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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穿着肚兜的小神童

老铁匠这一去时间真长，转眼就是半个月过去了。周诚每天打铁的次数也从二百下变成了三百五六十下。而且都是捶打那同一块铁胚。
白天照着那本铁打术上的第一页打铁，学着那种打铁的架势，气积于檀中穴。晚上就学那个打坐图，气散于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静坐入睡，每天不论有多么累，第二天一定会龙精虎猛地醒来，而且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至于铁匠老头教给周诚的那一招，他就死活学不会，不论拿着斧子如何比划，结果都是失败。

铁打术一共就三页，第一页是几个小图，画着一个小人打铁的动作，动作仿佛浑然天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第二页是一个打坐的图，那个奇怪的双手掐成的手势，抱膝而坐。第三页是一个人持剑凌空杀向另外一个人，和当日老铁匠砍向周诚那一斧妖一模一样。

最近的日子，他也想了许多，那个铁打术看似是小人书，但却非同小可。每日里打铁，他不会像一开始那样累了，反而觉得打铁成了一种锻炼。

刚开始他会累的晕过去两三次，然后缓过劲来继续，不少次熬着砸打完两三百次后，他都难以动弹，如果不是有周童这个好奇宝宝在旁边陪着他聊天，那就别提多苦闷了。

对于老铁匠这种毫无人性的要求，周诚一开始抵触非常大，甚至暗中咒骂，但近来他现自己身轻体健了不少，前后二十天左右的功夫，举着那把原本十来斤的锤子已经不像当初那样重如泰山了。

白日打铁，晚上打坐，早上思考那招铁打术的招式，其他时间就是和周童这个小屁孩儿聊天，吃饭。偶尔晚上一个人，夜深人静地时候拿出九龙鼎把玩一下。他没有忘了自己的求道之心，更没有忘了自己出来闯荡的目的。

出门也快三个月了，不知道家里如何了，要是家里能再生一个孩子就好了，每当月圆的时候，周诚就这般想念老家。

以前是心比天高，如今是脚踏实地。

他也听过不少说书人讲的故事，什么谁谁谁身怀血海深仇，潜入某个武林大派，然后学艺大成，大仇得报，美人入怀。

然而他既没有血海深仇，也没有见到什么美人如玉剑如虹，整天打交道的就是锻造房和小屁孩儿周童，这日子，单调苦闷中也有着自己的独特之处。

早起的周诚就着甘冽的山泉随意吃了点昨夜的杂粮饼子，难得的是居然还有一只鸡腿，周童说是大雕每天送来的，他倒是没有亲见过。

出了门就看到小屁孩儿周童又靠在那个小书房门口石墩上看他哪里有那么强烈的求知**，天天不是抱着书看就是扯着周诚吹牛给他听。

“周童，过来，过来过来。”

周诚爬到水塘边的石头上，一把将小屁孩儿拉上来，坐在自己旁边，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你怎么一天到晚看书呀？别把你这小脑袋瓜子给装坏了。”

周童闻言摸摸自己的头，双手捧着头放在膝盖上，说：“每天除了和师兄你玩，看看火，其他时候就无聊死了，只能看书。”

那个屋子里的，都是一些拳腿功夫，比较粗陋的那种，他也没怎么学，一来是没时间，二来这种花拳绣腿学了也没什么用，不如好好琢磨下那个铁打术。

“那些江湖拳腿功夫，没有内功，练拳不练功，白头也无功。你学了有什么用，再说了，你小屁孩儿一个能学会？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天天玩的很开心，可别等长大了再后悔。”

锻宝崖实在太无聊了，除了天天捶打那同一块铁胚外，周诚也觉得无聊透顶，也就拉着周童闲聊下，这小屁孩儿还是挺热人喜欢的。

周童这下不依了，歪着头说道：“师兄，那些小人书挺有趣的，我做给你看看。”

“喝！”

说完跳下石头，他作势扎了个马步，小嗓子喝了一声，拳脚一摆开，居然耍出了一套拳法来。

“师兄，你看，这是猴儿拳。”

周童提手成爪，两手虽然没什么力气，但看那猴子手一般抓来抓去的样子，丝毫没有凌乱迹象，反而像是在真个在打拳一样。

“师兄，你看着呢，这是伏虎拳。”

“这是七阴腿。”

……

在周诚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小屁孩儿周童居然连续耍出来十几种拳法，其中一两个动作他还记得在那书中的秘籍里见过，就是所谓的“小人书”里的动作。当时他也比划着学了学，但根本没有周童来的精准。这小子虽然拳脚无风，但无论是躲，闪，抓，甩，切；还是拿，扣，顶，缠，摔；全都似模似样，就像一个老架势一样。

“你，你怎么学会这些武功的？”

周诚跳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四五岁的肚兜小屁孩儿，难道单纯看看“小人书”就能这样厉害？

周童踢了踢腿，无奈地说道：“老师傅说我厉害呢，只是学不了内功，也没办法吸纳吞吐练气辟谷，才让我天天看火。不然就能跟着你打铁了。”

他的样子，好像很羡慕周诚能跟着老铁匠打铁一样。

四五岁的孩子还羡慕打铁？周诚摸了摸他的额头，问他：“打铁有什么好的？你看师兄隔三岔五地就累晕累倒。”

周童摇摇头，羡慕地说道：“我以前听老师傅说过，谁跟着他学打铁，谁就能学到他的真本事呢。”

居然还有这样一说！周诚心里也暗自怀疑老铁匠是不是让自己在修炼什么，但除了那个打坐的架势外，其他都不像啊，而且从来没指点过自己，除了那一斧头。

想到这里，周诚心里一动，掏出那本铁打术，说道：“小童，你那么厉害，师父给我的那本铁打术，你难道也能学会？”

“不就是打铁打坐和那个什么铁打术吗。看我的。”周童拿起地上一根树枝，双手一甩，就是一个架势十足，和那书上一模一样的打铁动作，接着双腿并拢坐下，掐指捧腹，居然真个是打坐，再接着就一下站起来，拿起树枝，对着周诚就砍过去。

……

“……你，你居然真的会！”

周诚看着那树枝划着一种奇怪的轨迹向自己砍过来，也不让，任它碰到自己身上。这个动作虽然和老铁匠那变化繁多的一斧有些差距，但却实实在在的是铁打术。

周童：“只要我看过的，我都会呢。小人书最好记了。”

倍受打击的周诚一想到自己半个月来学那铁打术都不得要领，偏偏眼前还穿着肚兜的小屁孩儿却能将所有看过的秘籍中那些图像所代表的招式练出来，虽然没有威力，徒具其表，但是不是比自己强呢？不过他似乎也说了，不知道为什么，老铁匠不教他东西，甚至打铁也不让他学。

“小童啊，我每天给你讲五个故事，你每天就比划那一招铁打术给我看，怎么样？”

“十个，你只要给我讲十个故事，我就天天练给你看。”

“好，就这样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