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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马威难下

“这里就是明教总坛……还好不是光明顶。”
为了给诛妖联盟增加战力，集合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徐天定开始寻找以前的朋友，如今的明教教主李千仞。

明教总坛倒是比茅山宗热闹多了，从庭院中传来习武切磋的声音，毕竟有三十多名弟子，是鬼神世界的“第一大教”。

不过大门口还是没有人看门，毕竟除魔者个个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做弟子做晚辈倒还没什么，做下人就别想了！虽然如今实力不强，但谁能保证以后不会飞黄腾达。能被选为除魔者，本身就是天命所向，又哪一个不想自己来当主角，说不定哪天碰上什么奇遇，就能成为一代强者，笑傲天下。

辈分可以不在乎，名节不能不在乎。要不然就算你将来成为绝世强者，人家不敢当面说，也会私底下议论“某某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前还不是给人当看门狗，现在不过是小人得志”，这么一来，不说人人鄙视，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徐天定刚进去的时候，那些门徒还以为是有新人加入，嘻嘻哈哈的上来打招呼。

“嘿，兄弟，你也是来加入明教的吗？这绝对是明智的选择，背后有组织，以后好办事。放心，叫一声师兄，以后我罩着你。”

“我是李千仞的朋友，是来和他商量事情的。”

“教主的朋友？哈哈，我可从来没听说教主有什么朋友。别傲气了，你的心思大家都知道，不就是拉虎皮扯大旗，刚来的时候我也这样。”

天定略微皱下眉头，他说自己是李千仞的朋友固然有些虚假，但也不是这些“小家伙”能说三道四的，虽然不愿意在人家地盘上太嚣张，可这些小麻烦还是早早赶走的比较好。

当下一运气，一股清圣真气直冲蓝天，精气笔直如狼烟，天上堆积的白云都被这股真气驱散开。

那人见到这样的威势，先是一惊，却不离开，反而谄媚道：“原来是高人前辈，小的张重阳有眼无珠，刚才失礼了。前辈想找教主，请跟我来。”

本来徐天定进来时，那些门人也都以为他是即将来投靠的新人，没想到居然是一代返朴归真的高手，纷纷露出嫉妒的神情。

一部分是嫉妒徐天定，嫉妒他的好运，虽然没有嘴上说出来，眼神中却流露出“如果我也能有和他一样的运气，肯定会比他更厉害”。

另一部分则是嫉妒张重阳，小声道：“这家伙居然能这么凑巧的撞上高手，哼，一副马屁精的样子，以为能得到好处，我看这高手也是属于冷傲型的，你越热情越看不起你。”

徐天定心中不由得有所感触，这些人身上还带有浓厚的现代人市侩的气息，个个深得厚黑学精义，脸皮厚、胆子大、手段黑，表面上看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骨子里却有一股我将来必定会出人头地的骄狂。属于一旦有了小本事，就会大叫着“我是流氓我怕谁”“我无耻所以我快乐”的典型yy毒者。

他这时不由得想起，东方易曾说过，近期除魔者的数量突然开始增加，想来这些人都是刚加入没多久的新人，自以为遇上了主角才有的待遇，天命所归，个个将网络主角那种厚脸无耻，王霸乖张的行事风格表现得淋漓尽致，遇到比自己弱的就收小弟，遇到比自己强的就叫大哥，嬉笑打骂随着性子来。

徐天定心中明白，这些人除非把这样的性格磨掉，否则不要说成为强者叱咤风云，连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他所接触的高手，个个都有上古之风，如董丹青虽然言语俏皮，行为却依旧遵循君子之道。

君子正直坦荡，小人厚颜无耻，君子胜小人如正必胜邪，被小人欺负的君子不是真的君子，而是伪君子。

不过徐天定也不好说什么，因为他自己也是从阴谋算计一路走过来的，在过程中慢慢改变。现在虽然也是用算计布局来对付妖戾天，性质却是和以前截然相反，毕竟就算君子也有算计，对敌人也要讲究光明正大的人充其量是迂腐蠢蛋一个，和君子可搭不上关系。

徐天定没想过做君子，他走的也不是君子之道，但君子之风还是要学习的。只希望这些新人能够早些领悟到这一点，否则……世上缺的不是天长，而是能够成长起来的天才。

路上张重阳一张嘴说得是天花乱坠，从奉承拍马一直说到自己的身家经历，总是以晚辈自称，充满讨好之意。可任凭他巧舌如簧，徐天定只当是噪音过耳，一个字也听，一直走到了正殿，才嗯了一声走进，半眼都没瞅他。

