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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黑夜中冒浣莲只见那披着面罩的少女一只眼睛露在外面顾盼之间光采照人就如黑漆的天空嵌着一颗星星又如白水银中包着黑水银。那少女见傅冒追上灿然一笑说道:“各走各的吧!”从别的山径跑了。
这少女的声音好熟冒浣莲正待追去看看是谁傅青主一把折着她道:“别追她她就是今天出场的披纱少女易兰珠她一定另有事情不愿和我们一路。”冒浣莲心想:怎的这少女行径如此神秘?

傅冒二人展开绝顶轻功片刻之间已别清凉革削。虽然夜色如墨可是环绕着清凉寺的五个大铜塔每个高十三层每层外面都嵌着十八盏硫璃灯将清凉寺附近照得通明而寺的禁卫军巡逻来往显见防守得很是严密。而当中的主塔前面又排着一排弓箭手而且每张弓都是箭在弦上气氛很是紧张傅冒二人伏在一块岩石后面正想不出用什么方法混进去。正思量间忽然刮过一阵狂风砂石乱飞就在这一刹那那左面的大铜塔第三层正面的三盏琉璃灯猛的熄灭!黑夜中好似有一条人影凌空飞上禁卫军哗然大呼弓箭纷纷向空射去。忙乱中又是一阵狂风刮过当中主塔第三层正面的三盏流璃灯又一齐熄灭。傅青主急拍冒浣莲喝声:“快起”两人趁忙乱昏黑中闪身直出轻轻一掠跳上了主塔的第一层塔椽将手一按身子凭空弹起越过了第二层就到了第三层两人一闪闪入塔内。傅青主俏俏对冒浣莲道:“今夜有绝顶功夫的武林高手那琉璃灯定被人以飞蝗石之类的暗器用重手法打灭的!”外面的禁卫军闹了一会儿不见有人疑是黑夜飞鸟掠过又疑琉璃灯是狂风卷起的砂石偶然打熄的他们索性点起松枝火把守卫也不再查究了。

主塔内每一层都很广阔除掉当中的大厅外还间有几间房间。傅冒二人一闪入内也以暗器将大厅的几盏灯打灭。不一会有两个人拿看“气死风”(一种毫不透风的灯笼)出来嘀嘀咕咕道:“怎的今晚山风这样厉害外面的琉璃幻熄灭了连里面的也吹熄了真是邪门!”傅冒二人不敢怠慢一跃而起闪电般地掠到两人面前骈指一点两人还未喊得出来就被傅冒二人点了哑穴一把拖出外面站在塔檐之处借第四层琉璃灯射下的光线一看几乎叫出声来!

这两人不是禁卫军也不是普通的人从服饰上看分明是两个太监。傅青主还不相信伸手往下一掏说“是!”冒浣莲羞得把头别过面。傅青主突的醒起冒浣莲乃是少女也觉不好意思。伸手一点把两人的哑穴解了过来一手拉着一个低声说道:“你们快说皇上是不是来了?在哪一层?若敢不说就把你们推下塔去!”

铜塔巍峨下临无地两个太监不由得战栗起来结结巴巴他说道:“皇上在第六层。”傅青主一把将他们推进塔内与冒浣莲腾身便起连越过四五两层到了第六层塔外往里偷窥果然见有几个太监在里面打盹室中有一张黄缕帐盖着的大床。傅冒二人心想帐里睡的一定是皇帝。傅冒二人托地跳将入去太监们哗的惊叫起来冒浣莲一把拉开黄帐伸手便掏。不料帐中人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一把精光闪目的匕向冒浣莲心窝猛插。冒浣莲身手矫捷一反手就将那人手腕刁住匕只差半寸没有刺到。

