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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器灵

段天涯仍在喋喋不休地拿话讥讽叶扬，说他不自量力，蛤蟆吹大气，对着本经书就想登仙入道，这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住了，一会儿又说到他前世作为合精期的高手是如何风光等等……段天涯也是闷得久了，一百多年来如做苦牢，本来这次有望破禁而出，却又钻进一把小刀之内，还日日受叶扬舍利压制，心中颇有怨气，这时逮到个话头怎么不好好发泄一番？
叶扬也不着恼，一个大活人对着一把破刀生气也不划算，虽然此时段天涯勉强算得上是这刀短刀的“器灵”。

器灵是什么东西，叶扬也不明白，想着一会儿得向段天涯问个明白。

好在段天涯的声音是以元神波动的方式传达，而叶扬元神稳固，神识明晰，这才能听得到，否则此时要是门外有人经过，听到段天涯粗声粗气的骂骂咧咧，岂不会生疑？

他又倒了杯茶水，听着段天涯的絮叨，心中却在回想那四页残经中记载的内容，听着听着，不由起了个念头，眼睛亮了起来，他用茶杯轻轻磕了一下“说够没有？”

段天涯正说到他和某人大战的情景，兴致正高，被叶扬打段，没好气地说：“有话说话，有屁快放。”

叶扬眉头一皱，二话不说，站起身，拿起短刀就要和舍利子裹在一起。

段天涯大叫：“慢来，有话好好说，老子好歹也是一派掌门……”

叶扬停下手，一字字道，“你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个器灵。”

段天涯恨声道：“老子……我他妈现在就是器灵，好吧，只要你不镇着我，什么都好说。”

叶扬再次坐下，把刀在手上掂了掂，问道：“器灵是什么东西？”

段天涯怒道：“器灵不是什么东西！”话音未落，又大声道，“我呸，你小子怎么说话的？”

叶扬不急不燥，道：“好吧，器灵是什么，你怎么能存身在这把短刀之中，你以前宗派是什么，我全要知道。”

段天涯沉默了一下，道：“这没什么好问的，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器灵的事情，但我师门之事，我不会告诉你。”

叶扬道：“你让我不用舍利镇着你，却又不言明你的身份，让我如何信你？”

段天涯沉声道：“百多年我一直想手忍大敌，在未诛杀仇敌之前，我师门之事是不会说的，我不能让我师门之名受辱，否则如何对得起师父他老人家的威名，本派若不能自我手中重新振作而起，那便随我一起沉入九渊之下。”

叶扬从未听段天涯语气这样凝重，也不禁被他心意触动，沉呤了一下，道：“好吧，我信你一次，不问你这些，但你若是存心欺瞒我什么，别怪你我相识一场的情面。你现在和我说说器灵是什么。”

段天涯道：“我如今才真的信你从未拜师学道，须知仙宗门派林立，仙宗立派讲究口口相传，言传身教，若是无师长在一旁提点，一辈子也别想窥到门径。在仙宗中别有一枝，讲究的是炼器，通过各种秘法煅炼出威力强大的法宝，有法宝在护身，进退有据，先就立于不败之地，如你身上的那难陀舍利也算得上是法宝的一种，那是那难陀那秃驴身死之后一身愿力凝成，但是一般法宝却是以各种天材地宝反复炼出的，法宝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与炼制之人心意相通，意到之处，法宝转运无不如臂使指。但你想，法宝的材质本为死物，为何能与使用之人心意相通？那是因为法宝有灵！这使是器灵了。”

叶扬奇道：“那我这短刀也算是法宝？”

段天涯哈哈一笑，“法宝？我看是耍宝，这凡铁打造的小刀也算是法宝，笑死我了。”

叶扬不服气地说，“你不是说法宝有器灵，如今你存身刀内，也为器灵，怎么算不上是法宝？”

段天涯仍笑个不停，“我只是暂存在这刀内罢了，我破烂铁器怎么能受得住我一丝法力加持？只消加上一分力，早就碎成齑粉了。”

叶扬有些失望，伸手拿起桌上短刀，比划了两下，叹道：“唉，这刀我从小就带在身边，只想着不再受人欺侮，从不离身，以为可以将他变得更加厉害呢。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学到仙宗，也不会将它丢弃。”

叶扬放下短刀，想起之前心中升起的那个念头，中午在包子铺外他经过“八触”临身的危机，才知道修仙一途凶险万分，若不是有段天涯出言指点一句，说不定就一命乌乎了，他内心里十分希望自已变得强大，残经中只有观光这法的诀窍，自已又身怀神魂世界的秘密，不愁元神不强大，只是现在苦无没有炼体的口诀，真要如段天涯所说，元神炼得再强大，也抵不住顽童一刀，那这仙也算是白修了，眼前正好这段天涯是仙宗一脉，不知能不能套出些法门来，于是道：“你之前说炼体有什么好法诀没有？”

段天涯道：“没有！”

叶扬有些气恼，这段天涯回答太快了，不由狠声道：“要是我出门被什么人打死了，你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段天涯笑道：“怎么会有人杀死你，从来都只见你杀人，这两日我吸取了短刀中依附的一丝未散的幽魂，但也知道你前几日做过什么，你小子倒挺狠，小小年纪杀了两个大人。”

叶扬悖然道：“杀了又如何！”

段天涯哈哈一笑，“杀得好！我又怎会取笑你，对这样奸佞之徒就算杀一百个也不算多。你小子性格艰忍，倒是很合我脾气，但我师门功法未拜过祖师爷，什么都不能传给你。”

叶扬哼一声，道：“如此你就日日与舍利为伴吧，我只当这短刀丢了，回头天天将这刀泡在黑狗血中。”

段天涯哈哈一笑，正要说话，问外传来敲门声，“客官，你要的衣服我给你送来了。”

叶扬用布盖住短刀，起身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一个小伙子，二十岁左右年纪，十分瘦弱，但眉眼间看起来很机灵。

那小伙儿把手中一个包袱递给叶扬，“客官，你上身试试，看合身不。”

叶扬打开包袱，里面是件宝蓝色的外袍，他拿出来穿在身上，活动了下膀臂，竟十分合身。

那小伙儿站在原地，赞道：“都说人靠身衫马靠鞍，客官，你穿上这身衣服，金銮殿也能去得。”

叶扬嘴角微微一翘，这衣服他很满意，大小颜色都挺不错，“谢了，小二，衣服的钱回头从掌柜定钱中扣。”

那小二搓着手谄笑道：“客官不出门转转，这时候大家都在吃晚夜，过一会儿可是冬至节最热闹的时候，前街还搭了戏台子唱戏呢。”

叶扬摇头道：“不回去了，小二，劳烦你一会儿将晚上的饭菜送来，就清河鲤鱼和水晶肘子吧。”

小二笑道：“客官，你唤我作二德子就是，我转头就给你送过来，包你满意，这两样菜可是本店招牌菜式。”

二德子嘻笑着在原地搭腔，但就是没有退出去的意思。叶扬正觉奇怪，就听段天涯道：“你小子怎么连我这个百年老鬼都不如，人家跑出去给你买了衣裳，等你打赏呢。”

叶扬恍然大悟，从怀中摸出三枚铜子，交到二德子手上，“衣服我很满意，你快快把饭菜送来。”

二德子把钱掂了下，收在袖子里，恭身退下，到门口处返身将门带上。

“唉，钱真不够花。”

“你若是进入了仙宗门派，这些世俗钱物算得了什么？”段天涯笑了声，接着道：“你想变得强力，我虽不能传你门派功法，但有些个人悟得的倒是可以传授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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