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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丧父（2）

只见莫长风右手握剑，左手在身后腾挪反转，空气被搅动，形成小小的漩涡。
“气贯长虹！”

莫长风大喝一声，只见剑上光芒一闪，一道真气冲出，击在大堂的石柱上，电光火石，整个房间都震动了。

莫小白赶紧依式演练，不到半个时辰，他已能将外界真气传导到剑尖上，虽然力道赶不上父亲，但已让他欣喜若狂了。

“父亲，等我学好了龙吸水，我不想再呆在帝都了，我要加入征天军团去打仗。”

“打仗？”莫长风定定地看着儿子坚决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小白，你想出征吗？这不用着急，你这一辈子总有机会的。

莫小白站起来，说道，“父亲，可是，我现在已经十六岁了，还没有上过战场。当您十六岁的时候，不是已经领兵了吗？”

莫长风走到莫小白面前，整整儿子的衣服，抬手抚摸着他的头，“那是在北陆的格萨，当时，我是王子，不得不打仗。可现在我们是在中州的大汉。时势不同了。”

时势不同？莫小白念叨，还不能理解父亲的意思。但是他的心中，一股不甘之气从胸中升起。

“父亲！”

莫小白抬起头来，看着父亲，“时势不同，难道我们就不能创造时势吗？你不是教过我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专属于某个人的，所以我们要去抢，而不能等！”

莫长风心中一震，看着儿子的眼也逐渐舒缓下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可是，小白，这个并不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生活在大汉，可我们还是格萨人。”

“不，父亲！我就是大汉人，等我打仗立功了，他们就不敢再骂我‘蛮子’了！”

莫长风看着虎虎生气的儿子，心中大是宽慰，“孩子，你的志气比我大啊！是啊，你敢于上战场厮杀，我这个当父亲的心中也着实宽慰。可是，你可知道，战争是这个世上最残酷最无常的，它往往来的让人措手不及。这个世界上，除了霸主，其他所有的人，都在被迫无奈地打仗。难道你想做将来的霸主吗？”

霸主？

莫小白的脸色渐渐地凝重了起来。几乎每个少年的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一身武艺，仗剑走天下。可是，又是谁，如此年少，就有一个统兵千万克城无数的霸主梦呢？

霸主，用千万人的性命，与天相搏的霸主！

霸主，倾尽天河的热血，刷新一个又一个时代的霸主！

霸主，他的手上握着无数人的命运，而他的命运，却只在自己的手上！

莫小白不禁豪情勃，“父亲，如果世人真有那么多无奈的话，也许他们真的需要一个霸主来统率！”

听着儿子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莫长风面色一凛。他心中暗想，多像我年少的时候啊！格萨的儿郎，无论长在哪儿，都是雄鹰啊。

莫长风拍拍儿子的肩膀，说道，“小白，你想加入征天军团，可你知道现在征天军团的统率是谁吗？”

莫小白不假思索地说道，“自然是镇守寒外龙城的龙飘飘龙大将军！二十年前，他就追随云翔帝出征红狼王，屡立战功，听说他还救过皇上的命呢？我以后，也要做龙将军那样的统帅，镇守边关，威服四方。”

莫长风点头微笑，对儿子的回答很满意，“那你可知道，最初龙将军是谁的手下？”

莫小白摇了摇头，不禁问道，“是谁？”虽然他不知道答案，可既然父亲问起，肯定是有莫大的关系的。

“灭国王！龙飘飘大将军本来是灭国王的手下！”

莫小白大惊道：“灭国王？灭国王是云翔帝的亲弟弟，他权倾天下，篡位之心，路人皆知！龙飘飘大将军又是他的老部下，那么大汉不是要有大难了吗？”

莫小白突然想到，太子府侍卫被杀，估计就是灭国王干的好事。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凭他和徐子陵，不仅无法查清案子，说不定还要连人带命一起丢掉。

莫长风看到儿子眉头紧皱，不禁说道，“小白，许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也不是如你看到的那样。少年有雄心壮志很好，可是你可知道，人不能只逞血气之勇。这只是莽夫之举。要成大事，则要应神旨，顺天下的大势所趋！”

莫小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莫长风看了看窗外，“好了，小白，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是，父亲！”莫小白俯身一拜，走了出去。

看着儿子走出门外的背影，莫长风摇了摇头，一层愁云慢慢笼上心头。

莫长风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隐藏了太多的秘密。秘密太多的人，是不会活得很长的！因为他们无法倾诉，只能空耗生命！

莫长风转过身来，拿起桌子上的宝剑。这把剑在他手里已经呆了三年了。三年的时间不长，却也让人等得有些焦躁不安。

夜色如铁，星辉似剑，天地浩大，谁人与共！

成败不在公道，存亡存乎实力。江山笑，滔滔两岸潮。不觉岁月，匆匆催人老。

“朋友，你跟踪犬子到此，却是为何？”

莫长风对着窗外冷冷地说道。

……

醉仙楼喝的酒还是有些后劲，再被夜风一吹，莫小白感觉有些头昏脑胀。他赶紧躺在床上，心想可不要生病了。说不定明天子陵就要拉他去查案了。

莫小白闭眼凝神，可心中依然人影幢幢，纷乱如麻。酒本是冷的，化入愁肠却能暖人。许多人，几许事，在脑中盘旋，缭绕不去。

莫小白想起了日间邂逅的清冷绝俗的青女。青女如斜阳返照在流水之上，遇上一朵落花漂零，幻出一江绯红，是这花祭，如此凄美。

莫小白翻个身，竟有些情迷意乱。

此刻，心中所念的青女，又在做什么呢？是对窗赏月，还是临镜怀人呢？

莫小白静静地想着，嘴角浮现出一丝笑，眼睛微睁，突然一定。莫小白睁开眼，坐起身来，眼露惊喜。

墙上，心中正念的青女正施施然地走下来。心中执念，就在眼前，此情此景，无声无息，却又动人心魄。

青女走上前来，手绕端，坐在床沿，抬头凝视，低头浅笑。明眸皓腕，都在红烛罗帐下，有了一层粉红色的的暧昧。

风集于墙角，有梦开花；烛艳于窗前，此情可待。

两人相对，如隔泠泠清水，脉脉无语。

多少世的沉沦，多少世的业障，如把此生看尽，定是永世不悔！

莫小白看得呆了，从抚摸锦被的手上，传来一阵阵的酥麻感。

突然，青女嫣然一笑，站起来转身就走。

“等等！青女，不要离开我！”

莫小白伸手，却停在半空没有动。也许这只是一个梦，一触即破；也许这本就是一个梦，伸手也是徒劳。

青女身影渐远渐小，成为墙上的一个点，消失无踪。

“啪”地一声，室内红烛爆了一个灯花。

莫小白一惊，猛地现靠床窗前竟多了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向里面窥探着。

“谁！”莫小白立刻翻身下床，拔出佩剑，喝斥道。

可那个黑影还是贴在窗纸上一动不动，如此的诡异。

莫小白这下可有些心慌了。

“看你装神弄鬼！”他手一抖，一枚金钱镖透窗而出，那黑影立刻消失了，啊！莫小白大喝一声，长身而起，剑指长空，也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室外回廊转角，皆空空如也，寂静无声，哪有什么人影？

莫小白心下骇然，难道这黑影也和刚才看到的青女一样，都是幻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