那人的武功竟非泛泛手腕骤的用力往下一沉匕虽掉在地上手腕却已脱了出来左掌“银虹疾叶”倏地便挑冒浣莲右肘冒浣莲用掌一格竟给震退数步那人大喝一声抢将出来不料傅青主身形奇快飘风似的欺身直进信手给了他两个嘴巴那人正待还击已给他用擒拿手拿着甩力一捏全身软麻再也动弹不得。那人嚷道:“你们胆敢犯上吗?”冒浣莲见那人身上穿的是“龙袍”心想怎的皇帝也有这么好的武功。傅青主早笑道:“你还装什么蒜?”他对冒浣莲道:“这人不是皇帝!”原来康熙皇帝即位时不过八岁现在也只是二十多岁的少年而帐中的人却是三四十岁的汉子。

当下傅青主手待利剑、威胁太监说出皇帝所在几个小黄门眼光光望着一个老太监傅青主伸手在他身上轻轻一拍那老太监痛彻心肺忙道:“我说我说!”

这老太监是皇帝的近身内侍之一说道:“皇帝不在这里他虽然是驻在这一层但这座铜塔底下有地道直通清凉寺老监寺和尚的禅房他从地道去看老和尚去了傅青主指着那帐中人问道:“他是谁?”老太监道:“他是宫中的巴图鲁(勇士之意清朝官衔)。”

傅青主想了一下说道:“你们若想活命须依我的摆布。”老太监急急点头那个巴图鲁虽然强硬但给傅青主制住知道若不答应必落残废也只好答允了。

傅青主随手剥下一个小黄门的服饰叫冒浣莲披上装成太监。太监说话行动本来就像女人冒浣莲这一伪装正好合适。傅青主道:“你带我们从地道进去若地道中把守的人问起你就说我是皇上请来的太医。”说罢傅青主将室中的小太监一一点了哑穴要待六个时辰之后才能自解。料理完毕傅青主傍着那个巴图鲁冒浣莲傍着那个老太监一人挟持一个说声:“走!”老太监默不作声伸手在墙上一按墙上开出了一扇活门复壁里安有百几级梯子直通到地道口。

地道中守卫森严每隔十余步就有一个武士站岗。那个老太监大约是曾跟随皇上在这条地道进出过武士们一点也不疑心连问也不问就让他们往里面直闯。不久便到了地道的尽头。傅青主冒浣莲挟持着老太监和巴图鲁凝身止步在地道的出口处停了下来上面人声透下地道虽然不很清楚可是却分辨得出那是“游龙剑”楚昭南的声音。傅冒二人吃了一惊这家伙果然没有跌死!

上面的人似乎越说越大声傅冒二人只听得一个少年的声音很威严地喝问道:“吴三桂这厮真敢这样?”楚昭南战战兢兢的声音答道:“奴脾不敢说谎。”说完之后上面忽然静寂了好一会子傅冒二人正惊疑间忽地轰隆一声地道两壁突然推出一道铁闸傅冒二人愕然回顾只见那道铁闸已把自己和两个站岗武士都封锁在这一段地道之内。上面楚昭南大声险喝:“什么人敢在底下偷听?”

原来楚昭南武功卓耳聪目明傅冒一行人虽然放轻脚步可是到底还有声息尤其那个老太监的脚步更重。楚昭南听得脚步声行近却突然停了下来久久不见声响不禁起了疑心悄悄地禀告皇帝皇帝一想:下面站岗的武士最近的这对也距离地道口十丈不会走近前来若是主塔中的太监他们没有自己吩咐也不会来而且就是来了也不会停在门口既不禀告又迟迟不进心中大疑伸手就按机括把近地道一段的铁闸开了出来喝道:“替我进去把偷听的人捉出来。”

地下的傅青主机伶到极铁闸一开他就将老太监和巴图鲁点倒嗖的一声拔出佩剑。这时那两个站岗武士也已惊觉双双扑上前来但怎禁得傅青主神技惊人只三两个照面便给傅青主刺着穴道。地道口的铁盖板突地掀起傅青主喝声“小心!”外面暗器纷纷打了进来。

