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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 落水村

伯承单手一掌按在红青云胸口，口中笑道：“青州凡人，死后我会将你火化，加入我们幽州吧，哈哈。”
红青云被这一掌击中，退一步，一口鲜血从口喷出，还未站稳，伯承第二掌又到，重击重叠在第一掌上，不由又退一步，脸色变得煞白。

见红青云连中自己两掌，伯承面上闪过诡异表情，好似感到了什么不对劲，双手合掌划起历风，双手在红青云胸口出凶猛一击，红青云一声惨呼，口喷鲜血，被这一掌击飞落在沙江中，浮在水面顺着水流向下流漂去。

伯承眼神古怪心中想到“这少年连中我两掌只退了一步，我用十层力才得以将其击飞，常人在第一掌下便已经死掉了，这少年……古怪，不行，以防万一，凶鬼一重，鬼追魂！”

伯承黑影震动，闪了闪，在身旁又多分出来一只黑影，向沙江里投去，随着红青云的去向游去，伯承哼了一声，“凡人，看你中了我鬼追魂又如何活命！”说着一头转入沙江中，向深处游去……

“这个凡人是我的！”一个老人的声音和潮水声回荡耳边。

“是我的！”一个女人的声音随之响起。

“不对，该是我的才是。”一个年轻汉子的声音。

“我的，我的！”小孩子的声音，潮水灌入耳中，回响不断，有很多东西抓扯着自己的躯体，身子冰凉，都被冻得没有了知觉，疲惫虚脱的灵魂被无数只肮脏的手抓扯住，乏力没有感觉的麻木透遍周身，灵魂就要被拉走。

“不行，我不能死，我对爹的承诺，我要保卫青州，我要活下去！”红青云迷茫的内心深处，传来低低的哀号，祈求生命的哀号，从心口散出一股黑气将自己包裹住了，那些声音消失了，黑气回收聚在心口，一切都没那么痛苦了，只是胸口那时有时无的刺痛和透骨的寒冷。

他睡了过去，沉默迷茫的沁在沙江内的冰冷中，安静的睡着了，不知道这样熟睡了多久。

落水村，一个相依沙江的小村子，这里有几十户家庭，他们以出船打渔和上山打猎为生，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也被受煎熬，幽州鬼兵已经全面驻扎青州南方，而南方鼎立豪门沧枫宗也被击破，却在南山处有一南山宗私下组织南方的汉子集成军队抵抗鬼兵，而落水村也自愿而去了半个村子的男人，还有一些正忙着把家中事物整理妥当后再前往南山聚结处。

“姐姐，姐夫，这里有个人啊，是从上游漂下来的。”一个身着渔家打扮的姑娘站在江边，看着江边倒地不起的落魄少年，并向身后一男一女喊着。

一个大肚子少*妇，身边由一名壮汉搀扶着向岸边缓缓走来，来到那少年身前，见他趴在岸边，半个身子都沁在江水中，“他还活着么？”说着，皱起了眉头。

渔家姑娘用手探了探少年的鼻息，回头看向少*妇，道：“还是活的。”

大肚少*妇看向身边的壮汉，壮汉嘿嘿憨笑，道：“田儿，我听你的。”

少*妇微笑，“什么都听我的，哪来一个村长的样子？不过，乱世之中，这孩子也挺可怜的，如果咱们就收留他吧。”

壮汉抓耳挠腮，看了一眼倒地昏迷的少年，又转过头去向两名汉子喊道：“阿力，阿宏，来将这个孩子送到伤员房里。”

两名汉子急忙赶来，看了看地上的少年，又向壮汉说话：“村长，他可是外人呀，伤员房只为村里人提供呀。”说着低下头去不敢正视身前的壮汉。

“胡扯！”壮汉眼中闪过怒火，“如今青州危机在前，谁还分哪村哪镇？快将其送入伤员房。”

那二人见村长动怒，心里一惊，连忙说道：“是是是，村长所言极是。”说罢，二人来到岸边，将少年扶起向村里走去。

渔家姑娘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裤脚上的沙子，看着那壮汉，口气严厉道：“姐夫，干嘛大呼小叫的，我姐姐有孕在身，不知道这样对孩子和姐姐的身体不好吗？”

那壮汉顿时有愧疚之意看向身旁少*妇：“田儿，我……”

田儿少*妇向壮汉微微一笑，道：“我可没有怪你。”说着又转脸向那渔家姑娘，瞪了她一眼“小晴，不得和姐夫无礼。”

小晴嘟了嘟嘴，向村里跑去，“姐姐就会欺负我。”

“唉，小晴，对不住啊。”壮汉向小晴喊着，脸上任有一种愧疚表情。

田儿少*妇抿嘴一笑，看着壮汉，道：“阿庄，别管她，妹妹一直都这么调皮。”

深夜冰凉，江风在山林间穿过，听似有人在低声的哭泣，落水村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烛火，在江岸边燃起巨大篝火，围着篝火坐着四十多名汉子，都在议论着什么。

伤员房，里面摆放着十来张木床，那少年躺在墙角的床上，那深夜的梦魇，他们似同铁锁捆绑着这个无知少年，狠狠的要将他的灵魂拖离这个已被痛苦麻木的躯体，一片一片的痛感都从心口处传片周身。