“呸！连点好处都不给，浪费我那么多口水，还高人呢，高个屁！等着吧，等我成为绝世强者后，一定要将你们全部踩在脚底下，好好羞辱你们。”

张重阳见对方根本无视自己的样子，打从心底感到窝火，可他不敢当面说，只能在背后怨毒地咒骂几句。

以徐天定如今的功力，自然是全部听到，可他心中没有半点愤怒——一只蚂蚁的叫骂，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徐兄今天到我这里来，可是想通了我上次的提议，有心投奔我教。”

李千仞跨坐在正前方的宝座上，如虎据山林，不怒自威，相比一个月前他的气势更加霸道嚣张。见了他，你就会觉得他门下会有那样的弟子也是理所当然。

如今的两人间有着一道深深的横沟，志向不同，再无和好的可能，没有友情，只有利益。

“说笑了，我来这里的意思，教主若是胸怀大志就不可能不知道，还是说，你要将这糊涂装到底。”

徐天定开门见山，上来就是争锋相对，不给对方半点寒暄的空余。

“唔！”李千仞死死地盯住他，双眼中射出光暗交杂的精芒，左眼是一尊好似佛祖的大明尊，右眼是一尊五头十臂的黑暗魔王，让人一看精神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我今蒙开佛性眼，得睹四处妙法身。又蒙开佛性耳，能听三常清净音。是故澄心礼称赞，除诸乱意真实言。承前不觉造诸愆，今时恳忏罪销灭……”

光明与黑暗，正代表了明教教义中的光明之神与黑暗魔王，同样也符合阴阳两仪，万物皆有对立的真理。

李千仞同时修炼了《牟尼大明经》和《黑暗五魔经》，本来明教教义中光明使者最后战胜了黑暗魔王，拯救了人类，所以《黑暗五魔经》比之《牟尼大明经》要逊色一筹。然而他本身修的是魔道心法，更怀有一身强大魔功，一升一降，竟使两者堪堪达到平衡，威力却是比原本的一强一弱要厉害数倍。

这是给自己的下马威。徐天定心中明白非常，并不闪躲，这时容不得闪躲，争势争气就在此刻。自己一旦退缩，不但修道之路难有寸金，接下来的行动他也没有底气来谈判。况且对这场较量他早有预料，所以才在修炼《六道轮回法》后上门拜访。对方虽然有修炼明教镇教典籍，但他也有自己新创的一招，正好拿来试验威力。

“无量道尊，苦海魔王。”

徐天定一眼现玄道轮回，一眼现魔道轮回，双手快结印，左手从虚拈到虚捧，结的正是魔师笑千古曾用过的混沌无极印，右手变抓为压，拇指、中指、无名指、小指全都倒扣，只剩下食指似屈非屈，似直非直的挺立，正是乱世尊者曾用过的苦海沉沦印。

这两大手印的奥义非常，绝不是看上一遍就能学会，可凭借着“顿悟”的能力，徐天定已经窥得其中一斑，再结合自己修炼《六道轮回法》时得出的感悟，竟是让他模仿出了三成威力。

虽然只有三成，可威力却是惊天动地。

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进行致命对决，一步退缩，就会被对方震慑心灵，甚至被迷惑元神，变作惟命是从的傀儡也有可能。

脱与沉沦，对上光明与黑暗，双方都含有对立的力量，竟是形成了拉锯战。四股精神能量在空中相互冲击，相生相克，本来只是一照面的较量，机缘巧合之下变成了谁也不能停手的生死斗！

哪怕双方约定好一起停手也不行，万一你收手，对方没有收手，自己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除非是双方是能将性命交托的信任关系，可偏偏眼下的两人对对方都不存有一丝的信任。

这一番道术上较量，双方使尽全力，精神大耗，因为这没有平手的可能，只有一方败一方胜。

渐渐地，李千仞的精神开始不稳定，因为他只是将两部经文同时修行，恰好在体内形成平衡状态，两部经文之间本身是没有配合联系的。而徐天定的玄道轮回和魔道轮回本来就来源于同一部经文，相互间能量互通，连系紧密。

短暂的时候还看不出差别，时间一久，一个稳定一个不稳定，差距立马凸显出来。胜利的天平，开始慢慢向徐天定倾倒。

察觉到主人的危险，藏于异空间的灭世魔剑出了嗡嗡的跳动声，空间开始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