傅青主、冒浣莲展开剑法浑身上下卷起寒光暗能打来给撞得纷飞碰在两边石壁上丁当作响。傅青主大叫一声“闯出去!”在暗器如雨中硬钻出外。无极剑“迎风扫尘”身随剑进但见一圈银光蓦地滚出冒浣莲也紧紧跟着窜出了地道。

游龙剑楚昭南早已守在洞口一见人出当头一剑就劈将下来傅青主横剑一扫但听得剑尖上“嗡嗡”一阵啸声两把剑都给对方荡了开去。楚昭南定睛一看见来的正是对头傅青主又气又怒大喝一声“老匹夫今日与你再决生死!”一口剑狠狠杀来。傅青主也豁出了性命与他恶斗。这时冒浣莲也已窜了出来她见室中少年正在走避立即一跃而前一把抓去。

佛殿外的卫士在听得楚昭南吆喝时已蜂涌入内他们哪肯让冒浣莲抓着皇帝霎时间几般兵器横里扫来冒浣莲回剑一挡缓得一缓康熙皇帝已从侧门走进内室去了。

傅青主使出浑身绝技剑招出直如风翻云涌楚昭南连番扑击连走险招都未得手。但傅青主虽挡得住楚昭南却吃亏在孤掌难鸣他急中生智猛的觑准当前一人突地剑锋一转剑招如电霎的就将那人手腕截断。那人“啊呀”一声滚倒地上傅青主从缺口里便窜出去一跳飞上了佛殿当中的神坛。

这神坛很是宽广上面塑着六个尊者十八罗汉。二十四尊大佛像都是生铁铸成排列又不整齐。傅青主在神坛上借佛像作掩护穿来插去。楚昭南和匹士们无法围攻只好和他似捉迷藏般的互相追逐。

这时冒浣莲也给卫士们狠狠追逐幸好卫士中的高手都协助楚昭南对付傅青主去了面冒浣莲又最长于轻身功夫在佛堂内窜来窜去滑如游鱼竟然没在给他们捉着。正在紧急之际忽听得傅青主在神坛上扬声叫道:“莲儿喂他们着砂子!”

原来傅青主长于医术他自己虽然不喜用暗器但却给冒浣莲练了一种暗器夺命神砂。这铁砂又分两种一种是用毒药液浸制过的一种是无毒的傅青主传她这种暗器时谆谆告诫非至极危险关头不准用毒的那种这次由傅青主先叫她用算得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冒浣莲也是初次遭逢这样的大常烘忙乱中竟没记起自己还有这种厉害的暗器给傅青主提起心中大喜左子戴起鹿皮手套往暗器囊中一探握了一把有毒的夺命神砂把手一扬神砂分成几条直线向追来的敌人打去立即有几人给打中了头面虽然并不见痛可是不久就觉得周身麻痒。这些卫士都是老于江湖的了听得傅青主说“毒砂子”时已经留心一旦感到异样如何不慌?吓得他们都不敢迫近冒浣莲?

可是神砂只能及近不能及远敌人距离两三丈外便无办法。那些卫士离开了神砂的有效范围又纷纷地向冒浣莲射暗器。冒浣莲中剑单身应付很是有易。忽听得傅青主又是一声喊道:“你不必顾我你先闯出去!”

冒浣莲又是两把夺命神砂在众卫士走避中蓦地回身便走箭一般地穿出窗户随即施展“壁虎游墙”之技闪电般地直上到大佛堂的瓦面之上。

清凉寺的大佛殿是用北京出产的琉璃瓦盖的这种瓦光滑异常难于驻足冒浣莲索性左右足交替滑行霎时间就滑到了屋顶的中央清凉寺各处的佛灯与五个钢塔上所嵌的琉璃灯交相辉映照耀得明如白昼。冒浣莲一人在瓦面上滑行目标极显地下的暗器又纷纷打来比在佛堂中更难躲闪。

冒浣莲腾挪趋避百忙中竟给一箭打飞了风帽露出满头秀她心中一慌猛然间地下又打上一个暗器圆圆的带着啸声劲道极大她左足一滑前面琉璃瓦砰然一声竟给上来的铁球打裂了一个大洞冒浣莲收势不住整个人从洞中掉了下去!