“孩子，孩子。”一个淳厚的声音传入耳中，这声音将少年拉回到现实中。

他挣扎而起，满头大汗，“什么什么！”声音有种慌乱。

“孩子，别乱。”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将少年拦住，这个男人，正是落水村的村长，阿庄。

少年不安的眼神紧盯的阿庄，身子有些收缩，“你是什么人！”

阿庄微微一笑，房内的昏暗根本看不到他的面容，“我是落水村的村长阿庄，今天是我夫人的妹妹在沙江边现你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看着阿庄，虽然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但是从语言中，听得出来他不是坏人，口中喃道：“我叫红青云。”

阿庄嗯了一声，向着红青云问道：“那你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如此落寞？”

红青云面上顿出难色，好似想起了什么，心中疼痛。

阿庄眼力好，看出红青云有心事，便道：“孩子，对不住，我不知道你的心事，勾起痛苦，我看我还是别问你了。”

“不是的村长。”红青云安抚了心态，向阿庄说道：“那天……”

时间飞快，如同逝去流风，阿庄听着红青云讲完后，不由感叹，向红青云说道：“孩子，你愿意加入青州南山抗幽军吗？”阿庄面色端详，静静的看着这个少年。

那一刻，红青云怔住了，口中来回念着这几个字，“青州南山抗幽军？”

阿庄悠悠点头，道：“幽州鬼兵攻进青州，青州四方皆受波及，此次幽州鬼兵已经驻扎南方，并将南方鼎立豪门‘沧枫宗’攻破，沧枫宗三千门人共同抵抗三十万鬼兵却无力回天，最后战下，鬼兵只剩下了二十万，沧枫宗则以李沧云老前辈一人冲出重围而败退，南方沧枫宗破灭，鬼兵们再无忌惮，更加放肆起来，而此时在南方一处小脉南山宗已暗中广集南方所以自愿而去的汉子们组成‘青州南山抗幽军’，咱们落水村已经走了一半的男子了，而剩下的我们在办好村子里的事物后，便赴南山而去。”

红青云点头了解，又向阿庄问道：“那沧枫宗掌门人李沧云为何不来组织这次聚结？”

阿庄叹了口气，摇头道：“李沧云老前辈高瞻远瞩，可能有他自己的考虑，前些日子，他独自一人来到咱们落水村向我打听黑水妖蛟的下落并了解我们要赴南山而去，待到问他为什么不组织这次聚结的时候，老前辈只是苦笑谈不易。”

红青云缓缓从床上下到地上，穿上鞋子，向阿庄着地一叩道：“村长，请允许我加入‘青州南山抗幽军’！”

阿庄点头微笑，看着面前这个表情异常坚定的少年，说道：“能去那里，是要看能耐的，这洋吧，你同我出去见见村里的汉子吧。”

江岸边，那篝火越烧越旺，围坐在篝火旁的汉子们各个面红耳赤，突然都看到远处村长阿庄和一个年仿十六的少年向岸边走来，都连忙站起身来，向阿庄喊道：“村长好。”

红青云同阿庄来到篝火旁，阿庄向着众人摆了摆手，道：“大家都坐下吧，下面我给大家讲个事。”

汉子们应声而坐，眼光都落在红青云身上打量着。

阿庄面挂微笑，带着红青云走到汉子门围着的大圈中，离篝火很近的地方站住了脚，又环视了四周一眼，道：“各位兄弟，这孩子叫红青云，他爹被黑水妖蛟杀死了，自己又遭到幽州鬼兵的追杀，运气让他躲过了死亡，如今他想加入咱们‘青州南山抗幽军’各位有什么意见吗？”

众汉子左右相视，面面相窥，这时一名看上十七岁左右的少年从人群里站起，向阿庄说道：“村长，他与我年龄相仿，却骨瘦如柴，我看带上他也许是个累赘。”

红青云看着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少年，身子健壮，面上浓眉大眼，五官具有阳刚之气，不由心里打颤。

看着这个阳刚少年，阿庄向其说道：“干南，红青云也对能加入我们非常执着，由于青州危机，有人能为青州挺身而出是好事，兄弟们，你们说呢？”说着，他眼光再次向四周看去。

“哼。”一声冷哼，干南有些不屑，看向阿庄手指向红青云，道：“村长，只要他能与我斗上一炷香的时间，要不然我可不服，前线打仗我们自身难顾，如何去照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一个坐在干南身旁的中年汉子站起身来，拉了拉他的衣袖，并向阿庄说道：“村长莫要怪罪，干南一项说话直来直去。”

阿庄不怒反笑，也许在这紧要的时刻，视大体为重，不能自我动荡：“干南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各位兄弟，如果赞同干南的说法，请将手举起。”

在场的汉子们纷纷将手举过头顶，也许红青云确实太瘦小了。

红青云愣住了，看着汉子们都将手举过了头顶，耳边响起了阿庄的声音：“孩子，我看你还是留在村子里吧……”

“不！”红青云手一挥，在空中出一声划响，“干南，我跟你打！”

在少年深心中，传来梦魇的呼唤，他的眼神那般神气，那般不可磨灭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