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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门庭若市

五更刚过，小乙小青兄弟二人早早起身，轻手轻脚来到院中，盥洗一番后便开始洒扫庭院，清洁店面。卯时初刻，苏掌柜起来想要打扫时，却发现院内干净整洁，店堂里窗明几净，桌椅都被擦的光可鉴人，转到厨房，看见小乙小青二人正在清理灶堂，抹的黑乎乎的小脸上还挂着汗水。
“大爹，早！”见苏掌柜进来，小乙小青有礼貌的喊道。这时苏夫人也走了进来。看着抹得花猫似的兄弟二人，不由笑着说：“别做了，快去洗洗！咂咂！看看你们俩，真象一对小花猫！”

“大娘，早。我们做完再去洗，就快好了！”小乙大声说。

“哟！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小花猫跑我们家了？”刚刚进来的苏颜看见两人这副模样，抓着两人的衣襟就往外走。“还不快去给我洗干净了！下次再把自己弄得这么脏，看我怎么罚你们！哼……呵呵！”假装生气的苏颜看着俩个手足无措的小花猫不由得扑哧笑了出来。

“小乙，你洗完就把店门打开吧！”苏掌柜在后面喊了一声。

“哎！”小乙答应着，三两下洗完就去开门。刚把门打开只见四个人拥了进来。“大爹，有人来了！”从没见过这阵势的小乙有点惊慌，大声喊道。

“来了！”苏掌柜的应声而来，他也觉得有些惊讶。平日在这个时间是没有客人上门的。

“各位客官此时前来所为何事？”苏掌柜不解的问。

“掌柜的，你家的酒闻上去实在是香，我等昨日没有喝上，甚为遗憾。今日特意早早前来品尝，快请上酒吧！”一个带头的四十上下的高个男子说道。

“哦！好，好！客官稍等片刻，酒菜马上就来！”“小乙，请几位大爷入座！”

“各位大爷随我来！”小乙引几人入座，手脚麻利的送上几只酒杯一壶酒和几碟小菜。在各人面前酒杯中斟满昨日才蒸出的新丰春。但见酒色清澈如泉，香气四溢。为首的男子端起酒杯放在鼻前深深一嗅，情不自禁的说：“好香！”送入唇边，轻轻抿了一口，品味良久，说道：“酒液清澈，落喉净爽，满口溢香，果然好酒，不枉我等苦等！”说罢一口喝干。“众位兄弟，请！”男子朗声说道。

“客官慢用！”小乙放下酒壶，退了下去。

不一会工夫，一壶酒已见底。吃酒的四人都已醉意熏熏。“掌柜的，你家的酒好利害！想某平日斗酒不醉，今日才饮几杯，便得酒意，过瘾！真是过瘾！”坐在下首的矮胖之人晕晕乎乎的说着。

“本店的酒后劲极大，客官莫如此急饮！”苏掌柜走上前嘱咐着。

“无妨，无妨！这等好酒，便是醉了也值！”另一个同来的年轻男子满意的说道。

“大哥，不可再饮了。再饮都得醉了，咱们今日且去，待无事时再来痛饮如何？”

“也罢，就依四弟！”“掌柜的，取些解酒汤来！”为首的男子歪歪斜斜的站起来又一下坐倒，冲着苏掌柜喊道。

小乙赶紧送上四碗解酒汤，四人喝下。过了一会，才站起身来。矮胖男子走到柜前，拿出一小块银子，约有六钱，说道：“掌柜的，会帐！”苏掌柜的低头找钱，抬头时见四人已到门口，忙喊着：“客官，找您的钱！”“多的打赏你们！”声音传来，四人已出门远去。