这一掉下恰好掉在十王殿的一个大佛像上冒浇莲用力一扳佛像的大手想把身形定住不料那佛像竟是活动的冒浣莲用力一扳那佛像轧轧的转了半个圆圈佛像背后现出了一扇活门冒浣莲为避追兵不加思索的就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直把冒浣莲吓了一跳。那是一间极为精致的僧舍当中坐着一个老和尚白须飘拂旁边垂手立着一个少年。正是刚才佛堂自己抓不住的康熙皇帝。那老和尚低眉合计默不作声。康熙皇帝则嘴唇微徽开合似乎在恳求什么似的。

冒浣莲心念一动心想莫非自己听到的传说竟是真的。就在这一霎那背后掌风飒然迷茫中冒浣莲欲避无从竟给人一手扣住了臂膀那人的五只手指就像铁钩一样冒浣莲给他一把抓着动弹不得。

那人把冒浣莲拖到了皇帝跟前康熙认得这人正是刚才追拿自己的人心中大怒。但见她头上满头秀分明是个少女身上穿的却又是太监服装不禁大为惊讶喝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老和尚双眸已豁猛然间好像触着什么似的面色大变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双目炯炯放光忽然接口说道:“这位女居士我认得!”接着漫声吟道:“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他注视冒浣莲许久许久又喃喃自语地似问非问道:“你到是人还是精灵?哎你真长得好像她呀!你不是她的魂魄也定是她的化身!”

冒浣莲这时心中了了又是悲痛又是愤恨冲口问道:“你就是顺治皇帝老儿了吧我的母亲呢?她到底是生是死?是在这里还是在宫中?你要替我告诉她她的莲儿来找她了!”

冒浣莲这么一闹康熙皇帝震怒已极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猛然作道:“这是个疯女人阎中天把她拉下去!”阎中天就是刚才擒祝喊浣莲的侍卫也是康熙的心腹卫士。他在老和尚言时已悄悄地避过一边手扣暗器远远站开旨在避嫌。这时见康熙作瑟瑟缩缩地走了出来他无意之中知道了这种宫中秘密正不知是祸是福。

老和尚双眸炯炯朝着康熙话道:“你不要吓唬她你小时候她的母亲也曾抱过你。”说罢缓缓地把冒浣莲拉了起来叹一口气道:“你的父亲失了她我也没有得着她;她本来就不是这个尘世中人你叫我到哪里去替你传话?”冒浣莲瞪大眼睛道:“那么是我的母亲死了?”老和尚道:“梦幻尘缘电光石火如水中月如镜中影如雾中花。董鄂妃偶然留下色相到如今色空幻灭人我俱忘你又何必这样执着?”冒浣莲急道:“我不晓谈禅你赶快告诉我她到底怎样?”老和尚道:“也罢你既然这样思念母亲我就带你去见她。”说罢缓缓地站起来拍着冒浣莲的手往外就走。康熙和阎中天默默无言地跟在后面面色尴尬之极。

老和尚拉着冒浣莲走出角门经过大殿只听得里面金铁交鸣叱咤追逐。傅青主在佛像中间绕来绕去剑光如练独战卫士。老和尚问冒浣莲道:“这人是谁他是和你一同来的?”冒浣莲道:“他叫傅青主是和我一同来的。”老和尚对康熙道:“玄烨(康熙名字)你叫他们都停手。傅青主是冒(辟疆)先生挚友也是世外高人。不要与他为难。”康熙心虽不愿但不敢违背只好传令下去。傅青主长剑归鞘拂一拂身上的灰尘从神坛跳下来向老和尚微一颔既不道谢也不言。

