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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蹊跷

乘车回到集团公司，我正要拉迟总一起向王星羽报告中标的好消息，他却吞吞吐吐的说：“萧总，这事您自己报告王总就行了，我在擎天建设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这是什么意思？让我独自向王星羽回报这个好消息，大概是要把功劳都推到我一个人的身上吧。

有没有搞错，王星羽和我的关系，用得着这么拐着弯儿的讨好巴结吗，现在全集团公司，谁不知道我和星羽是男女朋友？迟总的做法，让我有一种屈辱的感觉。

所以，我说话的口气也就不那么委婉了：“迟总，我们是一起去招标会的，你让我一个人回去表功，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或者，你认为我需要用这种手段去讨好王总？”

“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迟总被我几句话挤兑得面红耳赤，连连摇着他肉乎乎的手掌，“韩董交代了，我们建设公司的事情，要第一时间向他汇报，再由他上报董事会。您是王总直接领导的，向她汇报是应该的，但我、我就得先回建设公司报告韩董。”

哇，韩青云在擎天建设搞土围子、独立王国啊！任何上报集团总部的信息，都要经过他，那么选择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过滤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他不就成了建设公司的土皇帝了吗？真是婶可忍，叔叔不可忍，老子迟早让他父子倒霉滚蛋！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我换上笑脸，拉着迟总的衣袖就往门厅大堂走去。“来来，正好，我走之前就看到韩青云韩董在董事会布置工作，你这会儿和我一块上去，准能找到他。”

哼哼，韩青云你不是要搞独立王国吗？我偏要拉着你的副手一起汇报工作，给你眼睛里揉点沙子，让你做土皇帝做得不要太潇洒！

这迟总能做到擎天建设的副总，也是商场上的人精儿，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用意，他急忙说：“对了，我还得擎天建设安排布置后续工作，设计院、市政规划、建委……还有动迁安置，刻不容缓啊！萧总，恕我失陪，对不起啊，抱歉，抱歉！”这位迟总笑得像个弥勒佛，一边打躬作揖，一边缩回自己车上，一道烟似的溜走了。

跑这么快啊，我拉都拉不住。只好一个人没趣没趣的回到办公室。

总经理办公室，两个大美女坐到电脑面前，王大小姐紧张的操作着游戏，胡丽芸在旁边看，不时的出一两声惊呼。

网络游戏而已，用得着这么投入吗？“咳咳”，我轻声咳了两下，提醒她们我的存在。

“喂，帅哥回来了呀！”胡丽芸起身到小吧台前，“咖啡还是绿茶？”

王星羽呢，居然连看都不看我一下，埋着头打游戏。

“咖啡。”胡丽芸冲调咖啡，王星羽继续在虚拟世界奋战，都不拿正眼瞧我。

“两位美女，你们都不问我一下招标会的战果如何？”成功拿下新外滩一号地块，我还是很高兴的，这两位居然一点儿都不上心，严重挫伤了我的革命积极性嘛。

胡丽芸一摇三摆的走过来，语气含着揶揄的调调：“还用问吗？我们战无不胜的萧白同志，哪次出马不是一个顶俩？新外滩一号，一定被我们擎天拿下了。”

王星羽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游戏，笑眯眯的说：“哪儿能呢？正毅地产是方市长的关系户，这招标会不过是走走形式，谁还能把新外滩这块儿肥肉从马正毅手上抢走？小白呀，这次就是让你去学点实践经验，本来就没打算拿下新外滩，没中标你也不要灰心丧气。”

哎呀，还是我的亲亲好老婆最体谅人！不过这次你猜错了，有方市长帮忙，我轻松拿下了新外滩。

有心开个玩笑，我故意垂头丧气的说：“唉～

我真没用，头一次参加招标会，就没中标。辜负了领导和群众的厚爱，辜负了党和人民的期待，辜负了各位美女对我的信任，我十分惭愧啊！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希望两位多多提携新人，继续给我机会……”

听我开始满嘴跑火车，两位美女就知道我没什么了，她们一起竖起中指：“切！牛儿为什么在天上飞？因为小白在地下使劲儿吹！”

“真的以为没中标？”我从身后拿出藏着的中标通知，“看看这是什么。”

王星羽一把从我手上抢过通知书，“哇！真中标了！小白你太棒了！”小星羽兴奋地抱着我，“啪”的一下在我脸上印下了香香的唇印。

“我没看见，没看见、没看见……”胡丽芸捂着嘴，吃吃的笑。

哈，王大小姐给闹了个大红脸——一时激动，忘了旁边还有个胡丽芸。两位美女又闹成一团，打闹累了，躺在沙上休息，才回过神问我详细情况。

听说是聂副总理话，方市长一手支持的结果，王星羽反而紧皱着眉头，轻轻将小调匙在咖啡杯中转了一圈又一圈，老半天没说话，胡丽芸也神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你们这么个反应，太不给面子了吧？擎天集团虽然不像有些不法企业那样官商勾结、大肆行贿，可是我们在政界也有不少朋友，竞选捐款、政治献金，对方当选之后的适度回报，也是应有之义嘛！我出马，人家方市长给我面子，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王星羽终于放下了调匙，见我面色不虞，聪明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想法？“小白，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而是这次的事情太过蹊跷。”

我知道王星羽在商业、政治方面的敏感和天分，她说有蹊跷，一定不是诳言，于是我也在沙上坐下，听她说说原因。

原来，聂副总理为人一向清正廉洁，擎天集团在政界的朋友上上下下多如牛毛，没拿过竞选捐款的，屈指可数，而聂老就是其中之一。试想一下，聂老这样的人，会授意方市长拿地给我们吗？

另一方面，方市长在中央和聂副总理不是一派的，除非他明确要改换门庭，否则他没必要讨好巴结聂老。而且，他在招标会上，多次指名道姓的提到聂老，这样的巴结讨好，在官场上又显得太过露骨了。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到嘴的肥肉有给吐出去？”价值一百四十亿的黄金地块，70％容积率的高层建筑，如果操作得好，潜在利润过两百亿！要放弃，我可有点舍不得。

“哼，谁说要放弃？”王总经理右手成掌向下一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新外滩项目，我们扎扎实实的做，利润看薄一点儿；其他方面，务求最好！”

“小白，这个项目，要你牵头负责，我才放心哦。”

得，我又要跑断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