杵在地里的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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