老和尚左手折着冒浣莲右手拉着康熙背后跟着傅青主和阎中天默默地缓步前行。一众侍卫诧异非常大家都不敢作术也不敢跟上前去只有楚昭南远远地持剑随行。

这行人所到之处卫士黄门都躬腰俯背两面闪开老和尚理也不理仍是默默前行不一会就走到了清凉寺中一个古槐覆荫的园子其时残星明灭曙色将开五台放风呼呼松涛山瀑汇成音乐。老和尚指着园中一个人青草离的荒冢对冒浣莲说道:“这里面埋的是你的母亲的衣冠至于你的母亲她已经仙去

这个老和尚正是顺治皇帝他得董小宛后十分宠爱封他为鄂妃。只是董小宛既怀念冒辟疆更怀念地遗下的女儿浣莲心中郁郁整日无欢顺治因此也是意兴萧索。太后闻知一个汉女受宠已是不悦更何况如此。当下大怒命令宫女把董小宛乱棍打的沉尸御河。顺治知道后一痛断绝。竟悄俏地走出宫门到五台山做了和尚在清凉寺中为董小宛立了个衣冠冢。

这时冒浣莲见了荒冢悲痛欲绝她顾不得风寒露重在草地上就拜将下去。坟头两盏长明灯着惨绿光华照样白玉墓碑上的几个篆字:“江南才女董小宛之墓”。冒浣莲见了上面并没有写着“贵妃”之类的头衔心中稍好过一点她回眸一看只见老和尚也跌倒在乱草丛中面色惨白康熙皇帝面容愠怒把头别过一边。傅青主则抬眼望着照夜的星空好像以往思索医学难题一样在思索着人生的秘密。

在清代的皇帝中顺治虽然是“开国之君”但也是冲龄(六岁)即位大半生受着叔父多尔衮母后的扶持后来还弄出太后下嫁小叔的怪剧。这情形就有点似莎士比亚剧中的哈姆雷特一样顺治精神上也是受着压抑而忧郁的他在出家之后自仟情缘。想自己君临天下却得不到一个女人的心对君王权力哑然失知也深悔自己拆散了冒辟疆的神仙眷属。这时他跌坐荒冢之旁富贵荣华恩恩怨怨电光石火般的在心头掠过。”

冒浣莲拜了几拜站起身来抚着剑销看着顺治。她见这老和尚似比石一般跌坐地上心中不觉一阵颤慄手不觉软了下来博者主长叮一声说道:“浣莲我们走吧!”

叹声未已脚步未移忽见一群武士追着一个披面纱的少女越追越近。冒浣莲一看不觉失声叫道:“兰珠姐姐!”

原来在冒浣莲碰见老和尚时易兰珠也有奇遇。这要从多铎夫妻说起。

多铎受了刘郁芳暗器所伤虽非致命但也流血过多回到清凉寺就躺在床上静养。鄂王妃纳兰**见丈夫这个样了心中个无比怜惜亲自服侍他汤药劝他安眠。多铎结婚后十六年来妻子对他都是冷冷的这时见她亲自服侍心中非常酣畅不一全就睡着了。鄂王妃待他睡后独自倚栏凝思愈想愈乱。这时待女进来报道:“纳兰公子的来看你!”

鄂王妃道:“这么夜了他还没睡?”说罢吩咐侍女开门。门开处一个少年披着斗蓬兴冲冲地走进来说道:“姑母我又得了一新词。”

这位少年是鄂王妃纳兰**的堂侄也是有清一代的第一位词人叫纳兰容若他的父亲纳兰明珠正是当朝的宰相(官号太傅)。纳兰容名才华绝代闻名于全国康熙皇帝非常宠爱他不论到什么地方巡游都衔他随行。但说也奇怪纳兰容若虽然出身在贵族家庭却是生性不喜拘束爱好交游他最讨厌宫廷中的刻板生活却又不能摆脱因此郁郁不欢在贵族的血管中流着叛逆的血液。后蕊研究“红学”的人有的说”红楼梦”中的贾宝玉便是纳兰容若的影子其言虽未免附会但也不无道理。

在宫庭和家族中纳兰容若和他的姑姑最谈得来。纳兰**知道他的脾气含笑道:“听说你这几天写了一新词其中两句是‘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老爷子(皇帝)很不欢喜今天又写了什么新词了!”