“爹，孩儿去学堂了！”苏野过来向父亲施了一礼，就要出门。“哦！野儿，今日下学去张老爹家一趟，他昨儿说让你得空过去。”“知道了，爹！”苏野应了一声，出门上学去。

日头渐高，店里的客人也越来越多。店内坐满了人，还不断的有人来。小乙小青两兄弟穿梭其间，端酒上菜收碗擦桌，忙得不亦乐乎。好在昨天已把所有的食材初步料理出来，否则，厨房里只靠苏颜母女两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阵阵酒香伴着菜香不断传出，已经安座的人心满意足，稳稳地等着属于自己的菜端来，而那些还没有座位的人则心痒难当，不时的探头张望，看看又端出了什么菜肴，盘算着自己还要等多久。

不过几个时辰，苏家食肆酒美菜香的消息便在扬州城传扬开去。

“张兄，你可去苏家食肆品过那里的新丰春？真乃绝佳好酒！”一个在苏家食肆吃过一次新丰春的男子在街上拦住自己相熟的朋友问。言语中透着几分得意。

“啊，李兄，小弟还不曾喝过！”那被称作张兄的人老老实实的回答。

“真是太可惜了，不喝新丰春就不算喝过酒！张兄你真要去尝尝才是！”李姓男子无不夸张的说。

“那新丰春如此了得？在下这便去尝尝！李兄，告辞！”

两人拱手而别。张姓男子直奔苏家食肆而去。

“刘家夫人，听说苏家食肆近来新出了不少好菜，我二人同去品尝可好？”

“李家夫人，我正有此意。这就去吧！”

“爹爹，孩儿要吃苏家食肆的点心！”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扯着自己父亲的衣襟嚷嚷着……

街上不时传出苏家食肆，新丰春，好吃，美酒之类的言语。

在苏家食肆的厨房，苏颜和母亲不停的忙碌着。汗水从苏颜的额头渗出，顺着面颊滑落。苏母看女儿如此辛苦，不由心疼地说道：“颜儿，累了吧，今天就做这些吧，我们打烊便是！”“我这就告诉你爹去。”

“娘，我不累！”苏颜拭去汗水，笑着对母亲说。“况且开店的那有总是赶客人的道理，没事的，有您和小青帮我，也不会很累！”

“也是，开店的是不能赶客人，可是这样你太累了，长此以往，你怎么吃得消？”苏母忧虑的说。

“颜儿姐姐，”平时话很少的小青开口道，“您教我做菜好不好？我学会了颜儿姐姐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这样也好！”苏颜说。“小青，你仔细看姐姐的动作，晚上我会详细给你讲解。

“张老爹，您老找我？”天已过午，苏野在张老实家门口向里喊道。

“哦，野儿来了，快进来！”张老实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苏野进门，转身把大门拴上，走入室内。

“野儿，近日可还打坐？给你的书可都背熟了？”张老实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苏野，双眼精光闪烁。片刻工夫，满意的笑了。

“老爹，那书已全都刻在我脑中。晚上睡觉时，似乎有一股气顺着图上的路线在身体里流动。”苏野说着，递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张老实接过，双掌一错，那书便化为飞灰四散飘落。而苏野似乎习以为常，并不显得惊讶。

原来苏野自从八岁起便秘密随张老实习武，至今已有九年。张老实教习武艺的方式极为奇特，从不曾教苏野一招半式，只是隔一段时间就拿出一本小册子，让苏野背熟后便毁掉。另外传了一套呼吸的心法。让苏野每日子时打坐修炼。每日半个时辰，不许间断。

因张老实严禁苏野告诉任何人随自己习武之事，故而至今苏家上下对此全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天交申时，苏家食肆里的客人渐渐少了。苏母在前堂照应。而苏父和小乙小青都在后院帮苏颜把蒸好的荞麦、黄米、大米、糯米和高粱拌上酒曲加水投入一只大缸之中。聪明的看官一定知道，这五种粮食正是后世大名鼎鼎名扬四海的“五粮液”的原料。没错，苏颜就是要在大唐酿出属于自己的“五粮液”。

院中已经支起一只巨灶，灶上放着一只釜，釜上有甑。甑内有储料室和凝露室，还有一条导流管通向空酒瓮，正滴滴哒哒的滴着酒液。那酒液正是这几日让众多客人趋之若骛的新丰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