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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穷人富人

黑玉蛇膏被推崇到神仙食品的境地，那也只有四品和五品才具有传说中的效果，一二三品的黑玉蛇膏，对人体虽然能起到些微的作用，但还不足以让人发生质的变化，充其量称之为世间少有的美食而已。
更何况，田光给出的菜谱配方最多只能达到二品的级别，连三品下等也达不到。

为什么田光要这么做呢？

田光自有田光的想法，也自然有他的用处。

这时他听到祝吉山的话，不由地讪笑一声，道：

“祝老板，你以为是煮粥呢？随便加点米加点水，就可以煮一大锅？这道菜的选料非常讲究，虽然都不算是昂贵的材料，但就算是康熙当年穷其所有，只能做出一锅。我再来的路上，观察了你的蛇穴，以你这里的材料还算充足，玉带蛇、五叶七步蛇、脆蛇、昂藏蝮蛇都有不少，但能用的，也不过只能做百十条而已。但你这里的配料千年银杏果、青蚨、赤苜叶和无根草没有，这都是很难寻的东西。我哪里恰好有一些，但是不多，我可以卖给你们。”

田光说的配料，都是他在那个绝谷里发现的。其实那里面多得是，但田光知道多就不值钱，必须说少。

这世界，各赚各的钱，美其名曰：“双赢”。只有这样，才能有生意做。

“好，一言为定！不管什么价钱，我全买了！”

祝吉山是老生意经，世界上绝没有免费的午餐，一道绝世菜品的配料缺一不可，他要赚大钱，就要伸出脖子被田光砍上一刀。

田光嘿嘿一笑，摸了一下鼻子，“嘿嘿，价钱好说，不管怎么样，我们是朋友嘛。好了，这是配方。你们先研究一下，等要开炉了，到我那里去取就好了。”

田光说着，从裤子口袋里的钱包里面取出几张折叠好的便签交给祝吉山，“你们好好研究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田光说走就走，也不在意又没有人送他。

实际上，祝吉山等人的注意力全都聚在那几张便签上了，菜谱到手了，还管他是谁呢？

刚走出百蛇山庄的厨房，却见方芳笑容可掬地从门口旁边的沙发上站起来。田光吓了一跳，但脸上即刻挤出几道笑纹。

这回方芳并没有气势汹汹地扑过来，而是优雅地站在那里，欣长的双腿并拢，娓娓地抬着下巴。

方芳举了举黑色的金利来公文包，很平静地说道：“别误会！他们先走了，你的包旺仔包房了，我是来给你送包的。”

方芳的态度一下逆转了一百八十度，灵动、任性和刁蛮全都不见了，显然是一个文静温婉的方芳。

这让田光很是诧异，但心里尚有余悸，也不敢靠拢。

“刚才……我不是故意躲着你，是有事情找……”

田光不知为什么，居然废话了这么多，想去解释自己为什么要逃跑。

“嗯，我知道。梅翎姐说你有事情找祝老板谈，所以先走了一步。没关系的，我不介意的。给你的包吧！我是从帝都偷跑回来的，马上要回帝都去了；否则我妈妈找不到人，会着急的。”

“你早晨在帝都？所以没有接到我的电话。上午坐飞机回的海城……你是专门会来参加这顿饭局的？这……这……我……”

一起似乎全都可以解释了，田光也当即感觉到自己刚才逃跑太过分了。

“现在坐飞机跟打的士一样方便，没什么的。”

方芳嘻嘻一笑，依旧端庄地站在那里，骄傲的胸脯，亭亭玉立的娇姿，玫瑰花的笑容妩媚动人。动人的眼皮时不时眨了那么一下，长长地睫毛呼扇呼扇，加上那足以致命的体味拼命地钻进田光的鼻翼中，令得他心里涟漪频生。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会……也许……也许……”