纳兰容若道:“我弹给姑姑听。”说罢从斗篷里拿出一把”马头琴”调好弦索铮纵地弹奏起来唱道:“辛苦最怜天上月

一夕如环夕夕长如块!

但似月轮终皎洁

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奈钟情容易绝

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

唱罢秋坟愁未歇。

春丛认取双栖蝶。”

琴声如泣如诉纳兰**听得痴了泪珠沿着面颊流了下来泪光中摇晃看杨云骢的影子她想起了十六年前的大婚前夕那时她何尝不想像天空的鸟儿一样飞翔然而现在还不是被关在狭窄的笼子凄迷中琴声“划”然而止余音缎绕中突有一个少女的声音道:“好词!”

纳兰姑侄蓦然惊起只见一个戴着面纱的少女盈盈地立在堂中。纳兰**武功本来不错只因为迷于琴声竟自不觉这少女是什么时候来的。

纳兰**蓦然想起今天在五台山行刺的少女瞿然问道:“你是什么人?”那少女咬着牙根说道:“我是一个罪人!”

这声音竟似在什么地方听过的这少女的体态也好像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人纳兰**突然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记不起是的j在哪一个梦中曾和这位少女相逢。她是这样的亲近而又是这样的陌生……。

纳兰容若瞧着这位少女体态举止竟然很像姑姑也不觉奇怪起来问道:“你犯了什么罪呢?”那少女道:“我也不知我犯了什么罪?我的母亲自小就抛弃了我。我想这一定是前世的罪孽!”

鄂王妃蓦然跳了起来想抓少女的手少女追了几步两只眼睛露出凛然的神情冷冷地笑道:“你不要碰我你是一个高贵的王妃你又没有抛弃过你亲生的儿女你要和我接近不怕会污了你吗?”

鄂王妃颓然地倒在靠椅上双手捂住脸庞三个人面面相觑空气似死一样的沉寂良久良久鄂王妃突然问道:“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少女答道:“我叫易兰珠。”鄂王妃松了一口气道:“你不姓杨?”少女道:“我为什么要姓杨?王妃对姓杨的很有好感吗?”

鄂王妃木然不答口中喃喃地念道:“易兰珠易兰珠……”蓦然想起“易”字是“杨”字的一半“兰”字是自己复姓中的第二个字而自己失去的女儿乳名正是叫做“宝珠”。

鄂王妃慢慢地站了起来极手攀着倚子的靠背只觉迷迷茫茫浑身无力。这时门外又有侍女敲门说道:“王爷醒来了想请王妃进去。”鄂王妃如梦初醒记起了自己的身份隔门吩咐侍女道:“我知道了你先进去服侍王爷我随后就来。”说罢又坐了下去间易兰珠道:“你有什么困难要我帮忙吗?”

易兰珠冷笑一声说道:“我没有什么困难所有的困难我自己一个人都硬挺过去了。”鄂王妃道:“那么你到此问什么事情都没有吗?”易兰珠想了一想忽然说道:“如果有的话又怎么样?”鄂王妃答道:“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会替你办!”

易兰珠向前走了两步猛然说道:“那么我请你把今日在清凉寺前捉到的少年放出来交给我带走。”鄂王妃诧然问道:“就是今日行刺我的那位少年吗?”易兰珠道:“正是王妃不愿意放他吗?我想告诉你他也是死了父亲的孤儿。今日他不知道轿中是你。”鄂王妃想了半晌毅然答道:“我放他走!”说罢缓缓起来走进了后堂。

纳兰容蓦然睁大眼睛看着这位奇怪的少女只觉得她的目光如利弩;如寒冰不觉打了个寒噤避开了她的眼光说道:“姑娘如果我们有什么罪孽的话那也是与生而俱来。比如我我就觉得我在皇家就是一种罪孽。”

