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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魂炼

叶扬刚刚关好房门，回过身，就见到桌上的短刀挑开盖在上面的布料，跳了起来，刀尖立在桌面上，“小子，你不是说这刀伴你身边多年吗，我有个法子将它煅炼一番，成为一柄法器。”
法器？刚才段天涯不是说仙宗炼的是法宝吗？叶扬存着疑问，上前去一把把短刀按在桌上，道：“说说看。”

段天涯声音透出得意的意味，道：“这刀虽然铁质遭糕透顶，刀形也拙劣不堪，但若以魂火淬炼说不定可以炼出点品堂出来。”

叶扬不说话，静等段天涯下文。

段天涯顿了一下，语气放缓，道：“小子，一个高明的木匠拿的刻刀必然是用熟的，要是临时给他换上一把，说不定会把手给切了，为何呢，一个字，意到念到。”

叶扬道：“意到念到，那是四个字。”

段天涯正在组织语言表达想说的意思，被叶扬打岔，不爽道：“小子，别打岔……高明的匠人虽然不会拿他的刀杀人，手中刻刀也是凡铁铸就，但那刀用到极致却可以使得鬼斧神工，雕刻出仙人、武尊也无法做出的完美器物，这种境界就像你们读书人所说的下笔如有神，这并非天佑神助，而是因为那把刻刀已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了，每一刀运出，已融入了他的全部精神。小子，若你能将这短刀使得心到刀到，每一刀出，必寄托你全部心神，再以魂火炼刀，那一般的法器也绝对无法与之匹敌。”

这一刻，段天涯仿佛与之前粗言诲语的百年老鬼判若两人，语气肃穆端严，让人心生信服，段天涯这番话大有道理，事到极致便近道，他前面的话叶扬听懂了，但魂火炼刀是什么完全摸不着头脑。

段天涯语气一转，悠长地一叹，“小子，你必是想知道魂炼是什么……”他有些得意地说：“老子在那难陀的钵孟中百年来倒悟出个道理，小子我问你，这世上什么东西最精纯？”

叶扬皱皱眉头，他看过不少书，要说到精纯之物，只怕要算是铁粗钢母了，段天涯也不等叶扬回答，自顾说道：“这世上最精纯之物要算人之精魂了。”

“精魂？”

“人有三魂，一名胎光，一名天魂，一名地魂。又有七魄，分别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魂定命，魄定性。人自出生就生出胎光，这胎光就如火烛，此命魂不灭可苟活百年。天魂主光，地魂则为命魂之影，又称为影魂。无光不成影，无影不成相。这三魂聚合而成人。”

段天涯夸夸其谈，叶扬眨着眼睛，“呃……没听懂……”

段天涯气恼道：“老子说得这么简单，你也不懂？”

叶扬道：“这是你在和尚法宝中悟出来的？”他心中不信，这些话似是而非，这段天涯说起来像是在背书。

果然段天涯吃吃道：“老子这是在和你说常识，这些粗浅知识《地真七签》都有记载！”

叶扬摇头道：“我只看过《南华经》、《道德经》……”

段天涯叹气道：“说真的，这段话老子也不是很明白，当初老子的师父硬要我背下来，见你是读书人才说给你听，老子在秃驴的钵孟中悟到人的精魂本为人的性命之光，人死之后，重归轮回，则命魂熄灭，天魂归天，地魂归地。”

叶扬挠挠头，“就这么简单？”

段天涯道：“对，就这么简单！”

“那个魂炼有什么关系？”

段天涯小声地说：“这可是老子悟出的，你想，若是人在横死之后，拘其精魂，命魂未灭，天无法升天，地魂不能归地，融合在一起，这便是最最精纯的性命之源，你那小刀若能用这个法子淬炼，必能提升一个层次。”

叶扬不解：“横死之后不是变为鬼吗？”

段天涯道：“不存，魂魄不全，流留人间，为鬼，将鬼炼化，去除杂魄，只留精魂，就只剩下性命之源了。”

叶扬还是不解，道：“这要怎么炼？”

段天涯道：“这炼刀之法却为无法之法，我到时助你，你在一旁看着就是。”

这段天涯老是这样藏着掖着，说话极不痛快，让叶扬感觉很不爽快，他皱眉道：“你无非想我不用舍利镇住你，我答应不制住你就是，有什么法子直接说不成吗？”

段天涯大怒，道：“老子示你以诚，你却以小人之心度我，老子是那样的人么？这炼魂之法需以阴魂之身操办，好好好，你现在自已抹了脖子，老子马上传授给你。”

叶扬一怔，自已莫非真的错怪段天涯了？

段天涯哼了声，道：“过几日先猎杀一个猛兽，取其魂魄为真正的器灵，老子再助你炼刀吧。老子这会儿困了，先睡会。”就再也不再说话了。

叶扬从桌上拿起短刀，用布轻轻擦拭，将上面隐隐的血污慢慢擦净。这刀还是他在七岁时，用母亲给他买小吃嘴的钱攒下来偷偷买的。刀长不过一尺，刃成半月状，刀柄只是两片软木用细细的麻布缠得紧紧的。段天涯说这刀铁质遭糕透顶，刀形也拙劣不堪是一点也没说错。

从七岁到现在，九年了，这把刀上每一点瑕疵，每一个缺口，握在哪里最顺手，他都熟烂于心。

叶扬看着这把短刀发呆，此时刀面上蒙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若不细看绝难看清。这是段天涯进入刀身后才变化的异状。

段天涯说能将这刀变是更为犀利，会是真的吗？

直到房门外传来二德子的声音，叶扬才回过神来，他将短刀收到袖中，打开房门。

二德子用托盘端着一盘鱼、一盘卤得油亮的肘肉，还两碗饭。还没进门，就闻到香气。

大黑嗖地一下从桌子下窜了起来，二德子惊吓地啊了一声，退了一步。

叶扬喊住大黑，上前接过托盘，笑道：“它不咬人的，你给我就是。”

二德子拍拍胸口，“吓死了，之前我还没看到客官房里有狗呢。”

叶扬从肘子下撕下一块肉，大黑窜上来，咬在嘴里，二德子看得发呆，诧异道：“你对它可真好。”

叶扬一笑，看着大黑，“是啊，就像家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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