田光不是被她的体味迷惑的，而是被她的几千里奔行，只为自己一顿午餐，而感动了。他本来想说“也许你早说的话，我就不会走了”之类的话，但是将心比心，尽管流水无情，落花有意，可那种不疼不痒的废话，他怎么能说得出口呢？

“……也许，如果你不回帝都的话，我下午可以一直陪你，然后晚上送你到机场。”

田光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这句话。他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对他这么好，他决不能伤害对他好的人。

“真的吗？”方芳不相信地瞟了田光一眼，心里强自压抑着一股冲天的喜悦，摇了摇头，“不！你要上班，有很多事情要你忙，我不能打扰你；还有，下个月妈妈要我去帝都大学上学了，我也不能去阿莱比上班了，阿莱比的项目你还没有签合同，还没成功。丽晶家具那个姓郭的闹着要上吊自杀，要挟我小舅，他很为难。他想明天晚上约你和姓郭的谈一下，要我转告你。估计是想说服你主动退出，所以，如果你想做那个项目，就要想办法让姓郭的知难而退。”

本以为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了，孰不知风云突起，田光一下子措手不及。

这个项目一波三折，他已经耗费了极大的精力于其中，而且这个项目是他的第一个项目，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他不能输，决不能姓郭的把项目抢走。

“晕，怎么会是这样！”

关己则乱。田光的注意力彻底被这件事儿转移了，甚至忽略了方芳体味的忽然变化。

“这很正常呀，我爸爸说过，事情在没有到真正成功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哦……”

田光感觉到郁闷，心里乱得要死。本想请方芳帮自己一下的，但是想起自己是男人，方芳已经帮了自己很多了，如果总是依赖女人的话，那叫什么男人？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即使是失败，也能从中吸取教训，才能在下次从失败中爬起来。

“……哦，谢谢你方芳！”田光大方地走到方芳面前，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关切地看着方芳，说道：“让我一闹腾，中午没吃饱吧？走，我带你去吃饭，然后送你去机场。”

方芳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她没有说话，因为她一看到田光真诚的双眸，心里就跳得砰砰直响。

在来之前，梅翎告诉她一定要“学会拒绝，学会矜持，学会关心”。但是在田光面前，所有矜持如冰雪融化，所有拒绝的话语全都抛到爪哇岛上去了。

田光看着方芳没有动，习惯性地摸了一下鼻子，即刻感受到方芳的体味向狂潮一般起伏不定。

现在，他心定了，那些末枝细节也就逃不过他的鼻子了。

“你呀，跟谁学的？装深沉！我还是喜欢以前的方芳，活泼可爱，敢说敢干。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吃鱼丸。”

田光说着，伸手搭住方芳的肩膀。方芳象征性地挣了一下，旋即一扭头，狠狠地咬在田光的胳膊上！

一股强烈地刺痛瞬即传到大脑，田光“嗷”地一声痛得呲牙咧嘴，使劲地抽胳膊。但是方芳的力气很大，手臂被她抱住，根本抽不掉。

方芳酣畅淋漓地咬着，感觉贝齿银牙穿透田光的衣袖，直接扎进肉里，一股甜美的血液流尽嘴里，她才悻悻地松开。

“哼，坏死了你！恨不得把你吃进肚子里，才能解恨。”

“嘘——，变态！死八婆，你要咬死我呀？肉都被你咬掉了！”看着臂膀上鲜血渗透衣袖，血迹中央的衣袖处还有四个破洞。田光旋即心痛地喊道：“完了，这可是我花了两百块钱才买到的新衬衣呀！啧啧……”

“嘻嘻，装穷把你！听说你中午才赚了一百万，够你买五千件了。”

“败家女，我挣钱容易吗？两百块够我十天的花销了，你知不知道？”

“哦，那……那对不起了，我赔你一打还不行嘛，小气鬼。走呀，你不是请我吃鱼丸吗？是哪一家？”

“我没钱，我请客，你买单。”

“不，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买单！”

“不，你是富人，我是穷人，你买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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