正说着间门外一阵步履声鄂王妃已把今日行刺她的少年出来了。

那被擒的少年是前明鲁王手下大将张煌言的儿子名叫张华昭。他中了鄂王妃镖虽非致命也是受伤颇重被擒后多铎本想即行审问无奈多铎的伤比他更重因此只好把他关在后堂鄂王妃亲自去提自然很快就提了出来。

张华昭被仇人提了出来心中正自惊疑不定忽见房中坐着那位披着面纱的少女只是当日比自己赶先一步想行刺多铎的人。这时见她安然坐在堂上还和一华服少年并坐闲谈诧异之极不觉“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易兰珠站了起来说道:“张公子你随我走吧!你还能够走动吗?”张华昭迟疑了一会点点头道:“我还能够走动。”纳兰容名旁坐见他面如金纸却还昂挺胸分明是忍受着痛苦的神情心中不忍说道:“你们这样走未了就走得了我不敢冒昧有个不情之请想委屈这位兄台权当我的书僮待将息好后再走不迟。”鄂王妃点点头道:“到底是你想得周到。”张华昭望了鄂王妃一眼道:“我领公子的情你们若不杀我我自己会走!”说时神态表现得很是倔强。

鄂王妃想了一下对易兰珠说道:“既然你们要走我也不勉”强你们。这里有一只令箭你拿去吧也许会给你减少一些麻烦。”说罢拿出翡翠雕成的短箭箭上刻有“鄂亲王多铎”几个小字。

易兰珠并不推辞接过令箭。张华昭白了她一眼似有不满但还是随着她走了。鄂王妃扭着双手呼吸迫促正如一个人受到**上莫大的痛苦一样。而其心灵的痛苦更过**的痛苦万倍。易兰珠身子微微颤动露在面纱外的眼睛有泪水滴下来鄂王妃走上前两步伸出手来张华昭不耐道:“怎么不走?”易兰珠如在恶梦中醒来看见张华昭倔强的神气蓦然回复了自制的能力。虽然鄂王妃看见她所佩的翠环闪闪颤动知道她还在抖但她已经转过身躯抢在张华昭的前面一步一步地走出去了。鄂王妃蓦地转过身来就在堂上供着的一尊佛像面前跪了下去。纳兰容若凝立在她的身旁依稀听到她的硬咽。

易兰珠和张华昭走出了院子外只见月暗星月夜鸦啼飞远处铜塔上的琉璃灯遥射下来透过扶疏树叶光线也很幽暗。沿路时不时有巡逻的禁卫军走过来易兰珠将令箭一扬果然卫兵们没有盘问。走了一会忽然间张华昭身子向侧一倾。

易兰珠吃了一惊急忙扶住。原来石路苍苔得不留足。张华昭受伤之后一不小心就跌了下去。虽然易兰珠一把扶住他胸口已碰到一株横出来的树桠伤口只是痛他忍不住“哟”的一声叫了起来易兰珠问道:“紧要吗?”他挺着说了一句“不紧要”推开了易兰珠扶他的手在幽暗的灯光下又摸索前行。

附近的儿个一禁卫军闻声来到。易兰珠将令箭取出满以可以顺利通过不料其中一个教头精警非常。他在淡黄色的灯。光下瞧见易兰珠面色有异再仔细一看只见张华昭胸前的衣队血染红了一大片。他蓦然喝道:“抓起来!”一掌说着向张华昭劈来。张华昭人虽受伤一到危急力气就用出来了他向后一纵横跃出一丈左右。这时易兰珠已是拔剑出手和禁卫军教头斗在一起。另有两三个禁卫军跑上来捉拿张华昭张华昭振腕打出几支瓦面透风镖虽然伤后气力不加准头还在当堂有两个禁卫军给打个正着追了下去。

这时附近号角呜呜的吹了起来假山树林之间人影绰绰。张华昭迷乱中步奔跑不知不觉离开了易兰珠跑过几条幽暗的小径背后险喝声声脚步迫近。慌乱中不假思索看见前面红墙绿瓦砌成一座小小的精舍他一推门就走了进去这时气力用尽巨骸欲散竟然一跤跌在地上晕了过去!

易兰珠见张华昭慌忙乱跑心里急想跑上去救援无奈又给禁卫军缠着她娇叱一声运剑如风登时卷起了几道闪电似的光彩。禁卫军教头虽然武功不弱也给她的奇门剑法逼得耀眼欲花连连后退。易兰珠急使个“乳燕穿帘”飞身一纵跳出了***之外急急前奔。背后追着四面八方赴过来的禁卫军。就在这危急之际她碰见傅青主和冒浣莲正和顺治康熙两个皇帝立在董小宛的衣冠墓旁。

追来的禁卫军忽然现康熙皇帝站在那里而皇帝旁边的少女又和他们所追的少女打起招呼不禁大吃一惊垂下手来远远站走。

那老和尚慢慢地站了起来对康熙皇帝说道:“不要难为他们都放下山去。”康熙默然不答老和尚拱手道:“你们都下去吧。”说罢从衣袖里摸出一串珍珠宝光外映递给冒浣莲道:“你拿去罢这是你亡母的遗物。”

易兰珠这一惊讶比刚才所谓更甚。今夜的事就真如梦境一般。傅青主和冒浣莲竟然会和皇帝站在一起而最厉害的游龙剑楚昭南又和一个黑衣武士(阎中天)擦剑站在背后。她定了定神说道:“我还有一个同伴呢。”老和尚道:“你们一起走好了。”康熙忍不住怒目而视说道:“难道要我给你们找寻同伴不成老和尚面色微变对康熙道:“‘你说什么?”康熙的心腹卫士阎中天大着胆子上前说道:“她的同伴也不知是给谁捉了这间清凉寺又很大一时间很难查出。皇上把这件事交给奴才办吧查出后奴才把他送下山去。”康熙向阎中天使了一个眼色大声吩咐道:“很好就这样办你带一百名宫廷侍卫去搜查可要搜得仔细一点。”阎中天领旨待走康熙忽然又将他唤住道:“且慢你把朕的意思告诉禁卫军副统领张承斌好了你还得赶来回见我。”阎中天“喳”的一声领旨退下傅青主验貌辨色虽然情知有诈但却无可奈何。看情形自己不走也将生变。他向老和尚再微微颔招呼冒浣莲和易兰珠道:“我们走吧!”老和尚惨然一笑:“你们也该走了。”。说罢两只眼睛盯住康熙道:“传旨下去让来人走!”康熙勉勉强强地跟着说道:“让来人走。”禁卫军轰的一声应道:“让来人走!”声音一个接着一个的传递下去傅青主等一行三人就在喊声中扬长而去。康熙绷着脸楚昭南按着剑望着他们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寺门。

这时刻傅青主等平安下山而清凉寺内却闹得天翻地覆。禁卫军的副统领张承斌带着一百名宫廷侍卫到处乱搜捉拿隐在寺内的张华昭。

再说张华昭晕过去后迷悯中忽然一阵冷气直透脑海。他睁眼一看只见一个华服少年拿着一杯冷水喷他这少年正是纳兰容若再看一看自己竟然是在一间极雅致的书房之内沉香撩绕图书满壁。他想挣起身来却是浑身无力。纳兰容若笑道:“好了你醒过来了别乱动你流血过多刚刚才止呢?"

张华昭瞧了一瞧纳兰容若心内十分奇怪只得向他道谢。这时门外忽然火把通明火光直射进来人声脚步声嘈成一片。纳兰容若把一张鸭绒被将张华昭蒙头盖过倏地打开房门喝道:“什么事?”

张承斌一看在这书房住的竟是相国之子纳兰容若。他急忙垂下手道:“奴才奉旨搜拿逃犯不想惊动了公子。”纳兰容若冷笑一下把手摊开连道:“请请我这里专门窝藏钦犯!你快进来搜查呀!”张华昭藏在鸭绒被之内听出了一身冷汗。欲知张华昭能否脱险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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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穿成丑女后被团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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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传??第1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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